顧辭一口血充衝上喉嚨，差點直接撅過去。
“你，”他胸膛劇烈起伏，眼睛猩紅，死死釘視君泱，很不能吃君泱肉喝君泱血，“你踏馬撒謊！”
君泱眨巴眼，很無辜：“我撒什麼謊了？”
說完瞥一眼花漪，面頰泛起淺紅，害羞道：
“漪漪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都聽漪漪的。”
很乖。
花漪被萌化，忍不住牽過君泱手：“我的小心肝，嘴巴抹了蜜麼，這麼甜。”
她看向顧辭：“你跟人學學，不要這麼小氣，要大度。”
顧辭愣住。
花漪彎唇：“往後我還會納更多人，他們若都像你這般愛拈酸吃醋，我這院子豈不是要雞飛狗跳，終日不可安生？”
顧辭被活生生氣笑：“我哪裡小氣——”
“好了好了，”母親打圓場，她拍拍顧辭肩膀，“你喜歡漪兒，想要漪兒的獨寵，可以理解。”
話鋒一轉：“可漪兒乃我合歡宗少宗主，別說左擁右抱了，夜御十男也很正常。”
勸顧辭：“你要適應。”
顧辭不適應：“我——”
“我懂，”母親截斷顧辭的話，“你想說的，我都懂。”
她拍板：“這樣吧，明日你與君泱一同與漪兒成親，小君穿正紅色，你穿淺紅色——”
顧辭不服：“憑什麼我穿淺紅色？！”
他冷道：“我也要穿正紅。”
花漪：“你穿不了正紅。”
顧辭一怔，扭臉看向花漪。
“凡事都講究先來後到，”花漪斯裡慢條，“雖然你與君泱同時入了我的院子，可君泱比你先一步得我寵幸，所以君泱大，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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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頭，朝顧辭粲然一笑：“所以君泱正紅，你淺紅——”
顧辭厲喝：“我不同意！”
花漪靜默片刻，確認：“不同意？”
顧辭冷笑：“不同意！”
花漪勾唇：“不同意，那你就不用穿了。”
顧辭一呆。
見花漪一字一頓：“正紅，淺紅，你都不用穿——”
顧辭爆炸：“花漪！”
他兩步逼近花漪：“你偏心！這根本不公平——”
脖子襲來疼痛。
顧辭停步。
他低下頭。
一把寒光凜凜的尖刀正抵住他脖子。
刀尖刺破顧辭皮肉，鮮血一顆顆冒出來。
“疼嗎？”花漪溫柔。
顧辭不言。
他注視花漪，眼眸深處颳起黑色的颶風——
花漪一把拽住顧辭衣領，將人薅到跟前。
顧辭猝不及防，被迫彎身。
下一秒耳畔傳來花漪含笑的話語：“疼就對了，你要記住，這疼，是我給予你的。”
顧辭睜大眼睛，呼吸變得急促。
“真的很想穿正紅麼，”花漪寵溺，“好，我們穿，不過別著急，等過段時間，我一定親手為你穿上正紅色的婚服，那紅會比君泱的還要豔，到那一日，天地之間，沒有人能比得上你這抹豔色。”
顧辭淪陷：“真的？”
花漪淺笑：“自然是真的，我從來說話算話。”
顧辭揚起唇，可想到什麼，看一眼君泱：“我們誰大誰小？”
花漪笑道：“君泱大。”
顧辭心口一窒，看花漪：“為何還是他大——”
“不要得寸進尺。”花漪推開顧辭。
她面上依舊帶著笑，可眼裡的笑卻少了兩分：“你一沒有君泱乖，二沒有他氣量大，在我心裡，你與君泱，自然是他更重要。”
顧辭皺眉：“我——”
花漪冷聲：“不要恃寵而驕，”下命令，“回去。”
顧辭不動。
不想回去。
“又不乖了？”花漪沉下臉，“我數三聲，你若不回去，往後一個月，你都休想進我房間。”
顧辭呼吸一滯。
花漪補充：“更別想我會寵幸你。”
顧辭面色一白，被捏住軟肋。
“……我回去。”他狠狠剜君泱一眼刀，朝母親告別，轉身大步離去。
“好！”顧辭前腳走，後腳母親就瘋狂鼓掌，“漪兒，你太棒了！”
她驕傲自豪：“不過三言兩語，就哄好了顧辭，不愧是母親的小乖乖，簡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花漪謙虛：“是母親教的好。”
母親揉揉花漪腦袋：“你好好養傷，我回去準備你明日的婚禮。”
說罷轉身就走，君泱心中一緊，忙出聲：“宗主。”
母親回頭：“還有事？”
想起來了：“哦，要先回去稟告你師父是吧，簡單，你先晚兩天，先在這兒跟漪兒成親，再帶著漪兒去見你師父。”
說完不待君泱搭話，眼圈就一紅，眼角就是滲出眼淚。
“咳，”母親很虛弱，“咳咳，我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眼淚汪汪看君泱：“就想著能在我有生之年，看到我家漪兒成親，有個依靠。”
君泱：“……”好像在裝。
母親重重咳嗽起來，奄奄一息，氣若游絲：“我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你也要拒絕我嗎？”
君泱：“…………”確定在裝。
母親挑眉：“真要拒絕我？”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我看顧辭也蠻喜歡我家漪兒的，我這就去找他——”
君泱疾聲：“宗主。”
母親微笑：“怎麼了？”
君泱握緊手裡的劍，良久才道：“我，滿足您的願望。”
母親笑靨如花：“這就對了！”
君泱睫毛輕顫，看著母親風風火火離去。
忽然袖子被扯一下。
他低頭。
“與我成親，”花漪晃君泱袖子，“很勉強？”
君泱靜默片刻，開口：“我修無情劍道。”
花漪：“所以？”
君泱嗓子發緊：“……我修無情劍道，我們即使成親，也不會有結果，甚至你還會受傷。”
花漪笑了一笑，她拽住君泱胳膊借力起身。
“這些話，”她偎進君泱懷裡，仰著臉，直直望進君泱眼睛裡，“你到底是在對我說，還是，在對你自己說？”
君泱呼吸驟停。
“不用擔心我會受傷，”花漪貼君泱臉，“聽到剛剛我對顧辭說的話了嗎？”
君泱一愣。眸色微深。
真的很想穿正好麼，好，我們穿。
我一定親手為你穿上正紅色的婚服，那婚服會比君泱的還要豔。
花漪甜甜笑：“你無情，而我有情，還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