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啞然。
怪不得王無敵能一家獨贏，完成一抓三的壯舉啊……
看著手裡的白板，又看了看王無敵的滿頭白發。顧長生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他把白板放進了自己的牌裡，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長生，聽說你劍訣第一層成了？把劍氣喚出來給我看看。五餅。”老人打出一張牌，隨口說道。
顧長生聞言豎起劍指，手腕輕輕抖動。
嘴裡默唸道決，一道劍氣隨即出現，靜靜地懸浮在麻將桌上。
老人眯著眼睛，細細觀察了一番，然後就讓他把劍氣收了回去。
“不錯，自你以後，玉清劍訣不再以數量論英雄。”
王無敵眼中滿是讚歎，然後像是想起什麼，開口繼續說道：“對了，以後把劍氣蘊養在我給你的劍裡，有大好處的。”
顧長生點了點頭，剛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屋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眾人看向門口，是書誠小道士回來了。
王無敵笑著和他打招呼：“書誠回來了啊，過來坐。”
小道士看著坐在麻將桌前的老人，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到書誠的反應，王無敵只是寬慰地笑了笑，他拍了拍躺平居士的肩膀，言語中滿是體貼。
“無為你應該是有點累了吧？來，給書誠讓個位置，我和幾個小輩聊會兒天。”
躺平居士聞言面色一僵。
沉默了片刻，他還是站起身來，讓小道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說道：“我就先走了，還有不少事情得處理。”
說完，他邁步向屋外走去。
眼看要走出去了，坐在顧長生旁邊的李玄安，突然悶悶出聲提醒道：“賬還沒結呢。”
……
躺平居士呼吸一窒，眯著眼看了一眼李玄安，沒有說話，放下錢轉身離去。
感受到居士眼中的冷意，顧長生在心裡為旁邊的勇士默哀。
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王無敵語氣中滿是欣慰：“不錯，出去了一趟，金丹總算結成了啊。”
隨手打出一張牌，老人繼續問道：“以前讓你出去走走，你說什麼都不肯，這次怎麼想通了啊？”
你要說這個，書誠小道士可就不困了。
回憶起給安安上課的日子，他眼中滿是痛苦。
話匣子迅速被開啟，書誠開始了對王安安小朋友的控訴。
情緒激動之下，他甚至把自己找站街女補課的事情，也一併說了出來。
王無敵迅速捕捉到了重點，皺著眉頭出聲詢問。
“你沒說你是玉清宮的吧？”
書誠小道士一時沒反應過來，沒聽懂老人的意思。
顧長生馬上接話，讓老人放心了下來：“您放心，我去領他的時候，說他是別的部門的。”
松了一口氣，王無敵鬆開緊皺著的眉頭，拍了拍顧長生的肩膀，眼睛裡滿是對他的讚賞。
接著，老人不禁有些好奇。
按理來說，玉清宮之中，沒幾個人比書誠學識更加出色，書誠幾乎是在藏經閣長大的。
怎麼只是給稚子開個智，還開出心裡陰影了呢……
看向顧長生，王無敵有點不信邪，開口說道：“晚點把你家小丫頭送過來，我親自來教。”
說實話，顧長生有點不是很願意。
在安安一次次用事實證明，她就不是學習的料之後，顧長生已經基本不抱什麼希望了。
他現在的態度是，能學多少算多少，重點是好好修行，小姑娘每天可以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更重要的是，王無敵現在已經沒有修為，就是個普通的上年紀老頭。
顧長生有點擔心，萬一老人被安安氣出個好歹怎麼整。
心虛地陪著笑容，顧長生婉拒了老人的提議。
不料，王無敵卻是直接大手一揮，沒給顧長生拒絕的機會。
他語氣中略微有一絲失落。
“這屋子裡死氣沉沉的，讓小丫頭過來吧，稍微添點朝氣。”
聽到老人的話，顧長生沒再多說，點頭答應了下來。
一下午很快過去，牌局結束，王無敵在麻將桌上大殺特殺。
老人把幾人送出門，臨走還不忘提醒顧長生，讓他晚飯過後把安安送過來上課。
三人走在路上，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氣氛變得很是沉默，各自往家趕去。
沒一會兒，顧長生走回了家。
院子裡擺著飯桌，上面一盞小燈散發著光芒，色調很是溫暖。
宋清歡正在廚房裡忙碌著，客廳裡則是傳來了動畫片的聲音，應該是安安在看電視。
小院一角，的盧躺在地上，攤成了一大片……幾天不見，又長胖了不少。
雖然是再尋常不過的場景，顧長生心中卻滿是暖意。
這些天來，他看到了太多的悲壯和絕望，胸中也堆積了不少鬱氣。
當看到小院內的那盞燈時，他心裡有種莫名的平靜。
沒有發出聲響驚醒的盧，他輕著腳步走進廚房。
廚房裡，宋清歡正忙著做飯，手腳很是麻利。
左手輕輕一指，一股清泉憑空出現，將菜蔬清洗得乾乾淨淨。
與此同時，她右手也沒閒著，還在一直搖晃著炒鍋，不停翻炒。
顧長生微微有些失神。
論容顏，眼前的人閉月羞花，一舉一動皆是風情；論天賦，也算是上上之資，傲視不少修士。
她給人一種來自山川湖海的感覺，現在卻囿於廚房，忙碌於一日三餐。
聽到廚房門口有動靜，宋清歡回頭看了一眼，愣了愣，然後開口說道：“要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啊，稍微等等，我多做兩個菜。”
語氣略帶埋怨，可臉上的笑容卻怎麼都藏不住。
顧長生沒說話，只是走過去輕輕抱住了她。
宋清歡一怔，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沒有出聲詢問，只是反手抱住了顧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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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拍了拍顧長生的後背，輕聲說道：“先做飯啦。”
顧長生長舒一口氣，只覺心中順暢了不少。
他鬆開宋清歡，兩人一起做起了飯。
沒一會兒，飯菜被擺上了桌，顧長生提高嗓門，向著屋裡出聲喊道：“安安，出來吃飯了。”
小姑娘聽到他的聲音，小腿倒騰得飛快，快速跑了出來。
一頭扎進顧長生的懷裡，安安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小院的飯桌上，一家人吃著晚餐，場面無比尋常，卻也無比溫馨。
不過，闔家歡樂的場景並沒有維持很久。
吃完飯以後，顧長生把一個噩耗告訴了安安。
“呃……安安，有個爺爺很喜歡你，想教你一點東西。等會兒我帶你去和他見一面。”
安安眉頭緊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她試探著提出了問題：“爺爺想教我什麼啊？”
“算數和造句。”
小姑娘的臉黑了下來。
片刻過後，顧長生走在前面，向著王無敵的屋子走去。
安安騎著的盧跟在他身後，一副氣鼓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