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長生微微搖晃的左手，頑痴道人有點想打人的衝動。
好一個隱藏的左手遁去的一。
***
深吸一口氣，老道士把已經到嘴邊的髒話咽了回去，臉上強扯出一個笑容，有些咬牙切齒地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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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了，師父確實沒猜到你這一手，長生你果然悟性驚人，我們再來一次。”
說罷，頑痴道人掌心向下，再次伸出手去。
看著他臉上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顧長生沒敢拒絕，很是乖巧懂事地點了點頭。
老道士抖擻精神，周身靈氣瘋狂運轉，大衍術全面發動，不肯放過周邊環境中任何風吹草動。
“***，這次你就是用左腳我都能感應得到，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你個小崽子了。”頑痴道人心中暗暗發狠，然後重新閉上了雙眼。
顧長生感受著周邊環境中的壓力，面色凝重了起來。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落入了老道士監視之中。
右手手指輕動，顧長生發現頑痴道人眉頭馬上隨之一挑；左手微微抬起，顧長生發現老道士手掌肌肉也隨之一緊；甚至自己的腳稍微動了動，老道士都能感應得到。
深吸一口氣，他開始渾身亂動了起來，扭成一團。
……
頑痴道人眼角突突直跳，牙咬得很緊，腮幫子高高得鼓了起來。
他確定了，這個人仙之資的顧長生，也不是個什麼正經玩意兒。
顧長生就這麼瘋狂扭動了很久，老道士也絲毫不敢放鬆，害怕陰溝裡翻船，眉頭跟著狂跳不止。
過了很久，顧長生長嘆一口氣，有些想放棄了。
他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做假動作，都無法迷惑到眼前的老道士，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咬了咬牙，顧長生隨便挑了個時機，狠下心來翻動手腕，想試試運氣。
不出意外，顧長生只打到了空氣。
長出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剛剛一番博弈過後，顧長生感覺心神很是疲憊。
另一邊，頑痴道人也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按理來說，一個渡劫修士對著金丹修士使用大衍術，消耗的靈氣應該會少之又少。
可剛剛短短十幾分鍾，老道士體內靈氣卻已經消耗了不少，讓他頗為心驚。
甩了甩腦袋，頑痴道人把思緒放到一邊，看向顧長生，臉上重新浮現出和藹的笑容。
教訓徒弟要緊，別的事情可以晚一點再研究。
清了清嗓子，他澹澹開口問道：“長生啊，感覺怎麼樣？”
“感覺一舉一動全被監視了，完全沒有發揮空間。”顧長生眼神微眯，回想起剛剛的感覺，仍然是心有餘季。
老道士聞言一笑，繼續說道：“那接下來換我進攻，你試試看能不能躲開。”
他輕輕活動手腕，心中暗下決心：不把這小兔崽子抽得哭爹喊娘，他就不姓張！
“不用了，沒必要，我躲不開的。”
顧長生臉上滿是對大衍術的讚歎，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頑痴道人伸出去的手一頓，笑聲有些僵硬了起來。
“啊？你都不想試試麼”
顧長生搖了搖頭，語氣很是卑微：“我就不班門弄斧了。”
頑痴道人幾次邀請，顧長生多番拒絕。
……
片刻過後，顧長生拿著一冊新的竹簡，看著眼前緊閉的屋門。
他隱隱感覺到，頑痴道人好像不是很開心。
搖了搖頭，顧長生也沒多在意，抱著竹簡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老道士讓自己回去繼續修行，不過這次臨走的時候，他特意叮囑顧長生：如果遇到什麼不懂的問題，直接去問凌霄子就好了。
顧長生倒是也不太在意，修行這種事情，主要還是靠自己，他一般很少主動去詢問長輩。
回到自己屋子，顧長生發現李玄安正在裡面發呆，並沒有出去四處亂逛。
臉色有些尷尬，他放下手中的竹簡，看向李玄安出聲問道：“玄安道兄，時間不早了，一起去吃晚飯麼？”
李玄安冷冷地看著他，並沒有說話，而是起身走出屋門，向著食堂走去。
顧長生自覺理虧，關好房門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著向食堂走去。
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顧長生偷偷拿出手機，給阿檸發去了訊息。
“阿檸，你快回來了麼？”
不久，阿檸回了資訊過來：“馬上，我讓駕駛員加快速度了，最多十分鐘後到。小師叔你現在在哪兒啊？那個呆子在你旁邊麼？”
“我們在食堂，玄安道兄就坐在我旁邊，你等下直接過來就好。”
收起手機，顧長生面色如常，沒有露出一絲蛛絲馬跡。
大約十來分鐘後，空中傳來一陣螺旋槳的聲音。
李玄安面色一變，沒有說話，端起飯盤就要離開。
然後，他身形一頓。
有人把他拉住了。
轉過頭來，李玄安看著顧長生抓著自己的手，表情很是不善。
“你幹嘛？”
顧長生顧左右而言他：“玄安道兄你還沒吃完，剩下食物的話，會被大師傅拿飯勺敲腦袋的。”
李玄安靈氣被封，毫無抵抗之力，幾番嘗試無果後，也只能黑著臉坐了下來。
“大師姐回來了啊？”
“大師姐好！”
不多時，食堂門口傳來問候的聲音。
李玄安臉色難看，輕輕挪動身體。
顧長生看了一眼他，發現李玄安已經縮到了牆角，頭也埋得很低。
……
“李玄安，你是在cos烏龜麼？”
阿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玄安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一把將李玄安拽了起來，阿檸看向顧長生，微笑著打招呼：“小師叔晚上好~我先帶著他走了，丹藥再不吃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顧長生連連點頭，微笑著目送兩人離開。
阿檸拎著李玄安的衣領向外走去，食堂裡的人都低頭專心吃飯，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李玄安面色嚴肅，皺起眉頭，義正嚴詞地提出了抗議：“張道檸，你放我下來，我飯還沒吃完。”
阿檸聞言點了點頭，順手提起大師傅的飯勺，敲了李玄安幾下。
然後心滿意足地帶著自己的呆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