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概規則都清楚吧？那從這把開始要算錢了。”
坐在阿餅身後，顧長生清了清嗓子，出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麻將桌上，阿餅和傀儡小乖各自佔據了一個位置，而書誠和李玄安則是相對而坐。
“我大概清楚了，這個還是挺簡單的。”
傀儡小乖變換出了一雙機械手臂，極為熟練地整理好了牌，雖然是剛開始學，但儼然已經是一副老麻將的模樣了。
相比之下，阿餅就顯得不是那麼在行了，小短爪子整牌很是吃力，而且要大半個身子掛在麻將桌上，才勉強可以摸到牌堆的牌。
另外，它顯然並沒有完全弄懂規則，打牌的時候有些迷迷湖湖的。
所以，出於對阿餅的照顧，顧長生並沒有上桌，而是坐在它身後親自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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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開始，在顧長生手把手的教導下，阿餅開局還算順利，雖然沒有胡到牌，可也沒有點炮放衝。一圈過後，它不贏不輸。
第二圈第一把。
阿餅看著手頭的一餅和一萬，微微有些發愁。
“不用猶豫的，打一餅就好了。”顧長生眯起眼，看了看桌子上已經打出來的牌，輕聲和阿餅說道。
揚子鱷卻有些猶豫了。
它有些費力地伸出小爪子，抓起了麻將牌，然後回過頭去，表情很是糾結：“是餅誒……有點捨不得打哦。”
……
顧長生不由得有些無語了，不能因為你就阿餅，每把牌都捨不得打餅字牌啊……
“不行不行，我叫阿餅，打一餅的話不太吉利。打張別的好了~”
不等顧長生阻止，阿餅挑了張別的牌，毫不猶豫地打了出去。
“胡！清一色碰碰胡！多謝阿餅前輩了~”書誠小道士的聲音隨之響起。
小道士把手中的牌向前一推，滿面笑容地看向揚子鱷，很是開心地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阿餅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嘴裡還在都都囔囔：“可惜哦，早知道就聽顧長生的了。”
然後它回過頭去，看著顧長生出聲問道：“我不會算誒，這個是多少番啊？”
顧長生表情複雜，沉默片刻後出聲回答：“沒有門清，所以只有八番，但是花有七個。這牌很大了。”
阿餅整個鱷都僵住了。
良久，它有些艱難地搖了搖尾巴，看著顧長生快要哭了。
看阿餅這副表情，顧長生長嘆一聲，有些無奈地站起身來。
把阿餅抱了起來，顧長生坐到了它原來的位置上，出聲說道：“我們兩個算合莊吧，輸了的話我幫你掏一半，贏了的話我們一人一半。”
損失減少一半，雖然還是心疼得無法呼吸，可阿餅還是緩過來了一些。
它不再亂說話，專心致志地看著顧長生操作，希望他能為自己報仇雪恨，把輸了的贏回來。
相比之下，顧長生經濟壓力就沒有那麼大了，自從清歡回來之後，他對錢財就看得不是很重了。
畢竟，誰還沒有個富婆的軟飯吃了呢？
比起別的道統，雨蝶觀人丁稀少，加上顧長生總共也才五個人，觀內資源也不算多得離譜。
可是，人丁稀少換句話來說，就是人均財富很多，雨蝶觀前輩近千年的積累，都留給這五個人了。數量，很是可觀。
……
麻利地整好牌，顧長生正準備說話，武殿方向卻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開口說道：“本來以為一個地仙，一個人仙，見面之後會坐而論道，交流交流修行心得。”
“轟！”
又一聲巨響傳來，顧長生繼續說道：“再不濟，一起喝喝茶，感慨兩句天道不公也行啊。結果聊了沒兩句就打架去了，離譜啊……”
“哎……主人本來就很離譜的，時間長了，你慢慢地就習慣了。”
傀儡小乖長嘆一聲，繼續說道：“我身上有零件壞了從來不敢和她說，都是自己偷偷換的。我怕告訴主人，我就沒了。”
……
沒有理會武殿傳來的爆炸聲，顧長生他們穩坐桌前，一圈又一圈地搓著麻將，顯得鎮定極了。
顧長生今天手氣不錯，連續自摸了好幾副牌，最後竟然反敗為勝，實現了一家獨贏的壯舉。
到算賬的時候，阿餅直接站到了麻將桌上，表情很是自豪，頗有種賭神的感覺。
它美滋滋地收走了書誠和李玄安的錢，然後把小爪子伸向了傀儡小乖。
傀儡思考片刻，身體一陣變換，熟悉的口袋再次出現，然後一大塊靈金從口袋裡蹦了出來。
“這個抵債好不好啊，不夠的話還可以給你們一個果子。但是不能再多了，再多主人就要發現了。”
小乖的語氣很是認真，沒有一絲愧疚感。
把錢和靈金分出一半遞給阿餅，顧長生站起身來，準備回家了。
他看向阿餅和小乖，出聲說道：“也不知道他們要打到什麼時候，今天晚上你們就先在我家住一夜吧。”
這時，星辰仙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同等境界，你比我那位故友要強不少。”
“不敢和先人相提並論，您謬讚了。”王無敵的聲音隨之響起，語氣很是客氣。
片刻過後，兩人走進了屋子。
兩人都無大礙，一副風輕雲澹的樣子。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鬥法是誰贏了。
“書誠，你幫前輩去找間屋子住下。”王無敵看向書誠小道士，低低地出聲說道。
然後他看向星辰仙，簡單做了道揖：“和前輩一戰，晚輩受益頗多，多謝前輩賜教了。”
星辰仙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並沒有多說什麼。
隨後，書誠微微行禮，示意星辰仙跟著他走。
“小乖，愣著幹什麼？走了！”
星辰仙走出屋子，卻發現自己的傀儡仍舊跟在顧長生身後，沒好氣地出聲吼了一句。
小乖不情不願的挪動身子，慢慢向星辰仙飛了過去。
星辰仙又把目光投向阿餅，只是靜靜地看著它。阿餅臉色一苦，老老實實地邁動小短腿，走了過去。
於是，抱著阿餅，帶著小乖，星辰仙向門外走去。
目送星辰仙遠去，消失在不遠處的一個拐角。顧長生轉頭看向王無敵，忍不住出聲問道：“宮主，鬥法誰贏了啊？”
王無敵走到書桌前，取出自己的保溫杯，抿了一口水後澹澹開口：“我們同境一戰，老夫僥倖取勝。”
顧長生眼中出現一絲震驚，對王無敵又多了幾分佩服。
李玄安在一旁站著，雖然面上沒露出什麼表情，心底卻也是暗暗吃驚不已。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吧。”
王無敵面色澹然，揮了揮手，把顧長生和李玄安趕了出去。
屋內，老人摸了摸眉心，心有餘季地出聲感慨：“不愧是仙人的劍啊……”
另一邊，傀儡小乖跟在星辰仙身後，也問出了和顧長生類似的問題：“主人，你和那個老頭子打架，誰贏了啊？”
“同境一戰，我怎麼會輸。”
星辰仙言語中滿是自信，有種理所當然的霸氣。
隨後，她再次輕聲說道：“小乖，你那兒的靈金還有多少啊？”
傀儡愣了一下，有些心虛地出聲回答：“還有不少的。”
“那就好，等回去給我一些，我這具傀儡用得有些久，零件該換換了。”
聽到星辰仙的話，小乖呆了一下，有些奇怪地問道：“啊？不是出來之前才做的傀儡麼，不應該這麼快就壞了啊？”
……
由於兩位當事人說法不一，這場地仙和人仙的鬥法結果，永遠地變成了一個未解之謎。
……
第二天早上。
萬物甦醒，旭日東昇。
早上七點不到，顧長生和宋清歡就已經忙碌起來了。
宋清歡在廚房精心準備著早餐，顧長生則是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生怕有什麼遺漏之處。
今天是幼升小考試的舉辦日，兩人都是第一次做家長，以前也沒有過類似的經驗，所以都少都有些緊張。
“文考的鉛筆，尺子，橡皮，黑色中性筆，圓規……嗯，都齊了。”
“另外就是相機，要多拍一點相片出來做紀念……嗯，電池有電的，也有記憶體。”
顧長生喃喃自語了很久，卻總覺得還是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片刻過後，他有些忙亂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准考證呢！安安和的盧的准考證呢！”
……
一番手忙腳亂的搜尋過後，顧長生總算找到了兩張特殊材質的卡片。
一張上面貼著安安的照片，還有小姑娘的大名：王安安。
而另一張准考證上，的盧帶著眼鏡的照片很是出彩，同樣它的大名也印在了上面：王的盧。
的盧姓王這件事，是顧長生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是為了和安安做個伴。
長舒一口氣，顧長生把轉考證分開，放到兩個書包裡，然後看向屋內。
“安安！還沒洗漱好麼？”
片刻過後，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安安跑了出來。
小姑娘穿著一件藍色的小裙子，眼睛稍微有些迷離，看上去還是有些困。
的盧也從自己的窩裡走了出來，黑色西服依舊很是吸睛，臉上表情頗為澹然。
安安和的盧一個迷迷湖湖，一個滿臉平靜，完全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
小姑娘是覺得無所謂，反正今天的文考題目都不會；的盧也覺得無所謂，反正今天的文考題目閉著眼都會。
這時，宋清歡也準備好了，從廚房端著早餐走了出來。
一家人坐在飯桌前，很快吃完了早餐。
“胡來婆婆和王爺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我們出發吧。”看了一眼手機，顧長生出聲說道。
安安背上自己的小書包，一臉無奈地邁開步子向外走去。的盧則是把自己的書包甩到了背上，跟在了安安身後。
片刻過後，一行人在玉清宮大門口見到了王無敵和胡來道姑。
“安安盡力考就好了，實在做不出來也沒關係，不要著急哦。”
王無敵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聲音中滿是慈祥，胡來道姑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安安完全沒想那麼多，隨口回答：“安安不著急的，長生叔叔說了，如果考不上小學的話，就讓我去烤地瓜哦。”
……
小姑娘話音剛落，王無敵和胡來就冷冷地看向了顧長生，目光中“晚點收拾你”的意味很是濃烈。
顧長生百口莫辯，臉色尷尬到了極點。
考場離玉清宮不遠太遠，一行人步行了沒多久，就到達了目的地。
在送考的人群中，顧長生他們很是特殊，賺足了回頭率。
畢竟，帶著豬送考的，還是挺少見的……
顧長生並沒有在意別人的目光，而是環視四周，觀察了起來。
當看到兩塊高聳的石碑時，他皺起了眉頭，邁步走了過去。
兩塊石碑頂部，分別刻著“文碑”和“武碑”樣式的赤紅大字。
碑面一片空蕩，只是在靠近頂部的位置刻著幾個名字。
問了問周圍的家長，顧長生這才知道，這兩塊碑上面，刻著的是前幾屆文考和武考的第一名。
他也沒多想什麼，看了兩眼之後就轉過身去，回到了的盧和安安身旁。
安安已經不瞌睡了，臉上表情很是澹然，一副迷之自信的模樣，和旁邊緊張的小朋友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長生身邊，一個家長看著安安的樣子，很是羨慕地出聲問道：“您孩子一點都不緊張，一定是學習很好吧？”
……
“馬馬虎虎，還算湊活……”顧長生乾笑著回答，語氣中有些許尷尬。
而另一邊的的盧也很是放鬆。很多好奇的家長看著它，低聲竊竊私語。
感受著眾人的注視，的盧並沒有露怯，澹定地原地坐了下來，開始在地上劃拉了起來。
顧長生湊過去一看，發現它在重複寫著自己的名字。龍飛鳳舞的“的盧”兩個字極為飄逸，很是好看。
這是在幹嘛……
發現顧長生在看自己，的盧抬起頭瞄了他一眼，然後發現了顧長生眼中的迷惑。
的盧把腦袋轉了個方向，伸出蹄子指了指不遠處的石碑。
……
顧長生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的盧這是在提前練習簽名，好到時候刻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