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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討債(二)

從林易加入組合到現在,雖然不能說是為組合拋頭顱灑熱血。但看著前輩一步一步把這組合的名氣闖出來,又因為到了年紀不得不畢業,在遺憾下將組合傳承到了她們這輩手裡,idolgarden早就在林易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在送走了一眾前輩和一些同期的其他隊友之後,林易連著夏珞還有熊青青三人,便自然而然成為了組合中的前輩。不同於熊青青的溫和還有夏珞的傻,帶著衝勁又頭腦靈光的林易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接下這個擔子的人。

林易從沒有將對組合的關心宣之於口,但卻總是在組合出事時站在第一線。將滿含前輩心血的這塊淨土守護到極致。

但這陣子林易眼看著這些人冠冕堂皇之下,一步一步作踐這idolgarden,一步一步把組合推向了一個危險的地方,她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不過拜這些人所賜,林易倒是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了idolgarden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也給了自己一個名正言順制裁他們的理由。

“你作為組合的總監督,不但沒有盡職盡責去維護這個組合,還聯合別人來針對成員。你這樣的小雞肚腸,你們心自問你配做這個位置嗎?”

“我想著年紀上你們一個個都算著比我年長,思考事情也大概是比我成熟吧,所以這些年都沒有以前輩自居。你們倒好,下著雨就分不清太陽從哪裡升起來了?”

林易的咄咄逼人還在繼續,她的一通責問沒有給梁嬡一絲喘息的餘地。

但就在這時,梁嬡似乎被逼到了極點,有了一些異樣。

在林易的責問下,梁嬡先是哭了起來,隨即又發出了咯咯的笑聲,她瞪著一雙佈滿淚水的紅眼看著林易,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悲傷,憤滿,不甘一下子湧上了心頭,梁嬡似乎也顧不得自己久久維持的形象,扯著嗓子就衝林易吼道:“我不配?我不配誰配?!”

似乎是因為情緒壓抑了太久,梁嬡此時的狀態顯得十分歇斯底里。她用食指點著自己說道:“我接下組合總監督的這些年,為組合做的事情還少嗎?大到頂著輿論扛著壓力代表所有人去媒體面前道歉捱罵,小到哪間宿舍水管破了馬桶堵了要我親自去當維修工。”

“我說過什麼嗎?我什麼都沒抱怨過!”梁嬡在嘶吼間眼淚也沒有停下,她的哭腔隨著身子在顫抖,更伴隨著一些咬牙切齒,“我什麼都不說,默默扛下了這麼多,但沒有人記得我的好!所有人只當做這是理所應當的!”

“事到如今,我不過想為自己爭取一些自己應得的!我做錯了嗎!”

林易聽完了梁嬡一通咆孝,面不改色地品了一口面前的手衝咖啡,遺憾地搖了搖頭:“你知道嗎?手衝咖啡,過了最佳賞味期,風味就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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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放下了品鑑的小玻璃杯後,林易抬眸望向了梁嬡,嘆道:“你也是。”

“你的初衷就錯了,你接下這個位置,安的就不是為了組合好的心。你接下這個位置不過就是為了能得到大家的推崇,被大家愛戴,在抗下責任之後,收到大家的虧欠,”林易在談話間收斂了笑意,皺起了眉,“你始終在等著別人去發現,但你從來沒有想過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東西去交換給別人,這樣又怎麼能讓別人把心底的東西交給你呢?”

說著林易似乎想到了什麼,嗤笑了一下:“倒是也有人想把心底的東西交給你,不過你把人家出賣了罷了。”

梁嬡理虧,在林易的嘲諷下閉上了嘴,緊緊抿起雙唇。

林易又接著說道:“為自己爭取沒有錯,也沒人會說你錯。反倒可以說,在這個圈子裡,不為自己爭取的人,才是錯。”

“可是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呢?是嘴巴不好用嗎?掛著一張虛偽的皮等別人捧著雞湯送到你面前嗎?”

“你幫了別人忙,扛下了壓力,大家都不瞎看得到,你說一句累,或者說一句辛苦,哪個沒接下擔子的人敢說你?”

“可是呢?你不說啊,”林易說著又搖了搖頭,凝視著梁嬡,目光穿透到了梁嬡的眼底,似乎是拷問一般,說道,“也是,我倒是不該指望一個連拒絕都說不出口的人,能開口說累。”

林易最後的嘆息重重地錘到了梁嬡的心底,這是她從來無法面對的事情。

因為是組合的後輩,梁嬡在進入組合時從來都是前輩的話言聽計從,說一不二。起初,她覺得這樣的習慣似乎能幫助到她融入大環境,便將這做事風格貫徹了下去。

但後來她才發現,這做事風格在不經意間竟然成了自己的枷鎖。她開始變得不會去拒絕別人,開始害怕因為自己的拒絕,失去這難得的交際。

在壓抑日積月累之後,她開始期望有人能發現這些不為人知的痛苦,來寬慰她的心靈。

但是並沒有,有的只是冷漠罷了。

她本已經將這些小心思好好地藏進了心底,但卻沒想到,今天竟然盡數被林易翻了出來。

林易一通話下來,梁嬡只覺得心口揪疼,她不自覺地往後踉蹌了兩步,跌跪在了地上。

在貼著大理石底板感受了一陣冰冷之後,她怔怔的面容上出現了悲痛。久積的複雜心緒泵湧而出,梁嬡的哭聲填滿了整個咖啡廳。

林易看著可悲的梁嬡,並不想去安慰她,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這是林易能夠給她的最後的體面。

大概過了半個鍾,梁嬡的哭聲終於漸漸變小,在聲音沙啞了之後得到了平息。

見梁嬡已經恢復到能正常說話的樣子了,林易才緩緩開口,說道:“架吵完了,該算賬了吧?”

林易就連尋常狀態下的梁嬡都沒指望幾分,更不用說是指望這幾乎哭到懵逼的梁嬡了,林易不求能夠懂自己的意思了,便直接開口耐心地說道:“做了錯事,就要償還。出來混多少是要還的,更不用說是在我面前。”

說著,林易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開啟了相機,切到了錄影功能,俯身湊上前對梁嬡說道:“所以,道歉吧。三位大前輩,一個別落下。”

梁嬡在緩過神之後,大概聽懂了林易的意思。她也在今天徹徹底底見識到了林易的記仇。

但或許是因為一通宣洩,她的積鬱得到了舒展,也可能是因為林易的點醒,讓她下定決心痛改前非,梁嬡一時間表現的格外順從。不用林易多指教,就幫她錄完了三段道歉影片。

錄完影片,林易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準備放過梁嬡。但正當她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時,梁嬡卻開了口叫住了林易:“如果你還有什麼話想對熊青青說的話,我建議你儘快去。”

林易回頭疑惑道:“什麼?”

“劉培就在剛才決定了,要讓熊青青在今天的公演裡直接畢業。”

林易氣道:“你剛才怎麼不說!”

“剛才……我太緊張,忘了……”梁嬡支支吾吾道,“要是要去的話……你……”

梁嬡“儘快”兩個字還沒出口,林易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一邊跑著,林易一邊在心裡怒罵劉培這個混蛋。他果然沒有這麼輕易就放過熊青青。

林易也暗暗怪自己,剛才一時太過於著急,也因為覺得自己戰勝了劉培有些飄飄然起來,竟然忘了劉培也是個老狐狸,自己還就這麼去找了梁嬡,放任劉培一個人有了單獨行動的時間。

在飛奔出大樓後,林易急著想要打車去她們的演出劇場。可偏偏這個時候,一輛計程車都沒有。

就在林易深深地為自己今天沒讓徐嵐接送自己感到懊悔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

林易循著聲響回過了頭,見到了一個體型修長的男子,跨在一輛漆黑的嶄新大摩托上。

在一個黑色的摩托車頭盔下,男子一條黑色的破洞牛仔加上一件純黑襯衫,襯衫袖口微微挽起,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點隨意的瀟灑。

林易定睛細看,越看越覺得這人眼熟。只見這男子在林易還在反映的期間,突然從身後拿起一個純白色頭盔,丟給了自己。

在穩穩地接下了頭盔之後,林易懷著心中不是十分確定的猜測,將信將疑的走向了面前的摩托。

“再不快點可就要來不及了。”男子將頭盔前的擋風片劃了上去,頭盔中間露出了一張林易格外熟悉的臉——是徐嵐沒錯。

林易對徐嵐的突然出現感到驚奇,愣在了摩托車幾步之前:“你……怎麼……”

徐嵐看著林易笑了一下,略帶著寵溺搖了搖頭,只好跨下了車,走到林易面前直接抱起了林易,幫她在摩托車的後座上落座。

“其他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說,”徐嵐幫林易帶好了頭盔之後,蓋上了自己的擋風片,一腳踢掉了腳撐發動了引擎,“知道你一定會想去,我等你很久了。”

【作者題外話】:這次不是破車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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