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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八章 正文 亂世之八

夜深,烏雲遮月、夜色漆黑。不知何時起了風,冰寒刺骨......空氣中瀰漫著潮潮的溼氣,寧兒知道要下雪了。

下了雪的山路更不好走,寧兒疾馳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邊上是萬仞高峰、一邊是萬丈懸崖。一個不留神落下去,便會摔個粉身碎骨,就是大羅神仙也難以救活。

寧兒憑著高超的騎技和夜能視物縱馬狂奔,一連串噩夢般的打擊,連自己已經可以藉助神甲飛行都給忘記了。

風更大,道路更加的狹窄難行.....。

路轉,寧兒忽然看到前面狹窄、只可透過一人一馬的山路上,竟出現了一人手上拄著一根什麼棍子,在緩緩的走著.....。

勒馬,已來不及。闖過去,那人勢必要被撞下懸崖。

寧兒心中雖急,雖埋怨此人深更半夜不在家或在客棧中睡覺,卻來這深山老林中擋道。但寧兒也不是視人命如草芥之人。情急之下,一翻身來到馬腹下,雙手環抱,腳尖點地,藉著慣力,舉著坐騎,忽的從那人頭頂飛了過去.....。

寧兒心中正在慶幸,眼前突然出現巨大的黑影,一大塊凸起的岩石迎面襲來,寧兒忙凝氣下墜,堪堪和那迎面冰涼的岩石錯過。又忽感腳下涼風陣陣,往下一瞧,跳的不正,腳下便是那萬丈懸崖!

那人顯然也吃了一驚,驚愕的望著從頭頂飛過去的人馬組合,愣在原地。但只是瞬間的一愣,見到人馬墜下懸崖,飛速來到近前,伸出手中的禪杖.....。

寧兒來不及思考,將手中的馬一丟,拽出畫戟便插進身側岩石中。穩住下墜的身形,這才長舒一口氣。

寧兒沒有去接伸過來的禪杖,攀住岩石的突起,拔出畫戟、跳上山路。

山崖下傳來在碰撞的悶響和馬淒涼的悲鳴聲.....。

眼前的這位夜行者身披一身破爛的袈裟、手持一把看不出顏色的禪杖。髒兮兮的臉上卻有一雙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攀爬上來的寧兒,更是對寧兒手中的光弧流溢的畫戟多看了幾眼。

寧兒急忙將畫戟收取。細看覺得此人很有些面熟,若是除去臉上的汙垢,有些像法正,更像那個死去的和尚。會不會光頭和尚在外人眼中都是長得一個摸樣?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和尚收回眼神,一臉懊悔的開口說道:“貧僧急於趕路,卻不曾想到耽誤了施主的路程,還間接使得無辜的馬兒失去了性命!這可是要讀千遍的妄生經,才能消除這個罪孽!”

“你大半夜要急著去做什麼?”寧兒覺得好奇。想了想,覺得自己太好奇、也太多嘴,忙說道:“你慢慢趕路,不過要小心一點,像我這樣身手的人還是不多。別在這路上誤了性命!我就先告辭了!”

“施主慢行!”和尚追上已經正要離開的寧兒,快步和寧兒一前一後的走在狹窄的山路上。

和尚說道:“你可是要趕往前面的玉佛寺?”

“玉佛寺?沒聽說!”寧兒說道:“我不去那裡。”寧兒急著離開,加快了腳步。

和尚不由一愣,顯然吃了一驚。但又馬上追了上來,說道:“這可是佛教的一大盛事啊!施主雖不是佛門中人,也可以前去聆聽一下。還可以消除殺虐、淨化身心......”

寧兒停下來,回頭望向和尚。

和尚也停下來,感覺到寧兒異樣的目光。不由摸了下身上的衣裝,發覺並沒有不妥之處,又說道:“前些日子,玉佛寺的一尊佛祖突然佛光普降,賜了法旨,要於正月十五來世間普渡世人。也就是明天了,這可是近百年來,難的一見的神蹟啊!不去豈不可惜錯過了機緣!”

寧兒苦笑道:“你覺得我是信奉佛祖之人嗎?”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在意這個。信與不信,聽聽未嘗不可。說不得施主天資聰靈,與佛有緣。一聽便悟,卻也很有可能!西天眾佛,不凡有此例的存在。”和尚堅持不懈的勸道。

“你怎麼知道我與佛有緣?”寧兒有些苦惱起來,自己急著趕路,卻被這不知名的和尚糾纏住。寧兒有種衝動,很想暴扁這和尚一頓。

和尚似乎有些激動,忙說道:“施主眉宇之間黑氣叢生,目透兇光、煞氣外溢,實屬殺戮過重之像。如能在我佛菩提樹下緬懷思過,一時得悟,便可立地成佛!這可是難得機緣啊!施主可不要錯過!”

寧兒急道:“我還有事!你這和尚就不要再跟著我了!不要耽誤了我的正事!”說罷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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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那和尚竟也緊跟上來,邊走邊說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施主心亂,何不隨我一起靜修參禪。去了業障、化了宿債、破了紅塵,還六根一個清靜。待成了正果,方知貧僧今日的善言!”

“破你娘的紅塵!老子就是為了紅塵要大殺四方!還正果呢?!我來幫你修成正果!”寧兒大怒!從白雲山下來,心中就憋著一肚子的怒氣,徹底爆發了!

回身一腳踢飛即埋汰、又囉嗦的和尚手中禪杖。一把揪住衣領拉過來,按在地上就是一頓痛打,打得那和尚哎哎呀呀的直叫......。

寧兒邊打邊罵道:“每次看到你們這群禿驢都沒有好事!遇見法正這傢伙,臭臭差點掛掉!老子大喜之日遇上那個死去的和尚,老婆卻不知道被誰捉走了!遇上你!娘的,竟還叫我破了紅塵做和尚!還擋我的道、害死了我的馬!我再不揍你一頓,太對不起我的拳頭!”

那和尚雖衣衫襤褸、有些窩囊,但能追上寧兒步伐,顯然並不是普通的和尚。普通的和尚也不會大半夜一人在著荒山野嶺中遊蕩!但他卻只是抵擋,看著寧兒揮拳如雨、破口大罵,黑白分明的眼中壓不住的笑意。

畢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寧兒一點真氣也沒有注入,全是本能的廝打。打了一會,頓覺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手累了,氣消了,於是停下來。

看到屁股下的和尚都有了些倦意,身上的破袈裟都成為了布條條,不由一愣!自己這時怎麼了?!怎麼對一個不相識的和尚大打出手?!

“對不起!”寧兒跳下來,一屁股坐在一邊,又覺得身心疲憊,索性和那和尚一起躺在懸崖邊的小道上。心想,反正我打了你,你若是還手,那就兩不相欠。不還手,也算攢了!待你罵過我一頓,我還得趕緊趕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