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
“這次說什麼也不行！”
“九班打撈到的那個東西意義重大，絕對不能再讓他們那些外行暴殄天物了！”
“如果真的像他們說的一樣，是時代錯誤遺物的話，你知道這會對整個考古界造成多大的震動嗎？！”
龍國，教育總署辦公室內。
丁國祥一臉嫌棄的將座機聽筒拿的老遠。
但就算如此，聽筒內還是能夠清晰的聽到一陣蒼老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電話的那頭，不是別人。
正是之前剛剛自己聯絡過的考古總署的署長，也是他自己的老同學，曹國瑞。
這老頭自打年輕那會就是一副火爆脾氣，本來以為對方老了後已經收斂不少了。
但誰知道這貨就是個表面功夫。
現在提到古董，過去的那股勁又來了...
待對方的吼叫聲稍緩之後，丁國祥才把電話聽筒貼近了耳朵：
“之前不是說好了嗎？這事交給我們教育總署全權負責，你們考古總署不參與的。”
“怎麼，現在人老了就開始不重視信譽了？我記得這事你幾個小時之前才答應的吧。”
“這不一樣！”曹國瑞再次吼了出來，丁國祥默默的拿開聽筒：“之前答應你，是因為你跟我說他們九班就是發現了一艘沉船，還是在白令海峽那塊，可能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東西，我才鬆口的。”
“可現在不一樣，你知道那堆由齒輪組成的東西可能會是什麼嗎？！”
“可能會是什麼啊？”
見自己這位老朋友性子很急，丁國祥順著問了一嘴。
可的得到的答桉，令他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
“機械計算機啊！”
......
“機械計算機？”
“是什麼玩意啊？”
九班號甲板上。
在看見清理物件身上的那堆機械齒輪後，一個埋藏在任顏心底的名詞，湧上了心頭，並好死不死的脫口而出。
這讓九班眾人包括無人機全部對準了過來。
任顏無奈的攤了攤手：
“機械計算機，顧名思義就是在由機械構成的計算機。”
“它還有著另外一個名字，叫做差分機。”
“與我們現在的電子計算機相對應，是一個會出現在機械時代的機器。”
“也就是說，這東西，嚴格來說可能是一個由機械組成的電腦？！”
聽著自家老師的解釋，作為九班知識面最廣的大學霸，王宇駭然出聲。
因為平常課外書籍閱讀量比較大的緣故，差分機這個名詞他還是聽說過的。
而且為此還神往過一段時間。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這東西太過奇妙了。
單憑一些齒輪的轉動，就能夠計算出複雜的算式，處處都透出著一股不可思議。
但同樣的，王宇也有些疑惑：
“這東西，難道不是前人幻想而出的嗎？”
“我看書上說，這玩意只是一種理論上可能存在的東西，現實中並沒有復刻的可能啊？”
聞言，任顏點了點頭：“理論上來說，這玩意確實是幻想而出的。”
“並且多出自於朋克世界，一個完全由廢土和機械構成的世界。”
“在那片幻想世界中，這種機械計算機都是必不可少的算力工具，也是各大勢力至關重要的物資。”
“但你們也知道...”
“幻想或者說文學作品，總是出自於生活，哪怕憑空捏造的東西，也總會有著一些原型的存在。”
“在這種條件下，你們就能確認朋克世界中所描繪的差分機，沒有一個真正的原型嗎？”
大概解釋了一下差分機的來歷並且回答了王宇的問題後，任顏目光掃過了全體九班學生。
此刻，他們依舊處於一種驚駭之中。
好像被一道閃電擊中了神經末梢一樣，眼神中甚至都有些空洞。
見狀，任顏拍了拍手：
“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
“對於過去真正的歷史，我們到底知道多少？”
“現在所存在的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這也是考古學之所以存在的根本原因，我們對於過去的世界知之甚少...”
說罷，任顏怒咳兩聲，才讓九班眾人回過了神，隨後，他作出了最後的總結：
“當然，目前我說的一切，也都是我自己的猜測。”
“想要真正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還是需要你們不斷的尋找更多的資訊才行。”
話落，任顏長長出了一口氣，感覺這下應該能徹底引起九班眾人探索的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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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上，卻有些出乎任顏的預料。
在一陣濃濃的震驚過後，九班眾人並沒有在意任顏最後說的那兩句，而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差分機上。
尤其阿偉同學，表現的最為上心。
原本灰敗的兩顆眼珠立刻就迸發出了驚人的色澤。
他來回看了看‘差分機’和任顏，隨後搓起了自己的手：
“那這麼說，這玩意很值錢了？！”
“怎麼能用值錢來形容呢？那是相當值錢！”李成立刻給予了回應：“你剛才沒聽任老師說嗎？”
“這玩意就是古代的黑科技啊！”
“如果真的證實了，說是天文數字那都是輕的！”
“那豈不是說，我們九班，發了？！
”阿偉的眼神再次迸發出了更加強烈的光芒。
身體都開始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顫抖。
“嗯嗯，發了，發了！”
一旁，九班眾人不斷附喝。
只有任顏臉色一黑，險些跌倒：“想什麼呢？！”
“就是這玩意真的是差分機，你也別想賣！”
“有沒有人能真的買得起先不說。”
“你覺得你拿出這東西去賣，它的所有權還能真的屬於你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還要我再說一遍？！”
話落，任顏怒視九班眾人。
他覺得這些孩子真的是有點不知輕重了。
見狀，九班眾人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多少在意。
剛才那話，他們就是說著玩的。
就算任老師不說，他們也很清楚，這種東西如果真的坐實了。
那鐵定得是國家出手才行。
現在在他們手上也就是過個手，最多探究這一下這玩意的奧秘，僅此而已。
再多？那可就越界了！
不過阿偉卻是一臉的苦澀，明顯有些不服氣。
任顏心中暗歎，衝著阿偉揮了揮手：“阿偉，你跟我來艦長室。”
“其他人，該幹嘛幹嘛！”
話落，任顏轉身向著艦長室走去，他覺得自己得給阿偉好好上一課了。
不然這小子之後真的可能掉進錢眼裡無法自拔。
如果真的發展到這種地步，就是他這個老師的嚴重失職了。
聞言，阿偉神色一垮，跟著任顏走進了艦長室。
其他學生則在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之後，再次圍在了‘差分機’周圍，想要探究個一二。
現在，這東西對他們的吸引力，已經是幾何倍的上升了。
與此同時，直播間內。
一眾網友們也立刻展開了搜尋。
不多時，差分機的全套資訊就出現在了彈幕之上。
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九班到底撈上來了一個多離譜的玩意的。
同時也有點釋然。
算是明白為什麼當年那些海盜要把這玩意放進大寶箱裡了。
跨越時代的計算機啊，怎麼也得算是重寶不是？！
隨即，一個新的疑問又不由自主的產生了。
這群海盜到底是從哪搶來的這東西，為什麼這麼貴重的物品會輕易被海盜搶奪？
而且，這個差分機，它到底是計算什麼東西的？
他們剛才可查的很清楚。
差分機，理論上來說，只能固定的計算一個型別的算式，想要計算另外的算式，那就得是另外一套齒輪組才行。
人家的分工可是很明確的~
......
九班號艦長室中。
暫時不去想差分機的事情後，任顏隨便搬了一把椅子讓阿偉同學入座。
隨後耐著性子，頗為奇怪的問道：
“我說你小子現在怎麼看什麼東西都能和錢扯上關係呢？”
“以前也沒見你小子這麼財迷啊。”
“居然連差分機都想著賣，不知道這東西被賣出去可能引發什麼後果嗎？”
“它最好的歸宿，永遠都是博物館。”
聞言，阿偉頗為苦澀的搖了搖頭：“我也不想啊，任老師。”
“可您是不知道，九班現在的花銷有多大。”
“光是每天的伙食費，保守估計就得三千左右。”
“就算我們在海上，有一部分可以自給自足，但必要的物資得準備吧，到達其他國家之後，必要的花費得有吧。”
“更不用說，我們還養著一船的寵物了，您是不知道那群寵物有多能吃，它們的飼料又有多貴！”
“就拿貓糧來說，一袋營養豐富的標準貓糧就要一百多塊，可一袋也就夠一隻貓一週的用量。”
“我們船上，光貓就有二十多只，其他的寵物吃的更多！”
“有時候我甚至感覺自己養的不是寵物，而是一幫子祖宗，它們吃的東西比我們都貴！”
看著氣呼呼的阿偉，任顏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扭頭看了看自己養的短腳貓，嘴角抽搐的更厲害了。
他這貓自己可沒喂什麼貓糧，都是自己吃什麼它吃什麼的。
到現在不也活蹦亂跳的？
“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是你們對寵物的理解有點過分了。”
“在以前，不論是海盜還是海軍，都會在自己的船隻上養一些貓。”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啊？”阿偉迷茫的眨了眨眼。
“因為那會船上鬧老鼠，養貓是為了防老鼠的。”
“現在好了，你們給貓喂的這麼好，還不如養一窩老鼠來的省錢呢。”
“可寵物，不都是這麼養的嗎？”阿偉有些肉疼的開口。
任顏嗤之以鼻：“屁話。”
“寵物如果都是這麼養，那以前那些看門的寵物還不都得餓死？”
“現在網上說的那些飼養教程，都是寵物飼料商為了獲利打出的軟廣。”
“就算有的寵物確實比較嬌氣，矜貴。”
“但你覺得它們真的會脆弱到吃一口剩飯就能立刻蹬腿的地步嗎？！”
“大家都是為了攝取能量，只要能量充足，就沒有喂不了的道理。”
“你們呀，以後還是少看點網上那些飼養教程吧。”
話落，任顏頗為同情的看了一眼阿偉。
阿偉整個人的表情立刻擠在了一起：“我去，這也太髒了吧...”
“還能這樣的，他們不要臉的嗎？”
“你和資本說要臉？”任顏古怪的看了阿偉一眼。
阿偉臉色瞬間一黑，隨後掏出個本子，翻開檢視：
“那除了寵物以外，我們的其他支出也不少，就說這次蘇羅之旅，我們就總共花去了28萬3253元。”
“就這，我還沒計算九班號的損耗呢。”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們現在基本沒有收入。”
“自從出海之後，九班商務平臺那邊算是徹底沒了合作物件，李成的私房菜也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只有農場還有些微薄的收入，但為了讓農場更好的發展，我們又必須每月拿出固定的資金投入進去。”
“這麼一來二去的，我們現在相當於是只出不進。”
“現在我們的航行才開始不久，距離我們完整的航線還有大半截呢。”
“你說我能不急嘛任老師。”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一時間阿偉的神情徹底苦澀了下來。
任顏也有點明白阿偉現在視錢如命的原因了。
並不是因為這小子貪，而是因為這小子的責任心太強。
覺得自己身為九班的大管家，就得負責好九班全部的後勤工作。
但事實上，九班目前這種狀況的後勤，哪怕是蕭何來了估計都沒什麼招。
不過任顏還是有點愣神。
一次蘇羅之旅，他們確實買了不少東西，但真的會有28萬這麼多嗎？
在他的計算中，應該也就20萬出頭的樣子。
畢竟有些東西的資金還是有回籠的嘛。
就比如自己去套話那天，其實並沒有什麼過多的支出，甚至酒水的支出都沒有，算是相當於白嫖了酒吧。
再比如購買的那些工具，也有著打折和返還。
最主要的，他們可買著龍國的國債呢啊！
怎麼可能會窮到這種地步？
帶著這種好奇，任顏拿過了阿偉的本子。
上面全是各種賬目。
條款清晰，一目瞭然。
甚至為了看得不凌亂，阿偉還做了一份目錄出來。
用心程度可見一般。
可看著看著，任顏就覺得有哪裡不對了。
他隨便找了一條九班支出的專案看向了阿偉：
“你這條支出的後續呢？”
“後續？什麼後續？”阿偉怔怔的看著自家老師有點不解。
“就是這筆錢換來東西的後續去向啊，現在我只看見了這筆錢是怎麼沒的，但它更具體的利用情況，我卻沒有看到。”
“就拿這個支出來說，確實是購買了工具，但這些工具真的有全被用到嗎？會不會有多餘？”
“可這些，一點都看不出來。”
“如果工具的利用率不足100%，是不是意味著，你還能賣出一些增加收入？”
聞言，阿偉整個人緩緩張大了嘴巴，有些難以置信。
這點，他可從來沒想過。
現在九班號上吃灰的東西，好像確實有不少？
而任顏則沒有繼續糾結這一條，反而翻到了國債那。
很好，國債果然也和他想的一樣，只有支出，沒有後續的具體情況。
疏漏之大，令他咋舌：
“再看看這，我們購買了國債，可之後呢？”
“之後又沒了？”
“國債不會為我們帶來收入嗎？”
“這些收入的又流到了哪裡？”
“可老師...國債現在確實沒收入啊，這個是我們長期持有的。”阿偉弱弱的反駁出聲。
“不，不要覺得長期持有，你就可以不用去記錄了。”任顏擺了擺手：“國債裡有具體的資金流轉方向。”
“透過這些流轉的方向，你難道不能推算出自己的利潤獲得嗎？”
“這些雖然是長期，不能立刻拿到，但它總會在某一刻送到你手上。”
“你難道要等到那時才打算將它們算進去？”
“那麼一大筆錢，會立刻破壞你現有的賬目，讓你所記錄的一切都變成徒勞，沒有任何意義。”
“說不定，還要為此吃上不少苦頭。”
“資金的流轉，並不是一進一出的事情，你作為大管家，要考慮的是資金每時每刻的動向。”
“只有這樣，你才能確保每一筆賬目都清晰明了，成竹在胸。”
“而這個方法，在會計行業被稱為複式記賬法，是目前所有公司最主要也最準確的記賬方法。”
“如果用上了這個方法，你覺得你現在記錄的這些還準確嗎？！”
說罷，任顏笑眯眯的晃了晃阿偉的賬本。
阿偉抬頭看著天花板，腦內瘋狂回想著剛才任顏所提到的東西。
不多時，他眼神一亮，瞬間從emo狀態中拔了出來。
如果真的按照自家老師所言，他們九班現在存在的潛在班費要比面上多的多。
而且這些，後續都是可以確保換成資金的！
這樣一來的話，他們九班想的困境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說不定，此前覺得入不敷出的情況，也是自己杞人憂天？！
想到這，阿偉立刻笑了起來：
“任老師，這麼好的辦法您怎麼不早說啊！”
“害得我這些天掉了好多頭髮。”
“你也沒問啊~”任顏聳了聳肩。
阿偉見狀，一個白眼後，興沖沖的就跑出了任顏的艦長室。
看著他匆忙的背影，任顏在後面囑咐了一句：“記住，這東西叫複式記賬法。”
“你們買的那些書裡，應該有寫的！”
“知道啦！謝謝任老師！”
不多時，阿偉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
看著大門洞開的艦長室，任顏笑著搖了搖頭。
阿偉的潛在問題，自己算是搞定了。
再加上那個差分機，今天真是收穫頗豐的一天。
然而任顏這邊正高興著呢。
王博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任老師，不好了！
”
“我們在海里撈上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