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過於賢惠了, 憂太。
祈本裡香扒著門框,伸出一個小小的腦袋,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在廚房忙碌的年。
也不知憂太是怎麼和酒店的負責人說的, 三番五次借用廚房, 簡直是當作了自己家在使……關鍵是他還和其他工作人員相處和諧, 關係良好,明明彼此都是見面不過數次的陌生人。
乙骨憂太的高情商讓他在社交領域一騎絕塵,大概是社恐的小姑娘輩子理解不了的吧。
裡香閒聊的時候也問過乙骨他是怎麼做到的, 和陌生人相處不會覺得不自在嗎, 年當時只是思考了一會兒, 便失笑說道:“其實只要釋放善意,然後體諒他人就可以了, 想要做到也不難。”
裡香趴在他的後背上,嘟囔道:“無法理解。隨便啦,雖然很討厭憂太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但只要不是女孩子也不是不能忍受……啊,憂太一定和女生保持距離,一定哦!”
乙骨憂太握住她的手心, 憋笑著安撫只佔有慾強烈的裡香貓貓, 像捏軟乎乎的肉墊一樣捏了兩下:“嗯嗯, 遵命, 妻子大人。”
祈本裡香貓著腰躲在門外,從門縫處偷偷覽視廚房內光景。
繫著圍裙準備午飯的乙骨憂太,賢惠得不可思議, 整個人向外散發出有婦之夫的謎之氣場,大概是這麼個氣場搭配年的年齡違和感有點重,廚房內清洗餐具的女服務生好奇地和他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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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好幾天看到你來這裡了……是為了女朋友嗎?”她的語氣中不乏羨慕之意。
乙骨憂太點頭, 躊躇一會兒,又搖了搖頭:“是未婚妻。她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我有點不放心外面的菜食……所以就想著自己下廚給她燒菜吧。”
“……居然這麼早就訂婚了啊。”服務生輕飄飄地囈語,顯然是被驚得不輕。
兩人交談的聲音並不大,門外窺視的裡香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能看到兩人的唇形,可惜她讀不懂唇語。
啊啊啊——裡香的指甲撓上了門框。
憂太,靠得太近了!肩膀都要挨一起了!
還有那個女人,離那麼近幹嘛!不搭訕她的憂太,聊個天至於湊在一塊嗎?是不是耳背?
也許是戀人間的心靈感應,又或是乙骨真的把裡香任性的叮囑牢牢記在心裡,他往旁邊挪了兩步,從始至終保持一個恰當的距離,僅有的肢體接觸也是要從服務生手裡接過廚具。
很好。裡香鬆開了折騰門板的爪子,深沉地想。
憂太,男孩子在外面也好好保護自己啊。
幸好把裡香的囑咐聽進去了,不然今晚就睡酒店的沙發上吧哼!
女服務生洗好了餐具,從牆角拿起拖把便朝門外走去,裡香敏捷地往旁邊一躲,成功藉由視野死角隱蔽起來,注視著那女子一無所覺地離開。
嗯,現在廚房只剩下憂太一個人了,一時半會兒應該也不會有其他人來……
裡香稍稍放鬆了警惕,開始全神貫注地緊盯著她家的極道煮夫(?),怎麼說呢,看著乙骨憂太的一舉一動都彷彿是視覺盛宴,她根本捨不得移開目光。
心裡還有一絲隱秘的欣喜。
看到了嗎,有誰能想到,個手拿鍋鏟身系圍裙的年,祓除咒靈時揮刀的帥氣模樣呢。還有他只在她的面前會露出的表情,每一副面孔都是她的珍藏……
乙骨憂太身上宛如有挖掘不盡的驚喜,探寶一般的激動人心。
至少麼久了,裡香還從未對個只屬於她的遊戲乏味過。
“咳……咳咳!”
油水下鍋,濺起滋滋的聲響,年的手指不知是沾了什麼,蹭到了眼睛裡,他左手捂眼,右手探到水龍頭下方,然後捧起一灘水就往眼眶裡灑。
祈本裡香被嚇到了,連隱蔽自己都忘了,她急匆匆地跑進去,扶住了年:“憂太?怎麼了,還好嗎?”
“唔……裡香。”年眼角邊泛紅,他閉合雙目,眉宇間卻化開了笑意,“總算肯出來了,我還在想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所以憂太一早就知道裡香在外面……不對重點不是這個!”差點被個人帶偏,裡香關掉了灶臺的火,幫乙骨卸下手中的東西,然後她拽著年半蹲下身,捧著他的臉細細觀察,“眼睛,睜得開嗎?我看看。”
“沒事啦,不小心蹭到了芥末而已。”
他示意女孩不緊張,把眼睛撐開了一條縫,卻由於辣感未過,在空氣的刺激下又淌出了幾滴淚水。
祈本裡香忽然卡殼:“……”
她僵硬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黑髮年煙火氣未散,在熱氣的蒸騰下臉龐燻紅,因芥末的刺激眼角是醉人的紅色,他碧色的眼眸只露出一縷淡光,卻迅速水汽凝聚,眼淚啪嗒地滴落下來。
裡香咽了下口水,一時間,她彷彿連所處的環境都忘記了,一片空白的大腦裡,只剩下年落淚的神情。
……雖然是芥末導致的生理性淚水,但、但是……
裡香,好像還沒見過憂太哭泣的樣子耶。
樣軟軟嫩嫩的,精美脆弱的……打一拳就能哭很久的可愛模樣,是什麼價值百億的世界名畫啊。
祈本裡香當然清楚是錯覺,但並不妨礙她為此感到興奮,好似血液急速升溫,抵達了沸點。
人類的愛情是摻雜著多方面要素的,是多種矛盾的集合體。
好比現在,裡香既覺得心疼,又心跳加速,保護欲和施.虐欲同時激增……真奇怪,明明只是掉幾滴眼淚而已,就一下子點燃了她情緒的引線,讓她瞬間爆炸成煙花。
“憂太。”裡香的聲音低沉。
“嗯?”乙骨憂太發出一聲鼻音,他的雙眸還閉著,所以他看不到女孩的神情變,以為裡香出了什麼事,語氣中還有點緊張,“怎麼了?又痛了嗎?”
“沒。”裡香眼神灼熱地注視著乙骨眼睫上沾的水汽,她嘴唇無意識地一張一合,聽到自己說,“憂太,沒吃飯嗎?”
“誒?”
“哭大聲點。憂太沒吃飯嗎?”
乙骨憂太整個傻掉:“……等等,裡香??”
他發覺到事態似乎脫離了掌控,可惜晚了。
只見黑髮女孩雙手一推,將對她毫不作防的年推翻在地,她則順勢壓了上去,坐在少年的腹部,扣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動彈一分。
祈本裡香的語調輕柔,仿若沉入了某種迷幻之中:“憂太,再多讓裡香看看嘛,哭起來的樣子……裡香超喜歡的。”
“再掉幾滴眼淚也行呀。”
“再哭大聲點嘛,憂太連點力氣都沒有嗎?不會吧?”
女孩的發言越來越不妙了,乙骨感受到微涼的小手摩挲著他的眼角,渴望的心情不言而喻。
乙骨久久失語:“……”
等他總算消完了個巨大的信息量,他抓住女孩的手,後者並沒有反抗,任由他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
啊。他心想,原來是這樣的嗎。
裡香,原來喜歡玩麼刺激的?
好吧。
早知如此,他就不必裝了。
眼裡的辣意在緩緩消卻,乙骨憂太也能重新睜開了雙眸,第一眼入目的便是寫滿了期待的女孩的臉色。
他唇角掀起,溫聲說道:“個地方不太適合,回房間吧,裡香。”
女孩思考了不到一秒便點頭意。
憂太說得對,他那麼惹人憐愛的姿態,是被其他人看到就不太妙了。
………
熱騰騰的飯菜躺在桌面上,香氣四溢,卻慘遭冷落。
冷硬的地板上,女孩的黑髮鋪散開來,宛如烏黑的星河,順著地板的紋路蜿蜒遊走。
“那個,憂太?”
她呆呆地出聲問道。
“嗯,不著急啊。是在完成裡香的願望呢。”年柔聲說道,他的眼底有什麼情愫要掙脫桎梏,火山口噴發的前兆,焚的岩漿在滾動沸騰。
笑窩止不住地加深,他般說道:“我說過的吧,我不會拒絕裡香的任何願望,我的全身上下都是裡香的所有物……難得裡香對我下達了命令,當然要好好執行啊。”
“裡香不是說想看我哭泣的表情嗎?可以啊。”
黑髮年笑盈盈地說道:“不過讓我自己哭出來有點難辦呢,所以就由裡香來想辦法吧。”
女孩順著他的思路往下走:“唔……可是,裡香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啊,不能用洋蔥辣椒之類的輔助嗎?”
“不可以。”他搖了下手指,“那樣就沒意思了啊。”
年託腮,滿是溺愛地說道:“裡香既然想玩,為什麼玩那種沒有靈魂的低配版本呢?”
“我可是任由裡香隨意欺負了哦——個機會千載難逢,裡香可要好好把握呀。”
“來吧,試試看。讓我哭出來,上氣不接下氣?”
年的蠱惑近在咫尺,祈本裡香盯著他的雙眼好一段時間,冥思苦想。
雖然但是,不能用外力輔助,難度就高了很多啊。
……因為憂太的淚點,真的把握不到。
可是想看他泣顏的心情又是如此迫切,憂太也說了隨便她欺負了。
……啊,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