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的神情甚是微妙。
在裡香脫口而出“要不要吞了我”之後, 他稱得上條件反射地往後瞅了瞅某位乙骨姓已婚男士。
對方並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既然答應了裡香,那乙骨憂太然不會再三糾纏,面對未婚妻的暴言, 他乾脆當作聽到, 雙臂抱刀, 倚靠在夏油傑的漆白色牆壁上,閒坐著,閉目養神, 眼不見心不煩。
至少從表面來看, 很是心平氣。
夏油傑:“……”
吧。他無奈地揉了下眉心。
這對形影不離的小情侶都為他犧牲(不)到這種地步了, 他也不再推卻對方的意。
只是,裡香學妹的危險想法還是要糾正一下的。
“吞下咒靈球的過程, 其實本質上就是一種基於咒靈操術之上的、與咒靈的契約締結。”
“裡香學妹普通的咒靈不,也不需要用以往的那種簡單粗暴的方法……”
話說得很委婉,意思就是他不會吞了她, 他還喪心病狂到那種程度。
“主從契約是可以轉讓的,而裡香學妹本就是處於‘已收服’的狀態,所以裡香學妹只要切斷你乙骨君的聯絡, 然後再與我重締約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
祈本裡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她先是回頭看了一眼乙骨憂太, 後仍在閉眼小憩, 從半開的窗戶縫裡掠進的微風拂開了他的劉海,少俊秀的側臉恬淡安然,就像睡著了一般。
裡香不覺地壓低了聲音, 她問夏油傑:“我該怎麼做?”
“血液……”夏油傑收回飄離的目光,眼觀鼻鼻觀心,“血液交換, 這是最快的辦法。”
就像在fa*e系列作品裡的設定,補魔需要人的體.液交換,特殊力量體系中,人體內流的血液有各種未知的用途,也是締結契約最常使用的一種“信物”。
在咒術界,這也是通用的。
搞清楚了原理,之後的操作就簡單了。
屆於不遠處有一個堪比定時炸.彈帶給他們沉重壓力的黑髮少,兩人默契十足地提快了速度,在短短三分鐘之內,就完了割口子,滴血,締結契約的幾個步驟。
在夏油傑一聲“了”響起後,祈本裡香像是完了什麼大事般輕舒了一口氣,與此時她也感受到了體內清晰的變化。
“……”
有一部分,本該被打上死結的蜘蛛絲,能比擬鎖鏈的緊密聯系,在剛剛被切斷了。
樣感知到的乙骨憂太緩緩睜開了雙眸,眼裡一片深潭,有半點起伏的波瀾。
他扭頭,平靜地問道:“了嗎?”
祈本裡香看著己的手,呆呆地點了下頭。
她感受得更加深刻,在憂太的連線扯斷之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條“線”,明晃晃地浮現在意識海洋裡,將她另一個人連在了一起。
那條“線”是咒力的聯結,乙骨憂太的“線”斷掉之後,那宛如源泉活水般滾滾湧來的滂沱咒力也剎那消失,如今支撐著她的力量運轉的,是屬於夏油傑的咒力。
憂太然不的感觸。
憂太的咒力是浩瀚的大海,一望無垠的廣闊,流轉著生生不息的無限活氣,海水將她包容、將她裹覆,強硬卻不失溫柔。
夏油傑的咒力比憂太的要少一些,他是氾濫的江河,分叉出網狀的汩汩涓流,比之憂太要更加沉靜,就像他本人一般,安穩而平緩。
不過……不適應終究是不適應。
祈本裡香盯著己的手,怎麼看怎麼彆扭,她嘆了口氣,說道:“不管了。夏油前輩,這具分.身就交給你了,我之後會把部意識抽離出來,投回捏出的殼子裡。麻煩您給人偶重編輯條例了。”
夏油傑然什麼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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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本裡香對他頷首示意,隨後便雙眼一閉,身體在剎那間抽空了部氣力,意識飄出,留下的軀殼軟軟地倒在了地面上。
她先把意識存放回了本體之中。
捏身體這麼重要的事,當然要留在憂太獨處的時候進啦。
詛咒女王從地板上探頭,兩根手指捏住了乙骨憂太的手臂,撒嬌般拽了拽:“憂太~別走神了,我們該回了哦。”
乙骨憂太回眸,他反手握住了咒靈的食指,柔柔地應了一聲。
“回吧,裡香。”
至於那個已然失卻了靈魂的人偶……
裡香說得對,就當給夏油前輩送了一個等身手辦吧(笑)。
………
從夏油傑的回到高專宿舍,順帶在路上解決了晚飯,乙骨憂太一個人沉默無言地越過高專結界,在宿舍樓下駐足。
停住的原是,他碰見了某只墨鏡都快跌到地上的一米九白貓貓。
五條悟瞳孔地震,保持著插鑰匙的姿勢一不。
“不是吧……”
六眼之下,所有的咒力變化都被解析最原始的形態。
所以現在呈現在五條悟眼前的就是,“喂,乙骨憂太……你老婆呢?”
你倆不是連體嬰來著?
怎麼就出去一趟,不僅祈本裡香人了,連你們的咒力連線都斷了?
霧草這麼刺激,你不會是真的被ntr了吧?
……不應該不會,如果真發生了那種事情,想必現在東京已經炸了。
五條悟深沉地想。
畢竟五條悟的眼睛是六眼而不是千里眼,裡香的本體形態又沉在了地表之下不曾顯露,乙骨憂太身上發生了什麼曲折離奇的事,五條悟一時半會還真推測不出來。
乙骨憂太只是定定地注視了他幾秒,然後便徑直略過五條悟,回到了己的宿舍。
五條悟炸毛:“喂?!”
回應他的是宿舍門合上時“啪”的聲響。
五條悟很是莫名其妙:“這人什麼毛病。”
乙骨憂太也是傑也是,怎麼一個個都像中了詛咒似的。
………
為夏油傑商定的“偽叛逃”的計劃,乙骨憂太不能透露太多,包括對五條悟。
在把裡香的人偶交給夏油後,他裡香就差不多徹底抽身出來,之後的發展看前輩的把控,他們是什麼關係了。
乙骨憂太開啟了燈,輕聲呼喚:“裡香。”
詛咒女王團巴著蹭了蹭他的褲腿,乙骨憂太硬是從那只可怕的獨眼裡看出了女孩閃亮的星星般的光澤。
咒靈張開了嘴:“那裡香開始了?憂太。”
裡香捏造軀殼的過程,乙骨憂太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了,上一回女孩重現的速度非常快,他便下意識把這個速度當作了一般標準。
所以在霧氣湧出,繚繞四方卻遲遲不見女孩身影時,乙骨憂太迷茫了。
“裡香?”
“憂太別著急,再等等……等裡香微調一下,在捏臉呢。”
遊戲裡的捏臉,細緻一點的話甚至能耗費三四個小時。
裡香覺得己的耗時不過分。
多難得的重捏殼子的機會啊,錯過了這次,下回要想再勸服憂太拋棄她的舊軀殼也不知猴馬月了……
裡香都這麼說了,乙骨憂太然只能乖乖坐下來耐心等待,一眨不眨地盯著濃霧中深稠那片區域的變化。
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
月色高懸,銀輝透過紗窗,如鑽石雨般淋落的碎光,傾灑在那漂長柔順的黑髮上,如鍍上一層銀邊。
乙骨憂太陡然止住了呼吸。
少女的睫羽輕顫,修長曼妙的身軀已初具女性的特徵,黑色長裙的包裹下是隱約可見的曲線,裙襬下探出的雙腿,卻是宛如嬰皮膚般的白嫩。
五官褪去了稚嫩,丹鳳眼尾端上挑,唇邊的痣充滿了不可言的誘惑力,在十一歲的時期就初現端倪的魅力,在女孩身體抽長時,便如花苞開綻般完釋放了出來。
清純搭不上邊,甚至帶有微微邪氣的媚感,在少女撐開眼眸,目光投來時達到了頂峰。
祈本裡香對己花費兩個小時捏出的身體還有點底,她見未婚夫僵硬如雕塑的坐姿,試探地向前走了兩步:“憂太……?”
這一下可驚到了乙骨憂太,他像是突發六級地震般一躍而起,磕到了身後的床尾也不在意,手忙腳亂地連連後退:“裡、裡香……你你你先別過來!”
裡香聽話地止住了腳步,歪頭:“?”
乙骨憂太現在就是活脫一個紅透的番茄,他竭力不讓視線往她的地方轉,卻控制不住地舌頭打結,磕磕巴巴:“你、你……為什麼都不我說一聲?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捏了一個少女形態的身體!
這帶來的衝擊已經不是原地爆炸的程度了嗎!
哦~裡香瞭然,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滿臉通紅的乙骨憂太。
再說一遍,她憂太總是在奇怪的地方純情起來,明明他們早就連更刺激的事都做過了……
嗯,不過看憂太的這個反應,她這次捏得很功呢。
心裡咕咕地冒著壞水的氣泡,裡香故意地湊近了他,就像之前還是女孩形態時那樣,嬌軟的身軀貼了上去。
“憂太——裡香以為你會很驚喜來著,現在的裡香漂不漂亮呀?喜不喜歡?”
乙骨憂太僵得像個石頭,手都不知該往哪放:“裡香……裡香什麼樣子我都很喜歡的,裡香必要這樣特意、特意……”
“這可不。”祈本裡香往他的耳垂呼地吹了一口氣,“現在的裡香才能憂太結婚嘛。憂太不想裡香貼貼嗎?為什麼那麼僵硬?”
——這個明知故問!壞透了的女孩!
乙骨憂太咬牙切齒。
但無奈此時的情形就是他被拿捏得死死的,抱著小女孩形態的裡香,少女模樣的裡香能一樣嗎……他根本就不敢啊!
嗚嗚,裡香快鬆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