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玲在酒店裡待了36小時，也提心吊膽了36小時。
此時再次來到酒店，內心裡十分抗拒。
可是也沒辦法，外面確實在刮風下雨，船開不了。
不過還好，姜森開了三間房。
等進了房間之後，她立刻把門反鎖上，心臟怦怦直跳。
雖然從金利酒店出來，再到吃完飯來酒店，全程姜森都沒有主動跟她講過一句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姜森給她的壓力特別大。
就感覺他不是人，而是一頭披著人皮的老虎一樣，隨時會把她一口吐下去。
坐在床上，等心情稍稍平靜下來之後，方小玲才發現床頭竟然有固定電話。
她拿起電話打給前臺，讓前臺幫她轉撥香江號碼。
前臺聲音溫柔的說道：“小姐您好，高階客房有三分鐘免費長途通話時間，超時需要額外收費，一分鐘5塊錢，會在押金裡面進行扣除。”
“好的，我知道了！”
很快長途電話接通了，裡面傳來了經紀人春雪的聲音。
“春雪，我是小玲啊，我已經沒事了。”
“啊，他們這麼快就放你出來了啊？那個……太好了！你知道嘛，我一直好擔心你……”
電話那邊，春雪聽到方小玲被放出來了，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而是震驚。
方小玲為什麼被濠江黑澀會抓走，她是知道內情的。
原本以為姜森過去了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真得被他救出來了，而且時間還這麼塊。
方小玲不知道對面的經紀人有多麼震驚，開心的說道：“春雪你知道嘛，他們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我都快嚇死了，要不是公司把我救出來，我想我這一次真得會凶多吉少啊！”
對面的春雪聽到方小玲話，一番思考之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這件事根本隱瞞不了，反正很快方小玲也會知道的。
“那個……小玲，你這次能平安出來，並不是因為公司的原因。”
正在開心的方小玲，愣了一下，“啊？不是公司把我救出來的嗎？”
“呃，不是。公司其實有跟東昇社談判，他們一開始也確實答應放你出來了，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又反悔，並且指明要你男朋友過去接你。”
“什麼男朋友啊，我都跟你說了很多遍了，我不認識他啊。”
“好吧！不過小玲你這次能出來，完全是因為姜森的原因。”
“這樣啊……”方小玲想到了之前在賭場8樓裡面經歷，於是問道：“對了春雪，你知道駒哥是誰嗎？”
對面春雪驚訝道：“彭家駒？”
方小玲說：“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反正其他人都稱呼他駒哥，而且十分恭敬的模樣。噢，他穿著西服，梳著背頭，長得還蠻帥的。”
春雪說：“沒錯了，那就是彭家駒，東昇社龍頭老大，也是濠江的地下皇帝。”
方小玲驚訝道：“地下皇帝，他真得那麼厲害嗎？”
春雪說：“當然了！香江白天警察說了算，晚上嘿幫說了算，但是在濠江，東昇社和澳葡ZF共治，你說他厲不厲害？”
“這麼厲害？可是……”
“可是什麼？”
“呃，沒什麼……”
方小玲想到了彭家駒對姜森畢恭畢敬的模樣，又是賠罪又是請她吃飯，也沒看出哪裡厲害嘛。
不過這話她沒有說出口。
……
不知不覺和經紀人聊了好久，等結束通話電話後方小玲才發現，早就超時了半個小時。
她頓時心疼不已。
超時一分鐘要五塊錢，半個小時就要150塊，差不多是她半個月的生活費了。
她小時候家境不好，後來她媽媽去廟街當小姐，雖然賺到錢了，但是她在同學面前卻抬不起頭。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中二那年，有個男生對她說：你媽媽是小姐，我爸爸昨天花了5塊錢睡了你媽。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要過她媽媽給的零花錢。
但也正因為如此，養成了她花錢很節儉的習慣。
心疼了一會電話費，隨後方小玲又想到了她媽媽。
春雪說，是她媽媽請姜森來救自己的，還告訴她，她媽媽已經不做老鴇了，現在和華姐在廟街開了一家糖水店，生意非常好。
想到自己媽媽，方小玲十分煩躁。
正打算去洗澡的時候，突然，耳邊聽到一些異樣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
好像有人在打架，聲音聽起來很痛苦的模樣。
她於是走到牆邊，把耳朵貼在牆上仔細聽了起來。
“啊……你好壞啊……”
方小玲聽了幾句，很快便滿臉通紅。
“哼~果然是個大色狼，剛到濠江就找小姐……”
方小玲捂著耳朵去浴室洗澡去了。
……
姜森隔壁房間。
大眼聰自然也是聽到了姜森房間裡的動靜，忍不住心煩意亂了起來。
作為香江最後一個初男，雖然大眼聰還沒有吃過豬肉，但是卻見過豬跑，賴皮文和女朋友鼓掌的時候，他就在旁邊。
雖然賴皮文無數次慫恿他，讓他試試，可是他卻有點輕微的潔癖，想把第一次留給女朋友。
很快，大眼聰凝神靜氣，重新讓思維變得純粹了起來。
他坐在門後面，一邊修煉養氣功，一邊豎起耳朵，傾聽著房間外的走廊動靜。
雖然彭家駒放他們離開了，但這裡畢竟還是東昇幫的地盤，他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而走廊外鋪著地毯，再加上窗外在下雨，基本上完全掩蓋了走路聲音。
為了捕捉聲音，他在地毯下面塞了一些摔炮，這是他在酒店附近一家爆竹店買的。
這些小孩子玩的摔炮，用力摔在地上，或者用腳踩在上面，都會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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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行走江湖的一些小技巧。
除此以外，他身邊還放了兩把槍，一把五四，一把微衝，子彈若干。
這些都是姜森給他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個多小時後，隔壁房間裡的雙人女高音合唱終於停了下來。
……
凌晨四點。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終於停下來了。
再過一個多小時，外面就天亮了。
一直盤膝坐在門後面傾聽的大眼聰，以為今天晚上不會再有任何事情發生。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啪啪”兩聲。
雖然聲音很輕微，但是大眼聰立刻便睜開了眼睛，同時仰臥在了地板上，抓起手槍，槍口瞄準房門。
啪啪！
啪啪！
外面的殺手顯然也是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在地毯下面藏了摔炮。
這個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非常響亮，頓時讓他們有些驚慌失措，結果著急之下，踩到了更多大眼聰埋藏的摔炮。
不過外面的殺手明顯有些不甘心，很快他的房門鎖開始輕微晃動了起來。
外面的殺手正在試圖開鎖。
大眼聰立刻毫不猶豫的對準房門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一連三槍。
“啊……”
不知道打在了什麼位置，外面頓時傳來殺手慘絕人寰的叫聲。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了逃跑的慌亂腳步聲，摔炮在胡亂的炸響。
大眼聰迅速抓起地上的微衝，滾到牆邊後迅速站起來。
就在這時，外面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緊跟著傳來了姜森的聲音，“出來吧。”
大眼聰抱著微衝開啟房門走了出去，只見他的房門口躺著一具屍體，胸口連中三槍。
而姜森站在旁邊。
大眼聰走上前喊道：“森哥！”
姜森笑著拍拍他肩膀，“辛苦你了。”
姜森的一句鼓勵，讓大眼聰感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已，連第一次殺人的恐懼都已經忘記了。
就在這時，隔壁房間的方小玲聽到動靜也出來了，看到地上的屍體，頓時捂住了嘴巴，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姜森擺擺手說：“回房間去。”
方小玲立刻轉身回了房間。
大眼聰壓下心裡的激動問道：“森哥，是東昇社的人嗎？”
姜森眯著眼睛想了想道：“應該不是。”
彭家駒如果真得想殺他的話，不可能就派兩個小垃圾過來。
不過也很難講，萬一他下面的人想替老大報仇呢？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
很快酒店負責人來了，負責人找來了看場子的東昇社小弟。
小弟打電話給大哥，大哥又打電話給彭家駒。
彭家駒今天火氣很大，但是在兄弟面前不好發作，一直留給了情婦。
卸完火剛睡下不久，聽到訊息後氣得差點沒有瘋掉，立刻帶人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