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張啊，什麼意思？這都幾天了？你們公司的人收了錢不辦事兒嗎？”
王也撥通了張楚嵐的電話，沒好氣的問著。
“害，別急嘛，我這不是剛有點眉目嗎？這樣吧，今晚你們就過來找我們。”
張楚嵐呵呵笑著，“可別說我們光收錢不辦事兒啊，剛才你們那邊還有人盯著吧？那麼現在呢？”
“現在……”
王也輕輕抬頭朝著高處望去。
就在剛才，他感覺到的監視目光突然間消失了。
“沒有。”
“那就成，不用擔心被跟蹤，天黑集合啊。”
說著張楚嵐結束通話了電話，又撥通了孫皓然的電話。
“大哥，你那邊解決了吧？”
“嗯。”
高樓上，孫皓然坐在三個昏迷過去的人身上，掏出手機接起回應道，“剛剛解決最後幾個跟蹤的人，我搜了一下他們身上的東西，除了手機之外沒有別的特殊通訊裝備，跟蹤技術也拉胯得離譜，這些人大概只是隨便被僱來給王也施加壓力的。應該只是一群業餘的傢伙而已。”
“嗯，和我預想的一樣，藏在後面的傢伙不想把自己牽扯進去所以只會花錢請這些烏合之眾而已，他大概也沒考慮過這些廢物真能成事兒，不過我想這些雜魚中間應該混著一條大魚呢。”張楚嵐點點頭分析著。
在一群‘雜魚’中混進一條‘鯊魚’，‘雜魚們’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即使被他們抓住也問不出什麼，真正跟幕後人有關的‘鯊魚’混在這些‘雜魚’當中一旦出什麼事情也能有機會撤離，這是降低風險的常用手段罷了。
“那麼接下來我就去王也家附近蹲點了。”
此時幾名處理善後的員工來到了孫皓然身後，這些人都是徐四派來協助的人手，可以信任。
他起身示意將昏迷過去的幾人抬走，隨後踩在樓沿上準備離開。
這些人身上雖然都有案底，但還達不到需要就地處決的地步，沒有殺令即使是‘臨時工’也不能隨意處理異人否則會給上司招惹麻煩的，所以他並沒有下死手。
“好勒，大哥，辛苦啦。如果我預料的不錯的話，他們就算不會真的對王也道長的家人動手也會做做樣子。咱們可是收了錢的，還是得好好辦事兒，別讓人家家人受驚了。”張楚嵐呵呵笑著。
“知道，那我處理完那些盯著王也家人的傢伙就過來跟你們匯合。”
孫皓然說著結束通話電話，衝著幾位員工打了個招呼整個人就消失在樓沿上。
······
入夜。
王也和諸葛青如約來到城市邊緣的老舊小區附近與張楚嵐和馮寶寶碰頭。
“這幾天其實我們一直沒閒著，我發現盯著你的好像不止一路人，所以得先摸清楚再下手。”張楚嵐笑著在前面領路，接下來他們就要在甲方的監督下好好執行任務了，順便還能請甲方幫忙打打工。
“這麼說來你們已經確定好目標了？”王也淡淡的點頭。
今天盯著自己的視線突然間消失了，大概就是公司的人已經鎖定完全部目標確認沒有遺漏後終於開始動手清除了。
不過他此刻心裡有些鬱悶。
明明自己是給了錢的，還給得不少，為什麼結果還是得親自跟著一起？
但是想了想好像不跟著也不行啊……光是看著眼前這個兩個人他這心裡就不舒坦。
三人組當中唯一看上去靠譜的孫皓然此刻不知道跑哪裡去摸魚了，而眼前剩下的兩個……他怎麼看都感覺不靠譜。
“一共有三批人，都已經找出來了。”
輕聲說著，馮寶寶帶著幾人躡手躡腳的沿著居民樓的樓梯往上走。
“那個房間就是其中一批的落腳點。”
馮寶寶突然間停下腳步，背靠著牆壁探出頭指著轉角那邊走廊盡頭的房間示意。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諸葛青同樣壓低了聲音，問道。
“噓！”
馮寶寶豎起手指示意幾人不要說話，“閉到嘴巴，能不能專業點？”
她伸手緩緩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掏出一堆白色手套遞給另外幾人，“都戴上，行動的時候不要留下痕跡。”
“額……”
張楚嵐還好，若無其事的就戴上了手套，但是諸葛青和王也戴上手套後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說好了正軌公司的嗎？做事情難道不應該正大光明？怎麼搞得跟做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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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馮寶寶又從挎包中掏出一根細鐵絲，並將其彎折後緩緩伸進門鎖當中，甚至還用炁將其包裹起來以免發出聲音，那動作那手法一看就是專業的。嗯……從偷竊角度來看的確異常專業。
“嘎……”
微不可聞的開門聲響起。
馮寶寶又豎起手指示意幾人不要出生，緊接著還做出一些列看上去有些滑稽可愛的手勢告訴幾人進入屋裡之後該幹嘛。
剩下三人愣愣的點頭，其中諸葛青和王也有些汗顏，要不是他們理解能力還算不錯還真沒看出來這姑娘想幹嘛。
張楚嵐也好不了哪裡去，他這也是頭一回跟著寶兒姐行動，難免有些緊張。
“呼……呼呼……呼……”
連續不斷的鼾聲從屋裡各個房間中傳出來。
在馮寶寶的帶領下，幾人輕手輕腳潛入。
馮寶寶環顧四周後，伸手指了指角落處的一個房間，示意幾人負責那個房間，剩下的交給她來處理。
張楚嵐等人相視一眼，緩緩點頭。
他們躡手躡腳的推門進到房間中，這才發現這個房間裡似乎只有一個人在睡覺。
“寶兒姐還真是照顧我們這幾個‘新手’啊，就這一個人……”
張楚嵐和王也、諸葛青面面相覷。
他們看著在床上熟睡的人，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畢竟是第一次，沒有經驗嘛。
那麼問題來了，該怎麼才能只是控制住這個傢伙又不驚動其他人呢？
王也和諸葛青是一頭霧水。
張楚嵐也差不多，他殺過人，但要讓一個人在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情況下失去意識這可比殺人要難以控制力度多了。
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
‘嘎吱——’
刺耳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
王也和張楚嵐愣愣的轉頭望向諸葛青的腳下，這貨居然這麼不小心猜到了地上的空塑膠瓶子。
床上的人聞聲突然間醒來，二話不說就朝著門外竄出去。
“還愣著幹嘛！？暴露了就直接動手！”
張楚嵐暗罵一聲豬隊友，身上金光湧現準備追上去。
另外兩人很快也反應過來，紛紛跟上。
三人一個金光咒一個太極，還有一個武侯奇門，如此大的陣仗只是為了對付一個小賊。
這讓剛剛弄暈其他房間的人後過來瞧情況的馮寶寶很是無語。
她若無其事的來到被逼入角落裡的異人身後，伸出手輕輕撫上對付的脖頸。
咔——
“額——”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弄暈了過去。
“你們三個在搞啥？弄暈一個人找準合適的位置用合適的力度就可以了，沒喊你們拆房子。”
“額……”
面對馮寶寶看傻子一般的目光，張楚嵐等人愣在原地，顯得十分尷尬。
王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大錯特錯了，這姑娘雖然看上去很不靠譜，但的確當得起那個價格，要論幹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還真特娘的挺專業的。相比之下附送的張楚嵐果然是個業餘的賠錢貨。
“其他人都被我放倒了，放輕鬆嘛，你們三個那麼緊張幹啥子。”
馮寶寶一邊若無其事的說著一邊從揹包裡掏出安眠藥、麻繩、矇眼布、紙團和膠帶，另外似乎還有一大把像是‘針’一樣的東西。
“好傢伙……”
諸葛青看著這姑娘裝備齊全感到一陣汗顏。
這姑娘是哆啦A夢嗎？怎麼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忘包裡裝啊……
“還愣著幹啥子，幫忙撒。”
馮寶寶催促著三個二愣子趕快幹活，“先用閉元針把這些人身上的穴道都封起來，這是我之前埋王也失敗之後改良過的手法，保準有用，那樣他們就算醒了也用不到炁了。然後灌上安眠藥，捆起來，在用矇眼布和膠帶遮住眼睛和嘴巴。膠帶捂嘴的時候先別直接矇住嘴，重點是口腔內部要填充足夠的東西抑制住舌頭的活動，單純的封住嘴巴還是可以勉強說話的……”
“額……”王也聽了臉上直冒冷汗。
這特麼還挺會吸取教訓的？離譜！他發誓以後無論得罪誰都不會來得罪這幫公司的變態，簡直太可怕了。
很快三個男人在馮寶寶的指揮下開始忙活起來。他們像是在玩兒過家家似的擺弄著昏迷過去的異人，雖說動作有些生疏，但一切還蠻順利。
“嗯就是那樣，封得再嚴實一點。”
馮寶寶糾正著幾人的動作，“對，就是要這樣，要做到填充物不會被舌頭頂出來才行……嘖，繩子打結的時候要打緊嘛，不然一掙就開了。”
“……”
“哪都通……你們真的是一家合法正軌的公司……是吧？”
王也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有些不確定的問著一旁同樣手忙腳亂的張楚嵐。
他感覺自己跟來這麼一趟又增加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用不上的知識，記得上次自己差點被這個姑娘埋的時候似乎也是，“你們公司平日裡就培訓這些東西？”
“是啊……聽說你們是國企來著？業務方面挺廣的啊？”諸葛青也神色怪異的調侃著。
“額……呵呵。只能公司員工個個都是人才，各有各的擅長嘛。你看我也是公司員工就不擅長這些……這些應該都是寶兒姐的業餘愛好，業餘愛好！哈哈哈哈——”張楚嵐有些尷尬。
“那你擅長的就是不要臉嗎？”
“這……”對此張楚嵐沒法接話，“總之你們放心，公司合法！絕對合法！只是國企談不上……啊哈哈哈哈……”
“……”
諸葛青嘴角抽了抽，他看著那個叫做馮寶寶的姑娘感覺背脊一陣發涼，你跟我說這是正軌公司出來的人？這特麼不管怎麼看都更像是慣匪啊！哪裡有半點正軌公司該有的樣子？
“你這姐們……挺牛啊……”
王也表情同樣怪異。
見兩人一臉懷疑的表情，張楚嵐無奈只好想辦法轉移話題。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我們接著幹活！幹活！你們去找出他們所有的電子設備，手機，電腦，儲存卡什麼的都算！別漏下……”
幾人很快便將所有異人全部‘打包’好，之後他們開始翻看電子設備中的資料。
果然不出張楚嵐所料，他們在電腦中找到了許多關於王也家人的監控錄影。
其中包括王也老爹王衛國去會所，老姐出門逛街，老哥出門談生意的錄影通通都有，甚至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
“你老爹還真是……老當益壯啊？”
張楚嵐搭著王也的肩膀調侃著。
“……”
王也臉色不是太好。
他倒不是在意這些錄影的內容，只是自己的家人的生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這些人全部掌握，這讓他很不爽，沒有什麼事情是比自己的家人遭到威脅更讓人憤怒的了。
“額……呵呵呵……”
張楚嵐見王也陰沉著臉的樣子尷尬的笑了笑，“放心好了，你家人那麼我大哥看著呢，他的實力你應該有所瞭解，不會有事。”
“嗯，多謝。”
王也聽了後稍微松了一口氣，低聲回答著。
他就說那貨跑哪裡去偷偷摸魚去了，原來是去給自己家人當保鏢去了。
值，這錢花得值。
只要是能夠搞定這幫傢伙，不管花多少錢，他都願意出。
“放心好啦，都說了我們可是專業的，收了錢絕對把事情給你辦妥了。”
張楚嵐拍了拍王也的肩膀安慰著。
他抬頭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為了抓這些人他們可是專門挑了後半夜這個人睡得最熟的點兒來這裡，現在一頓忙活過後天也快亮了。
“行了，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不是說不止這批人嗎？”
諸葛青有些疑惑的問道。
“剩下的兩批跟這批人不是一夥的。”
張楚嵐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這批人應該還剩幾個，但他們回不來了。”
“哦……原來如此。”
諸葛青也反應過來。
從這裡的資料來看這批人應該是專門負責盯著王也家裡人的那批，而那邊的孫皓然已經開始動手清理了，這批人的確是回不來了。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哦吼？老青你這是玩兒上癮了？”
張楚嵐調侃著望著一臉狐狸一般笑容的諸葛青。
他上班還領工資呢，這貨啥好處都沒有還跟著瞎折騰看上去似乎還挺興奮的，一看就是個喜歡到處找樂子的人。
······
白天，麵包車上。
今天的張楚嵐心情格外的輕鬆。
你知道嗎？今天公司的麵包車終於不是用來運送屍體的了！而是塞滿了活人！活人啊！你敢想嗎？真是讓他淚流滿面。
在後勤部當清潔工當久了，這可是難得的場面。
“總之，這些人的身份資訊天還沒亮就都發回公司了，三哥四哥會徹查他們最近的財務狀況和通訊記錄，應該能查出點什麼東西吧？”
張楚嵐坐在副駕上喃喃的問著。
“放心，應該要不到多久，三兒的辦事效率還是多高勒。”
馮寶寶一邊開車一邊回答。
果然，不到十分鐘過後，張楚嵐的手機就開始響起來。
“三哥？”
“嗯，是我。你讓我查的人我連夜叫人徹查了，還真查出點東西來……”電話那頭徐三皺著眉頭看著平板上的資料說著，“給這些傢伙打款的人當中有個人叫做盧旺，是個普通人……也從不認識王也，可以說是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查了一下他的工作單位之後發現有意思的事情……”
“哦？”張楚嵐有些疑惑。
“他所在的公司，大股東之一是十佬中的王藹。”徐三的語氣有些低沉。
“嘖。”
聽見這個名字之後，張楚嵐不爽的咂嘴，“又是這個老雜毛啊，他腿好了嗎？又開始蹦躂了。”
“誰知道呢？大概是知道我們不能隨便動他吧，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徐三語氣同樣有些不悅，之前在龍虎山上他們之間就鬧得很不愉快。
雖說這老東西的孫子嚴格意義上來說是被他自己弄死的，但事情畢竟由公司的人而起，最讓人擔心的是這老東西死了孫子之後會不會因為痛恨孫皓然而把寶兒牽扯進去。
“真不能動？”
張楚嵐似乎想要確認什麼似的，詢問著。
“你以為我不想動他嗎？”
徐三沒好氣的回應著，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十佬身上牽扯的利益關係太多了，不能隨便死。除非……他自己找死。”
“成吧。”
張楚嵐微微點頭，有些無奈的結束通話電話。
看樣子要弄死這個老東西暫時還有些困難，只是對王也出手而已，又不是正面和公司作對，根本沒有理由收拾他。
這老鬼活了一大把年紀了精得很，經過了之前的教訓肯定已經提高了警惕，不可能在做一些主動找死的事情，得想想其他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