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妤！”
我和柳寧一左一右從鄧妤兩邊出來，冷眼看著她道：“你還跟我說不是你！現在無從抵賴了吧？！為什麼要毀了人家的泥像？”
鄧妤沒說話，轉頭就跑！
我朝著還在發愣的柳寧叫道：“還傻愣著幹嘛，趕緊追啊！不能讓他一錯再錯！”
柳寧回神，拔腿就跑，我也追上，沒想到這小妮子還挺能跑，一路跑出了二里多地才堪堪被我追上！
只差一步，我跨大步伐，一把拽住鄧妤的頭髮，本以為這樣就能牽制祝她，誰知道我手中一空，一個頭、哦不對，一個頭髮竟然被我拽了下來！
驚恐的看著手中的長髮，我力氣也沒多大啊，還給人頭皮撕下來了？！
柳寧說：“難哥，那不是小妤，那是劉珊！這是假髮，快追！”
假髮？
傻眼了。
這是個什麼稀罕玩意兒？
不管了，還是先追上劉珊問清楚再說。
女生的耐力天生就不如男生，更何況劉珊之前就被我們追了二里多地，哪裡還有什麼力氣跑下去，幾下就被柳寧逮了個正著。
月光下，她的一張臉都浸著陰冷，死死的盯著我，“你為什麼要找我？！”
“都怪你！都怪你！全都是你的錯！”
看著劉珊與平日裡判若兩人的樣子，我心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很有可能被鬼上身了！
可是她的身上我感覺不到一絲陰氣的存在，甚至她的脖子上還露出了符包！
我想到，著很有可能就是清風說的， ‘鄧妤’脖子上的符包。
“是你？”我皺眉道，“是你用符咒打上清風，還要放火燒了地仙廟？”
“什麼？！”柳寧大驚，“難哥，你說真的？”
沒回答，我探究的盯著劉珊，“鄧妤是你的朋友，你為什麼這麼做？而且還打扮成他的樣子，清風認錯了人，你差點就要害死鄧妤！”
“她難道不該死嗎？”
劉珊冷笑，破口大罵道：“什麼好朋友都是狗屁！她什麼時候當我是朋友的？你好朋友會拿你的痛處戳你心窩子？！對我好？ 不過是她大小姐大發慈悲心而已！那是什麼？！那是施捨！我呸！”
“鄧妤縱然有錯，可你也不應該對常仙和清風下手，他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
“無仇無怨！可他們兩個竟然連還妤都弄不死，不弄死他們難不成還等他們來弄死我嗎？”
張口閉口就是弄死誰，真的是無藥可救。
“一切都清楚了，出來吧。”
最後看了一眼劉珊，柳寧撒手，她癱坐在地上，跟著傻子似的冷笑，只是有一點我很不解，她既然有符包，為什麼還會被常仙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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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幾許腳步聲，我扭頭看過去，鄧妤站在不遠處，捂著嘴吃驚的看著劉珊。
但是我說的不是她。
黑影如期而至，常仙帶著清風站在我身旁，忽然想起一事，我問：“你什麼時候上他的身的？”
“就你來找的那天。”
也就是說……
“其實你跳樓也好，在醫院發癲也好，都不是常仙做的？你
做這麼多，就是為了讓鄧妤有個順理成章被害死的理由？”我深深的看著劉珊，怎麼也沒想到這丫頭小小年紀居然會有如此的心計！
反正我們知道的版本就是鄧妤踩了碗，跟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傢伙起了衝突，還砸了廟，而劉珊自始至終都是被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這一切都跟鄧妤自作自受。
所以，鄧妤死了就是報應，劉珊到時候可以瘋一陣再醒。
嘖嘖。
“劉珊！”柳寧憎惡的看著她，脫口問道：“你怎麼這麼歹毒？”
“你說我歹毒？難道你的妹妹就不歹毒嗎？！是誰把我變成今天這樣的？！”劉珊兀自冷笑，“事已至此，你們還想讓我說什麼？難不成還想我磕頭賠罪不成！？”
“變成今天這樣是你自己找的！如果你覺得鄧妤不是你的好朋友，你大可以不跟他玩，何必搞這一出彎彎繞繞的？”我冷眼瞧著他，“現在呢？不還是跑不掉？”
劉珊的嘴唇動了動，想要反駁，可我卻沒有心思跟這種壞人說話 ，扭頭看常仙，常仙扼腕嘆息，“這丫頭，毒已入骨，神仙難救。”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都在等常仙的決定，因為這裡真正能決定劉珊去留的人是他。
“等等。”
就在常仙準備動手的時候，鄧妤忽然小跑著來到我們的面前，對著常仙哀求道：“你能不能放過她？”
常仙微微挑眉，饒有興趣的問：“為什麼？他害得你差點被我殺了，你還要我放了她？”
鄧妤低下了頭，雙手不住地揪著自己的衣襬，“其實……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說話不好聽還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我……”
連說了幾個我，鄧妤小臉憋的通紅，眼淚就在眼眶裡頭打轉，眼見常仙遲遲沒有回答，她又一扭頭看著我，“陳難，你快說話啊！我願意道歉，我願意幫他重新蓋小廟，能不能讓他放過劉珊？”
“劉珊，是我的好朋友。”
鄧妤說她這些年一直被家裡寵慣了，身邊的朋友其實都看不起他，要麼就是一些吹捧他的狗腿子，只有劉珊一個人從來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她，甚至還會真心的關心她。
她覺得劉珊只是一時沒有想開，無論如何還是請我們放過她。
“誰要你的假好心？！你說話我都嫌你噁心！”
哪怕是到了現在，劉珊都沒有一點悔意。
“大仙。”我開口。
黑影點點頭，抬手示意我不要說話，轉而問鄧妤，“小丫頭，讓你做我的弟馬，你願不願意？”
“只要你做我的弟馬，我就放過她。”
“真的？”鄧妤急忙道：“我答應你！那你一定不能再找她的麻煩！”
常仙笑了笑，“別急啊，小丫頭，你知道弟馬是什麼嗎？你就答應？做了我的弟馬，一個是要一輩子供我驅使的。”
“大仙！”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不是說只做四十九天嗎？！
“我答應！一輩子就一輩子！”鄧妤搶著說：“我願意答應你。”
“那好。”常仙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我去找你。”
“那劉珊……”
“隨你吧。”
丟下一句話，黑影逐漸消失，柳寧湊到我旁邊小聲問常仙為什麼出爾反爾，鄧妤可是還要上學的。
她有光明的未來。
“要不，我帶你去問問？”
現在常仙說話還算客氣的，回頭給他惹毛了，誰的面子都不好使，直接折騰鄧家逼的他們不得不答應，那才是自作自受。
劉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轉身就走，鄧妤問她要去哪裡，劉珊說回家。
可是這大晚上的放任她一個人回家，鄧妤也不放心，於是讓她跟我們明天早上一起回去卻被劉珊給拒絕了。
本以為劉珊就這麼走了，可是走出了好遠，她忽然喊了鄧妤一聲。
我們又聽到一句，以後還是好朋友嗎？
鄧妤身影一頓，沒說話，更沒有回頭，但是答案顯而易見。
回到老鄉的家中，天已經朦朦亮了，沒了睡意，大家蔫了吧唧的坐在屋內誰都沒開口。
最終還是鄧妤一抬頭，小心的看著我問：“陳難，我真的要當弟馬嗎？那我以後是不是就跟你一樣，我……”
我點點頭，“一樣也不一樣，你沒有那麼多事，只需要幫常仙積累功德就行。”
“可是我好害怕……我怕……”說著，鄧妤直接坐到了我的旁邊，眼中閃爍著深深的惶恐之色。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索性把老仙給揪了出來，“要不然讓他跟你聊兩句？這傢伙抓過弟馬，比較有經驗。”
“滾蛋！”
“你說這……只也是大仙？”鄧妤吃驚的看著趴在我掌心裡的老仙。
我說：“對，不過從小就跟著我了，你別害怕，他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恐怖，而且你不是也看到了嗎？他們還是挺講道理的。”
“可是……”
柳寧說：“難哥，你就不能想想辦法？鄧妤還小，實在不行抓我當弟馬也行啊！鄧妤畢竟是個女孩子，她……”
老仙的聲音傳來，“沒用，這小子身上沒有邪骨頭，當不了弟馬。”
邪骨頭說的是天生陰氣重的人，適合被附身等等。
我把老仙的話完整的告訴他們，柳寧原本充滿希望的臉立刻暗淡了下來。
“真的不能再想想辦法了？”
我搖頭，說來說去就是鄧妤運氣不好被盯上了，就算真的給常仙重新蓋了一座廟又能怎麼樣？
找人修功德那才是正事。
好不容易有鄧妤這麼個邪骨頭出現，常仙能放過她？
老仙說：“要不是老子不方便出現，還能等到那長蟲抓弟馬？老子先給這丫頭打打災，不得給我整的服服帖帖？”
說到最後，鄧妤像是認命了似的問了不少關於出馬弟子的問題，怕到時候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對了，又被常仙收拾。
我讓他一切都不要擔心，到時候會有師父帶她。
天亮之後我們便從老鄉家中離開，原本打算在中途下車回陳家莊，但是鄧妤實在太害怕，一再央求我等著他當了出馬弟子之後再離開，無奈之下只能答應。
常仙到的時候，並沒有立刻去找鄧妤，反而是叫醒了還在熟睡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