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啊？”
直覺告訴我，老仙肯定知道一點不為人知的事情，反正肯定是我不知道的，可是這死耗子就是賣著關子不肯告訴我。
在我的連連追問之下，老仙無奈的說：“你不能事事都靠我吧？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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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我幾乎想都沒想的就否決了老仙的話，他跟我在一起相處了將近七年的時間，怎麼可能就輕易離開？
或者說在我的認知裡就沒有想過老仙會離開！
“老子就是不走又能怎麼樣？你還把老子當跑腿的使喚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老仙跳到臺子上，站起了身子看著我，不只是怎麼的我竟然從他的耗子臉上看到了少許認真。
我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就是舍不得你離開我。”
老仙笑了，說總算沒白養我。
“那這個包裝袋裡的東西……”
“你開啟瞧瞧不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拎出塑料袋的時候下面還淅淅瀝瀝的滴著馬桶水，隨手搞快毛巾擦乾淨了，拎著塑料袋出了浴室的門，一直放到桌子上，這才肯開啟。
說實話，我不懂，小譚既然這麼關心他的孩子，為什麼還會把小鬼塞進馬桶裡面？陰暗潮溼的環境確實可以幫助小鬼棲身，但過於汙穢的環境更會滋生小鬼的怨氣。
她哪怕把自己養成鬼母我都可以理解，孩子之於一個母親的意義，但是她所做的這些只會讓小鬼限於無限的孽障裡難以脫身，不入輪迴，難道這就是她想要的嗎？
塑料袋裡裝著一個乾巴巴散發著腐臭味的肉.團，就像是一坨爛肉，因為被塞進水箱裡，幾乎都團成了一個球，四肢扭曲著縮著裡面，因為被潮溼的環境包裹久了，肉.團甚至還有點腐爛。
“臭死了，你把這坨爛肉給我拿遠一點！”
“死老鼠，你說誰臭？我媽媽是想讓我的好過一點！”玉石裡傳來小鬼的聲音，“你懂什麼東西？”
“我懂什麼東西？”老仙哼哼冷笑，“他把你放在這種腌臢的地方，連死了都不清淨，你說我懂什麼東西？我懂你做鬼都做不安生，為了討你那老孃的歡心，沒少害人吧？”
“好不容易從十八層地獄裡爬出來，受了幾百年的刑罰啊？這下再回去，沒有八百年，爬的上來嗎？你老孃就是在無知，難道不知道作惡是要下地獄的嗎？你說她愛你，就是這麼個愛法？”
“你胡說！媽媽不是這樣的！媽媽是和爸爸吵架不小心才把我掉了的！媽媽對我很好，她還把養成小鬼，她還給我燒衣服，喂我……我……”
小鬼支支吾吾的，越說聲音卻越小，想來他自己也該知道是哪裡不對勁，不管功夫做得再好，但是小譚做的這些，是真的有替小鬼想過嗎？
“母親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想方設法為了他的前路著想，而你老孃呢？”老仙譏笑道：“要是沒了他，你現在就是一孤魂野鬼，哪裡收你？要麼被捉去煉製成小鬼，要麼被無常捉回去回地獄服刑，你看他娘。
”
乍一聽他說起我娘，那一瞬間的激動幾乎難以自持，我緊緊地盯住老仙，期待著能從他的口中聽到關於我娘的丁點訊息，這麼多年，我不是不想問，而是我知道就算問了，他們也不會說。
反觀原本還誇誇其談的老仙，現在似乎知道是說漏嘴了，轉而說：“你應該看得出來，他不是個活人吧？”
“看得出來又怎麼樣？”
“他娘為了他做了多少事，就是想幫他重新做人，你娘不僅沒幫你重新做人，反而還把你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將心比心，你真覺得你老孃是什麼好人嗎？”
“我……”
小鬼的聲音低落，好一陣都沒有在說話，就在我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又聽他說：“我不知道。”
“可是她說她愛我的，她說只要我幫她做那些事，她就永遠愛我，她答應我的！還有爸爸，我們一家三口會永遠在一起！我們……”
“等等。”我打斷小鬼的話：“你說，曲偉也知道你？”
“對啊。”小鬼聲音自然，“我做那些事的時候……”
“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小鬼的話，我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窗外隱隱約約的閃過一個黑色的人影，小譚！
來不及思考我就朝著門口跑去，可就快跨出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被我放在桌子上的小鬼，一扭頭就看見小譚正偷偷摸摸的靠近桌子！
“小譚！”
老仙竄到小譚的身上，卻見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瓶子，黑色的液體淋到老仙的身上，頓時就發出如同腐蝕的聲音，老仙更是被疼的哇哇大叫！
“老仙！”
我手忙腳亂的上前抓住被疼的到處亂竄的老仙，拽著他跑到龍頭底下衝乾淨，等我回來的時候哪裡還有小譚的影子？
可惡！
黑狗血可是天下至陽之物，老仙這些仙家說白了也不過就是畜生成精，也是邪祟，除非像是那些已經上了天的仙家，否則黑狗血對他們的傷害還是很大的。
老仙一瘸一拐的從廚房裡出來，我趕忙把他抱起來，“老仙，你沒事吧？”
“還好老子躲得快，一點輕傷而已不用緊張，修養兩天就好了。”老仙說：“這娘們拿了小鬼肯定又想去為非作歹，這兩天你要自己小心了。”
我應了一聲，剛把老仙裝進口袋裡，褲子另一邊的口袋就響了，開啟手機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手機還是鄧妤送給我的，說是方便以後聯絡，花了兩個小時才教會我怎麼存號碼備註。
知道我號碼的人不多，瞧著陌生電話，我心中的忽然湧出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接通之後，卓玉雅驚惶失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陳！你在哪裡啊？！這裡有鬼！有鬼！”
“你在哪！”
“我在家裡！我想給曲偉做點飯帶過去，你快來救我！”
“你家在哪？”
卓玉雅報了個位置，掛了電話之後我連忙打車過去，一路上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感到門口，一開門卓玉雅就撲了上來。
胸前襲來一陣柔軟，令我有一剎那的分
神，回過神來之後我僵在原地，卻能感覺到懷中的嬌軀正在微微顫抖，卓玉雅略帶哭腔的聲音響起，“小陳，你可算來了！我要被嚇死了！”
她緊緊的摟住了我的腰，我幹站在原地，有些艱澀的說：“嫂、嫂子，你先放開我……”
卓玉雅沒有鬆手，反而是把我越抱越緊，像是當成了救命稻草一般，顫抖道：“有鬼！小陳，裡面有鬼！”
“我知道，我知道。”眼見著卓玉雅沒有任何表示，我虛攬著她的腰肢拍了拍，“你別怕，我來看看。”
等了一會兒，卓玉雅的情緒穩定下來，直接伸手推開了我。
懷裡一空，就連著我的心都有些空落落的了。
“發生什麼事了，你先告訴我。”
我還有些尷尬，就連聲音都不敢說太大，卓玉雅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讓出了門口的路，“你先進來再說吧。”
“好。”
卓玉雅說剛剛自己在廚房做飯的時候，總是聽見外面的響動，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可是外面的響動聲越來越大，就好像是有個人一直在客廳裡走來走去一樣，可是這屋子明明就她一個人，哪來的第二個人？
當時的反應就是屋子裡進賊了，雖然小區的安保還可以，但是有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於是她就留了個心眼悄悄的走到了廚房邊，結果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角落裡，她當時就嚇了一跳，可看清楚是個小孩子以後，也就放下了不少的戒心。
小孩子能有什麼危險？
卓玉雅是這麼想的，等到走近了之後，頭頂的燈就忽然滅了，原本蹲在角落裡的影子也沒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
同時還傳來了孩子的笑聲，“咯咯……咯咯……”
卓玉雅說，小朋友你別鬧了，阿姨送你回家好不好？
那孩子也不出聲，一直在“咯咯”笑，卓玉雅心中有些發毛，好在燈的開關就在牆邊，她開啟燈，整個客廳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孩子的影子？！
不知道怎麼想的，她又鬼使神差的關上了燈。
“咯咯……咯咯……”
孩子的笑聲從腳下傳來，卓玉雅低頭看去，小孩一張腐爛的看不出人樣的臉，只剩兩顆眼珠子在黑暗中泛著光澤，正冷眼看著她！
說到這裡，卓玉雅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小陳！真的有鬼！可是我一開燈他就沒了！”
“我、我我……”
她臉色煞白，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我微微點頭，“我知道了，你在哪裡看見他的？”
那小孩，十有八九就是小鬼，小譚瘋了吧？才把小鬼搶回去就讓他出來害人？而且還是卓玉雅！
一想到這，我就有些不忿，明明是曲偉的錯，為什麼要來害卓玉雅？這場關係裡，最無辜的就是她啊！
卓玉雅手指角落，立刻又縮了回來，“就是那裡！”
我起身，她立刻拉住了我的手，無助的問：“小陳，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