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為什麼愛剪指甲
2-1
一所普通的公立高中外,站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儘管是在炎熱的夏季,動一動就會出汗,人群也想盡了辦法遮陽,卻仍然不肯散去。因為,在這所高中裡面,她們的兒女正在為了自己的未來奮鬥—高考,她們希望見證這一過程,也希望能在第一時間為奮鬥的兒女獻上他們力所能及的力量。
“叮鈴鈴叮鈴鈴...”學校裡的鈴聲響起。
人群沸騰了,他們的孩子要出來了。人群有些熙攘,開始躁動。
很快,伴隨著學校大門的開啟,原先摩肩擦踵的人群立刻疏散開來,一部分站得更靠前了,緊挨著校門,生怕錯過自家孩子,一部分卻是不動或者後退,等待著兒女來尋。
一個個考生被接走,校門口很快變得安靜下來,遍地的垃圾甚至讓學校顯得有些蕭索。
天色越來越暗,終於,當最後一縷夕陽也看不見的時候,學校門口走出來了一名女生。她低著頭,長長的頭髮自然卷披散在肩頭,頭髮因為又細又軟而顯得有些凌亂,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頭髮有些發黃,因為她髮質不好。
她將滑落的書包肩帶重新攏上肩膀,又用手攏了攏頭髮,抬起頭看了看天色,對著學校門口空蕩蕩的馬路笑了笑。她很白皙,也很瘦弱,一張臉平淡無奇,卻又能讓每一位剛見面的人都對她印象深刻,因為她清冷的氣質很獨特。而現在的人,缺的最多的,便是氣質。
她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學校門口,她路過了正在運作咣噹咣噹響的工廠,來到了這個工廠的家屬院,敲開了一扇鐵門,開門的是一個大眼尖下巴正在笑著的女人,這個女人看見敲門的是這個女孩,臉色變了,“凰儀,小天不在家,出去玩了。”
女孩沒有失落,只是看著女人,不說話,卻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女人見她不走,聲音大了起來,“我都說了小天不在家,你怎麼還不走?”說到最後,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像是要穿透人的耳膜一樣,“你這個掃把星以後不要來找小天了!你不幸就算了,還想把噩運帶給小天嗎?!”
女孩沉默不語,她越過女人,向房間裡看去。家屬院裡的每一間房子都是單間,沒有了牆體阻撓視線,她看到,房間裡有一臺電腦,而這個電腦前,坐著一名十歲的小男孩。
“凰孜,我想看看你。”女孩對著小男孩喊。
小男孩聽見她的聲音,盯著電腦屏幕的眼睛一動不動,不耐煩道,“我媽不讓我見你,你走吧。”
女孩怔在原地,沉默了三秒,她轉身走了。凰孜不想見自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她淡漠的眼神裡多了一種東西,沖淡了她身上清冷的氣息,卻多了幾分憂鬱的味道。先前那個女人不管怎麼對她,她都泛不起絲毫波瀾,而這個小男孩的一句話,就讓她難過至極,儘管不是第一次了,她還是很哀傷。
她坐在家屬院門口的陰涼處,望著小男孩的家發呆。
家屬院門口的陰涼處坐了很多沒事做前來乘涼的婦女,她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時不時瞥上幾眼正在發呆的少女,然後竊竊私語著。
很久,凰儀不再發呆,而是起身走了,這次,她來到了一幢二層小樓的門前,開啟房門,將電視開到最大音量,好像這樣就會顯得這棟大房子沒有那麼冷清。然後她進了浴室,將自己的身體洗得乾乾淨淨,再三確認自己已經足夠乾淨之後,她才裹上浴巾從浴室出來。溼漉漉的頭髮和身體讓她走過的地板上都留下了水印,她看著這些水跡,莫名地笑了,像是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將水當做畫筆,一遍遍地畫著什麼。
很快她玩膩了,將身體擦乾,換上媽媽留下來的衣服,然後筆直地坐在沙發上。她沒有吃晚飯,因為晚飯會讓她變得不乾淨,而她,一定要足夠乾淨才好,這樣,她才有資格去迎接媽媽最後留下來的遺產。
她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盯著時鐘看,時間過一秒,她就高興一分,終於,在她滿心歡喜的時候,迎來了午夜十二點。她拿出媽媽留給她的項鍊,掛在脖子上,念道,“吾以時光之名,給吾身予時光,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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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得一股吸力傳來,讓她頭痛欲裂,還好在這種頭痛沒有持續很久,她就暈了過去。她手中緊握著項鍊的蝴蝶型吊墜,希望,自己以後能幸福的生活吧。
不知多久,她感覺到有很多人在捏自己的臉和胳膊,她吃痛,費力地睜開了眼,入眼的是一個留著哈喇子的小孩,見她醒了,那小孩大叫,“快看,她醒了!”
“喔喔,太好了,我們救了一個人誒!”一個扎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激動得掐著凰儀的胳膊,一雙黑黝黝的眼睛閃著亮光。
“她醒了就好。”一名看上去算是領頭的小孩老氣橫秋道,只是他捏凰儀胳膊都力度讓凰儀感覺得到他平靜表面下的激動。
凰儀打量著三個小孩,默不作聲,這三個孩子差不多都在十歲左右,捏自己臉的那個臉很圓,眼睛雖大卻沒有神采,看上去虎頭虎腦的,留著短髮,穿著破舊發黃的白衫,也不知衣衫穿了多少年。捏自己胳膊的女孩子有些水靈,一席粉裙襯得她很是可愛。而最後那個孩子,做事沉穩,已經知道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且同樣一席白衫,要比之前虎頭虎腦的那個孩子要來的更精神一些,且說話隱隱有些領頭人的樣子,稜角分明是的臉配上一雙燦爛的眸子,高挺的鼻樑之下是一雙厚一分則多了愚相薄一分則多了一分娘氣的粉唇,很是英俊,小小年紀便氣度非凡。拋卻這些,最為重要的是,凰儀發現這三人穿著皆似中國的古裝,只是沒那麼繁瑣和保守。凰儀的眼睛眨了眨,這就是媽媽說的那個世界?希望自己在這裡能夠過得好一些,能夠忘掉凰孜。
三個小孩為自己的豐功偉績好一番慶祝,唱歌跳舞地鬧作一團,鬧夠了,三個人才想起來問凰儀問題。
作為領頭人,自是不能輕易發言的,於是穿著泛黃白衫的小男孩在老大的推攘之下開口了,“你是誰啊?我們鳳凰村很久沒有來過外人了。”
“你們又是誰?”凰儀不慌不忙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伸出手,“我叫凰儀,來自地球。”
“我叫小二。”虎頭虎腦的小孩子擦乾淨嘴邊的口水,又將手在已經發黃的白衫上蹭了蹭,伸出手握住了凰儀的手,“我手不髒,擦乾淨了。”說完還抽出手,上下翻轉讓凰儀檢查,凰儀一愣,笑了,這小孩真有意思。
“咳咳,我叫美天。”白衫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正常的紅暈,隨後馬上回恢復正常,“這是我妹妹,叫美香。”
“姐姐可以叫我香香,人家每天都有香香的喲。”小女孩一蹦一跳地上前牽著凰儀的手,“地球是哪裡,我都沒有聽過,我們三個來自凰家村,我們村子就在那邊。”凰儀順著小女孩指的方向望去,除了一堆兩米多高的雜草,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村子,難不成這女孩子是個傻子?
“咳咳,我們村子外人是看不見的,不過,你也姓凰?”美天看著凰儀的眼神略帶警惕,把香香往後拉,“香香,不要亂說話。”
初次見面,對方對自己持有戒心很正常,凰儀不以為意,淡淡道,“嗯,我也姓凰,幸會。”
“鳳凰的凰?”美天的小臉嚴肅起來,香香和小二也都一臉期待又緊張地看著凰儀。
“有鳳來儀的凰儀。”美天的眼睛睜大,衣服不可思議的樣子。
香香和小二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喊起來,“她真的姓凰!”
凰儀沒有半絲不耐煩,安靜地看三個小孩子的反應,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眼看著周圍盡是雜草幾米高的渺無人煙之地,她還希望這三個小孩子能帶她進村子呢,瞭解瞭解情況她才好動身在新世界生活,還好媽媽給自己準備的衣服並不突兀,眼前這三個小孩並沒有用什麼奇怪的眼神看過自己。
“天啊,姐姐你居然姓凰,哈哈,姐姐你真是我們的福星。”美香的眼睛都笑彎了,蹭得抱上凰儀的胳膊,“姐姐跟我們去村子裡吧,不然你會被外面的野獸傷到的,從我們凰家村去外面只能透過老祖宗的法陣,不然只能在山上晃悠,出不去的。”
凰儀自然應允,任由三個人帶著自己走。
“我姓凰怎麼了嗎?”凰儀打探著訊息。
“這位姑娘,我們凰家村有一條近千年的規矩,若是在附近遇到了陌生人,而且姓凰,就一定要把她帶到老祖宗那裡去,給老祖宗看一眼,如果是老祖宗要找的人,會有獎勵,我們可以無償在涅槃之地待上三天,”美天的眸子本就清涼,此時講到涅槃池一雙眼睛更是閃閃發光起來,“涅槃池啊,村子裡人都說那裡是離天上星星最近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