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百姓，起碼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面對天下大勢，他們只有被動接受的份兒。
但這幫蜀山弟子，雖說實力不算高強，卻也比普通人強多了，每天只會打醬油。
幫徐長卿做法事的時候，倒是精神奕奕，一到關鍵時刻，嘆氣聲都能掃落葉了。
顧曉生難以忍受的是，他們事後諸葛的行為。
吃飯的時候惺惺作態地推脫幾句，然後又心安理得地吃了起來，完全沒想過要做點兒其他貢獻。
好臉色對待他們？不存在的……
“你敢這樣對我們說話……”常胤還算按捺得住，但其餘蜀山弟子，火炸了，“我們蜀山不是你能詆譭得了的。”
“難道不是嗎？”顧曉生雙手抱胸，“蜀山，一個智障的大師兄，為一己之私，放了邪劍仙，釀成如今天下大禍。還有你們這一群別人說話都要反問一句聽不清的弟子，難怪蜀山式微，連老巢都被人佔了去。”
“……你，你太過分了！”蜀山眾弟子臉色憋紅，“你算老幾，有什麼資格這麼說話？”
顧曉生唇角微微勾起：“說人不是難道還要徵求對方的同意嗎？我說你們殘障，你們不是也說了我過分嗎？你們也可以譏諷我啊，我又沒攔著你們。”
“……”說的好有道理，眾多蜀山弟子覺得，他們居然無法反駁。
景天不耐地叫道：“說夠了沒？霹靂堂有糧食，你還沒說這關茂茂什麼事？”
他才不管蜀山的事情，雖然他和徐長卿也是兄弟，但穿同一條褲衩長大的茂茂對他來說，更重要。
顧曉生抄手道：“剛才蜀山弟子常胤，懷疑茂茂投靠了霹靂堂，你就沒反應？”
“你……”常胤頓時急了，“你別借題發揮。”
“需要我重複一遍嗎？”顧曉生說道，“‘霹靂堂有糧食那又怎樣？跟許茂山有什麼關係？難道你想說，許茂山投靠了霹靂堂？’這句話，是你說的嗎？”
常胤尷尬地說道：“我只是……只是被你的話誤導了而已。”
景天沉聲道：“我知道茂茂的為人，全世界都背叛了我，他也不會這樣做的。”
不過，他也不善地看了一眼常胤。
就算被對方的話引導了，他也認為，常胤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對茂茂人格的侮辱。
常胤摸了摸鼻子，心虛地不敢對視，連找顧曉生算賬都沒這心思了。
“啪啪啪……”
驀地，顧曉生笑眯眯地拍起手掌來，“真是慶幸你能這麼想。”
他雖在笑，但眼神之中，卻笑意全無。
或許，景天現在看起來，對於茂茂信任十足，是個好老大。
可是，在顧曉生看來，他還是不及格的。
或許現在還沒什麼，但在劇情裡，日子一天一天地拖下去，茂茂身上的肉越來越少，身體益發虛弱，臉色青白，眼袋青黑難看，走路無力，這些是個人有眼睛都能發覺。
可是，身為老大，景天卻絲毫沒有詢問關心過一句，沒有，就看著他每天在廚房裡忙碌著所有人的飯菜……
有時候，顧曉生明明看到，景天是有發覺不對勁的地方的，可是他選擇了忽視，不去深究。
或許在他心裡，也知道有些真相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做出了掩耳盜鈴的做法。
明明也曾疑慮過，糧食的來源，卻放之任之，不管了，眼睜睜地看著茂茂身體撐不下去。
也許，他為了對付邪劍仙，付出很多，是拯救蒼生的救世主。
最後甚至為了復活軀殼尚且完整的人，願意獻出自身生命，可在顧曉生眼裡，作為一個老大，他遠遠不及格。
“你知道什麼？快說。”景天握了握拳，咬牙道。
顧曉生點了點頭，對著眾人微微一笑：“霹靂堂投靠了邪劍仙，擁有食物，茂茂跟著你們去過霹靂堂找食物，卻都被趕了出來，是與不是？”
“是啊！霹靂堂那些人還揍了我一頓，現在這兒還疼著呢！”一個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道。
一個老頭兒懷疑地問道：“這又如何？”
顧曉生打了一記響指，說道：“茂茂去的時候，碰上了羅如烈，羅如烈看上了他的肉，承諾一斤肉換十斤糧食，由於你們整天追著茂茂要吃的，茂茂人又心軟，就傻傻地跑去霹靂堂跟羅如烈做這個交易了。”
“！！！”
“這怎麼可能？”
話音一落，全場譁然，所有人都駭然無比地瞪著垂下頭裝死的茂茂，瞠目結舌。
“羅如烈有糧食，無緣無故要茂茂的肉做什麼？你這話說得太可笑了吧？”唐雪見愕然地說道。
顧曉生勾唇一笑：“堂堂的唐家大小姐，需要我掀起茂茂的褲腿給你看看他包紮的傷口嗎？你們所有人這些日子吃的東西，就是用茂茂的肉換來的。現在一說，你們還能心安理得地吃下去嗎？”
“……”唐雪見握了握拳，頭一回沒有氣炸地反駁他的話。
因為――她心虛，她內疚，她不好意思……
她還記得，這些天，她還一直對茂茂呼來喝去來著。
“茂茂，這是真的嗎？”景天死死地盯著茂茂，眼睛泛起血絲，聲音喑啞。
茂茂依舊裝死，不敢亂動，當縮頭烏龜。
“茂茂，回答我！”景天重重地喝道。
“……”茂茂小心臟抖了抖，心虛地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覷了一眼景天，這才輕輕點了一下腦袋。
“是，是……”他低聲囁嚅道。
景天啞然無語了，隨即暗自苦笑了起來，笑得蒼涼。
讓兄弟用自己的肉換糧食給自己吃，他算什麼老大，明明糧食都是他輸光的。
虧他一直都覺得不公平，為什麼要讓他承擔這些責任？可現在看來，他算得了什麼，犧牲最大的，明明就是茂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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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眾人都羞愧地垂下了頭，尤其是那幫蜀山弟子，顧曉生便笑了。
他雙手一攤，揚眉道：“所以，我擁有食物，我不讓茂茂去做飯吃了，我能讓他吃個夠。”
“我鄙視你們，你們所有人。霹靂堂有食物，就算蜀山那幫窩囊廢不出面，你們這一大群人湧上去，難道還打不倒幾個霹靂堂門人嗎？無非就是你們不團結，各自心懷鬼胎，誰都不想付出，卻都想吃飽喝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