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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91 章

翌日, 林劍青早早便備了馬車,在王府外等著。

臨近年關,家家都是張燈結綵的, 奈何卻遇上了白事,林劍青並未大辦喪事,但事必躬親,整宿未眠的陪在宋氏身邊, 像是她未離去一般, 此刻換了身素色的長袍,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憔悴。

林晏書是在別院醒來的, 昏睡了半日,醒來後天都變了。

他十多年來一直以為的母親並不是母親, 不僅如此她還傷害了他的生母與姐姐, 但這十多年來她對自己的感情不是假的,他今年才十三歲, 面臨這樣的顛覆,讓他無所適從。

不管是誰的話他都不敢聽不敢信,總覺得所有人都在騙他。明明昏迷之前,他還在幸福的等著做寶寶們的小舅舅, 可一覺醒來,卻什麼都沒有了。

昨夜,他為宋氏守了一宿的靈,什麼都思考不了,這會紅腫著眼神情恍惚的坐在馬車裡,看到林夢秋時像是只遺棄了的小動物, 無助的喊著姐姐。

他曾經以為的親人都不是他的親人, 這世上他唯一可以依賴的就只剩下林夢秋了。

林夢秋最不捨得傷害的便是這個弟弟, 但他不可能永遠都躲在她的庇護下,他早晚是要成長的,這條路上不會永遠都是一帆風順,他得學會克服荊棘,面對現實,這才能成長。

“阿姐,我昨夜一直在想,這會不會是一場夢,等夢醒了,就會回到從前。”

林夢秋沒有說話,認真的傾聽,此時她說什麼都不管用,還不如讓林晏書自己想通。

果然,就聽林晏書接下去道:“但這個想法太自私了,阿姐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受了這麼多的苦,險些喪命,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還做著天真的夢,阿姐,我是不是很討人厭。”

他一向都是自信又開朗的,林夢秋從未見過他如此內疚又自責的樣子,像以前小時候那樣,輕柔的撫摸著他的腦袋。

“晏書很乖,一點都不討人厭,只是你還小,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非黑即是白,別難過,之前的事都過去了。”

造成過的傷害不會消失,但會有別的溫暖來填補。

“阿姐,以後,我會保護你和寶寶的。”

“好,我相信晏書,現在有你姐夫,有你,還有舅父,以後還會有孩子們,我已經不難過了。”

“阿姐,他們……是什麼樣的人?”

林晏書昨日是拒絕知道的,他無法接受至親的變換,但臨到墓前,他又忍不住的好奇,他的親生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呀,是非常非常好的人。”

蘇弘文當時是罪臣,為他安葬的人是曾經受過蘇家恩惠的小官,不願得罪上頭的人,又想要報恩,這才偷偷的將他與老爺子的屍首偷換出來,安葬在了自家的莊子上。

馬車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緩慢的停下,沈徹在外需要偽裝,依舊坐著輪椅,等她下來才緊緊的握住她發涼的手。

緊隨著林劍青到了墓前。

這莊子瞧著已許久無人打理,可墓旁卻並無雜草,像是有人曾經來祭拜過,京中會來看望他的便只有林劍青了。

墓碑並未刻字,甚至為了掩蓋,周圍還樹了好幾塊類似的墓碑,但林夢秋依舊是一眼認出了蘇弘文的墓碑。

她的眼眶瞬間便紅了,就連林晏書,也頓時安靜了,長久的凝望著這無字碑,好似與他有了鳴響。

“弘文,我帶著夢秋和晏書來了。”

林夢秋懷著孩子,沒有辦法跪地祭拜,只能微微俯身,無聲的流著淚,在心中述說著她的哀思。

或許她能重生,就是寄託了爹孃的愛與不甘,才能有機會讓她改變前世的苦難。

-爹爹,我是夢秋,這是沈徹,是我的夫君,他教會我勇敢堅韌,救我出深淵泥澤,賦我新生,不管前路有多難,我都會與他一道洗刷蘇家的冤屈,為您平反。

沈徹好似能讀懂她的所思所想,全程都與她十指緊扣,鄭重的看著墓碑,無言的起誓。

他此生,絕不負林夢秋。

一行人在墓前待了足有半日,等到下起小雪,才啟程回城。

林晏書依舊要回林家,他受了宋氏十多年的養育之恩,要為宋氏守靈出殯,這是應該的林夢秋自然不會阻攔,她雖然能夠理解宋氏,卻做不到原諒。

分別時她喊住了林劍青,“父親有何打算。”

“若是四下無人,你可以喊我伯父,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便是她,我原想辭官,帶著她的屍骨回蘇城,守著她,但媛兒還在京中,我不放心,我會為她守著我們唯一的孩子。”

林夢秋見他蒼老了許多的臉,也有些眼眶發酸,“您養我育我,這是永遠不會變的,不論人前人後您都是我與晏書的父親,不論您做何決定,我與晏書都在。”

林劍青也紅了眼,帶著晏書回了林家。

目送他們的馬車遠去,回但王府歇下,她才得知林夢媛也沒回去,她不是不念宋氏的母女之情,而是突聞死訊,一時接受不了動了胎氣,甚至見了紅。

若非御醫及時趕到,恐怕就要保不住這腹中胎兒,但也為此落下了病,智慧在床上躺著以藥續著,到底能不能生下還是個未知數。

唯一算是好的,便是沈敬宸想起兩人初見時的柔情,又對林夢媛動了惻隱之心。

不顧之前答應羅珊珊的話,將林夢媛接進了皇子府照顧,據說為此,羅珊珊還在家中鬧了一番。

但親事已經定下了,再來回的反覆,不僅羅家以後也不好定親事,還會因此而得罪陛下,羅家竟也將此事給忍了。

只是林夢媛雖然看著是佔了上風,恐怕等羅珊珊真的進門,光是身份壓下來,她便有的是苦頭吃了。

林夢秋想到方才林劍青的話,細細想來,林夢媛雖帶她不親近,倒也從沒害過她,別的做不了,只能送去了許多名貴藥材,希望林夢媛能恢復身子保住孩子。而其他的她也做不了,她也得養胎,等孩子平安生下後,再謀劃為蘇家平反的事情。

但,並未安寧多久,就從西面又傳來了訊息,百年難遇的大雪不散,皇后的鳳駕無法返京。

有個侍衛幾乎凍成冰人,艱難的下了山,醒來後傳出的訊息竟是南陽王率人尋路時,連帶著侍衛一道失蹤了。

朝野譁然,成帝的一眾兄弟中只剩下南陽王還活著,他又身居高位,而且皇后也還被困在山上,這個年,還能不能好好的過完了?

沈徹與父親的感情並不算深,南陽王早些年是在封地,家眷則是在京中,待他回京後,這個兒子已經長得與他一般高,做事有主見,是個響噹噹的少年郎。

南陽王再想以父親的立場來管教沈徹,明顯已經不太合適了,兩人除了偶爾乾巴巴的對話外,只能關心他的文章武藝。

說的最多的

便是對他委以重望,希望他將來能扛起南陽王府的責任。

等到沈弘毅再發現時,沈徹都已經隱埋姓名上了戰場,成了威風凜凜的小將,讓他是既自豪又內疚,他這些年已錯過了兒子太多。

他很想與沈徹好好地坐下像普通的父子那般親密的閒談,他也帶兵,也想與他討論想法,偶爾的幾次相談卻又不歡而散,只因兩人的性格截然相反,在這事上也是意見相悖。

沈弘毅覺得沈徹沒有經驗,太過年輕激進,沈徹則覺得父親太過固守己見,畏首畏尾的不夠果決。

這麼一來,時常就會有分歧。

待到沈徹出事,沈弘毅自然是痛心疾首。

最為優秀的孩兒斷了腿,無異於雄鷹被折了翅,可他常年帶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受傷的兒子。

又因為沈徹遇伏戰敗,他根本沒時間安撫,嘆息著守了他半日,就又匆匆的趕往前線,這麼多年來,他甚至沒能和沈徹好好的說幾句話。

這才讓父子關系變得冷硬,沈徹也不願提起這個父親,但在聽聞他失蹤的訊息時,他竟是難得的被熱茶盞燙了手。

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林夢秋還是細緻的察覺到他心中的擔憂,用過晚膳後,林夢秋在縫製小衣,沈徹則坐在她對面在看這幾日的邸報。

林夢秋瞥了一眼,上面所寫全是有關此次大雪的。

百年難遇的大雪,讓當地的官府百姓都措手不及,日日都有關於雪災的訊息送進京。

前幾日成帝也已經派了欽差,押送糧草前往受災的城縣,只是大雪封路,連帶著糧草也不容易送進。

沈徹先前正是在為此事所奔波,這幾日雪停了,還以為會有好轉,卻沒想到帶來的是更大的危機。

林夢秋注意到沈徹已經維持著一個動作許久,就連外頭綠拂送進來了甜湯,他也沒有注意,還是林夢秋起身接過了甜湯,他才回過神來。

險些不管不顧的下地站起來,被林夢秋噓了聲,才想起來屋內有人。

等房門關上,他小心的扶著她重新坐下,“再有下回,你直接將我喊醒便是。”

林夢秋知道他的習慣,想事情的時候容易沉浸其中,她也不願意打擾他的思緒,“我又不是懷了孩子就不能走動了,昨日舅父可是說了,多走走才能生的容易。”

“那也得有我看著。”

沈徹真真是將她當做掌心寶,生怕磕了碰了,更怕含在嘴裡化了。

冬日天寒,她也餓的快,每日都是少吃多餐,到了晚上都要用些小點心才能飽,這與她之前的習慣可是全然不同。

臉上身上也終於變得肉多了起來,每每沈徹上手的時候,都滿意的很,也算不枉費他養了這麼久,總算是圓潤些了。

她一個人吃沒伴,就會拉著沈徹陪她,甜湯上來,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瞬間渾身都暖和了。

林夢秋就靠在他的懷裡,把玩著他的手指,好似玩不膩似的。

玩著玩著便在他的手掌心寫下了一個雪字。

“夫君,我沒事,家中有祖母還有舅父在,他們會照顧好我的。”

沈徹瞬間僵持住了,他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卻不想都被林夢秋看在眼中。

“何時發現的?”

“你眨眨眼我就知道了。”她側過臉仰起頭看他,眼裡是化不開的暖意。

沈徹確實擔心沈弘毅,但他也放心不下林夢秋,尤其是知道江玉兒生她們姐弟時如此艱難,他就更加的不放心,但凡離了他的眼他都會不安。

此番前去,還不知何時能回來,他不想錯過她每一刻,尤其是兩人共同過得第一個年。

“可那不僅是夫君的父親,也是我們孩子的祖父,夫君擔憂,我也跟著憂慮。公公能帶兵打這麼多勝仗,我不信他會輸在這小小的雪上,既然如此,不如夫君去將人接回來,唯有家人齊聚才是個家。”

沈徹是個外冷心熱的人,他習慣用冷漠和兇狠將人推開,只有林夢秋知道,他是個多麼柔軟的人。

“夫君,你別擔心我,我能照顧好自己,也會將這個家料理的很好,等著你回來。”

若是可以,她肯定會陪著沈徹一塊去,但再過幾個月她便要生了,外頭冰天雪地她去只會拖累沈徹。

沈徹沒有說話,只是將林夢秋抱得更緊了,唇瓣無措的在她耳後脖頸上摩挲著,最終也沒給出答案,待燭火燃盡,才將林夢秋抱上了床。

“別想太多,陛下也不一定會讓我去,睡吧。”

林夢秋小心翼翼的蹭到他身邊,抱著他的手臂,將腦袋緊挨著他,聞著他身上清冽的香味,才慢慢入眠。

好在不等林夢秋為難怎麼說服沈徹好,太子便身著便衣來了。

仔細算算,林夢秋也有許久未見太子了,見他雖然消瘦面色卻自然,想必之前說太子重病的話,也是他裝出來的。

“你既病重,還四處亂跑作何。”沈徹知道他是裝病,這才故意的嘲諷他。

沈景安也不生氣,面色依舊的凝重,“孤已向父皇請旨,前去接母後回宮。”

“是陛下糊塗了還是你瘋了?朝中難不成是無人了?要你一個病秧子去接人。”

不怪沈徹,便是別人聽了也會覺得詫異,沈景安真正的身體狀況另說,對外可都是病痛纏身的,陛下若不是糊塗了,又怎麼會同意。

沈徹雖然話語犀利刺耳,但意思在場的人都明白,便是不許沈景安去。

“你的腿都能好,我的病自然也能。”這是打算要‘病癒’了,有江鶴在,確實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不再裝病弱的樣子,可沈徹還有些擔憂。

一想起袁立,他的眼裡便有寒光,若是真的,他去接人無異於自投羅網。

但沈弘毅在那,他不得不去。

可以少一個人冒險,為何要拖上這個病秧子。

“你去能做什麼?添亂,拖後腿。”沈徹擰著眉,毫不客氣的冷聲道。

沈景安被氣得臉上出現了些許潮紅,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知道是沈徹在故意激他。

用近乎微弱的聲音,似哀似求的喊他:“阿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都懂,正是因為知道,我才必須得去。”

若是這世上還能有人攔住她,或許只有他了。

“你何時發現的。”

沈徹的氣息有些不穩,沈景安低垂著眼眸,嗤笑出聲,“她是我母后,她在做些什麼,我自然清楚。”

“我只是不願相信罷了。”

“好,我帶你去,但你都得聽我的。”

書房內,他們兩兄弟像是在

打暗語一般,說的迷迷糊糊,外頭林夢秋和蘇禾則是在相認。

林夢秋的生父是蘇弘文的事,太子已經告訴了蘇禾,她是不管如何都要跟著太子去的,今日換了身簡便的男裝,緊握著林夢秋的手,眼眶有些溼潤。

蘇家被抄後,她的母親不願受辱自縊,她的姐妹都與她一同進了掖庭,但她們並沒蘇禾這樣的好運,能得太子相助。

太子年幼當初也只救得了她,救不了所有蘇家人,如今蘇家倖存的人已經不多了,即便活下來也已忘了自己是誰,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就和她一樣,忘去了自己的身份,本分的做個宮人,不敢提及過去分毫。

可誰能想到,今日她還能碰上至親之人,林夢秋能躲過那場劫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之前在宮中喊蘇姐姐,姐姐不應,今日姐姐可不能再不認我。”

蘇禾喜極而泣,她的痛苦她的驕傲與她的不甘,都是不能和沈景安說的,唯有在林夢秋的面前,她終於可以釋放自己最真實的情緒。

“你的父親在家行三,我喚他三叔父,若按姐妹的順序排,你該排第六個,六妹妹。”

“蘇家小六見過大姐姐。”

姐妹相認這是件喜事,林夢秋本是想笑,被她這個六妹妹搞得又想哭,頓時淚花都笑了出來。

兩人相擁而泣,說了好一會話,林夢秋才想起來問她,為何如此打扮。

“我要陪他去迎皇后娘娘回京。”

林夢秋不自覺的便漏出了幾分豔羨來,若非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她也很想去,“此去路途艱難,姐姐定要保重自己。”

即便知道此行定是風霜露宿,但她沒有勸蘇禾,正是因為感同身受,才不勸,只說保重。

“我在家中,等你們平安回來。”

蘇禾在這之前,甚至已經不抱希望了,蘇家能不能平反,並不是她一個小小宮女能說了算的。

但沈景安打動了她,連他都願意不顧太子的身份尊嚴去搏,她不過爛命一條,上天入地陪他去便是。

如今有了林夢秋和沈徹,她越發的有了底氣,便是為了蘇家尚存的所有人,她都不該放棄。

世道不公,便站到世道之上,天地不公,便破了這天地。

隔日,太子沈景安協南陽王世子沈徹,率上千精兵,前往封山之處,接鳳駕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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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還有江鶴以及施家長子施向陽。

林夢秋站在角樓處眺望他們的背影,直到隊伍消失在漫長的官道上,她才披上斗篷回了王府。

而天際的盡頭正卷著風雪,朝著他們襲來。請牢記:,網址手機版m.電腦版.,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