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白晝總是太短暫，沒一會兒，太陽西沉，天空漸漸暗了下來。
學生們下課了，步履匆匆，都衝向了食堂，沒人願意在外面挨凍。
一陣風吹過，操場上落葉翻飛。
林青璇感覺到了一絲涼意，緊了緊羽絨服，說：“不早了，回去吧。”
車子停在了東坡巷口，等兩人走到的時候，原來那家他們經常去的早餐店亮起了燈。
沒想到，店家開始經營晚餐了。
林青璇眼前一亮，看著陳知壑笑道：“你餓不餓？”
陳知壑一下就領會了林青璇的意思，回憶湧上心頭，笑了一下，說：“還真有點餓，去試試？”
兩人默契一笑，走進了早餐店。
晚餐和早餐的食物差不多，就是多了炒菜。
兩人本就不是來吃飯的，沒有選擇炒菜。
陳知壑看著牆上的選單，點了一份煎餃和一份小籠包。
高三吃了那麼久，倒是挺懷念的。
坐在座位上的林青璇聽到陳知壑和老闆說吃什麼以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食物是最能勾起回憶的，很多我們以為忘記的事，味蕾幫我們記住了。
這會兒店裡沒什麼人，上菜很快，老闆娘不一會兒就把煎餃和小籠包端了上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了桌上的食物。
一口煎餃，一口小籠包，還是熟悉的味道。
“感覺，好像一切都沒變。”慢條斯理地吃著食物，林青璇感嘆道。
陳知壑點了點頭，說：“確實，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有時候，我甚至會想，其實一直留在這個小縣城其實也很不錯。日升日落，四季變換，慢慢看時間的流淌。”昏暗的燈光下，林青璇眼睛明亮地看著陳知壑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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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壑點頭，嘆了口氣，說：“這是閒人才能享受的生活啊，確實令人嚮往。”
林青璇點了點頭，說：“柳嶼花汀，隨處有、只有閒人難得。這句詩說得對，確實要做閒人太難。”
陳知壑笑了笑，說：“還是要有些朝氣，年輕人，折騰折騰也沒關係。我就想著以後老了做個閒人，現在，閒不下來。”
說完，他給林青璇夾了一個煎餃，把籠屜裡的最後一個小籠包塞進了嘴裡。
林青璇默默地點了下頭，突然看向陳知壑說：“以後一起做個閒人吧。”
正在咀嚼食物的陳知壑含混不清地說了一個“好”。
好什麼？
林青璇沒有深究。
吃完最後一個煎餃，林青璇笑道：“學校也逛了，東西也吃了，天不早了，今天就這樣吧。”
陳知壑看了看手機，確實不早了，快5點多了都。
“嗯，那走吧，我得回去了。”
走出早餐店，兩人來到車邊。
路燈已經亮起，燈光透過樟樹的枝葉斑駁地打在地上。
林青璇笑著對陳知壑說：“今天謝謝你，陪我逛了這麼久。”
陳知壑搖頭道：“謝我幹嘛，本來這些也是我想做的事，不是你，我都沒想著出來玩呢。”
林青璇笑了一下，沒有繼續說這事，像是自言自語道：“好希望以後每年都能回來一趟。”
陳知壑看了看腳下踩著的方形紋水泥磚，笑道：“現在交通發達，這倒是簡單。”
“嗯。”林青璇嗯了一聲。
“那我回去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和我說一聲。”
陳知壑開啟車門，上了車。
等陳知壑關上車門，發動車子，站在路邊的林青璇朝車裡的陳知壑揮了揮手，嘴裡喃喃道：“我只想和你一起回這裡。”
隔著車窗，陳知壑並有聽清，於是搖下車窗問：“你剛才說什麼？”
林青璇笑道：“沒什麼，注意安全。”
……
等陳知壑回到家時，天已經黑透了。
陳爸和陳媽在客廳看電視，看到陳知壑進門，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陳知壑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是之前他和林青璇買的泳衣泳褲。
當時放在了車裡，結果林青璇忘了拿走了。
陳媽打量著陳知壑，說：“可算回來了，就等你回來吃飯呢。”
陳知壑愣了一下，這麼客氣？
這要是以前，他敢這麼晚回家，別說等他吃飯，一頓埋怨是少不了的。
“好的，我先去放下東西，一會兒就吃飯。”揚了揚手裡的塑料袋，陳知壑說完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想了想，他拿出手機給林青璇發了一條資訊：已到家，你的泳衣在我這，怎麼給你？
沒一會兒，林青璇就回訊息了：沒事，先放你那裡吧，那次在找你拿。
下次？
陳知壑若有所思的又看了一眼林青璇發過來的訊息，把手機塞進了兜裡。
等陳知壑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飯菜。
坐下吃飯的時候，陳媽問：“今天玩得怎麼樣？”
陳知壑頓了一下，說：“還可以，下次帶你和爸一起去，冬天泡一泡還真挺舒服的。”
陳媽呵呵一笑，說：“怎麼突然想著去泡溫泉？”
陳知壑吃著飯，面色自若地說：“同學約著一起去的。”
陳媽見他不承認，也沒說破，結束了這個話題：“吃飯吧。”
……
回到家洗了個澡，林青璇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一臉的笑意。
唐琬看著女兒這樣，有些好奇地問：“今天去哪裡玩了？”
林青璇笑道：“去泡溫泉了。”
唐琬愣了一下，鳳山還有溫泉？
“咱這裡有溫泉嗎，我怎麼不知道？”
林青璇嘻嘻道：“有啊，只是以前沒開發，現在都開發成景區了，做得還挺好的。”
唐琬點了點頭，國內這些年發展得太快了，縣城裡她都快不認識了。
似乎想起了什麼，唐琬問：“你是去找你那個高中同桌了？”
林青璇心裡一驚，問：“媽，你怎麼知道？”
唐琬看著神色有些慌張的林青璇，走過來拍了拍她的頭，笑道：“你爸給我打電話了，說讓我看著你點，尤其是你那個高中同桌，說是別讓他把你給拐跑了。”
林青璇大囧，急道：“難聽死了，什麼叫拐跑了。”
唐琬哪還看不出來女兒已經被拐跑了，只是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這種事她看得很開，並沒有像一般的母親那樣阻止女兒，反而笑道：“你別理你爸，喜歡就追，都什麼年代了，還那麼封建。”
林青璇聽了這話，一下子蹦了起來，抱著唐琬撒嬌道：“謝謝媽，你最好了。”
抱著女兒，唐琬搖了搖頭，當年的小女孩長大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