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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両生動物

就算是好萊塢,導演也是分段位的。

像克里斯托弗·諾蘭、詹姆斯·卡梅隆這種是最高級的。曾經一戰封神,此後戰戰超神。

他們的名字,可以直接寫入海報,成為影迷進入影院的理由;

而像喬治·盧卡斯、彼得·傑克遜這樣的,屬於曾經締造過神話,從此一招鮮吃遍天。

他們的電影,即便過了很多年,仍有大批死忠粉在年復一年的反覆刷,並且不斷為各種周邊產品買單;

還有一種是像邁克爾·貝那樣的,曾經才華橫溢,後來水平跳崖式下跌,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的電影,每一部都是在戳粉絲的心,直到真愛粉全變成了黑粉……

………………

當然,《這個殺手不太冷》的導演,呂克·貝松,不屬於以上任何一類段位。

他曾經打到了最強王者,但是守不住,掉到了鉑金。

但他不甘心,仍在以王者的標準硬逼自己。

所以,呂克·貝松是那種很努力在晉級,可就是差了那麼一口氣的遺憾型選手。

………………

即使是這樣,呂克·貝松也是被譽為“法國斯皮爾伯格”的法國頂級商業片大導演。

整個歐洲電影圈的異數:他崇尚節奏明快的美式動作片,其間寫滿了任性和顛覆,也正是在他的努力下,曾經名不見經傳歐羅巴影業一舉成名。

相比之下,東尼木木和小路谷秀樹實在太嫩了,等於是要蒙古海軍去偷襲珍珠港,實在強人所難。

………………

1983年,呂克·貝松指導拍攝了他的處女作《最後決戰》,一戰成名,斬獲1983年戛納電影節特別獎,也正因如此,他一度被奉為法國新浪潮電影的開路先鋒。

東尼木木的出道履歷,絲毫不遜色於呂克·貝松。而且,在商業片領域,甚至碾壓呂克·貝松。

1970年,東京電視臺助理導演,東尼木木拍攝的處女作《午夜兇鈴》開創偽紀錄片電影先河。

35萬日元小成本電影,獲得本邦映畫年度票房第二,4億5000萬的成績。海外收益50億日元,8700倍投資回報。

這絕對是載入電影史冊的,小成本商業電影成功案例。

但是,中間多少水分,東尼木木和更木劍八都很清楚。

江郎才盡,旋起旋滅,轉瞬即逝的電影人,在娛樂圈這個大舞臺,實在太多了。

當年拍攝《女巫布萊爾》那幾個年輕人,在創造了小成本電影投資回報率神話之後,再也沒有展現出任何電影才能,幹完一票之後,又拍攝幾部電影失敗,便銷聲匿跡了。

………………

僵硬的陣圖式劇本,的確很極端。

但是,東京電視臺目前的製作能力,這就是最好的企畫方案。特別是日比谷公園的拍攝進度和成本,遠遠超過此前預算的情況之下……

整個東京電視臺的企畫部、製片部、特攝部、監督部一場一場,開了多少編劇指令碼會議了?

東尼木木在日比谷公園拍廢了那麼多膠捲,改過嗎啦?

換湯不換藥啊!

於是,只能搞佈陣圖式劇本,用這樣迂腐的方式,詳細到每個鏡頭,每個燈光,每個道具……

更木劍八也是有理由說的,這個劇本是給呂克貝松用的,你這批人是什麼人啊,你直接把簡版劇本給他?

東京電視臺什麼製作水平?就這麼幾個導演,東尼木木什麼的都算最強新人導演了,讓他自由發揮,拍攝《這個殺手不太冷》,他能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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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不了,沒這個能力,知道嗎?

…………………………

“山口文子真是好手段。天王寺野生動物園的客流量,就是賣這些投喂動物的水果蔬菜,都可以賺一大筆錢。”

更木劍八玩鬧的大汗淋漓,在路邊的休閒小吃店,買了兩個奶油冰淇淋,一個給了山口百惠。

“我可沒有時間陪你鬧。下午還要繼續拍戲。”山口百惠拿著冰淇淋,氣鼓鼓的吃著。

“拍攝進度不著急。這部電影又不趕時間。槍戰戲的火藥許可證,還沒有批下來。”更木劍八含了一大口冰淇淋,輕鬆的說道,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閒著沒事正經事做,整天沾花惹草。大裡洋吉社長,要我拍完戲,用暑假時間,抓緊時間練歌。”

山口百惠屢屢遭遇更木劍八戲弄,心中暗恨上這個傢伙,沒事就要譏諷更木劍八一下。

“你了不起,你清高!”

更木劍八和山口百惠兩人一邊鬥嘴,一邊沿著湖邊的小路往回走去。

天氣實在太熱,穿著涼鞋和更木劍八追逐,腳後跟磨破了。

山口百惠乾脆脫下鞋子,她一隻手撥弄額頭溼漉漉的青絲,一隻手提著涼鞋,手臂張開,晃晃悠悠的在鵝卵石步道上面走過。

來到“両生動物”觀賞區,他們遇見了劇組的成員們,東尼木木正在拍著手,對著河裡喊著

“河馬!河馬!河馬!~~”

泡澡正舒服的河馬,正臉都不給東尼木木,完全不理會。

邊上的飼養員,日式鞠躬,賠笑說道:“東尼木木導演,這個河馬叫做卡洛,你可以叫她名字。”

東尼木木拿出一根香蕉,高喊著:“卡洛!卡洛!”

河馬果然游過來,張開大嘴吧。

東尼木木退回到柵欄後面,嬉皮笑臉,剝開香蕉,當著河馬面吃掉了。

河馬嘴巴張開一會兒,默默閉合嘴巴,呆呆不動,似乎在醞釀……

接著,突然轉過身去,開始甩翔,那電動小馬達,那一米多寬的距離,那烏泱烏泱一大群劇組人員……

山口百惠和更木劍八都在火力打擊範圍內。

………………

山口百惠對東尼木木最後的同情,徹底消失殆盡。

兩人狼狽不堪的回到酒店,山口百惠急著要換洗衣服,卻發現房卡鑰匙丟在劇組現場。

山口百惠俏臉通紅,急著換衣服洗澡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更木劍八當然不會告訴她,前臺有備用鑰匙。

他拉起山口百惠的手,拽到自己的房間裡。

“你要幹什麼?”

山口百惠,把手從更木劍八粗糙寬大的手掌裡抽出,不知所措的注視著更木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