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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此男子一現身,從那模樣看便是龍族,雙手上還佈滿尖銳的龍鱗。

只是神態略顯得呆滯,雙眸有神卻無靈光,只是眼珠一轉,望向那胤羽,頓時有殺氣從眸子內射出。

葉玄心驚不已,他能肯定這身軀定然就是囚的法身,但在法身之內到底是誰?

似乎感應到了葉玄的目光,囚微轉過頭來,掃了他一眼,眼眸裡露出愕然的神色,在思索什麼。

“難道是……”

葉玄小心的用神識從囚身上掃過,發現他的靈魂之力極弱,頓時明悟起來。

魔主普原本有些生氣,因為天上的那雙眸子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望向遠處。

讓他覺得有一種被輕視之感,正想提刀砍過去,卻突然一愣,視線被囚之法身吸引了過去。

臉上更是露出玩味的笑來,嘿聲道:“嘖嘖,竟然讓他找到了這具法身,這算不算是一種成功呢?”

胤羽也是驚疑不定,心中狂震不已,怒道:“逆子!你當真沒死嗎?!”

雖然囚眼神恍惚不定,但那種氣勢和仇恨的殺意,卻是囚無疑。

囚也直愣愣的盯著他,眼中的殺氣不斷凝聚上來,只增不減。

胤羽瞳孔微縮,道:“我明白了,你已經魂化萬千,只是萬千之一的魂魄無意中找回了肉身,所以記憶也殘缺的厲害。即便如此,也沒有忘記對為父的仇恨嗎?”

他伸手一指,指向葉玄道:“你可別忘了,這個人才是真正殺死你的人啊!”

“胡扯!”

葉玄怒斥道:“囚大人,我們可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啊!這個指鹿為馬之人,才是你一直想要殺的,別忘了自己本心,遵循自己本心便可!”

胤羽差點氣炸胸膛,怒罵道:“葉玄,你還要臉嗎?!”

“本心……”

囚喃喃自語了一下,雙眼中立即爆射出無邊殺氣,抬起手就往胤羽擊去!

始龍一直都在警惕著,猛地仰起頭來,一道龍吟震九霄,迎著囚衝了上去!

“嘭!”

兩人皆是龍子,同為造化境肉身,撞擊之下天崩地裂,恐怖的力量震盪開,化成一道道罡風激散。

葉玄心中又驚又喜,喜的是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幫手,驚的是造化境之威竟如此恐怖!

胤羽氣的要發狂了,大聲道:“吾之愛兒,三子囚,我乃是你之父王啊,你怎麼能舉刀相向我呢?那葉玄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他一臉正氣的模樣,眼中滿是仁慈和父愛。

“父王……胤羽……殺殺殺……!”

囚迷茫的喃喃唸叨了幾個字,隨後殺機更甚,就連那一絲的疑惑都掃除乾淨了,只剩下堅定的殺意!

“轟!”

兩位龍子在長空上廝殺起來,打的天崩地裂,龍威激盪四方。

只是始龍一直是龍身狀態,雖然實力強橫,卻不夠靈活。

囚雖是人身,但意識模糊,純粹靠著一股殺意和本能反應在激戰,但全是強橫的硬碰硬,打的風雲變色。

“哈哈哈!”

葉玄忍不住狂笑起來,道:“胤羽,你這是做了什麼缺德事,自己的兒子竟這般想要殺你,就連魂化萬千,記憶缺失的狀態下,也不忘殺你的執念啊!”

胤羽臉色鐵青,顯然是氣壞了。

他猛地發覺了長空上的眸子,心中一驚,轉身抱拳道:“九淵大人,還望援手!”

葉玄也是一驚,臉色凝重的望向那雙深邃的眼眸。

眼眸古井無波,就像是天上的星辰,億萬年來始終在那,凝視著這片大地,歷經歲月的流逝,沒有任何情感和波折。

葉玄心中震駭不已,擔憂的望向那無盡高空,也不知顧青青他們六人如何了。

激戰始終沒有停過,而深淵之主卻如此悠哉的在這看戲,怕是情況不妙。

那雙眸子漸漸地變淡起來,慢慢在長空上隱去。

隨後眸子所在空間,化出一道瘦小的身影,竟是少年模樣,身披黑色的披風,靜靜看著眾人。

那眼神與之前的眸子一模一樣,與少年稚嫩的臉孔完全不稱。

胤羽正色道:“九淵大人,助我斬妖除魔!”

葉玄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怒斥道:“你這個敗類!誰是妖,誰是魔,休要在這蠱惑人心!”

九淵靜靜的看了下四周,開口道:“他是武帝古碑之主,為何要殺他?”

胤羽臉色微變,但依然大義凌然道:“雖是武帝古碑主,卻誤入歧途,難以挽回。你沒見他之前施展魔功嗎?甚至六道魔兵都能抽動,而這魔主也是他放出來的!”

九淵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那臉孔就如眸子一般,似乎經久不變,億萬年來都未曾變過。

葉玄忙道:“九淵大人,休聽他胡言。此人就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要殺他,可見人品之低劣到了何等程度。大人乃一界之巔峰強者,當恪守正道,斬妖除魔,殺去這魔猿才對!”

九淵和胤羽雖然只有簡短的一句對話,但他卻聽出諸多內容。

至少有兩點:一是九淵此人不壞,否則胤羽這種人絕不會跟他談什麼正道,多半就像跟封要離一樣談利益;二便是九淵不想和武帝古碑之主作對。

魔主普雖滿臉不屑,但內心也頗為吃驚,傲天大陸什麼時候又多出這麼一號人物了。

至少在十萬年前天下強者圍攻他的時候,並未有此人的印象。

他心中不覺有些黯然神傷,感慨一界之大,自己當年太小覷天下人物了。

“葉玄!”

胤羽怒斥道:“你當九淵大人是眼瞎嗎?你剛才施展魔功,甚至引動六道魔兵,與這魔主有何區別?!”

葉玄反駁道:“功法和兵器豈有善惡之分?就算你是天地真龍,只要心惡了,還不是成為邪魔外道,為天地所不容。否則為何你真龍還在,這天地卻開始孕育新一代的真龍?就是因為這天地已經不容你了啊!”

胤羽勃然大怒,身上的龍鱗都氣的張開,此言正觸動了他的心思和軟肋。

自從當年重傷後,就一直在苦苦想辦法維持界王境,但最終天人五衰,各有命數,不得不接受自己逐漸衰敗的宿命,修為一路跌落下來。

他想盡各種法子讓自己延續下去,其中便包括奪取幾位造化境兒子的龍元,一度導致眾叛親離。

但諸多辦法下,倒也讓他苟延殘喘到了現在。

就在十萬年前,他開始真切的感受到了恐慌,隱約中感應到了下一代真龍誕生的命數。

傲天大陸內永遠只能有一位真龍,新的真龍誕生必然要伴隨著老一代的死去,絕不可能同時存在兩代。

即便無數年來仇家滿天下,也從未有過這般令他恐懼。

因為真龍誕生乃是天意,證明是天要讓他死!

“閉嘴!本座既為真龍,便代表天地規則,本座之意,便是天意!”

胤羽暴怒起來,眼裡折射出煞氣,死死的盯著葉玄,寒聲道:“什麼新一代真龍,胡言亂語!根本不可能有這種事!”

葉玄冷冷嗤笑道:“沒有就沒有,你慌什麼?”

“本座沒慌!”

胤羽怒不可遏,甚至有些失去分寸了。

“好好好,你沒慌,是我慌了行吧?”

葉玄慢悠悠的說道:“記得永生之界內,百輪結衣給了我一個時空座標,我還以為那裡有美女呢,看來不是了,空歡喜一場。”

“什麼?!”

胤羽渾身顫抖,幾乎是哆嗦起來,“什麼座標?快告訴我!!”

他模樣徹底失態了,兇惡無比,恨不能直接撲上來。

端木有玉也是震驚不已,道:“玄少,你也見過百輪結衣前輩?”

葉玄點了點頭,道:“不僅傳了我太初真訣,而且還將一個莫名其妙的時空座標印在我腦子裡,唉,想忘都忘不掉,還以為是什麼好事呢。”

似乎為了證明,他單手掐訣,九個敦煌古文在指尖浮現,一圈圈金光散開。

“太初真訣!”

胤羽驚叫一聲,頓時確信無疑了,盯著葉玄的眼神變得凌厲異常。

他一顆心不斷往下沉去,因為葉玄是他見過的最難纏的對手,無論實力還是智謀都是上上之選,更可怕的是他乃武帝古碑之主,順應天命。

胤羽內心不斷告誡自己,別慌!別亂!一定會有辦法的!

長空上除了兩位龍子的激戰外,四人所立之處,反倒變得詭異般的寂靜。

九淵突然開口道:“你們的孰是孰非我不清楚,但魔主在眼前卻是不假,兩位不管有何恩怨,一為真龍,一為武帝古碑主,但齊心協力除魔才是。”

葉玄心中大喜,眼前這九淵雖名不見經傳,而且看上去並不是和善的型別,卻不想到胸懷大義,乃正道之人。

“大人所言極是!”

葉玄當即抱拳道:“還望大人相助,一道鎮壓魔頭。”

胤羽則是臉孔神色變化不停,並未吭聲。

魔主如何管他屁事,他現在只想從葉玄腦子裡取出那座標,然後乘真龍未誕之時將其殺死,奪他的天地造化,重回界王境!

“哈哈,看了這麼久的戲,終於到了活動筋骨的時候了嗎?”

魔主普嗤笑一聲,冷冷的看著幾人。

九淵看著魔主普,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只是一縷分身,而非本尊降臨,殺之意義不大。但既為魔身,便有除之之理。”

魔主普眉宇間隱約有怒氣浮現,獰笑道:“哈哈,怎麼,還看不起這分身了?”

九淵不語,單手掐訣置於身前,口中輕念秘法。

天穹之上風雲變色,一團黑芒旋轉起來,覆壓千里。

整個時空似乎瞬間凝滯,直接化作他的背影。

在九天之上,那一尊尊的深海巨獸似乎受到感應,逐一消失在天穹內。

剛才還慘烈激戰的蒼穹,一下就變得異常安寧。

魔主普雙手抱在胸前,冷冷看著他的動作。

九淵並未出手,只是施展秘術將那些深淵巨獸召喚回去,天空之上再次恢復如常。

葉玄則是心中大喜,這便證明了九淵的態度,已經不再與他為敵。

相反,胤羽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沒有了九淵這個幫手,他怕是再難討到便宜。

天穹之上,正在廝殺的顧青青等人,早已體力不支,望著對手一個個消失,都感到情況有異。

“怎麼都不見了?莫非下面出了事?”

“我一直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些巨獸似乎並不想殺死我們,只是將我們圍困在這。”

“什麼?你也是這般感覺?”

“你也是?!”

六人面面相覷,皺眉之下,道:“別管了,先下去看看,不知道葉玄那如何了。”

六人立即化作遁光,從九天之外飛落而下。

葉玄立即感應到六人存在,雖然氣息極弱,但並無傷亡,頓時松了口氣,感激的看了九淵一眼,道:“多謝九淵大人手下留情。”

胤羽也是臉色大變,怒視著九淵,對他產生了懷疑。

但即便如此,他也無可奈何,此刻若是對九淵發難的話,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九淵依然面無表情的靜立長空,對兩人的態度置若罔聞,彷彿不曾看見。

“雲盟主。”

顧青青和廖家兄弟等人分落在葉玄身側,一掃眼前局勢,頓時大吃一驚。

胤羽且不說、九淵和魔主普無一不是深不可測,那邊囚和始更是打的驚天動地,難解難分。

顧青青驚道:“波木大人入魔了?”

葉玄點了點頭,道:“大家小心點,他此刻被魔主普奪舍,已非自己。”

“魔主普?!”

六人都是吃了一驚,顧青青愕然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葉玄知道一時間難以解釋,乾脆就不解釋了,道:“我終於明白波木大人為何一直不敢出手,原來體內魔氣並未驅逐乾淨,而只是壓制下去了。一旦動用真元的話,就被你反噬而出了。”

魔主普點了點頭,笑道:“畢竟是本座之奴僕,哪有這樣容易擺脫束縛。除非他永世將力量壓制在一定程度下,否則一旦超出那界限,必然會驚動本座,可以直接降臨此體進行奪舍。”

葉玄一顆心沉了下去,就連波木修煉太陽真訣都無法徹底排除魔障,那花千樹豈非永世受帝迦控制了。

“難道身為魔僕,便永世再無自由嗎?”他追問道。

魔主普嘿聲一笑道:“自然不是,辦法還是很多的。比如我自願解除主僕契約,這是最為簡單,但某種意義而言卻也是最難的。”

葉玄道:“你的本尊還在南域天水國,怕是不久就要脫困了吧?”

魔主普道:“不錯,即便不降臨波木身上,那陣靈也壓制不了我多久了。怎麼,你想救波木嗎?”他眼中射出戲謔的笑來。

葉玄點點頭,懇切的說道:“希望你能放過波木。十萬年來他都未曾動用魔功,可見本心並不想成魔的。”

“哈哈哈,身為本座之奴,豈能由得他的意願?”

魔主普臉上佈滿寒霜,道:“況且這個叛徒,三番兩次跟我作對。莫非他用秘術之力壓制魔元,早數萬年我便可以從三十三天內出來了,何須如此?這叛徒必死!”

葉玄正色道:“我曾聽聞,當年魔主因善惡之念而分,普大人當為善念一面,為何依然邪心不改,惡性不變?”

“哈?善惡?”

魔普突然大笑起來,道:“世間豈有純善與純惡?如同陰陽兩極,凡事相生相剋,有善必有惡。善惡滋生不同念頭,產生不同的品性,從而分裂出我與帝。但即便是分裂後的個體,又何嘗沒有對立的兩極念頭,何嘗不是善惡共存呢?”

他嗤笑道:“再者,何為善?何又為惡?不過是本心一念。”

葉玄抱拳道:“受教了。但在下還是希望大人能放過波木。”他再次懇求起來。

“放過?嘿嘿,給我一個理由?”

魔普冷笑道:“告訴你一個絕望的事情,待會我若是打不過你們的話,我便要將這具身軀自爆掉的,哈哈哈!”

“你……!”

不僅葉玄徹底沒轍了,天武盟和海皇殿眾人也是懵了。

除魔的話,波木必死無疑!

胤羽在旁幸災樂禍,獰笑道:“葉玄,在大義和友情之間你作何選擇呢?”

一直未吭聲的九淵突然開口說道:“他只是縷分身,殺與不殺意義不大。但這波木既為魔僕,便終身為奴,即便現在不殺他,也遲早有殺的一天。除非他此刻將魔念驅逐,並且把修為壓制在歸真神境之下,方可倖免。”

葉玄忙道:“將修為壓制下來並不難,九淵大人可有驅逐魔念之法?”

九淵道:“我試試吧,他身懷摩訶古神訣殘篇,應該有希望的。”

魔普一下警惕起來,五指一抓,阿含斬骨刀便握在手中,戒備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妄言驅逐本座?”

九淵道:“你說的沒錯,善惡只是一念,一念起萬法生,一念滅萬法滅。”他抬起手起來,指尖處一道金芒閃動,便點了下去。

整個人也隨即一閃,出現在魔普身前。

“當!”

那一指直接點在阿含斬骨刀刀背上,蕩起波光。

“什麼?!”

魔普渾身大震,對方一指之力竟然壓制住了六道魔兵的力量,令得他渾身無法動彈。

其餘之人無不是大驚失色。

在九淵的指尖上,那金芒如字,點點化出,竟是一個個的敦煌古文,在阿含刀刀身上幻滅。

摩訶古神訣乃是對傲天大陸規則的至強領悟,每一字內都代表一方規則。

“這是……?”

葉玄眼裡露出疑惑的神色來,九淵指尖凝聚而出的的確是敦煌古文,但卻並非四大神訣中的任何一篇。

魔普在被壓制的同時,眉心處也是金光一閃,同樣浮現出相同的文字來。

隱約中好似有波木的靈魂之影,盤坐在自己眉心,不斷雙手掐訣。

太陽真訣的光芒立即大盛,從波木肉身的眉心處開始,金光盪漾而出,往下而去,掃蕩周身魔氣。

“好強!”

葉玄等人皆是心中震驚,駭然的望著那九淵。

波隆又驚又喜,道:“殘篇神訣!”

葉玄忙問道:“何為殘篇神訣?”

波隆打起了精神,道:“摩訶古神訣已不存於世,無數年來大量的強者都尋找和鑽研過,出現過大量的殘篇。所謂的四大神訣只是所有殘篇內,最自成體系,也最貼近原本神訣的存在。九淵大人此刻施展的神通,雖不是四大神訣,卻也一定是某種殘篇神訣。”

葉玄立即明白了,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九淵指尖之字,每個字他幾乎都認識,只是不同的組合出來,便產生不同的規則,千變萬化,與四大神訣的確完全不同。

魔普手持阿含刀,冷冷的盯著九淵看了一陣,才道:“你很強。”

九淵面色不改,如山嶽不動。

魔普道:“這次就當是波木逃過一劫,待我本尊從封印中出來,再取爾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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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那阿含刀頓時在手中化作煙消,魔普的神色也變得平靜起來,滿身魔氣逐漸從波木身上消退。

“先祖大人!”

波隆急忙上前,扶住站立不穩的波木。

波木長嘆一聲,道:“我沒事。”急忙站穩身體,向九淵拜下,道:“多謝大人救我。”

九淵面無表情說道:“你既非惡人,我自然願意救你。”

說罷,他似乎無意多留,轉身便要離去。

胤羽忙道:“九淵,你去哪?”

九淵道:“回深淵去,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胤羽驚道:“慢著!你若是離去,這些人必然要殺我。”

九淵略一沉吟,揮手道:“那你隨我一道離去吧。”

一層黝黑的光芒罩在胤羽身上,在九淵的面前傳來“轟隆隆”的巨響,隨後一處巨大的漩渦出現,開啟了通道。

胤羽大驚,急忙召喚始龍。

正在廝殺的始龍眸光一亮,扔下囚不管,轉身就追了過去。

廖星淵沉聲道:“就這樣放胤羽走嗎?”

葉玄微微搖頭,道:“既然九淵大人願帶他走,那便隨他去吧。”

其實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廖星淵六人都耗盡了真元,也很難再留下胤羽和始龍。始龍之強,還在失去了靈魂的囚之上。

囚嘶吼著衝了過去,卻被一股力量禁錮住,無法進入那漩渦中。

“哼!逆子!”

胤羽悶哼一聲,還不忘罵上一句。

隨後狠狠的盯著葉玄,臉色難看的跟在九淵身後,一步步消失在通道內。

緊接著通道緩緩收攏,隨即閉合在長空上,那巨大的漩渦也消失不見。

“吼!”

囚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隨即仰天長吭,憤怒的龍吟聲震入九霄,攪得風雲再變,天地震顫!

但數聲後,也就停了下來。

囚怔怔的站在長空上,一下失去了目標,變得有些懵懂。他那長長的眉毛擰成結,模樣變得有些呆滯起來。

畢竟靈魂殘缺的厲害,現在他體內之魂,也不知剩下之前的多少,記憶和靈智嚴重缺失。

顧青青道:“此人怎麼辦?”

葉玄舔了下嘴唇,嘿聲道:“這可是造化境大圓滿的肉身啊,自然不能放過。”

他一揮手,不遠處的六丁六甲身軀一動,身上符文亮起,通體再次綻放出光澤,變得靈氣十足。

十二道光芒飛衝而起,落在囚的四周,將其圍困住。

與此同時,葉玄五指往前一抓,太古罡風就呼嘯而出,往囚卷了過去。

“砰!”

囚本能的打出一拳,就直接轟爆了空氣,罡風也被炸的粉碎,一下散開。

囚法身上散發出來強大的壓迫感,六丁六甲也被壓抑的“吱吱”作響,往後滑行了數步。

葉玄心中震駭,之前看囚和始激戰,雖然驚天動地,但感覺也不過如此,此刻自己對上才發覺極不簡單。

似乎不喜被陣法圍住,亦或者囚本身的煞氣,使得他開始暴怒起來,一聲龍吟響,五行真罡從掌心轟擊出去,“砰砰砰”的震在六丁六甲身上。

六丁六甲應身而退,幾個呼吸間就被擊退數百丈遠。

葉玄臉色難看起來,似乎意識到了困難。

波木道:“雖然他此刻魂魄不全,但的確是囚之靈魂,能夠完整的控制肉身,想要拿下怕是極難。不如先離開此地,休整之後再來拿他。”

葉玄有些難以抉擇,擔憂道:“就怕我們一走,再也找不到他了。”

顧青青笑了一聲,道:“你這是擔心則亂。你有沒想過,一尊造化境大圓滿的法身在傲天大陸行走,很容易就可以找到的。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而且普天之下,有幾人有這番實力可以收服他。”

廖星淵也是點頭道:“天武盟、玄離島、龍族、深淵之主,能夠拿下這尊法身的,也只有這四股力量了。”

波隆道:“短期內這法身肯定離不開四海,我派人盯梢。待大家恢復實力後便去擒拿。”

葉玄道:“普通人怕是盯不住他。”

他打出一道金色符文,直接印在鱷魚額頭,一閃就隱入其內,道:“你負責跟著這法身。”

那鱷魚身軀微晃,化作一陣風就消散在空中。

葉玄這才放心道:“走吧。”

囚始終站在長空上,臉上的神色十分擰巴,就像在苦苦思索,想要找回記憶。

波木嘆了口氣,搖頭道:“他缺失的記憶太多了。”

隨即凌空一點,法華蓮臺就飛了起來,一下將眾人收入其中,便化成一朵金色蓮花,往遠處飛去。

囚直愣愣的看著那朵蓮花,沉思之下竟然跟了上去。

一步一天地,每走一下都縮地成寸,竟然跟住不丟。

“他追上來了!”

法華蓮臺之上,顧青青吃驚的叫道。

囚似乎認定了法華蓮臺,倒不是想對他們做什麼。

只是他現在特別迷茫,對天地萬物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而法華蓮臺上眾人讓他覺得有些印象,甚至是熟悉的感覺,他希望能夠找回自己的記憶。

葉玄皺起眉來,道:“可惜離的炎武城太遠,否則一路將他引到炎武城去,那也省許多事。”

顧青青笑道:“你真壞!若真去了炎武城的話,怕會惹出驚天動地的大麻煩,弄不好整個炎武城都毀於一旦。”

葉玄道:“波木大人,可有法子撇開他?”

波木點了點頭,道:“他肉身雖然強橫,但限於靈魂之力,神識必然有限的。我將法華蓮臺隱入虛空而行,他就查探不到了。”

葉玄贊道:“此法可行。”

波木頓時雙手掐訣,不斷將神訣打入法華蓮臺內,蓮臺頓時變得透明起來,漸漸隱入虛空之內。

果然,囚跟了一陣之後,便追丟了。

法華蓮臺消失後,囚愕然了一下,隨即怔怔的站在長空上,滿是迷茫,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數個時辰後,不知多少萬里之遙的海域裡,突然一片金光綻放出來。

法華蓮臺緩緩從虛空內出現,漂浮在海面上。

蓮臺有七八畝之大,上面十餘人分別坐在不同位置,靜靜療傷。

蓮瓣上不斷有細小的符文閃爍,在吸納四方靈氣,源源不斷輸入眾人體內。

四周十分安靜,沒有任何聲音,只有輕微的海濤在下面緩緩拍打。

天高海闊,景色宜人。

葉玄的身軀也開始慢慢從大胖子恢復過來,兩枚十階神丹的藥效算是最終化解。

他此刻的力量猶如大江奔湧,源源不絕,和之前掌天境時完全是兩個層次。

並且踏入虛極後,只覺得之前未有過的一些感覺,清晰的浮現在神識腦海裡。

四周的空氣流動,陽光照射,甚至深海內的魚蝦潛泳,每一種自然現象中無不蘊含著能量和規則。

這種感覺讓他更為貼近天道。

腦海中浮現出九淵施展出過的那摩訶古經的殘篇神訣,再與自己內心四篇神訣相應證,頓時多了幾番明悟。

之前很多晦澀難懂的字元,也頓悟了不少。

一時間福靈心至,開始不自覺的施展出各種神訣。

先是潛意識中的大衍神訣,隨後是太初真訣,再然後是太陽真訣,最後是大界神訣。

每一篇的領悟都不是那樣完備,但彼此印證,互相參透,讓他一時間精進許多。

最終所有訣印都匯聚到大界神訣上來,眉心處一片朦朦白光閃爍下,武帝古碑直接飛了起來,化成琉璃玉碑,懸浮在上空。

“嗡嗡……”

法華蓮臺一下發出輕微的顫鳴聲,似乎有些抗拒。

波木微微一笑,單手掐訣,幾道訣印施展出來,那顫鳴才歸於平靜。

這一現象立即吸引了所有人,全都舉目望去,看著這一界的至強聖器,都是臉上流露出崇敬之色。

武帝古碑在上空光彩四射,琉璃通透,隨著大界神訣的施展神態萬千,絢麗異常。

大衍和太初神訣皆是別人強行灌入他腦海中,當做營養一樣不斷自行吸收領悟。太陽真訣也沒掌握多少。

唯獨大界神訣是他一字字自行參透和修行的,領悟程度要在另外三篇神訣之上。

所有訣印施展完後,整個玉碑上頓時爆發出絢麗的光澤,彷彿有古音從其內震顫出來,傳入葉玄識海,要與他共鳴。

葉玄吃了一驚,之前從未有過這般感覺,立即鎮定心神。單手掐訣,開始努力與武帝古碑溝通。

但可惜的是,數個時辰後,依然沒有找到關鍵。

就好像兩種頻率的波紋在激盪,始終不能融通,僅僅是那古音在腦海單一迴響,不明其意。

“難道就是因為碑靈的丟失,所以無論我如何努力都不能溝通天聖器本身?”

葉玄不由得有些頹然起來,長嘆一聲,便將武帝古碑收入懷內。

此刻,其餘之人也都相繼恢復了不少力量,想要完全恢復到巔峰的話,還是得回炎武城靜心閉關了。

波木好奇的望著葉玄,道:“雲盟主為何事困惑,長吁短嘆的?”

葉玄突然想到,這法華蓮臺乃是波木本人煉製,其對聖器理解定然遠在他人之上,立即將自己心中困惑說了出來。

“碑靈丟失?”

波木有些訝異的樣子,隨即沉思了起來,道:“普通聖器的話,未必會有器靈存在。因為聖器本身就遠勝九階玄器,自身就是通靈的存在。有的聖器存在器靈,也只是為了方便管理器中世界而已,對於戰鬥而言,幫助並不大。但這武帝古碑乃是一界之聖物,就遠非我所能理解的了。”

葉玄聞言後,更是鬱悶無比。

波木見他更為頹然的樣子,啞然笑道:“雲盟主不用擔心。你乃是武帝古碑之主,天命選中之人,若此聖器真有靈的話,那麼你遲早會遇上的。”

葉玄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法的。只是現在強者輩出,兩界不斷有裂縫出現,各種強大的魔族都在裂縫四周蠢蠢欲動。而我實在實力有限,枉為天武盟盟主,怕辜負了眾人對我的期望。”

波木笑道:“原來是因為這般。雲盟主重情重義,勇於擔當,實在佩服。但有的事急也急不來,等到機緣一到,自然就全部明了了。而且對於封魔之事,即便是當年的諸多強者,又有誰敢說自己有把握的?無外乎八個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的好!”

葉玄稱讚了一聲,便道:“如今也只能這樣了,盡人事而聽天命。”

波木微微一笑,喚道:“波隆。”

波隆也在一旁悉聽教誨,忙應道:“先祖大人。”

波木道:“你將完整的太陽真訣傳給葉玄吧。”

波隆忙道:“是!”

即便波木不提此事,他也有這般想法,而且心中還在擔憂,如何跟先祖開這個口。如今波木一提,正和他意,故而爽然的就答應了。

波木道:“這法華蓮臺雖為我所造,但此刻我修為被壓制,已無法發揮出它的威能,跟著我也只能蒙塵。所以……水仙。”他喚了一聲。

水仙似乎在開小差,臉龐有些呆呆的模樣,聽得波木喊她,才回過神來,急忙道:“在,我在。”

波隆喝斥道:“先祖在此,你一顆心在幹嘛?如此不專!”

他抬起手來就往水仙腦袋上敲去,“殼殼”兩聲,敲的極重,痛的水仙喊了出來,委屈道:“我不是在聽嘛。剛才大戰耗了不少元力,正在打坐恢復呢。”

波隆掃了一下她身上,精元飽滿,哪裡有半點消耗了的樣子,更是怒道:“當著先祖和眾人的面撒謊,看來我平時疏於管教你,真的已經是學壞了。”

他站起身來,掄起巴掌就要打過去。

波木忙笑道:“別打了,水仙這孩子說的沒錯。她剛才的確在打坐修煉,我喊她是有些突兀了。”

波隆見先祖也幫她說話,也就消了怒氣,在一旁坐下,喝道:“還不快悉聽先祖教誨。”

水仙這才端端正正的坐好,嘟囔道:“水仙悉聽先祖教誨。”

“呵呵。”

波木一笑,道:“不用如此拘謹。你的神道天賦還遠在你父親之上。而且對如是我聞的參悟也非常獨到。這件玄器原本也就該傳給你了。”

波隆驚道:“先祖大人,使不得,若是法華蓮臺給水仙,才是真正的令其蒙塵啊!”

波木笑道:“其實我早已不屬這個時代。已經無法幫你們什麼了。如是我聞傳給水仙,是它最好的歸宿。此聖器原本還有一篇神訣駕馭,只因我本身未死,一直都寄宿在蓮臺內,故而當年這片神訣未曾傳下。所以你們從來只知聖器,卻不知如何完全掌控。如今我將這篇神訣一併傳給水仙。”

波隆大喜,忙道:“還不快謝謝先祖大人!”

“謝謝先祖大人。”

水仙嘟囔著嘴巴,有些不情願的樣子,私下嘀咕道:“這朵金蓮花本來就一直是我帶在身上,本來就是我的,怎麼現在又來傳給我。”

波隆怒斥道:“胡說什麼?!”

水仙頓時嚇得不敢再說話,但那樣子過於委屈。

葉玄笑道:“水仙,這法華蓮臺乃是波木大人煉製,有他教你神訣,你的實力將提升幾個級數不等,將來追隨我左右,也就更能幫上大忙了。”

“真的?!”

水仙這才大喜起來,忙道:“那我能和非倪姐姐、紅顏姐姐一樣厲害嗎?”

水仙雖然天真無邪,但在曲紅顏和非倪等幾女面前也有些許的自卑。畢竟其它幾女都各有所長,能夠相伴葉玄左右,成為不可或缺的幫手,而她一直以來都幫不上什麼忙。

化修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內心苦澀無比。

只有他知道,水仙自� �認識葉玄後,修煉比以前刻苦了十倍不止。

但可惜道之一途,除了天資和勤奮外,機緣也異常重要,水仙一直在武帝古碑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機緣,只是純粹靠著天資和努力在不斷前進。

他也知道她的動力和簡單的目的是什麼,雖然內心酸楚,但還是替小師妹高興。

葉玄微笑道:“自然可以的。而且紅顏和非倪可沒有聖器哦,你若是能將法華蓮臺完全掌控,將來的成就必然不在她們之下。”

水仙大喜,一副心花怒放的樣子,恭敬的拜下道:“請先祖大人傳我法華蓮臺和神訣。”

波木微笑道:“快快起來,你對如是我聞有著天生的親和力。而且波隆一直讓你帶在身旁,我也能感受到那種親和默契,實在萬分難得。加上我那篇駕馭蓮臺的神訣,也是從太陽真訣裡面參悟出來的,你學起來應該非常快。”

“嗯嗯,水仙就希望快快的變得厲害,早日追上非倪和紅顏姐姐。”

水仙握緊拳頭,堅定的說道。

波木微微一笑,道:“事不宜遲,那便開始吧。”

水仙當即盤坐在波木身前,兩人開始用神識進行交流。

葉玄微微一笑,頓時想起非倪來,她此刻還在武帝古碑內昏迷,似乎進入到了一種天鳳的自我保護狀態。

有些類似於之前的涅體。

葉玄能夠感受到非倪身上真元飽滿,並不是重傷的樣子,這才放心。

並且非倪昏睡之處,不時有鳳光浮現,甚至直接化影成鳳,在四周盤旋幾下,又消失不見。

這是非倪的鳳體在昏睡中不斷的吸收天鳳真尾翎的力量,在自我修復與精進,甚至是突破。

顧青青突然問道:“玄少,現在我們去哪?”

葉玄沉吟道:“一時半會是找不到胤羽了,那深淵領主也不知住哪?”

波隆說道:“深淵入口我知道,並且當年我因為好奇也曾經進去打探過,裡面無邊無際,不知存在多少厲害的東西。但因為深淵內極少有怪物出來,對四海並未產生任何影響,所以後來我也就不再關心了。萬萬沒想到裡面竟然有九淵這般強大恐怖的存在。”

葉玄點頭道:“嗯,傲天大陸的確不簡單吶。到處藏龍臥虎,之前我們真的是小覷了天下英雄。”

眾人無不是深有同感,都是點頭嘆惋。

波隆道:“玄少可要去那深淵?”

葉玄搖頭道:“暫且不了。既然深淵之主從來不問世事,甚至十萬年前的封魔之戰此人也未參與,那我們也不便打攪。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此人至少明辨是非,心懷一界安危。若是他日我們不敵魔族的話,再親自前往深淵請他出山吧。”

波隆點頭道:“這樣也好。”

葉玄道:“我們先回炎武城吧,等恢復一些實力,再調集一些人過來,去捕那囚之法身。”

他眼裡射出點點精芒,似乎對那法身勢在必得。

若是能夠讓聆牧笛掌控囚之法身的話,對整個天武盟而言將會是一件巨大的喜事。並且他自己也修煉肉身,如果能有一具法身進行參考和研究,對自己的肉身修煉也有莫大裨益。

正思量著,突然渾身一顫,似乎有什麼事情在心頭縈繞,揮之不去!

一顆心如同巨石般不斷往下沉,那種感覺讓他幾乎要窒息了。

其餘之人也發現了他的異常,紛紛道:“雲盟主,你怎麼了?”

葉玄臉色略顯蒼白,咬牙道:“我沒事。”

但他眼裡卻是充滿滔天的殺氣,即便在之前的戰鬥中都從未見過。

右眼眼眸更是直接化作血腥的顏色,從仁孔裡凸了出來,繼續佔據三分一的臉部!

“啊?!”

其餘之人皆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葉玄伸手攔住要上前來的眾人,厲聲喝道:“我沒事!別管我!”

眾人立即停了下來,但都小心的戒備著。

葉玄的右眼之內,景象變得模糊一片,彷彿穿越了千萬裡時空,隨後又開始清晰。

“呵呵,虛極境了呀,嘖嘖,真不容易呢。”

在眼眸所凝望的彼端,兩道孑然的身影映入眼瞳,讓他面色蒼白,身軀微微顫抖。

寧可月雖然臉色平靜如常,但眼裡卻是抑制不住的喜色,悠悠道:“終於等到這一刻了。葉玄,隨我來吧。”

天思依然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而且實力隱約中要比先前強大許多。

但即便如此,望著葉玄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的忌憚。

“去哪?!”

葉玄隔著數萬裡之遙,嘶聲起來。

寧可月微微一笑,那雙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也慢慢變紅,美的有些妖異,“星月幻境。”

“星月幻境?”

葉玄心中一驚,道:“妖族之地?!”

寧可月點了點頭,道:“正是妖族之地。”

葉玄頓時響起歸墟曾經說過的話,不僅需要他實力大增,而且需要真靈“無”。

雖然不知道歸墟要做什麼,但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好!星月幻境,你等我!”

葉玄恨聲道,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殺氣來。

數年來的憤恨和怒火,在這一刻化成力量,兩個拳頭握的太緊,就連空氣都燃燒了起來。

“等你?本座可等不及了。”

寧可月輕輕一笑,道:“你現在就隨我來吧。”

她抬起手,在空中畫了一個符印,隨即一閃而沒。

於此同時,那法華蓮臺上空突然風起雲湧,大海“嘩嘩”的震顫,天地異變!

“怎麼回事?!”

法華蓮臺之上眾人皆驚。

就連波木也微微睜開眼來,他傳授水仙神訣正好結束,望著天空上一個覆蓋千里的巨型通道,驚道:“跨界通道?”

葉玄面色冰冷,重重的點了點。

顧青青驚道:“到底是何人傳喚你?”

葉玄深吸了口氣,這才吐出兩個字:“歸墟。”

“歸墟?”

除了波木外,其餘之人皆是一臉茫然。

顧青青道:“莫非是五霞山一戰時,曾經出現過的那位女子?”

葉玄點頭道:“正是她。她本是我之摯友,被歸墟附在身上。她身側的那名男子,亦是我之摯友,也被歸墟的隨從天思附在身上。”

眾人都是愣住了,終於明白為何葉玄身上會有這般滔天怒火。

葉玄咬牙道:“而且我那摯友,昔年便是為了救我而死!否則現在那具傀儡本應該是我才對!而他們兩人,本可成為神仙眷侶!”

無盡的懊悔和仇恨在眼眶內化作晶瑩的光芒,忍不住就要墜入下來,但終於是忍在了眼眸裡。

“原來如此。”

廖星辰正色道:“此人既然敢約,那我們就前往。以我們之力,天下間除了界王境外,怕已無人能敵。”

葉玄深深吸了口氣,道:“那麻煩諸位隨我一道前往了。歸墟與天思之事,讓我自己一人解決,若是還有其他麻煩的話,就靠諸位幫我了。”

顧青青笑道:“放心吧。妖族那些嘍囉,本姑娘最是不怕的。”

陌臉色微變,但也並未說什麼,只是輕輕哼了一聲。

而且他眼裡閃過一絲精芒,若非一直在苦修梵妖聖功,否則以他如今的實力,也可以回星月幻境一爭妖皇之位了。現在回去,也許正是時候。

波木道:“既然如此,那便去一趟妖之部族吧。正好解決你的事,我們再回來捕那囚之法身。”

葉玄抱拳道:“拜託了。”

波木當即掐訣,法華蓮臺一下飛了起來,在空中展開花瓣,旋轉著往那通道而去。

長空上天壓地湧,巨大的虛空之力強行撕裂規則。

如是我聞很快變成一點金光,消失在漆黑的無盡通道中。

隨後,漫天恐怖的威能逐漸散去。

大海慢慢恢復風平浪靜,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在傲天大陸某處,罡風凌冽,高處不勝寒的虛空。

兩道身影如影隨形,女子凌空盤坐,男子肩上扛著金色戰戈,雙手搭在其上。

突然,女子緩緩睜開雙眼,一片嫣紅的眸子,如若兩片染血的桃花。

寧可月站起身來,面無表情說道:“已經把他們送往東、西兩域交界之處。星月幻境的具體位置我也不知,約莫就在那了。”

“嘿,那就先讓他們找一陣吧。”

天思嘴角揚起玩味的笑來,道:“輾轉於歲月的長河之中,終於要恢復巔峰的力量了。歸墟大人還能保持如此鎮定,真讓我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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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月微微轉過頭來,那清秀的臉龐上浮現出淡淡笑意,道:“經歷的久了,對很多事已經提不起興趣。即便是我當年留下的後手,此刻用起來也覺得索然無味呢。”

“嗯嗯,也許是現在的這片天空太弱,讓大人找不到激情了吧?”

“也許吧。不過能見到一些老朋友,倒真是令我頗感意外。”

寧可月眸子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天思託著下巴想了下,道:“是真龍嗎?多少年歲月了,他竟然還沒死,當真有些門道。只不過天人五衰,他終究是逃不過。”

寧可月抬起頭來,望著無邊無際的虛空,彷彿永無盡頭,深邃的說道:“當年這片天空下的王者,落得這般狼狽,我也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難過呢。”

“自然是應該高興的。當年不就是他將大人打傷,使得大人被迫留下後手,輾轉進入昏迷嗎?如今物是人非,若是再見的話,大人便可報當年之仇了。”天思沉吟道。

寧可月搖了搖頭,道:“或許吧。看著他那副爬蟲的樣子,我甚至已經提不起報仇的心思了。”

“哈哈哈!”

天思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道:“的確呢,對手太弱的話,根本無法讓人提起興趣呢。不過那九淵當真是厲害,也許會是大人的勁敵呢。”

寧可月道:“深淵之族永遠只生活在界之深淵內,除非傲天大陸毀滅,或者他們是不會插手世事的。我對深淵和地界,都沒有任何興趣。待此間事了,我們便前往魔界,去找那人吧。”

“什麼?!”

天思渾身一顫,震驚道:“難道那人還活著?!”

寧可為嘴角揚起笑來,嘿嘿道:“就連我和胤羽都還活著,那人怎麼會死呢?而且那人的存在,也已經是我能感受到的,僅存的樂趣了。”

天思眼裡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喃喃道:“可是……可是……”

但寧可月已經走遠了,他渾然驚厥,急忙追了上去。

在東、西兩域交界之地,人煙罕至之地,一片荒涼。

突然天空上電閃雷鳴,烏雲翻滾,無數雷光從虛無內狂湧而出,如電蛇般射向四面八方。

“轟隆隆!”

大地被閃電擊的支離破碎,一朵金蓮從那湧動的黑暗中飛出,在狂暴的天象中不斷變大,緩慢而平穩的飄向下方。

“轟隆!”

金蓮落地的瞬間,就土石飛濺,炸出一個深坑來。

十餘道光芒從其內飛出,水仙施展神訣,將如是我聞收入眉心。

“這裡便是星月幻境嗎?”

眾人疑惑的問道。

所在之地雖不是十分荒蕪,相比那些靈山寶地,也顯得貧瘠的多。

妖族衰敗之事要推到三千年前,顧青青與當時的妖皇,陌之先祖一戰。

正是那一戰後,妖族才開始衰敗下來,不斷受到人族排斥,最終遷徙至星月幻境,一個妖族先輩用神通造就出來的獨立空間。

天武盟眾人多是歷代的強者,要遠遠先於這個時代,並不知道星月幻境。

顧青青看著四周淡淡的靈氣,不由得有些唏噓,道:“當年我不過是和妖皇打賭罷了,誰知竟會產生如此深遠的影響。而妖皇為了製造出虛極神境的強者,不惜以身化丹,到底是對是錯?也難有分曉了。”

葉玄白了她一眼,道:“若是當年的蒼妖知道那次賭約的結果,妖族被驅趕到如此貧瘠之地,他以身化出的血丹也被人奪走,怕是打死他也不會跟你打賭了。”

“哼!你這個沒良心的!”

顧青青笑罵道:“本姑娘費勁心機奪來的那枚血丹,還不是喂你的心上人吃掉了!真沒良心,等回去後我便讓她吐出來還我!”

陌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聽著,臉色始終平靜,也不知內心是何想法。

葉玄道:“別鬧了,大家都小心一些。以我們這些人的力量倒不需要忌憚太多,但妖皇也絕非等閒之輩,特別是他的宿主竟是上古以來最為神秘的真靈‘無’,必須多加小心才是。”

眾人都是點頭稱是。

葉玄四下望了幾眼,道:“歸墟雖然透過與我月瞳的聯絡,開啟了跨域傳送通道,但此地只是星月幻境附近,我們還得多找找才能找到具體位置。”

顧青青道:“這就有些難了,沒有具體座標,偌大的一域內,如何找尋一處秘境,也沒有任何異象。”

端木有玉笑道:“這事交給我吧。”

葉玄笑道:“我怎麼忘了萬事不求人的玉公子,這天下間就沒有你不知道的事。”

端木有玉苦笑了一下,暗想自己也是堂堂的封號武帝,有經天緯地之才,博古通今,如今卻淪落到專門帶路的份上。

但眼前這些人,哪個不是曾經叱吒天下的強者,牛逼程度遠在他之上。

想到這也就心理平衡了,開始施展出神訣推演位置。

片刻後,十餘人便飛至一片山脈上空。

俯瞰下去,雖不是靈山寶地,但也靈氣充足,在這荒涼的偏僻小地也算是不錯的地方了。

端木有玉望著其內,道:“那星月幻境應該就在谷內了。”

顧青青嘻笑道:“有了具體方位就好辦了,這片山谷也不大,靈氣也一般般,毀了也不可惜。我們直接扔出幾個大招進去,將山谷炸了。若是星月幻境真在裡面的話,妖族必然會有人出來。”

眾人都是皺起眉頭,顯然覺得不妥,若真如此的話,那無異於端了人家老巢,與妖族之間就真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葉玄道:“不用扔大招了,他們已經被你的話嚇到了。”

果然,從那谷中衝出幾道身影,直接飛在半空中,怒斥道:“何人在此大放闕詞!”

一共八人,都是模樣醜陋,滿臉怒容。

並且人人手持兵器,顯然是聽見的顧青青的話,八雙眼睛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殺氣盎然。

顧青青嘻笑道:“本姑娘說的,不過我是開玩笑的。現在不跟你們開玩笑啦,快去通知妖皇,就說故人葉玄,天武盟盟主來看他啦。”

“葉玄?!”

那為首之人驚喝了一聲,似乎聽到什麼可怕的名字,嚇得連抽冷氣。

另外七人的面色也不好看,在懼怕下,更多的則是憤怒和殺氣,還有決然,似乎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誰是葉玄?!”

那為首的妖族咬牙喝道。

他們不知道天武盟盟主是誰,也沒興趣知道。但葉玄卻是如雷貫耳,幾乎等同於煞星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