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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無力吐槽

張曉欣在炕上躺了三日,每日除了喝苦哈哈的藥,便是稀的能數出來米粒的稀粥,連口鹹菜都吃不到。

不過這三日的時間,張曉欣也徹底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包括現在讓她有苦難言的身份。

原主張三丫是個命運悲催的主兒,確切的說是一家的倒黴蛋。

張三丫的爹在服勞役的時候意外身故,官府給了一兩銀子賠償,連辦喪事都不夠的,張母不得不典當嫁妝和賣了家裡薄田,用以安葬亡夫。

一個寡婦帶著哭瞎雙眼的婆母,以及二兒四女,靠著針線活養活一家人。

為了生計,不得不將兩個大些的女兒,賣給人做媳婦,大兒子能做工之際,卻因婆母病重,把張三丫一兩銀子賤賣給馬二柱做續絃。

雖是一個村子,卻彼此照顧不了半分,而原主被打死,竟然是因為偷藏了一個雞蛋,給原主的奶奶補身子。

“暈,老天爺也太會玩人了吧。”張曉欣無力吐槽,想到夫家的情況,只覺得頭更疼了。

馬二柱自小便不被爹孃待見,幹活是一把好手,卻沒有好待遇不說,前妻病死了也拿不到一文錢藥錢,一口薄棺材還是馬二柱親自打的,馬大壯幫忙搭手就草草埋在山腳下了。

因為續絃,馬梁氏覺得二兒子敗家,便把一家四口趕出家門,在院子外搭建了幾間茅草屋住,後來張三丫又生了個女兒,一家五口便這樣在茅草屋裡求生存,只比災民能好一點。

馬家人口多,公公馬守田、婆婆馬梁氏。

長子馬大壯娶妻馬程氏,育有二子一女,分別是十歲的馬大慶,八歲的馬二慶,以及六歲的馬青梅。

馬二柱是張曉欣的便宜相公,與前妻育有一子一女,分別是六歲的長女馬青草,五歲的兒子馬青山。

馬三壯則是個偷奸耍滑的混混,至今娶不到媳婦。

大女人馬秀芬遠嫁,一年不見得回來一次,小女兒馬秀娟倒是好的,可張三丫出事的時候,正在外婆家裡幫忙,至今未歸。

“娘,餓。”馬青杏揉著肚子,軟糯糯的開口,將張曉欣的思緒拉回。

看著明明是兩歲,卻像一歲多奶娃子大小的女兒,張曉欣心中一軟。

不知是原主殘留下的情感,還是因為這具身體的血脈相連,張曉欣看著馬青杏便真心的喜歡,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杏兒乖,娘去給你找吃的,你乖乖的在家,不許出門知道不?”揉著馬青杏頭頂的軟發,張曉欣柔笑道。

“好。”馬青杏乖巧的點點頭,到底是小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娘餓的走不動路,更不知道這找吃的多難。

拖著痠軟的身子,張曉欣推開主院的柵欄門,吃力的朝老屋走去。

馬梁氏見到張曉欣進來,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隨即便中氣十足的罵道:“你個偷懶的娘皮,還知道要起來幹活啊!一身的懶骨頭,讓我這老天拔地的婆婆伺候你好幾日,你那心都是黑的吧,你咋就不懶死得了,省的禍害了我二兒子。”

這個年代婆婆揉捏兒媳婦是正常的,只要不弄出人命來,即便有人知道也只會背後說閒話,娘家人不來撐腰,更是會助長惡婆婆的氣焰。

很顯然,馬梁氏和原主就是這樣的婆媳關系,誰讓原主是被馬梁氏用銀子買來的媳婦,雖說沒有賣身契,可和明媒正娶的媳婦相比,還是要低人一等的。

再者,當地的風俗是兒女們都成家後才分家,老人們都跟著老大過,家產也是老大分的最多,一般老二都最不受待見,再加上分家後年歲也大了,很難有什麼出息,這也是馬梁氏敢蹂躪原主的最大原因。

“閉嘴,不想我把你做的事說出去,以後就別找我麻煩。論黑心,媳婦可比不過婆婆。”見馬梁氏拿起炕上的笤埽嘎達,張曉欣往門框上一倚,冷笑道:“你敢動手,我就敢讓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你咋虐待兒媳婦的,就是爬也爬到學院去,讓小叔子給我主持公道。”

馬梁氏氣的手直哆嗦,到底是沒有下手,小兒子可是她的心頭寶,指望著能做官家老太太呢。

“我要糧食,再給我幾顆雞蛋,還要一點油鹽和紅糖,我這傷不吃點好的是好不了了,要是我死了你可就是殺人兇手,有個殺人的孃親,嘖嘖……真是替小叔子可憐啊。”張曉欣咋舌搖頭。

“你這個爛心肝的貨,想要糧食,還要雞蛋啥的,做你的夢去吧,有本事你就去告啊,到時候我讓老二休了你,看誰還信你的話,不要臉的賤皮子,死去吧你!”馬梁氏氣的心窩疼,要這麼多好東西,簡直就是在割她的肉。

“那就休妻好了,這麼活著比死了還難受,我可是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那地府雖然冷點,卻也沒有幹不完的活,不用怕餓肚子了。往這打,打死我倒是省事了,媳婦一定會在老宅這邊守著,等婆婆你給我抵命的時候,在陰曹地府裡給你領路。”張曉欣指著後腦勺,陰測測的開口道。

馬梁氏嚇得一個哆嗦,想到當時摸張三丫的時候,確實是沒氣了的,這會再看張曉欣,怎麼都覺得不像是個活人。

看著馬梁氏吞嚥口水的動作,張曉欣嗤笑一聲,“婆婆是要給我東西,還是要逼死我,可是想好了?”

“不要臉皮的東西,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吃吃,咋不撐死你個壞下水的東西呢。”馬梁氏罵罵咧咧的,卻還是下地朝倉房走去,家裡的糧食和一些存貨,都是鎖在裡面的。

看著馬梁氏開門,張曉欣去廚房拿了個布袋子,又提了個小籃子跟著進去。

不等馬梁氏猶豫,張曉欣便撿了五個雞蛋放在籃子裡,又抓了一把幹棗,撿了幾個土豆在裡面。

馬梁氏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剛想罵人便聽張曉欣道:“小叔子不愧是讀書人,這待遇就是不一樣,今兒可是託了小叔子的福。就是不知道學院裡的學子,知道小叔子用著一大家子的血汗錢讀書,卻連兄嫂重傷也捨不得分出一點吃食,會不會瞧不起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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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欣說話的同時,手下的動作卻不慢,又倒出了大約有五斤的小米,這才提著袋子拎著籃子,朝馬梁氏走去,將她腳邊十多斤的玉米麵袋子也拎在手中。

“這幾日,我和杏兒就不過主院來吃了,要辛苦娘做一大家子人的飯菜,總不好再讓娘來伺候我這個做媳婦的不是?”張曉欣勾唇一笑,在馬梁氏發飆之前勾唇道:“油鹽啥的,媳婦一會再過來取,這受傷了力氣也沒以前大了。”

“不用,一會我給你送過去。”馬梁氏急忙開口,免得張曉欣又有藉口多拿東西。

“還是婆婆心疼媳婦,那就有勞婆婆了。”張曉欣笑嘻嘻的離去,才不管要氣炸肺的馬梁氏,家裡可還有個小包子求餵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