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說明一下，對於磺胺，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剛才那些。"李治一邊向裡走著一邊說。
李世民正站在太極宮門前，微笑遠遠地看著他。
"我對磺胺沒有太大興趣，再說我也不是醫生，我感興趣的是羽絨服，還有保暖內衣。
因為我發現它們的材料都很奇怪，至少它不是一般的布，晉王殿下您能夠說一下嗎？"
她充分體現了一個生於"高階知識"家庭中出生女姓的討厭，即便是在現代這樣的人也像恐龍一般可怕。
介紹，老子怎麼給你介紹？
我能告訴你，它們還要幾百年後，才能出現在杜邦公司的實驗室裡嗎？
"那是我的師父和他的朋友開發出來的一種合成纖維。"李治想了一下說。
"合成？纖維？我能認識一下他們嗎？"
"不能。"
"和發現磺胺的是同一群人？"
"是的，不過分工不同。"
"也就是說他們是一個組織了。"
"是的！"
"那麼能告訴我這個組織的名字嗎？"
"天道實驗室！"
"天道實驗室？"女孩兒皺著眉頭一副深思熟慮，看上去也有幾番韻味。
"他們是一群立志振興華夏、專心於格物的熱血青年，他們有很多像你一般，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並且從小就接受格物理念的培養。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看清了天地事物的本質，所以他們願意用自己所學的知識來改變這世間的一切。
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寧願摒棄一切世俗的干擾，隱姓埋名，深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海外，默默地奉獻著他們的青春和汗水。"
李治一邊喝著礦泉水，一邊用深沉而又滿含感情的聲音緩緩地說。
"天道試驗室最開始是誰建立的？是老子嗎？"
"是，最初就是我們李家始祖老子所創。
然後，一代又一代傳下來，一代更比一代強。
所以，他們才有了許多我們無法理解的格物手段。
然後製作出許多讓我們不明白的新物件。"
"哦，謝謝晉王殿下耐心為小妹解惑，難怪殿下能弄出漢語拼音和複式記帳法。
這都是你師父教你的，都是他們格物格出來的？"
"是的。"
"殿下也十分聰明，難怪老子和你師父都看中了你，殿下詩才橫溢，小妹佩服。"
"客氣，客氣，不敢當詩才橫溢，不過是半瓶子水，你是孔夫子家孔文秀吧？"
"是，正是小妹，那日沒去國子監當場聽到殿下解說，小妹非常遺憾。
所以，這幾日小妹都在找殿下，卻聽說殿下去了皇莊繼續格物。"
兩個小小孩，一本正經說著大人話，卻沒注意到瘋夠的高陽，騎著腳踏車賓士在朱雀大街上，挨個通知她那些訂了貨的小朋友來領車！
不光是小鳳凰腳踏車，那些女孩子對羽絨服熱情同樣瘋狂。
儘管李治把價格定到了自己都臉紅程度，但仍然被眼前場景嚇到了。
他不需要幹什麼，站在車邊等收錢就可以了。
那些平日裡儀態優雅淑女們，此刻都變成了惡狼，稍微看一下大小，款式，顏色。
然後一句話不說，抱起看中一件，就直奔對面街道那家高宅大門的房間試穿。
如果有兩個人看中同一件，說不定還得亮出纖纖玉手，扮演一下霹靂嬌娃。
那可能就是太醫院院正巢方府宅吧，李治抬頭看了看街道對面。
他不擔心這些女人，拐走幾件羽絨服，都是大唐有頭有臉人，不會做這種下三賴的事。
瘋狂還在蔓延，高陽那些朋友，多在來之前，又通知自己朋友。
九皇子殿下又拉來有整整五輛馬車腳踏車、羽絨服和保暖內衣的訊息。
已經隨著人們口口相傳在整個長安城上層社會的內宅中蔓延。
一輛輛各式各樣馬車、轎子，從各個方向，各條道路上如同歸海河流匯聚而來。
這裡面甚至包括很多胡人。
含元殿闕門前廣場上，一會兒就變成了熱鬧集市，無數馬車、轎子把這裡變成了亂糟糟停車場。
據事後閒人做出統計，長安城超過一半馬車、轎子這一天都停在了這裡。
可憐的李治，看上去就像被無數只髒手蹂躪的玩具熊一般，站在遍地包裝袋中，甚至於臉上還有被憤怒女人撓出血痕。
即便是這樣，他還得面對無數只憤怒母老虎，沒辦法，整整五馬車羽絨服和保暖內衣都賣完了。
"半個月，就半個月行嗎？真沒有了，一件也沒有了。"
李治苦苦地哀求，他倒是沒說假話，就連準備留給小兜子那件都被搶走了。
"你知道我是誰？你跟我搶？我父親是……！"一個憤怒的女孩叉著腰吼道。
"我父親還是……呢！"一個比她更響亮的聲音吼道。
"我父親是……"
"……"
尼瑪，這也是個拼爹時代啊！
群雌啁啁感覺，讓李治彷彿置身一個憤怒蜂巢中，遠處，罪魁禍首高陽，笑得前仰後合。
他老爹李世民和長樂在闕門城樓上都快看傻了，李世民張大的嘴裡口水掉出來都不知道。
在高陽身後，也不知道是誰家六個老、少夫人，為著六人只搶到了三件羽絨服正吵做一團、互相埋怨著對方無能。
好不容易，費盡唇舌，就差下跪，李治終於用預定方式，安撫住這些暴走霸王龍們，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應該說是坐在銀票上。
"李叔叔，您看真不好意思，把這廣場弄得一團糟。"
李治歉意對李君羨說，他是真心道歉，把好端端乾淨廣場，弄成了垃圾場。
"沒事，沒事！"
這傢伙一邊命令手下幫李治收拾散落銀票和銅錢，一邊熱切湊到李治面前，"晉王殿下，這種服裝，我們在大唐能不能做？"
李治想了一下道："保暖內衣很難，羽絨服面料是一種合成纖維，就算胡人也沒有。
我倒是可以讓師父提供面料，裡面填充鴨絨，就是鴨毛加工而成。
機器我師父倒是能提供，但關鍵是今年不可能。
一來你建廠需要時間，二來鴨毛也沒有儲備，如果您真想幹，最少也得明年才能開始。"
"這個沒問題，鴨毛好說，江西、湖廣那一帶有的是蘆葦蕩，跟那兒人商議好，讓他們來年多養鴨子。
到時候咱們收購，鴨肉可以吃，鴨毛拿來加工鴨絨，一舉兩得。"李君羨興奮地說。
這傢伙的話讓李治心裡一動，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讓師父為自己提供面料、機器。
然後這邊出人工，出鴨絨，這樣一來即提供了新的工作崗位，又為窮苦農民多提供一條賺錢門路，真還是一舉兩得。
至於自己賺錢方面，到時候肯定會有自己的股份，而且面料供應掌握在自己手裡，錢是絕對不會少賺的。
奶爸說過，接下來的十幾年，是整個大唐盛世，中國古代經濟最繁榮年代，黃金十年的鼎盛期。
無論安全性，還是市場都有足夠的保證。
兩人可以說一拍即合，李治就以機器做股份，至於多少錢反正他自己說了算。
李君羨負責鴨絨，而且他還準備聯絡幾個合夥人，過幾天大家再一塊坐坐仔細商議。
這時候李君羨手下已經給李治把銀票和銅板清點出來了，得出的數字讓李治有種眩暈的感覺。
這一次師父為他購買價值十萬元的羽絨服，都是正規品牌。
只不過因為是清倉貨，所以平均起來在兩百元一件上，也就是五百件；
保暖內衣的數量相同，平均每身五十元，也就是說他師父購買總成本是十二萬五。
現在收到的銀票數量也是這個數字（腳踏車都是預先訂貨給過錢了的）。
十二萬五千，當然不全是銀票，裡面也有成貫的銅錢，甚至還有金幣。
原本李治定價還沒有這麼恐怖，但到了後來，那些瘋狂女人們根本就不在乎定價。
為了爭奪同一件衣服，互相競爭、爭著出價，結果硬生生自己把價格抬上去好幾倍。
"女人瘋狂起來真可怕！"李治小手拍著小胸脯、心有餘悸對李君羨說。
李君羨眼神複雜、意味深長看了李治幾眼。
……
帶著商業精英式的深沉與睿智，李治騎著他自己的鳳凰小車到了太極宮參見父皇。
李世民見著就問他，"剛才收了多少錢？"
李治憨厚笑著，"嘿嘿，父皇，十二萬五千貫，不多，衣服賣不上價，沒有腳踏車值錢。"
"哈，"李世民嘲笑一聲，道，"小九兒，你是鑽到錢眼裡了，十二萬，還說不多，剛才你與李君羨嘀咕什麼呢？"
"李叔叔與兒臣商量在這邊辦工廠，兒臣讓師父給我找來機器和面料，李叔叔找鴨毛。
我們在大唐生產羽絨服，父皇，這個羽絨服若是大規模生產，我們的軍隊就不怕去冬天的北方打仗了。
李叔叔說他還要再找幾個合夥人，這生意太大，不可能讓誰能一家獨吞。
兒臣想，這樣很好，農民養鴨賣錢，又多了一條生存路。
兒臣這邊，羽絨服廠又需要招更多女工裁縫，又為長安附近的窮苦百姓多了一個打工掙錢門路，可以說對大家、對大唐都有利。
所以，兒臣是贊成李叔叔提議的，兒臣把工廠就建在皇莊後面山上，那兒還有水，可以用得上水力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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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錯，這個想法好，還有其他要建的工廠沒？
多建一些，也讓窮苦人多一條掙錢的門路，天下就少了一些挨餓受凍的家庭，太平盛世就是這樣一點點努力開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