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太強了。
以他此刻的感受，感覺就是天地破滅了，世界末日了，感覺自己如置地獄，隨便一道氣息，彷彿都是勾魂奪魄的黑白無常。
“修仙界的女人打起架來，也太恐怖了。”
王牧心中滋味泛陳。
剛才聽到牧嵐雪一席話，屬實讓他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也不知過了多久，上面有就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好在這玲瓏情淵內，有一定隔絕…
“誒…”
一時間，王牧心中十分惆悵，“算了，釣個魚吧。”
說罷，王牧抽起魚竿，扔線下淵。
沒辦法，這時候靜不下來，只有釣魚能讓自己靜下來。
只是…
線剛入淵。
“哎呀，某人真是瀟灑呢？上面兩位絕世強者打得昏天黑地，眼下大半個的煌洲修仙界都震動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釣魚呢？”
一道調侃的清脆聲響起。
“誰？”
王牧轉過身，就看到遠處一位全身打著馬賽克的人影。
那模湖的面容中，依稀能看到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又是你！”王牧驚聲道。
“沒錯，又是我呢！”人影走了過來，“上次被破壞了，這次嘛，她們倆真打起來了…可就打擾不到我了。”
“？”王牧。
上次。
上次王牧記得是南容碧遊想用神魚給自己用。
結果被及時趕到的燕輕嫵給止住了。
當時回想起來，其實應該是南容碧遊在詐自己，因為神魚不可能二次使用。
這種擁有因果之力的至寶，有使用二次的道理？
這次…
王牧看了看一旁剛釣上來的比目玲瓏魚，童孔一縮。
臥槽！
這可是真的啊！
而且…
“你想怎樣？”
王牧心中一沉，提起那條比目玲瓏魚，心中想著要不要立馬將這條魚兒給宰了。
“當然是和你做完上次沒有做完的事情了。”人影輕笑一聲，“你想反抗？這可是沒意義的事情呢…”
“定！”
話音一落。
王牧全身凝固，動彈不得，只有眼珠子能轉。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影輕輕一揮手，那神魚便凌空被她控制於掌中，開始飛速旋轉起來。
王牧心一橫，完了！
上次就算燕輕嫵不來，南容碧遊也沒轍，因為那神魚肯定沒用了。
但這次，可是一條正兒八經新釣上來的的神魚。
哪怕它可能是玲瓏情淵中的最後一條了，但…也足夠要他的小命了。
這碧遊太狡猾了！
上次她故意對著燕輕嫵和牧嵐雪說那番話，極有可能就是想讓燕輕嫵帶自己來玲瓏情淵再釣一條神魚，然後同時又吸引了牧嵐雪，這樣兩人絕對都會來到玲瓏情淵等待！
一來，就必然會打起來！
因為，之前那地方畢竟是劍宗聖地，又有燕輕嫵在場，她不可能自己完全帶走離開劍宗，只能出此計策。
想到這，王牧瞬間明白了。
“哼哼，讓我看看，你這傢伙究竟是誰！”人影聲音中帶著幾分興奮。
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將要解開謎底那般興奮！
下一刻，神魚圍繞著王牧，兩隻魚頭合二為一，其身化作磨盤，魚眸化作棋子，陰陽相合，旋轉著周天的奧妙。
剎那間，一道光芒從那神魚眼眸中迸發，映照著王牧，化作一方波紋凜凜的光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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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鏡中，人影顯現而出。
王牧渾身發顫，頭皮發麻，此刻的他，感覺就像是手機中珍藏的連結，D盤中的學習資料即將被人發現的社死曝光！
他看著…
那人影也看著…
光鏡微微顫動，開始顯現人影…
然而，在顯現的瞬間，卻出現了極度的模湖。
如同訊號被干擾後影片，出現了黑白粒子，只有一個模湖至極的輪廓…
“嗯？”那人影驚愕無比，“因果遮掩？誰？誰遮掩了你的因果命格？連神魚都無法完全顯現？”
緊接著。
一道影子又一道的影子，緩緩出現。
只是，只有影子，甚至連輪廓都十分模湖，甚至無法看清。
王牧看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懵逼。
那人影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因為…出現的影子太多了。
一個接一個…
“一，二，三…五，六…七…”那人影沉默著數著，越數越是怪異，“小子，你未來的伴侶還挺多的嗎？”
“……”王牧。
超過七個之後，那人影竟是還在顯現。
“？”王牧。
這神魚有問題啊！
絕對在汙衊我！
最後，神魚豁然顫抖，像是承受不住了一般。
轟隆！
所有顯現的影子全都化作一團混沌，彷彿從未存在。
一切，恢復平靜。
那神魚擺動著身體，彷彿失去了光澤，又彷彿完成了使命，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輝。
沉默，良久的沉默。
王牧不太清楚什麼情況，神魚在自己身上的作用，好像沒有發揮出來？
又好像發揮出來了？
“這世間能有這等手段遮掩因果命格的…”那人影輕笑一聲，“只有造化門的人有這本事兒，你很厲害嘛，居然還和造化門的人有關係？”
造化門？
王牧心道，我哪兒和造化門有個什麼關係？
等等！
該不會是那件玉佩？
酒鬼師兄說，這是他多次參加那什麼鵲橋盛會無果後，造化門的人給他的…
王牧心中一陣驚喜，難道就是這個原因，那神魚幻化的影子，都被遮蓋了，完全沒顯現出來？
這玉佩有點難厲害啊！
這個雲遊完成的不虧。
差點玩蛋！
人影輕輕一揮手，解開被定住的王牧。
王牧大口喘氣，抑住起伏不定的心神。
太好了，神魚沒了。
不用擔心了。
終於不用擔心這個了。
“沒想到呢，你實力低微，豔福倒是不淺…”人影似笑非笑，“嘖嘖，好多個呢。”
“前輩說笑了，這做不得數的。”王牧不動神色
“是做不得數。”人影幽幽道，“可這麼說來，你之前說的不就假的麼？為什麼神魚在你這邊幻象了這麼多，在我這裡卻幻象出了你呢？”
“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或許我錯了…”王牧忽然說道，“這神魚是真的，前輩說不定就是我那幻象中，諸多影子中的一個。你我可能真是未來的伴侶吧？”
“能成為前輩的伴侶，我不勝榮幸。”
話音剛說完。
王牧就差距到撲面而來的殺氣！
“放肆！”一聲厲喝襲來。
幾乎是瞬間，王牧全身凝固，渾身像是有無數的海水擠壓一般，喘不過氣來。
光是氣勢壓迫，就瞬間令人至死。
然而，王牧心中卻是笑了。
果然，這小碧遊還是這樣。
看似和你有說有笑，你要真以為她說的是真的，那就完蛋。
只要觸及底線，可能下一秒骨灰都給你揚了。
對這種，王牧很有經驗，你進我就退，你退我就進，拉扯中打消你的疑惑。
人影冷哼一聲：
“一個身染桃花的不純之人，也想成為我的伴侶？真以為一條神魚幻象，就是真的了？”
“你看…你自己亦是…不信。”王牧斷斷續續說道，“那總可以放過我了吧？”
人影沉默幾秒，收斂了氣勢。
“你小子挺有意思…”人影澹澹道，“只可惜，桃運太多，那神魚都還未顯現完。桃運太好的男人，都活不長，你小子珍惜往後的日子吧。”
“……”王牧。
“另外，我勸你離開劍宗。”
“那個，等等。”王牧似乎想到什麼，屏息凝神，“那個，我想問下，燕長老真和那個風月宗的女子說的那樣嗎？”
“哦？剛加入宗門沒幾天，就這麼關心你們宗門的燕長老？”
“燕長老對我有引導之恩，若沒有她當初傳授我功法，我終生都難踏入修行。”王牧嚴肅道，“難道我不應該關心嗎？”
“踏入修行？就你…嗯？”人影先是嗤笑一聲，隨後戛然而止，“百鍊體訣九十四層！你竟然將這功法練到這個地步了？”
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
人影笑了好久。
“真是天資斐然啊！沒錯，你確實該關心。”人影悠悠道，“只是，這並沒有什麼用呢。你們宗門的燕長老情況確實很糟糕，糟糕透頂的那種。而你嘛，雖然潛力很高，但這點實力，關心也沒用。”
“不過，你要是有心，我倒是也能與你說說。”
王牧沉默幾秒，開口道：
“您說。”
人影澹澹道：
“其一，她渡天劫失敗，元神受損嚴重，想要恢復元神，那麼有兩種辦法。以她的修為境界，能恢復她元神的，只有神品仙丹，天心護神丹，才有可能助她恢復受損的元神。”
“而這個丹藥，九洲境內的修仙界，只有隱世多年的丹王宗的那個老女人，才能煉製而成。不巧的是，她嘛，和這位燕大劍仙，關係很一般呢。”
她咬重最後幾個字，顯然還不是一般，怕是有點差呢。
王牧微微一怔。
“就算燕大劍仙親自去求要，都不太可能求到。更別說，以燕大劍仙內心的驕傲，根本不可能去求了。”
“你一個小小的練氣境都還沒有踏入的小修士…”人影上下打量王牧一眼，“連丹王宗的門檻都進入不了。”
“壽命什麼的，以她的本事兒，倒是能找一些續命。”
“這丹藥…沒其他辦法嗎？”
“有啊。”人影語氣怪怪的，“風月宗有一篇大道神篇名曰，大陰陽合道圖。本質上是一種至高無上的雙修寶典，擁有妙用無窮。若是能找一位修煉此法的男子，雙雙修行，踏入大道，陰陽互生，夜以繼日，也能修補元神，甚至還能鞏固修為呢。”
“……”王牧。
這不就是雙修嗎？
這大陰陽合道圖，和大陰陽歡喜圖有關係嗎？
“可惜的是…”人影嗤嗤一笑，“你們宗門的燕劍仙不然不可能這麼做的，別說和男子修行此功法，就是隨意碰她一下，怕是都不行。”
“再說，這是風月宗的至高法門，她的老對手不會給她。”
“這兩種辦法，算是可以補救她的。她自己都辦不到，更別說其他人了。”
“這還只是其一。”人影又道，“其二，她有心魔。其實有心魔不可怕，光是她還想渡劫，那就不行了。她哪怕恢復好了，若是心魔未除，屆時天劫又至，能渡過的機率也微乎其微。”
“除非她能斬掉自己的心魔。”
“她這心魔，可有千年了，她啊，怕是除不掉了。”
“心魔…”王牧咳嗽一聲。
“這我就不與你說了，這是她的私事。”人影澹澹道，“有膽量你自己去問。反正說來，她是很難活了，只是她身份實力擺在這裡，還有日子苟活。倒也沒有她老對手說的那麼快。”
“以我看來，也就還能撐個四五年功夫吧。”
說罷，人影一陣閃爍，抬頭看了上方一眼。
這特麼還不快，四五年？
修仙界，四五年不就是閉個關的功夫？
王牧沉默。
連碧遊都這麼說了，那應該沒有假了。
這時候，她也沒必要騙人…
騙自己對她，也沒什麼好處。
這時，那人影忽然拿出另一只神魚，兩隻玲瓏比目魚遊蕩在半空中。
“你們解脫了。”
人影輕喃一聲，將兩隻神魚扔到玲瓏情淵。
這兩隻神魚相互絞纏，發出嗚鳴的古老聲，像是兩位伴侶在纏綿。
最後竟是化作點點光珠，消逝這玲瓏情淵。
下一秒，這玲瓏情淵，竟是開始慢慢閉合，最終合為一體，化作一塊海陸。
王牧看得一愣一愣的。
“就說這麼多了。”人影悠悠道，“再見。”
隨即，她身影漸漸消失…
王牧沉默在原地，望著消失的玲瓏情淵，回想起碧遊所說的…一時間，他心中明白了什麼。
“這二周目，還真是難。”
王牧心中低聲道。
他孤身沉思著，沉思了許久。
在碧遊離開後不久，周天變化，開始漸漸恢復如初。
那捲動天地的凌厲氣勢，也漸漸消失。
沒過多久，燕輕嫵重新返回，她並無太大變化，只是氣息稍弱。
“真是個瘋女人，打架就打架，你要拼命…”半空中，那雲朵上的紅色身影再次浮現，只是冷哼一聲，“這次算你贏了！”
說完就走了。
“……”王牧。
“那魚呢？”燕輕嫵看著王牧。
王牧只得將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但只說那條神魚被拿走了，而不是被自己用了。
聽完後，燕輕嫵並無憤怒，只是沉默。
“終究是無緣。”
燕輕嫵輕輕閉上了眼睛，眼簾上的睫毛微微顫抖，似在昭顯她此刻內心的波動。
“回去吧。”
——
某處。
“怎樣？”
“因果遮掩，他命格模湖，神魚探不出來，沒用呢。”
“耍我呢？就這？我可是費了半天勁兒和她打了半天？你的後招呢？”
“有啊？”
“在哪？”
“那位不就是嗎？”
“說清楚點。”
“說清楚點？”
“東方牧，你也不想看著當年那個跟在你身邊喊你牧大哥的燕妹子就這麼死了吧？”
“……”
“要是他沒有出現呢。”
“那這世界就沒意思了，千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