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邊的人看起來有點著急。
前三道還算正常的敲門聲剛剛落下沒兩秒，他又再次敲門——或許用拍門比較正確。
砰砰砰！
防盜門發出沉重的悶響，並伴隨急切呼喚聲：“可卿，妹夫——”
“快開門！江湖救急！”
“快點快點！我知道你們在家，夫妻晨練什麼的先放一放，救我狗命更重要哇！”
“你們也不想看到表哥血濺家門口吧？”
“……”
季山海滿頭黑線，回頭往後看。
只見姜可卿害羞的用抱枕捂住了臉，整個人扭來扭去，像條美人蛇，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總之，她多半又開始發癔症了。
季山海無奈地笑笑，隱去龍角與龍童，一步邁出直達房門口。
啪嗒。
門把手按下，房門開啟。
一道熟悉的身影風一般躥了進來，連鞋都沒脫，直奔屋內而去。
“謝了妹夫！回頭我給你買一箱氣球！”
“氣球？”季山海皺眉，面露不解，“那是何物？”
“就是……哎呀跟你溝通太困難了，像個老古董一樣什麼都不懂，自個兒問可卿去吧。”
季山海眨了眨眼，看著郭艾偉衝進書房，旋即將目光移向姜可卿。
姜可卿正偷偷摸摸盯著他，見他看來，立馬將懷中抱枕往上移，再次擋住面頰，羞臊萬分道：“別、別看我……可卿什麼都不知道，可卿是笨蛋……”
“……”
“你關門呀，表哥是來避難的，估計舅媽這會兒正在滿世界找他呢。”
“不急。”季山海一臉澹定，負手站在門邊往電梯口張望，“還有客人。”
姜可卿刺愣一下站起身，光著腳丫子小跑過來，往門外探頭探腦，好奇道：“誰啊？難道舅媽這麼快就找來了？”
季山海順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不，是顧姑娘。”
“珊珊？”
“是的，已經駕車到了地下停車場，就停在郭兄的車旁。”
殺人誅心啊！
季山海目光在書房和電梯口各自瞟了一眼，心中暗歎。
顧闌珊這一手小報告打完不算，居然還主動追了過來，一副要追加嘲諷技能的模樣——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因愛生恨？
嗯……有可能。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顧闌珊。
畢竟克夫命並非她所願，她其實也是個受害者，內心裡一點兒也不想跟郭艾偉分手，更不想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她這麼做，多半是為了拖過三十歲的坎。
那位“犧牲”了自己兒子的算命師曾斷言，她這命得三十歲以後才能好。
如今兩人還差四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顧闌珊當然是能攪和就攪和，哪怕看上去過於自私了些。
不過感情這事兒麼，本來就是自私的，無可厚非。
甚至季山海確信，如果姜可卿的爸媽或者親戚敢給她安排相親，他就敢把那個相親物件抽魂奪魄，然後掛在水舞二橋的鋼索上隨風飄蕩，直至變成人幹。
“阿海，你在發什麼呆啊？”
腦袋忽然被拍了兩下。
季山海低頭，眉頭微蹙：“沒什麼，我只是在擔心，他二人一會兒如若吵起來，咱倆該怎麼勸？”
姜可卿搖頭：“不用勸，表哥和珊珊從小到大就沒真正吵過架，頂多拌兩句嘴，而且珊珊是來找我的，我前些天約了她週末到我們家裡玩。”
“原來如此，倒是我多心了。”
“嗯……不過其實也有正事聊啦。”
“何事？”
姜可卿抿抿嘴，眼神和語氣中明顯多了幾分幽怨：“還記得你之前主動說的，打算重拍我那套夢中故事寫真嗎？”
寫真？！
季山海張了嘴，瞬間清醒。
是了，自己上個月答應了可卿，要以男主角身份，和她重拍那套夢中故事為背景的寫真來著。
現在算算，那身名叫白月青空的仙裙，估計都已經保養十八個來回了。
實在慚愧啊。
季山海乾咳一聲，不好意思地道：“記得。”
“哼！”姜可卿哼唧一聲，面露不悅，“要不是我提醒你，你記得個鬼。”
“……”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其實早在上個月就該決定好，然後五一假期出去拍的？結果你倒好，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至少二十個小時見不著人影，甚至有時候乾脆兩三天不回家，把好多好多計劃、事情，都打亂了。”
姜可卿掰著手指頭細數：“比如上個月二十六號，媽媽來看我們，說是親自下廚給我們做頓好吃的，結果你不在。”
“然後二十九號，爸爸來找你，想帶你去派出所詳細瞭解關於身份證的事，結果你又不在。”
“再然後五一勞動節小長假，我想著就算你沒空和我拍寫真，也沒空和我外出旅遊，至少有空陪我逛街吧？結果你乾脆連著兩天沒回家。”
“還有五月四號收假那天……”
季山海目光柔和，靜靜地聽姜可卿抱怨。
待她說完，立即伸出雙臂將她攬入懷中，側臉貼著她的腦袋蹭了蹭，認真道：“對不起。”
“哼……光對不起有什麼用？”姜可卿撅嘴，像個小怨婦似的。
季山海笑笑，龍頭順著髮絲往下滑動，貼近那只粉嫩的耳朵，附耳溫聲道：“說的對，既如此，我無條件答應你一個要求，當作賠禮道歉。”
“真的？”姜可卿眨了眨眼。
“龍之真言，言出必行。”
姜可卿瞬間開心起來，親暱地蹭蹭季山海胸口：“那你答應我，在拍完這套寫真之前，不出遠門。””
“好，我答應你，不過那故事的結局……”
季山海語氣遲疑了一瞬。
姜可卿心領神會，安撫道：“放心，故事劇本我已經在電腦上改好了，結局很圓滿、很甜，一點刀子都沒，包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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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山海眉峰挑起。
按照這個故事原本的發展軌跡，姜可卿最後死了，沒能鳳冠霞帔與他終成卷屬，攜手一生。
那麼反過來，圓滿結局豈不是意味著……
咕。
季山海吞了口唾沫，有些意動。
正想說點什麼，門外忽然傳來叮的一聲，緊接著電梯門開啟，顧闌珊左手挽著包包，右手提著紙袋子走出了電梯。
與此同時，在屋內四處尋找躲藏地的郭艾偉忽然回到房門口，抱怨道：“可卿，你床下面怎麼堆了那麼多雜物，連個蹲的空間都……”
“珊珊？！”郭艾偉目瞪口呆。
顧闌珊揮揮手，眯眼輕笑：“hello~早上好，我渾身是灰看起來很狼狽的前男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