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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有人要害死她,北北更不想那麼快出去了。

沉吟了一下,這口水獸的屍體也沒啥值錢的東西,索性扔這了!得趕緊找地方過夜!

找個乾淨點的樹洞過夜應該會安全點。一邊點開腕上的光腦努力的識別林中的植物。

北北在離沼澤一百多米處,主杆直徑約五米的老樹身上發現了一個天然的樹洞。

清理掉樹洞外面纏繞的藤蔓,北北撤掉坐騎,小心的爬天去。這樹洞不大,也高兩米高,一米多寬……

又花了半小時的時間清理乾淨裡面長年積累的枯枝腐泥。

站在洞口看向地面有三米多高,這樣的高度不怕下雨淹到。

畢竟她可能要在這生活到她升到三十級!

駕起筋斗雲直接升空來到上到樹寇上。這顆星球的季節按地球的氣候來算,應該是夏天。今天多雲,傍晚太陽才完全照出來。

寬廣無垠的原始森林,仿似連綿到天邊。在晚霞的映照下,整片森林都似鍍上了一層霞光。瑰麗而壯觀。

北北躺倒在筋斗雲上,享受著來到這個世界後片刻的寧靜。靜下心來,難免的想起地球的一切的。

父母親人,同學朋友一一從腦海裡劃過……

北北是一個九零後,今年已經24歲了,生她的母親是一個極度生男輕女的人。

北媽媽生她養她但從沒給過她那怕一絲的母愛,她的名字都是隨意起的。

她出生那些年,國家的政策不允許多生,但北媽媽特別想要一個兒子,北爸爸勸也沒有用。因為北北的奶奶也是那種有著嚴重重男輕女思想的人。

爸爸為了生活,一個人去了外地工作,媽媽為了躲避政策,把她跟妹扔給了住在鄉下的爺爺奶奶養。

媽媽就帶著剛出生的三妹跟著她爸爸去了外地,是的,北媽媽三年抱倆,一連生了兩個女兒……

自小頂著媽媽厭惡的目光,奶奶嫌棄的眼神,北北是自卑又敏感的,幼小的心靈早早的成熟了。

生活在鄉下的那段時光是北北童年中美快樂最美好的時光,奶奶儘管嫌棄她們姐妹,但不會苛待她們。

相反的對她們姐妹很縱容,一切到她上學的年紀嘎然而止。她們的媽媽回來了。

想要兒子,但生不出,村子裡或多或少都會有閒言碎語。北媽媽聽後心裡更不好受。

然後就對著做姐姐的她出氣,因為算命的說北北命不好,帶不出兒子。

上學了的北北漸漸長大,也越來越自卑、懦弱。在學校裡同學欺負她,因為她們家沒有兄弟,在家媽媽打她罵她。

幼小的北北那時候根本不懂反抗,也不敢回家告狀,同學欺負她也只會默默忍受。

就連老師稍有不順都會罰她在門外站一節課。

其間還發生了一件影響了她一生的事……

有一天,家裡來了幾個叔叔阿姨,有一個很漂亮的阿姨問她:“你媽媽在家嗎”北北毫無防備的說:“在家,出去幹活了。”

阿姨微笑著再問:“你是不是有一個妹妹,加上你就兩姐妹?”

北北看著這阿姨親切的笑容,臉也也漾出一絲靦腆的笑容“是的。”

後來他們又問了什麼北北也答不出來後,他們走了。

北北看到站在窗外的奶奶吃人的眼神。媽媽回來了,奶奶跟北媽媽學了一遍北北跟政府人員的一問一答……

北北懵懂的看著媽媽猙獰著一張臉,憤恨地撲過來打她。那憎恨猙獰的表情,是北北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她的臉被打腫了,媽媽還打她的頭,很痛。但她像是沒有知覺,怔怔看著媽媽瘋狂的咒罵,憎恨厭惡的表情……

奶奶冷漠的臉,還有村裡人看熱鬧的態度,他們嘴角的笑容……

北北心裡一片黑暗、荒蕪……就在那時,她懂得恨。但也更麻木,那年,她十歲,對人性充滿了失望,不信任,防備。

也從那時她知道,她們家為了躲避罰款,她後面的妹妹是沒有戶口的,她媽媽永遠對調查的人員說她只生了一個……

而北北老實的承認有兩個,所以她差點被她媽媽打死。

自那以後,無論誰問他你家有幾個兄弟姐妹,北北就會覺得害怕,下意識的撒謊,說只有一個妹妹……

要說家裡有說對她最好,就是北爸爸,可她爸爸為了賺錢養家,如果家裡沒大事發生,他春節才會回家。

那時她會特別高興,媽媽不會猙獰著一張臉打她,就連罵她也少。

爸爸會帶她到處去玩,會給她買玩具,買零食,讓北北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還會教她讀書,寫字、給她講故事,教她下象棋……

是的,北爸爸最寵他,儘管她後面還有兩個妹妹,但爸爸就是對她最好。那是她心間唯一的溫暖。

那時候北北的願望就是天天都是春節,那樣爸爸就會永遠留在家裡陪她了。

可惜,那她的願望不可能實現,爸爸工作了,北北依舊過著她出氣筒的日子,她更加不愛說話,也不愛笑……

直到她上初中,遇到一個天使般的女生。她叫妮妮,是北北的同桌。

妮妮是個愛笑的女孩,情性率直,整個人都散發著濃濃的朝氣,可以說是跟北北完全相反的人。

北北是個學霸,除了學習,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從來不會理會周圍發生的事。

讓北北完全注意到妮妮是在一次宿舍聊天時。

其實那時候的北北應該有點心理疾病了,她除了會像正常的孩子一樣學習,生活外,其他外界的一切聲音,她完全聽不到,一切與她無關的人和事被她完全無視掉。

那一她照常無視周遭吵吵鬧鬧,躺下睡覺。

在半夢半醒間,她居然聽到有一道聲音說“我家六姐妹,我一個姐姐,兩個弟弟兩個妹妹,我媽媽還十兄妹呢……”

北北迷迷糊糊的想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如此的理直氣壯又驕傲的告訴別人,我家兄弟姐妹多呢?不怕被打麼?

她坐起身來,就看到一個有一頭長髮、瓜子臉,一雙眼睛不大卻神彩飛揚的女孩子正在高談闊論。

聽著這個女孩說她爸爸、媽媽,兄弟姐妹,說她家裡窮,說她家住在大山裡,從學校坐兩小時的車到山裡的小鎮就沒有路了,只能走路回家,放學回到家裡已經七點了……

在她的認知裡,同學不都是跟她小學同學一樣,喜歡比家裡誰更有錢,比家世,比爸媽工作單位……各種炫耀的嗎?

起碼她就不敢這樣高聲又驕傲的說她有兩個妹妹……

這個女孩……為什麼就能這麼坦然的說自己這樣的身世?

北北愣愣的盯著女孩,那時,她覺得女孩會發光,光彩奪目,刺得她眼睛都想流淚……

緣分這種東西很神奇,初中她碰到個好老師吧。

或者北北當時的班主任看出她有問題,把妮妮編到一起跟她做同桌,希望可以改變她,而且一坐,就是三年……

她是極靜,妮妮就是相反的人,她上課會吃東西,會拉著她一起看她心愛的小言情小說,還會在課堂上吐槽老師今天穿得太挫……

跟妮妮在一起同桌,北北的笑容多了起來,漸漸也會試著開玩笑,性格也開朗了起來。

她們初中三年一起笑,一起哭,一起罵人。

穿著同款的衣服,剪著一樣的短髮……。會因為粉某個明星演的電視劇大結局而逃課去追劇……

後來妮妮對她說,剛入學時她就注意到北北了,她也不敢靠近她,覺得她身上似是沒有人氣一樣,讓人害怕……

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儘管早熟,性格缺陷,但性格還是沒有定型。還可再朔塑造。

北北有時會想,如果沒有遇到妮妮這樣的人,她的人生是不是會徹底的向黑暗墮落。

而人生沒有如果,北北遇到陽光一樣的人,她荒蕪黑暗的內心照進了光明,得到了救贖……

而惜,初中畢業後妮妮就輟學了,儘管那樣,妮妮依然笑嘻嘻的,不恨,也不怨。

北北從妮妮身上學會笑,學會哭,學會心向光明。

北北呢?從她上初中後她媽媽就不再打她罵她了。還會對她像對妹妹們一樣噓寒問暖……

北北一度懷疑北媽媽是不是要變好了,終於想起要做個好媽媽了。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媽媽只是換另一種方式摧毀她而已。

北北成績很好,讀市裡重點高中不成問題,但她媽媽勸她不要讀書了,出去打工幫爸爸賺錢。

因為她四妹妹患先天性心臟病要做手術,媽媽說做手術需要鉅款。

叫她下次爸爸打電話回來時親口承認自己不想讀書了。

是的,在她十歲被打那年她家又添了個妹妹。這大概就是是你越想得到某種東西就越得不到的定律吧。

北北對這個比她小十歲的妹妹她也是憐惜又疼愛的。

媽媽的這個理由很充分,她也覺得爸爸很辛苦,如果放棄學業能減輕爸爸的負擔的話,自己是願意的。

在電話上堅決的跟北爸爸說自己不想讀書了,任爸爸怎麼說也不鬆口,沒想到北爸爸隔兩天就匆匆回到家。

北爸爸二話不說的把北媽媽拉開房裡,不出一會兒,房門就開了是媽媽,她一出來就劈頭蓋臉的給北北一個巴掌。

“憑什麼我的錢要給這個賠錢貨,掃把星,災星讀書?她憑什麼?”媽媽歇斯底里的對著爸爸狂吼。

“啪!”回應她的是北爸爸的一個巴掌,“北北是我的女兒,你以前糟蹋她我也忍了,可你竟想毀了她的前途,那等於毀她的一生!你不想好好做一個母親。可我還要做一個父親,我絕不允許你毀了她”

爸爸激烈的喘息著,顯然氣得不輕。心痛的摸著北北的臉,看著北北的眼神有說不出的痛。

北北被打後變得冰冷的眼睛,瞬間蓄滿淚水,她迅速低下頭,眼睛再也止不住的決堤……

所有的委屈,不平、怨恨,……等負面情緒,都在那雙溫暖而粗糙的大手下被撫平。

對媽媽怨恨,似乎也隨著爸爸那清脆的一巴掌打散了。

以前被打罵的時候,她也會想,要是爸爸看到她被媽媽打,爸爸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表現……

可真看到了,她卻覺得心臟針扎般的痛,她不忍看到這樣痛苦的爸爸……

“好孩子,不哭,書你一定要讀,不要放棄……”爸爸痛惜的摸著北北的頭道。

“可是我想幫您!”

“傻孩子,你讀好書,就是對爸爸最大的幫助,要是你考上大學,爸爸睡著都會笑醒。”

北北堅定的點頭,“爸爸,我會努力的”既然是您的希望,我都會實現,讓我成為您的驕傲,打那些歧視您的人的臉!

北媽媽臉都被打腫了,整個人像是傻了一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後來他們還是又吵了一架,原因竟是爸爸不知道從誰的嘴裡聽到了北北在家被媽媽虐待的遭遇,悄悄的去醫院做了結紮手術……

北北站在外面聽到這個訊息後險些情緒崩潰,無聲地跑回房間痛哭……

她的父親,忠厚仁義,與人為善,在家就是個十足的孝子,好丈夫,慈父。為了這個家,他都忍受了什麼?

耳邊還在迴響著父親的怒吼,“要是早知道你這樣對北北,我早就結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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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最親愛的父親,一直用他的方式來保護她。

媽媽那樣對她,她最恨時是連爸爸也怨上的,怨他為什麼讓媽媽生她出來又沒法保護她。

北北是個驕傲的人,她媽媽讓她從學會逆來順受,學會自卑,學會隱忍、學會堅強,甚至學會反擊,冷漠的面對這個世界……

她就是學不會愛,北爸爸對她雖好,但北北一直認為爸爸對他好是應該的……

當她真正面對這樣無私又沉重的父愛時,北北學會了愛,心中洶湧而出的感覺告訴她,那就是愛……

現在知道這個真相,讓她幾乎沒法面對父親。這就是父愛如山,又沉默如山嗎?

從此後北北從高中到大學,都是寄宿在學校裡,跟北媽媽也沒什麼交流。

她一直是北爸爸的驕傲,一直到她畢業工作和北媽媽的關係也沒有得到改善。

雖然她對著不熟悉的人,依然不喜歡說話,不喜歡笑。

北北是個聰明的女孩,從高中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和別人的不同,為了不讓自己顯得與眾不同,她開始偽裝自己,讓自己融入人群,融入社會。

因為她知道,在那個社會,少有人會喜歡整天寡言少語的人,說得好聽是高冷,說得難聽的就是面癱,性格缺陷,不近人情。

北北變成一個矛盾人,她看似樂觀開朗積極向上,內心卻是冷漠孤獨的。

對人下意識的防備讓她願意花七年的時間泡遊戲也不會和誰深交。

要說這世界有誰能讓北北發自內心笑的人,那就是她父親,另一個就是妮妮……

可妮妮初中輟學後就出去工作了,北北一直忙學業,雖然還有聯絡,但隨著妮妮很快的嫁到外地。漸漸就少聯絡了。

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她對人總有一絲防備,一直沒有談戀愛,也沒有結婚的想法這可一直愁壞了北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