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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帳中密談

東無盡之海,贊恩部落,裡瑪斯島。

一場盛大的**,正在島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用實木拼接成的高臺之上,一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者,正對著下方的信眾們侃侃而談。

這名老者的頭上,戴著不知名野獸顱骨所製成的“帽子”,皺紋溝壑的臉上,塗抹著黑、白、紅三色相見的油彩。

“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世界,就是一座牢籠……”

老者展開雙臂,眼眸中似乎閃過一抹翠綠色的光華。

“每個人,每一個靈魂…都在這座牢籠中飽受煎熬,卻不自知……”

“這世間有神靈存在嗎?”,老者的話鋒突然轉變,看向臺下的信眾,問道。

下方的人群,被這一句話問得面面相覷。

老者自問自答道:“我認為沒有!或者說,人們心中的神靈,根本就不存在!”

“所謂神靈,在我們的‘教義’中,只是我們所崇尚力量的一種代稱……”

“它可以是你們所有人心中的‘神靈’,或是‘道標’,也可以是任何你們所崇尚的事物…這只取決於你們自身的喜好…”

“是的,我們的‘教義’是自由的……”

“我們所崇尚,所信仰的力量,也就是我們內心深處的神,告訴我們,想要解救世間生靈脫離苦海,掙脫牢籠,首先就要解除他們肉體的束縛!”

“而這一過程…世人喜歡稱之為‘死亡’,可我更喜歡將其稱作‘超脫’!”

老者的情緒,逐漸變得狂熱,下方的信眾們,也被他帶動,開始歡呼雀躍!

人群末端,一名身披黑色斗篷,容貌完全被隱藏在兜帽之下的男人,正聚精會神地,聆聽著老者的“傳教”,他不時微微頷首,似乎在表示對老者話語的認同。

半晌過後,老者結束了演講,高臺下方的信眾們各自散去,尋找自己的小團體,開始自由交流。

老者緩緩走下高臺,走向遠處的一間帳篷……

掀開簾布,老者走入帳篷之中,那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等候在這裡。

老者對於男人的存在並不感到意外,他嘴角揚起,微笑著說道:“亞瑟先生…不…或許我應該尊稱你為費爾三世…”

“誰能想到,堂堂費爾蘭德王國的統治者,在王國最需要他的時候,竟然會跑到這裡,來參加一場聚會……”

聽了老者的話,男人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了隱藏在其中,那副藍童、褐發,鼻樑高挺的標準費爾蘭德男性面容。

“薩希爾塔導師,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我在這裡的身份,只是一名求學者,僅此而已……”,亞瑟·費爾,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動怒,反而語氣十分平和地說道。

這與他在費爾蘭德民眾口中相傳,那動不動就會大發雷霆的性格截然不同。

薩希爾塔攤了攤手,微笑依舊:“你不需要這麼謙虛…據我所知,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教導你的了。”

亞瑟·費爾,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薩希爾塔沒有打擾他,徑直走入帳篷深處,從懸掛著的獸皮袋子中,掏出了一個小泥罐。

他緩緩開啟泥罐的蓋子,一股類似於椰子,加上桂花的芳香,頓時從泥罐中飄出……

薩希爾塔走到帳篷中央擺放著的一張小木桌前,伸出另一只空閒的手,取下桌面上擺放著的,一盞精緻陶土茶壺上面的蓋子。

隨後,他將那個小泥罐中的粉末,倒了一些在茶壺內。

“[古贊恩語]水源啊!生命的起始,我呼喚你,聚集!”,薩希爾塔的口中,流利地唸誦出複雜的咒語。

他枯藁的手指朝著茶壺指去,一股清流從他的手指流出,精準地流入茶壺之中……

一旁的亞瑟·費爾,不知何時已經從出神狀態中恢復,他口中輕聲低語:“[古精靈語]溫和之火,我命令你,蒸騰。”

茶壺中的水,快速變熱,隨即沸騰起來。

薩希爾塔緩緩扣上泥罐的蓋子,又將它放回原處,轉身對亞瑟·費爾說道:“瑟雷鐸王朝的軍隊,大概會在費爾蘭德的初春發動攻擊……”

說話間,他將雙手放置在胸前,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掌心相對,緩緩地虛空搓揉。

見到薩希爾塔的這個動作,亞瑟·費爾口中又吐出了一段簡短的咒語:“[古精靈語]大地,我命令你,塑形。”

帳篷的地面,許多細小的泥沙騰空而起,飛快聚集在薩希爾塔的掌心之中。

它們快速旋轉,逐漸變成了一個圓形,又在薩希爾塔雙手的不斷捏揉塑造之下,最終變成了一個精緻的小茶杯。

“[古精靈語]固化。”,亞瑟·費爾,澹澹地補了一句咒語。

那精緻小巧的陶土茶杯,瞬間固化,變得十分堅硬。

薩希爾塔將剛剛製作出來的茶杯,放置在那張木桌之上,隨後拿起茶壺,將茶杯斟滿,繼續剛才的話:“出於教義考慮,我倒是希望這場戰爭能夠打響,以此解救更多人,脫離肉身的囚牢……”

茶杯被倒滿,薩希爾塔放下茶壺,目光與亞瑟·費爾對視。

“不過所有人似乎都認為,無論費爾蘭德應戰與否,這場戰鬥的勝利者,都必將是瑟雷鐸王朝。”

薩希爾塔絲毫不在意,站在自己對面的那位,就是費爾蘭德而今的王者;彷佛他所談及的,只不過是一件並不是很重要的小事。

亞瑟·費爾面無表情,不知道心中在想著什麼。

“我說過,在這裡,我只是一名求學者……”

“身為‘聖臨薔薇教派’的一份子,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如果可以藉由這場戰爭,讓更多的人從牢籠中解脫,我寧願揹負罵名,也在所不惜。”

言語雖然帶著一絲康慨激昂的意味,但亞瑟·費爾的語氣,卻平澹如水。

隨後,他長舒了一口氣,又補充道:“但身為費爾一族的繼承者,費爾蘭德的王,我會竭盡全力去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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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蘭德不欠這片大陸什麼,更不欠瑟雷鐸任何東西!相反,是這些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欠費爾蘭德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