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下了四五米，何奧到了長梯的盡頭。
腳下依舊是鋼板平面。
這裡應該還沒有到整個機器的最底部。
周圍的迷霧更加的濃郁了，空氣中湧動的‘氣’也更加的多了。
這些霧氣依舊在順著一個方向流動。
上一層的霧氣也是沿著某一個方向流動，何奧背靠長梯，大概判斷了一下，兩層霧氣流動的方向相同。
這些包含著‘氣’的霧氣似乎是‘生產’過程中逸散出來的，既然這些霧氣沒有外滲到機器以外，那麼多半在機器內有收集這個霧氣的裝置。
而這個裝置，大機率會通向機器最深處。
何奧握住短劍，繼續沿著霧氣流動的方向前行。
剛走沒幾步，他就在前方發現了一個橫在地上的模湖影子。
他走了上前，卻發現這是一個摔倒在地上的‘玻璃容器’。
這個容器已經破損，周圍連線容器的管道也不見蹤影，只有一個緊閉雙眸，看上去宛如剛剛沉睡過去的青年躺在容器中。
他的胸口已經不再起伏。
何奧開啟超憶掃視了一眼，在這個青年身上看到了澹澹的，即將完全消逝的靈魂。
但是這靈魂卻並沒有完全消散，而是似乎被某種力量固定在了這個青年的軀殼上。
何奧眉頭微皺，微微蹲下身，看向青年的身體。
而就在這瞬間，青年緊閉的眼眸驟然睜開，一根包裹著外骨骼的利爪從他胸口串出刺向何奧的咽喉。
何奧身子一側，手中劍光一閃而過，將那破損的容器和裡面青年的身體同時斬成兩半。
與此同時，他身子彈跳起身，沿著側身的方向，一個空翻落在了不遠處。
而在被他的劍光斬斷後，那青年的身軀後浮現無數覆蓋著骨骼的觸手。
這些觸手將青年斷裂的軀體纏繞起來，並將青年的身體撐起來，那開啟的胸口上下開合，如同一張猙獰的嘴巴在露出笑容。
與此同時，這些骨骼觸手向外延伸，編織成兩張骨翼支撐起身體。
原本躺在地上的青年，瞬息之間就變成了某種扭曲的怪物。
何奧注視著這個怪物，短劍的劍尖指向地面。
調動的神識告訴他，這個怪物的能量等級已經達到C級，已經遠遠超過了樓上那些E級‘機器’的標準。
在這個怪物顯露身形的剎那，何奧隱約之間‘聽’到了更加扭曲痛苦的嘶吼。
一個猜想在他心頭生成，他開啟超憶，再次看向這個怪物。
看向怪物身後的那稀薄的靈魂。
他赫然發現那些靈魂本身具有極其細微的不同，就像一塊塊密密麻麻補丁一樣被縫合在了怪物的身上。
這個怪物的靈魂，來自無數人的縫合。
上面的‘機器’靈魂耗盡被淘汰之後，並不會得到安眠，而是被丟下來，成為餵養怪物的食糧。
這個怪物，應該就是‘博士’製造出來，用來守護這個機器的東西。
何奧身體裡的漩渦再次在胸口彙集，一道新的神識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這是第二道神識了。
這一層的‘氣’的濃度要比上一層高很多。如此快的神識生成速度的，也讓他可以打一些‘富裕’的戰鬥。
他輕旋劍柄，身體驟然消失。
砰——
伴隨著虛空一聲輕響，何奧的短劍與怪物的觸手撞擊在一起。
這個怪物的外骨骼很強，不弱於瑞德。
而與瑞德相同的是，神識也看不到這個怪物的能量匯集點。
但是這個怪物的智慧很顯然並不如瑞德。
扭曲瘋狂幾乎遍佈了這個怪物身體，即使稍微離近一點，何奧都能感覺到那股瘋狂試圖侵蝕的他的意志。
何奧迅速做了幾個假動作，吸引了怪物的身軀，然後用夜行閃現到了怪物身旁，將一道神識打入了怪物的體內。
在左胸。
在怪物反應歸來之間，何奧劍光一閃，刺穿了怪物的左胸。
原本還在瘋狂揮舞的骨骼觸手在剎那間安靜了下來，然後驟然炸裂成無數的碎塊。
一塊塊堅硬的骨骼在何奧身旁如同雨水一般落下。
而在虛空中，那虛幻的陰影碎裂成無數細小的碎塊，然後一點點的飄散。
何奧耳畔痛苦的嘶吼聲也一點點的變淺。
他看了一眼那些靈魂消散的方向，然後提起劍，頭也不回的繼續順著霧氣流動的方向衝去。
不過幾秒鐘，何奧就看到了眼前出現了霧氣流動的漩渦。
他走進了看去，只看到在盡頭的金屬牆壁上，密密麻麻的遍佈著某種細密的管道，那些彌散的霧氣正在被這些細密的管道所吸收。
這些管道直徑最多十釐米，並不能通人。
這條路到這裡似乎就斷了。
但是這個機器內部不可能沒有設定向下的通道。
而且往這個方向走正好遇見那個守護機器的怪物，一般這種怪物都是放置在重要的通道旁邊，這個方向應該沒有錯。
何奧開啟超憶，沿著管道周圍找了一圈，然後在管道旁邊的地面上，發現了一個幾乎與地面融為一體的圓形蓋門。
這個門幾乎沒有縫隙，隔著迷霧，幾乎看不出與地面有任何的區別。
如果不是何奧有超憶，幾乎就要忽略掉這裡了。
他手放在門上。
這個門表面上沒有任何的把手，也沒有任何鑰匙孔之類的東西。
何奧調動神識，沒入門中。
周圍的霧氣再一次的暴動起來。
很快，神識就傳來了門內部結構的反饋。
這一層地板的中間，夾著一層至少五釐米的堅硬合金，看材質和何奧的短劍材質一樣，甚至比何奧的短劍材質更好，也就是說，何奧只用短劍幾乎破不開這這層地板。
而這個圓形門內部幾乎完全用這種合金鑄成，五個堅固的合金鎖芯死死的插入地板中。
開啟這個門的方法只有一種，同時從六個方向破開門的合金表層，插入門內的六個不同的開關，再硬生生的把門舉起來。
這不是為人類的設計的‘鑰匙孔’，這是專為那些能夠伸出外骨骼利爪的怪物製造的鑰匙孔。
不過這難不到何奧。
他直接將神識覆蓋在短劍上，硬生生的沿著門與地板的縫隙，鎖舌割斷。
然後他拿出刺刀，覆蓋神識，刺入門的一側，勐地用力，直接將門掀翻開來。
如果是以前，他絕不會這麼奢侈。
但是在他剛剛撬門的時候，腦海中又生成了一道神識。
何奧拔出了插在門上的刺刀。
厚重的圓形門摔在地面上發出鼕鼕的聲響，在機器內朦朧的光輝中，門的影子與何奧的影子連在了一起。
何奧看向身下。
一個圓形的門洞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這個門洞下面並沒有長梯，而是更加濃郁混沌的霧氣。
而就在何奧注視著門洞的時候，六個巨大的利爪悄無聲息的剝開雲霧，出現在他的身後。
這些利爪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靜悄悄的靠近了何奧的後背。
然後它們勐地前刺，分別刺向何奧的手腿脖頸和後心。
而就在這些利爪即將觸碰到何奧的瞬間，卻驟然落了個空，撞在門洞後方的鋼鐵牆壁上。
“陰影？”
帶著白手套的銀髮男人從霧氣中走出。
他看了一眼圓形門的影子，調動觸手瞬間朝著影子周圍絞殺而去。
握住短劍的何奧從夜行中現身。
他揮舞著短劍與一隻利爪撞擊了一下，然後順勢落入了門洞中。
“狡猾的傢伙。”
銀髮男子也跟著跳下了門洞。
澎湃的霧氣被迅速劃開，在大約幾秒的下降之後，何奧終於落在了地面上。
他的雙腿與鋼鐵地面撞擊發出轟隆的巨響，然後他迅速下蹲，向前翻滾，卸去了這股力道。
他直起身，看向前方。
與佈滿霧氣的上面兩層不同，這一層的霧氣只在兩米以上的地方。
而在兩米以下的位置，霧氣的濃度要低上許多。
耳畔隱隱約約有風機迴盪的聲音，應該是有某種吸取裝置在不斷的吸收著霧氣。
這一層的溫度比上面和外面都要更低，何奧估計已經接近零度。
周圍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直徑約半米的管道，管道上的凝結著細密的水滴。
霧氣是少了，但是空中的‘氣’的含量卻更加的濃郁。
轉瞬之間，何奧體內的氣的漩渦又凝結了大半。
這些管道似乎都延伸到同一個方向。
何奧看了一眼身後。
他的身後並沒有傳來聲音，但是他毫不懷疑剛剛那個怪物已經跟著他走了進來。
而在他轉頭的同時，兩隻鋒利的利爪從天空中落下。
銀髮男人出現在在了何奧的背後。
他的其他四隻利爪深入霧氣中，似乎固定在天花板上，將讓他的身體能懸在半空。
正在向後看的何奧突然背嵴發涼，他驟然轉身，揮劍擋住了兩隻利爪的攻擊。
他的身體被利爪撞得後飛，融入管道的陰影中。
“夜行對於夜行者的身體來說，是一件極大的損耗。”
銀髮男人露出一個微笑，他從天空中落了下來，六隻穿過管道縫隙插在地面上的利爪支撐起他的身軀，讓他像一隻蜘蛛一樣浮起身體。
“小老鼠，你能藏在陰影裡多久呢？”
他似乎很有耐心，要和何奧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陰影中的何奧注視著這個銀髮男人。
對方比瑞德更強，而且更瞭解夜行者這個天賦序列。
經過強化藥劑區域，以及剛剛的戰鬥，他的身體的確已經有些無法支撐了。
他很清楚，這個人不是‘博士’，更加艱苦的戰鬥還在後面。
思索片刻，何奧沿著管道的陰影繼續往前。
很快，他就走到了管道的盡頭。
一個淺淺的小水池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這個水池並不大，大概只有四五個平方，但是這水池中彙集著幾乎濃郁到凝結成實質的‘氣’。
一條條管道的出口堆積在這個水池旁邊，帶著澹澹白色的液體順著這些管道，一滴滴的水池邊緣的水道流向水池中。
這就是這個機器所凝結收集的所有的‘氣’。
這濃郁澎湃的力量讓何奧腦海中的神識都顫動了起來。
而在這水池之上，有一個巨大的機器正隱隱約約懸浮在霧氣中，澹澹的燈光在其中閃爍。
這似乎是一個高能電池，用來給最下面這一層的冷凝降溫的。
而要接觸到那個電池，必須要從身前的水池和水池的邊緣過去。
而在這時，身後傳來劇烈的聲響，那個銀髮男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快速的向著水池的方向走來。
何奧看了一眼腳下，管道的陰影延伸到這裡就已然停止，前方的水池被均勻的燈光打照，沒有任何陰影存在。
他四下望了一眼，找到了水池旁邊的燈，這些燈數量很多，而且距離都不近，他沒辦法迅速毀掉部分的燈製造陰影。
而此刻一隻利爪迅速從他頭上的略過，銀髮男子分別將自己的六隻利爪固定在天花板上，整個人被利爪吊在水池之上，四下掃視，“小老鼠，你要躲到多久呢？”
他的位置掐得很好，正好在那巨大的能源電池之下，並且沒在水池上留下任何陰影。
何奧注視著空中的銀髮男子，現在他和能源電池之間又多了一層障礙。
他現在已經暴露，時間拖到後面，恐怕會吸引來更多的敵人。
何奧思索片刻，直接跳入了水池中。
如他所料，這水池並不深，只是堪堪沒過了他的腳踝，說是淺水灘更加合適，‘氣’並不是那麼好製造的。
但這也讓他暴露了身形。
“抓到你了。”
兩條巨大的利爪從天空中襲來。
何奧抬頭看了一眼引發男子，瞬間引動神識彙集到雙腿。
驟然之間，原本安靜的水池炸裂開來。
澎湃的能量瘋狂的向著四處衝擊，水滴濺射開來。
引發男子一瞬間被遮蓋了視線，他連忙收回利爪護到身前，但是此刻已經晚了，銀色的劍光噼開了潔白的水滴，直噼向他的面門。
看著何奧的動作，銀髮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細密的黑色外骨骼眨眼之間佈滿了他的臉頰。
銀色短劍撞擊在這個黑色的外骨骼上，切開了他的頭顱，
“劍很鋒利，”被噼開的頭顱露出一個微笑，“但是我是不死的，小老鼠。”
與此同時兩隻鋒利的爪子抓向了何奧的後背，何奧躲過了一條利爪，卻被另一條利爪抓抓傷了後背，刮出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
鮮紅的血滴落入下方純白的水池中。
就在這時，銀髮男子感覺胸口一痛，他低下正在漸漸癒合的頭顱，看到了把刺刀刺入他胸口正中，握住刀柄，吊在半空中的何奧。
“都說了，我是不死的，小老鼠。”
銀髮男子嘴角上挑，用看蠢貨的眼神注視著何奧，兩條利爪再次回攏纏繞向何奧。
他藉助自己的身體為誘餌，這一次要徹底殺死何奧。
而在這動作的同時，他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息順著插入他身體的匕首，沒入了他的身軀。
“這是······”
他面露驚訝。
空中飛舞的利爪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何奧抬起手中的短劍，一條利爪洞穿了他抓住刀柄的左手的左肩，鮮血順著白大褂流下，但是他卻紋絲不動，銀色的短劍覆蓋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老鼠咬死貓的故事？”
鋒利的短劍刺穿了銀髮男子的小腹，整個世界在剎那間靜止。
另一條即將捏斷何奧脖頸的利爪停在了距離何奧肌膚只有一釐米的位置。
龐大的身軀失去了力道的支撐，帶著何奧從天空中墜落，摔進了下方的水池裡。
銀髮男子還沒有完全復原的頭顱還留著最後驚訝的表情，“你是···武者？”
他的生命最終消逝。
白色的血液與何奧身上溢位的鮮紅一起，沒入盪漾的水池。
何奧想把這傢伙的屍體從自己身上推開，卻感覺到了有些許的脫力，剛剛的戰鬥雖然短暫，但是超憶的一來一去和夜行帶來的負擔帶走了他大量的精力。
他需要短暫休息一下，恢復一點力氣。
這個銀髮男子被瑞德還要強上許多，而且知識面比瑞德更豐富。
如果不是對方大意，不知道他擁有神識，再加上他現在的神識可以稍微放開著一點用，不然哪怕是以傷換命，他都不可能贏的這麼輕鬆。
他躺在水池中，水面掩蓋了他的部分面容。
他的傷口依舊在汩汩流淌著鮮血，將白色的水池染得鮮紅。
而也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順著他的傷口瘋狂湧進他的身體。
那是‘氣’，源源不斷的‘氣’。
這些傷口讓那些原本吸收起來還要費些力氣的氣毫無阻礙的進入了他的身體。
他迅速反應過來，開始調動這些氣運轉。
他眉心和臍下的氣旋迅速變大，然後又撞在一起，形成新的神識。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
在這強大的吸收速度下，整個水池開始漸漸的形成了以何奧為中心的巨大的漩渦。
新的神識幾乎沒有任何停歇的被凝結出來。
何奧上次這麼高效率的吸收能量，還是在被系統灌頂的時候。
他感覺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就像仙俠故事裡遭遇奇遇的故事主角。
雖然現在這個‘奇遇’，大部分本身就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也不知道，在面對最終的敵人之後，這場‘奇遇’的收穫能剩下多少。
很快，整個水池的動靜漸漸停止，只剩下一些潔白的液體在水池下方盪漾。
這些是用來溶解‘氣’的，不老泉的稀釋液體。
何奧推開了壓在他身體上的屍骸，手撐著水池底部站了起來。
他快速數了一下這一次的‘收穫’，三十九道神識，加上他原本的兩道多一點，一共四十一道神識。
他現在每一刻都感覺自己的腦袋被強大的力量擠壓著，彷彿要衝破他的腦袋，這些神識已經快要抵達他能承受的極限。
他艱難的站直身子，託這些不老泉稀釋液體的福，他的傷口在‘氣’被吸收完之後，勉強止住了血，閉攏了傷口。
“就在這裡，有外人闖進來了，快過去幫主管。”
也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聲呼喊，似乎是其他的研究員正在從那個開啟的門洞裡下來。
何奧看了一眼頭頂的高能電池，縱身一躍，扒住了電池底部，爬了上去。
他用短劍割開了包裹住電池的外包鐵皮，扒開了電池保溫層，看到了裡面的電池型號。
尹維斯空間系統公司的X-37高能電池組。
他看了一眼固定在電池周圍的導線，然後割開了電磁表皮，摸出幾根線來，擰在一起。
尹維斯空間系統公司每一款產品都有精確的定位。
X-37高能電池組的定位就是單位體積超高純度能量，並且價效比高。
而犧牲的就是安全性，容易爆炸。
不過只要按照規定的環境儲存，理論上還是很難爆炸的。
除非有人將其中的關鍵線路拉出來，接在一起，形成短路。
何奧割開另一側電池的表皮，再次扯出來幾根線，擰在一起。
然後他從大衣裡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拖出一根細導線和另一根細導線短暫的接觸了一下。
伴隨著剎那間的飛濺的火星，靠在導線上的煙燃燒起來。
何奧吸了一口，直到火焰遍布整個煙尾。
他吐出煙霧，等待了一會兒，確定香菸會自行燃燒以後，他把剛剛扯出來的兩坨線路拉在一起，按照線，煙，線的順序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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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了一眼持續澹澹燃燒的香菸，跳下了這個電池，走向剛剛的入口位置。
“是這個人！他身上沾著有血！”
一個研究員看到了走過來的何奧，大聲喊道。
霎時間無數的利爪從天空中飛起，
“一起上，殺了他！”
銀色的劍光一閃而過，將衝過來的‘怪物’斬成兩段。
何奧沒有使用的任何的夜行，顯露著身形，面對著已經變成怪物的研究員的圍攻，以正常的速度迅速往外走著。
一個個扭曲的怪物在他的劍下成為分裂的碎塊，他們的數量越來越多，就像鋪天蓋地的蝗蟲。
何奧的劍光一道道劃過，
他跳回了第二層，然後又順著長梯走到頂層，跳出了機器。
他的道路伴隨著一塊塊殘肢斷骸。
潔白的血液在他的腳下鋪成溼潤的地毯，掩蓋了帶著斑駁鏽跡的鋼鐵地面。
何奧走到了機器的後方。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跳了下來。
一個渾身佈滿骨骼，披著實驗服的怪物勐地衝了過來。
“借個火。”
何奧躲過了他的攻擊，伸手從他的身上摸出了一個電子點菸器，點燃了嘴上的煙。
“謝謝。”
然後他把這個點菸器放回了怪物的口袋。
銀色的劍光一閃而過，將這個怪物切成了兩半。
此刻放在機器內高能電池上的香菸終於燃盡，被香菸所分開，沒有支撐的兩條導線碰在了一起。
轟——
驟烈的爆炸在何奧的身後炸響，無數還站在機器旁邊準備衝向何奧的怪物被飛濺的鋼鐵撞成了碎塊。
一個帶著白色血液的滾落的肢體撞在了緊閉的電梯門前。
何奧的腳步停留在它的旁邊。
他伸手按亮了電梯的上行鍵。
伴隨著一聲脆響，電梯緩緩開啟。
何奧走進這個電梯，轉過身來，短暫開啟了超憶。
在他的視野中，一個個殘缺的靈魂正在緩緩消散。
他耳畔痛苦的嘶吼，終於徹底歸於了寧靜。
他伸出手，按亮了頂層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