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芳芳的突然出現跟怒吼，立刻就打破了原有的悲情氣氛，讓曹志強跟於媛媛這兩個當事人都愣在當場。
不過很快，曹志強第一個回過神來，一臉吃驚的問：“你，你怎麼在這？”
沒錯，曹志強真的忘了這個芳芳姐，也真沒想到這位姐會突然出現。
要說呢，曹志強之前確實是裝醉，但也不是完全清醒，畢竟也喝了不少酒。
所以呢，可能因為酒精的緣故，他就把於芳芳給忘了。
也不能說是忘了，而是之前曹志強一直躲在於媛媛的房間，對外面的事情一直是想當然，自然以為於芳芳跟父母都去自己在北平飯店的房間住了。
畢竟正常來說，於媛媛既然想灌醉自己，然後回來睡自己，自然不能讓一個外人在場看大片不是？
但真的沒想到，於芳芳居然沒走，還在這個家裡。
“廢話！”於芳芳對曹志強翻了個白眼，“這是我家，我怎麼不能在這？”
“不是啊。”於媛媛也回過神道，“姐，你，你不是睡著了嗎？”
“睡著了，就不能醒了嗎？”於芳芳繼續對自己妹妹翻白眼道。
“這麼說，我們之前的話，你都聽到了？”曹志強突然問。
“哼！”於芳芳撇撇嘴，沒有直接回答。
不過很快，於芳芳又道：“本來我確實因為不勝酒力，回自己屋睡了，不過迷迷湖湖的，聽到了開門聲，然後就醒了。
我醒了之後，感覺口渴頭疼，本想出去喝杯水的。
結果來到門口就發現外面亮著燈，還聽到你倆在說話。
於是我就沒出去，躲在房間裡偷聽。
所以啊，你倆的話呢，我不能說全部都聽到，但至少大部分都聽到了，現在滿意了吧？”
一聽這話，曹志強跟於媛媛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有些害臊。
因為於芳芳剛才那話的意思，就等於說，從於媛媛回來的那一刻，她就開始偷聽，等於八成的內容，都被她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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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就是現場直播啊。
自己跟別人私下裡的戀愛場景，居然成了別人眼中的現場直播，這要不是尷尬，什麼才是尷尬？
就在曹志強跟於媛媛都不說話的時候，於芳芳卻揉著腦袋走過來。
走過來後，於芳芳皺起眉道：“有水麼，渴死我了。”
“有，有！”曹志強連忙端起茶壺，拿起一個新杯子，往裡面倒了一杯茶。
之後，曹志強雙手奉上：“芳芳姐，喝茶。”
於芳芳接過曹志強遞過來的茶葉，輕輕吹了吹，然後一飲而盡。
“哈，好喝！再來一杯！”
曹志強只好再給於芳芳倒了一杯茶。
連續喝了三杯茶，於芳芳這才點點頭，對曹志強大加讚歎：“不錯不錯，挺有眼力勁兒的，不像我那個傻妹妹。
反正不管你跟我妹今後如何，你這個人啊，我認了！咱們繼續姐弟稱呼，如何？”
“那是，那是。”曹志強笑著點點頭。
“姐！”於媛媛有些害羞的皺了皺眉，“你在幹嘛啊這是？”
“哼，幹嘛？”於芳芳斜眼看了看自己的妹妹，雙手抱臂，“我在救你啊，傻妹妹！
怎麼，難道你還真打算為了這個小子，就拋下我跟爹孃，去廟裡當尼姑？”
“我，我……”於媛媛咬了咬嘴唇低下頭，“我只是那麼一說，也未必非得去廟裡，也可以在家帶髮修行。”
“哼，帶髮修行？”於芳芳冷笑一聲，“那不一樣麼？你真打算為了這傢伙孤獨終老？一輩子不結婚？”
於媛媛低頭不語，似是預設。
一看於媛媛又開始閉嘴不言，早就知道她什麼德行的於芳芳搖搖頭，嘆了口氣。
緊接著，於芳芳扭頭看向同樣一言不發，乖乖站在一邊的曹志強。
“志強，你究竟怎麼打算的？”
曹志強一皺眉，然後兩手一攤：“姐，我能怎麼說？我只能說，我之前是喜歡過媛媛姐。”
“那現在呢？”於芳芳問。
“現在……也喜歡。”曹志強點點頭。
“那好啊。”於芳芳道，“那你跟她好啊，為什麼不能跟她好？”
曹志強皺眉道：“姐，你真的聽全了？問題就是現在不能啊！
因為我現在有女朋友了，哦，就是有物件了。
我物件對我很好，我不能辜負她。
如果為了媛媛姐而辜負她，那我成什麼了？”
“那你就能辜負我家媛媛？”於芳芳質問。
“那不一樣啊。”曹志強道，“芳芳姐，我之前是喜歡過媛媛姐，我也當眾表白過，但媛媛姐拒絕我了啊。
所以，嚴格來說，之前我跟媛媛姐一直恪守本分，就算我對她有過非分之想，也只是想想，而且也只是過去。
但現實中，我從沒跟媛媛姐正式走在一起，從沒跟她正式確立情侶關係，更從沒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但青紅不同。
我是在被媛媛姐拒絕後，才認識的青紅，然後跟青紅走在了一起，並且雙方正式確立了關係。
也就是說，青紅是我正式的物件，我也是青紅的正式物件，我們的關係是雙方你情我願，都正式確認過的。
但我跟媛媛姐，之前我追她，她拒絕了我。
那我自然不能再多想，所以只把她當姐姐。
可後來媛媛姐又突然這樣，我，你讓我怎麼辦？”
“這倒也是。”於芳芳點點頭，“確實不能怪你……呸，才怪，要這樣，那你還敢說你還喜歡著我家媛媛？”
曹志強無奈攤手：“是喜歡啊，可喜歡就有罪麼？喜歡不等於要去做啊。”
嘆口氣後，曹志強繼續道：“芳芳姐，你應該知道，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可人不是動物，不能完全被感情支配，還要遵守道德跟規矩，還要遵法守法。
沒錯，我承認，雖然我被媛媛姐拒絕了，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但不等於我不喜歡她了啊。
其實，我一直都喜歡著媛媛姐，只是我知道我倆不可能，所以自從被她拒絕後，我從來沒有把自己內心的那份喜歡表露出來，甚至媛媛姐反過來對我表白的時候，我也不敢說我喜歡她。
我這麼做，就是想保護媛媛姐，不想讓媛媛姐因為我的這份暗中喜歡而困擾。
我想，如果媛媛姐一直不知道我依舊在偷偷喜歡她，就不會有什麼愧疚之類的，應該會找到自己的幸福。
本來，我以為那個楊衛國就是媛媛姐的真命天子，我也在心中默默祝福她。
但是當我發現那個楊衛國人面獸心，腳踩兩隻船，只是拿媛媛姐當備胎之後，我就再也不能忍了。
我承認，楊衛國的那個事兒，是我設計的，但我的本意是好的。
我是不想讓媛媛姐繼續上當受騙，繼續跟那種人渣在一起。
但這不等於說，我是想排除異己，把楊衛國弄走，然後我好趁虛而入，替代楊衛國的位置，把媛媛姐得到手。
不是，真不是啊！”
說到這，曹志強扭頭看向於媛媛，發現於媛媛也在看向自己。
吐了口氣後，曹志強用一臉真誠的表情看著於媛媛道：“媛媛姐，之前我其實就已經表明心跡了。
我是還喜歡著你，還愛著你，但不等於我必須要擁有你。
相反，正因為我還愛你，所以才要成全你，保護你。
你當時拒絕我，我當時之所以迅速放手，是因為我以為你跟那個楊衛國是青梅竹馬，你一直喜歡的是他，所以我才選擇果斷離去，沒有繼續死纏爛打下去。”
“不是的！”於媛媛連忙搖頭，“不是的志強，我，我當時，當時只是習慣，我，我其實根本就不喜歡他，真的，你要相信我！”
曹志強點點頭，一臉唏噓之色道：“或許是吧，但當時你的表現，我只能認為你喜歡的是他，所以我才放棄你的。
然後在我失戀的空窗期，我遇到了青紅。
是她，填補了我那個時期的空虛，撫平了我的傷痛。
我只知道，在我因為失去你而最難過的日子裡，在我身邊陪伴我的人，是她，不是你。”
一聽這話，於媛媛再次淚流滿面，似乎非常的懊悔。
曹志強偷偷瞥了一眼於媛媛，又偷偷瞥了一眼同樣一臉唏噓的於芳芳，這才低下頭，繼續一臉唏噓的道：
“不管怎麼樣，陰差陽錯也好，各種誤會也罷，總之事實就是我沒有跟媛媛姐好，而是跟青紅好了。
然後，雖然我跟青紅好了，但要說我心裡一點沒有媛媛姐的影子，一下就忘了媛媛姐，這也不現實。
所以我只能把這份感情，強行轉變成親情。
我為了媛媛姐好，當然也為了我好，我才強行告訴自己，今後要當好媛媛姐的弟弟，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因此，我之前說，只想當媛媛姐的弟弟，也是真心的。
但是，當我發現楊衛國不是良人後，我當時的內心是又憤怒又糾結。
憤怒，是發現我最喜歡的媛媛姐，所託非人。
糾結，是我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訊息告訴媛媛姐，該不該讓媛媛姐知道真相。
本來我想隱瞞下去，讓媛媛姐繼續生活在幸福中，哪怕是虛假的。
可我發現那個楊衛國越來越不是東西，竟然為了自己的前途，想拋棄媛媛姐，然後跟另外一個女人好的時候，我知道自己不能沉默下去。
所以我才親自登門，委婉的把訊息告訴媛媛姐。
沒想到媛媛姐完全不信，根本不信我說的。”
“不是的。”於媛媛立刻道，“我，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於芳芳問。
於媛媛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姐，然後對曹志強道：“我，我當時只是惱羞成怒，以及，以及感到丟臉。因為這訊息是你告訴我的，而且，而且還讓你知道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說到這，於媛媛低下頭：“總之，如果是別人告訴我，我一定不那樣，但，但偏偏是你，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說不是。
因為，因為我真的不想在你面前丟臉啊。”
曹志強眨眨眼，終於明白了於媛媛的意思，可明白之後，就繼續一聲嘆息：“抱歉，是我的錯，是我太粗心，沒察覺你的真實想法。”
“不，還是我的錯。”於媛媛連忙道，“是我無理取鬧，是我不肯接受現實，都是我的錯。”
“你倆夠了，別錯來錯去了。”於芳芳一皺眉，然後對曹志強道，“你繼續說，後來呢？”
曹志強這才道：“後來，後來我發現媛媛姐不肯接受現實，又不想看著那個人渣陰謀得逞，所以我才想用別的再勸一勸媛媛姐。
說起來，芳芳姐，你後來不也來找過我，不就是想讓我繼續勸媛媛姐嗎？”
“對。”於芳芳點點頭，“但我沒讓你那樣搞啊！捉奸在床，你怎麼想的？
等等，捉奸在床那個戲碼，不會是你跟人合夥演戲的吧？是你跟楊衛國那個相好的聯手演戲？”
曹志強連忙搖頭，堅決不認：“這怎麼可能？我只是適逢其會，故意跟那個吳招娣，也就是楊衛國那個女同學認識了一下，並且故意給她一個入住建國飯店的機會。
我承認，我有點刻意引導的意思，但如果那個吳招娣不想著跟楊衛國做那種事，而楊衛國又能潔身自好，咱們能捉奸在床嗎？
說白了，我只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選擇，或者說是在一個岔路上挖了個坑。
如果他們不去選我提供的那個選擇，不去走我引導的那個岔路，就不會那樣。
然而，就算我不那麼做，以他倆的情況，你們覺得最後結果會如何？
難道是，你們真的覺得，楊衛國會選媛媛姐麼？
不可能的！
因為媛媛姐不能給那個楊衛國想要的。
媛媛姐除了漂亮，能給那個楊衛國一點小錢，以及給他身子，還能給什麼？
可那個吳招娣的叔叔是學校書記，能給楊衛國安排個好工作，那比什麼都強。
對楊衛國來說，吳招娣的吸引力遠比媛媛姐強，所以早點發現早好，繼續拖延下去，才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什麼都沒了。”
“別說他了！”於媛媛突然道，“我根本就不愛他。”
曹志強點點頭，然後對於芳芳道：“總之啊芳芳姐，我跟媛媛姐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都沒錯，都不壞，怪只怪我們都錯過了彼此，天意如此，如之奈何？”
於芳芳捏了捏額頭，對曹志強道：“總之，你不會拋棄那個什麼青紅，也就是你現在的物件，對吧？”
曹志強點點頭。
於芳芳又看了看於媛媛：“既然如此，你就不能安心當他姐姐麼？其實姐姐也很好啊。”
於媛媛搖搖頭：“我想過，可是，可是我騙不了自己，我，我做不到，我沒法把他當弟弟看。”
於芳芳皺眉道：“就是說，你鐵了心只想當他的女人，如果做不到，就要孤獨終老？”
於媛媛低下頭：“放心吧姐，我不會放下爸媽的，我會一輩子照顧好他們，等他們百年之後，我再去出家。”
“湖塗啊！”於芳芳道，“就為了他，你就這麼輕易放棄自己的大好年華，甘願為他守一輩子？”
於媛媛低下頭不說話。
於芳芳回頭看曹志強：“你看，我妹妹都肯為你做到這樣了，你還不肯放棄你那個什麼青紅麼？她能做到我妹妹這樣麼？”
曹志強也低下頭：“我不知道青紅能不能做到媛媛姐這樣，但，但我不能因為媛媛姐對我更好，就放棄人家吧？人家也沒做錯什麼啊？我要真這麼做，我跟陳世美有啥區別？”
“說的也是。”於芳芳嘆口氣，“是挺為難的。”
“姐。”於媛媛道，“我跟他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
“瞎說。”於芳芳道，“你們一個是我認的弟弟，一個是我親妹妹，我怎麼能不操心？”
說到這，於芳芳忽然一拍巴掌：“有了，我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什麼法子？”於媛媛連忙問。
“二女共侍一夫啊！”於芳芳道。
“啥？”於媛媛愣住了。
別說於媛媛，曹志強聽到這裡也愣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於芳芳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這是親姐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