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堅持前來送行的吳青紅告別後，曹志強就在安平的跟隨下，與婁曉娥一起登上了飛往香港的飛機。
是的，只有安平這個男秘書跟隨，沒有徐春這個女秘書。
這是因為在這個時期，這種因公出國的方式才顯得更正常，多一個不必要的人出去，往往容易被人說是浪費公帑。
不過這不是主要問題，主要問題是為了避嫌。
因為徐春再怎麼說也是個年輕未婚女性，整天跟曹志強跟安平這兩個年輕男子出國，次數多了容易惹人閒話。
沒辦法，這時代的風氣就這樣。
而且就上次去日本的情況來看，其實曹志強身邊跟著一個人就夠了，多一個人，尤其是多一個女人的話，反而更不方便。
所以這一次，就只是安平跟著曹志強，合情合理又方便，不會有任何人懷疑曹志強跟安平這對出國組合。
一路無話，當飛機在香港機場降落後，又在婁曉娥親哥哥的接待下，坐車前往了附近一家酒店休息。
本來婁曉娥是想讓曹志強去她家的，但曹志強拒絕了。
一來確實不方便，二來嗎，曹志強也知道婁曉娥並不是真心想請他去家裡。
因為婁曉娥現在是一個人帶孩子，但是孩子平時住校，所以婁曉娥現在的家，平時都是婁曉娥一個人住。
一個女人，自然不希望突然來一堆外人，何雨柱去了還差不多。
之所以要在香港停留，主要是給婁曉娥準備資金跟合同，當然還有律師。
畢竟是二十萬美金的合同，哪怕在香港也不是個小數目，自然要認真對待。
第二天一早，婁曉娥就帶著律師來了。
之後，在香港律師以及徐春跟安平的見證下，曹志強跟婁曉娥都在股份轉讓合同上籤了字，並且拍照合影，做完這些，婁曉娥才送上了匯豐銀行的支票。
之所以搞的這麼複雜，是因為目前國內還沒有相關的法律法規，一切全憑自覺，跟香港這邊完全不同。
二十萬美金並不是個小數目，因此婁曉娥為了保險起見，才弄的這麼複雜。
股份轉讓合同一式三份，曹志強一份，婁曉娥一份，律師一份。
再加上一式三份的現場合影照片，如果曹志強真的賴賬，這些都可以成為證據，然後拿去國內打官司。
有這些證據，只要曹志強背後的背景不是太過逆天，並且鐵了心的賴賬，基本都沒啥問題。
對此，曹志強並不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這很正常。
畢竟他跟婁曉娥說是曾經當過鄰居，但這種關係並不保險。
所以謹慎一點也好，彼此都沒麻煩。
其實就算在國內，如果要籤合同，民間的私下合同也是算數的，只是目前的國內一般談合同的時候，不會專門找律師就是了。
沒辦法，一來國內這方面的法律意識還比較稀缺，二來嘛，國內律師更稀缺，你就算想找律師都找不到。
當然，隨著開放的持續進行以及經濟的逐步放開，國內的律師行業也會慢慢興盛起來，但律師真正開始被國內人所認可，還得是九十年代後的事兒了。
總之，簽了合同，拿了支票，這樁股份轉讓的買賣就算成了。
從此之後，食為天這家餐館，就不是曹志強的了，但是食為天的大部分廚師跟服務員，實際上還是聽曹志強的。
也就是說，婁曉娥買下來的食為天股份，只相當於買下了食為天這個招牌，以及這家店附屬的鍋碗瓢盆桌椅板凳等生產資料，甚至食為天僱傭的人，並不算是食為天的資產，甚至連食為天目前使用的房子，都不算在股份之內。
換言之，先不說食為天的運營人員，九成都是紅光機械廠的人，就說食為天目前正在使用的房子，也還是曹志強本人的。
這倒不是曹志強故意這樣，而是當初說股份的時候，大家都沒提房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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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曉娥一直以為食為天使用的房子是租的，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因為當初曹志強買下食為天這套房後，為了方便算賬，是特意把房租算進去的。
因此，從賬目上看，食為天這家餐館的支出項，就有一個房租專案，且已經付了一年的房租。
雖然這個房租呢，是曹志強左手倒右手，而且如果細查的話，也會發現並沒有具體的租賃合同，當初只是為了算賬，才特意加進去的這麼一個支出項。
但問題就在於，婁曉娥下決心太快了，根本沒去仔細調查，本能的認為這個事兒沒啥問題。
而曹志強呢，也不是故意隱瞞不報，他也是真忘了這一茬。
畢竟曹志強平時的事情那麼多，那麼忙，哪有功夫想這些細節啊。
還是後來婁曉娥真正接手了食為天，她派去的會計一查賬，發現了這個問題，彙報給婁曉娥，婁曉娥才感覺自己被騙了。
好在婁曉娥也是通情達理的人，很快就通知了曹志強，曹志強聽到這個問題後，也沒廢話，先是給婁曉娥道歉，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跟疏忽，然後就乾脆的以八萬塊RMB的超低價，轉手把房子賣給了婁曉娥，才算是了了這個事兒。
實際上，曹志強那套房子要八萬塊，是真不貴。
雖然曹志強買下那套房的時候花的錢不多，但畢竟曹志強後期還進行了一番裝修改造，還加了空調之類的設施。
更何況那套房子的地段是真不錯，曹志強沒獅子大開口，只要八萬塊，真的沒多要。
也正因為這樣，婁曉娥才覺得曹志強這人靠譜，以後的合作才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不管怎麼樣，有了婁曉娥這二十萬美金的支票，加上曹志強在國內兌換的三萬美金，二十三萬美金的話，已經可以在日本輕鬆的過一段日子了，甚至開個公司都不是問題。
現在的美元兌日元，是1美元兌換240日元，所以二十三萬美金，就是五千五百多萬日元，這個數目在目前的日本，絕對可以算中產了，都能買下一棟不錯的房子了。
哪怕是在現在的東京，目前的平均房價也不過是三十萬日元一平方，買一套一百平的房子，也不過才三千萬日元罷了。
曹志強帶著五千五百多萬日元去日本，絕對是大款了。
要不是曹志強情況特殊，而且還先來香港，再透過婁曉娥給美金支票的方式，正常來說，曹志強一個大陸人，是不可能帶這麼多資金從國內去日本的，除非是國企的正規貿易。
但曹志強這是打著因公出國的名義去考察專案，這種情況理論上說，是不可能帶出這麼多錢的。
以考察的專案出國，能批三萬美金的外匯帶出去，已經是特批了。
當然，這裡指的是曹志強能正大光明且自由支配的資金，他隨身帶著的五億美金支票不算在內。
是的，這次去日本，曹志強還帶了一張五億美金的大額支票，跟婁曉娥給的支票一樣，也是匯豐銀行的。
這其實很正常。
因為在目前，國外但凡是跟內地進行大額賬目往來，基本都是先走香港的匯豐銀行，再從匯豐銀行轉去內地的銀行，反過來亦然。
所以說，至少在現在這個時期，匯豐銀行對國家來說還是功不可沒的。
不過呢，這五億美金是公款，或者說，是國家跟“迷霧”進行交易的款項。
哪怕在實際上，這筆錢還是要落入曹志強的個人腰包，但至少名義上不是。
或者說，在曹志強透過種種辦法洗白之前，他不能隨便使用這筆錢，至少用起來不自由，得巧立名目才行。
總而言之，跟婁曉娥在香港完成“食為天”的交易後，曹志強沒有過多停留，很快就跟安平一起，登上了香港飛往日本的飛機，直奔東京。
順便說一下，這時期的飛機安檢，是真的草率。
曹志強本來以為，國內飛機此時的安檢就夠草率了，沒想到此時的香港機場安檢也很草率，根本沒有仔細搜包檢查這一說，只是過一下安檢門就行了。
日本東京機場的安檢同樣草率，也沒有開包檢查這一項，同樣是過安檢門，只要不響就過。
與安檢的草率相比，香港機場也好，東京機場也罷，對護照跟簽證之類的證件檢查非常嚴，都會仔細比對自習觀察，確定無誤才放行。
可就算證件的檢查很嚴，曹志強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因為按照香港機場跟東京機場的這種安檢程度，有太多方法規避檢查了。
雖然金屬物品確實很難帶，但一些違禁藥品之類的，其實很容易帶進去。
難怪這時期航空公司的空難多，看來跟安檢不嚴格有關。
雖然如此，但曹志強可不想闖僥倖。
能透過系統空間帶的，他絕對不拿到外面來。
當曹志強跟安平乘坐飛機安全降落，並且走進候機廳的時候，立刻就看到了接機的左田雅志。
沒錯，這次前來接機的，只有左田雅志一個人，左田雅志的弟弟妹妹並沒有跟來。
這很符合這時期日本人的實用主義。
畢竟來接機的人少，花費也少。
出了機場後，照例先乘坐地鐵，然後再轉乘公交車，最後步行一段距離，就來到了曹志強租的房子。
沒錯，是曹志強租的房子。
因為曹志強上次來日本的時候，已經在左田雅志家的附近租了一套一戶建。
原本呢，曹志強這麼做是為了避免擁擠。
畢竟曹志強上次來日本的時候，一開始是借住左田雅志的家裡，而左田雅志的家並不大，還住了左田三兄妹，再加上曹志強、安平跟徐春這三個人，是真的很擁擠。
所以當時曹志強才在左田雅志家的附近，又租了一套房。
日本此時的房產交易很興旺，租房手續也簡單，哪怕外國人，只要有本地日本人當擔保人，並且給夠押金，都是很容易的。
所以這次回來，曹志強並沒有直接去左田雅志家，而是帶著安平直接去了自己租的房子。
這也符合此時日本人的禮貌，那就是如果一個人遠道而來，如果在當地有自己的地方住，就儘量不去朋友家打擾。
第二次來日本後，左田雅志很貼心的讓曹志強先休息一下，很快就告辭了，沒有留下來聊天打屁什麼的。
一直到了當天傍晚的晚飯十分，左田雅志才帶著他的弟弟妹妹，以及一個曹志強沒想到的人，一起登門拜訪。
“小泉今日子？你怎麼來了？”
是的，眼前這個身穿襯衫牛仔褲，腳上一雙運動鞋，還有一頭清爽短髮的女孩子，正是小泉今日子。
而看到她的出現，讓曹志強表現的十分詫異。
“怎麼？不歡迎我嗎？”小泉今日子撅起嘴巴羊怒道。
“怎麼會。”曹志強連忙笑道，“小泉你能來，我當然是十分歡迎，不過我奇怪的事，我今天才剛回來，還沒通知其他人，你怎麼會知道我已經回來的？”
小泉今日子皺起鼻子哼了一下，這才道：“是玲子姐姐告訴我的。”
“嗨！”旁邊的左田玲子不好意思的笑著點頭，“內個，曹桑，抱歉了，今日子曾經請我吃過一頓大餐，所以吃人的嘴短，我只好答應過他，如果你回來了，就第一時間通知她。”
說到這，左田玲子提起手中的和牛禮盒：“吶，為了表示歉意，我這次特意帶了好吃的牛肉哦，等下我們可以吃和牛火鍋，就當我賠罪吧。”
是的，八十年代，日本就有和牛禮盒了，而且因為日本和牛的價格昂貴，這確實是一種高檔禮品。
八十年代的日本，因為經濟的騰飛，民間大都崇尚奢靡，所以很多普通人表示歉意的方式，大都是帶一盒昂貴的和牛禮盒去上門道歉。
通常，被道歉方看到對方帶著昂貴的和牛禮盒過來，就會知道對方花了重金，認為是真心誠意的道歉，此時的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原諒對方，並且一起開開心心的吃掉這份和牛，表示盡釋前嫌的意思。
當然，這種送和牛禮盒的道歉方式，一般得是日本中產家庭才這麼玩，而且是八十年代的特色。
到了九十年代後，尤其是泡沫破滅之後的日本，這些花錢多的習俗就漸漸沒了，反倒是韓國開始重新玩起了這一套。
巧了，這個習俗呢，曹志強也是知道的，所以看對方提著和牛禮盒，甚至還帶了清酒，就知道他只能選擇原諒，否則就是不給面子。
怎麼說呢，曹志強覺得吧，日本這種強行道歉的方式，很有種道德綁架對方的意思，甚至有點逼迫的味道。
雖然不太喜歡這種方式，但入鄉隨俗，而且曹志強現在還有求於左田雅志一家，也不想跟他們鬧的不愉快，於是只能哈哈一笑，表達自己絲毫沒放在心上。
當然，就左田玲子來說，她所謂的道歉，根本也不誠信，因為整個過程她都嘻嘻哈哈的，明顯是覺得她給小泉今日子透露消息的行為做的很對，所謂的道歉，只是開玩笑而已。
殊不知，其實曹志強很討厭左田玲子這種自作主張，尤其是沒經過曹志強同意的自作主張。
哪怕曹志強跟小泉今日子關係不一般，左田玲子作為外人，也不應該隨便答應對方的請求，隨意把曹志強的行蹤透露給對方，這在曹志強看來，本身就是一種不禮貌。
可很明顯，左田玲子也好，她的倆哥哥也罷，都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這本身就是個問題。
想到這裡，曹志強暗中下定決心，有時間之後，他就選擇搬家，去一個距離左田家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左田雅志還好，但他的弟弟妹妹，尤其是這個妹妹，真的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