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說完呢。”李姐的聲音更小了：“如果你叫凌總起床時被他罵了，或者他態度很差，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被罵？”季未晰不解：“為什麼？”
季未晰突然想起，之前李叔也問過她，凌陌早上起床有沒有對她發脾氣。
“凌總有嚴重的起床氣，每天早上醒來後，凌總大約會有三分鐘的時間心情很差，逮誰就罵，但這並不影響凌總一整天都心情，你也不需要擔心。”
季未晰點點頭。
李姐走後，季未晰依舊疑惑，回想起她這些時間一直和凌陌同床共枕睡在一起，但每天凌陌都會比她先醒，所以季未晰並不知道凌陌有起床氣甚至這麼嚴重。
兩人坐了將近三個小時的飛機，終於到達海城。
酒店內。
“為什麼明明我們睡一起還要訂兩間房呢？”季未晰不解。
“你不是害怕被人發現嗎？酒店費用會被財務稽核，財務部門知道了你該怎麼解釋？”凌陌笑著說道。
季未晰斟酌片刻：“那我為了不浪費資源，這兩天還是跟你分開住吧？”
“站住。”凌陌抓住了季未晰的後衣領：“晚了，進了這間房就別想出去。”
見季未晰不說話，凌陌彎下身：“海城這邊的海鮮很不錯，我帶你去吃吧？”
聽到吃的，季未晰眼前一亮，點點頭：“好啊好啊，不過我聽說，最正宗的海鮮都在大排檔，怎麼樣，你這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願意陪我一起去嗎？”
“當然願意。”凌陌笑道。
海城沿海，吃好飯後，季未晰和凌陌兩人並肩在海邊散步，凌陌將兩人的鞋子提在手中，溫柔的看著季未晰穿著白色連衣裙，光著腳在海邊踏浪。
突然，凌陌神色一凜，快步追上季未晰：“我們被跟蹤了。”
季未晰心口一緊：“我在A市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會是同一個人，跟著我來海城了吧？這得多大的仇怨？”
“你被跟蹤為什麼不告訴我？”凌陌皺著眉。
“我沒怎麼在意，又不是打不過。”季未晰擼起袖子：“那就把他找出來幹一架。”
凌陌搖頭：“不能冒險，你也不要盲目自信，你就在這呆著。”
“你上？”季未晰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陌。
雖說他八塊腹肌，手勁也異於常人，但季未晰還從未見過凌陌打架是什麼樣子呢，他武力值怎麼樣？
“別拿這種眼神看我。”凌陌敲了敲季未晰的額頭：“在這等著，不要亂跑。”
季未晰還沒反應過來，凌陌便轉身，跑開了。
五分鐘後，正在季未晰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去幫忙時，凌陌將人帶了過來。
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人，滿臉皺紋，黑皮膚，像是每日操勞的人。
“你是在跟蹤我？”季未晰問道。
男人的眼眶微紅，顫抖著手想要觸控一下季未晰的臉，卻被凌陌給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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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了咽口水：“未晰…”
季未晰皺著眉頭：“你認識我？你是誰？”
“我是爸爸啊…”
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直擊季未晰的腦門，他的父親，馬國興，她記事起就從未見過，媽媽也不怎麼會提起他。
她只知道父親是在A市，但具體是做什麼的，季未晰無從得知，她也並不想知道。
“找我有什麼事麼？”季未晰問道：“你是不是已經去找過我媽了？”
馬國興點了點頭：“我去找過她，問了你在哪，過得怎麼樣，但她都閉口不談，我實在是想見你，就自己查…”
“我媽不說肯定有她的道理。”季未晰此刻面無表情：“您回去吧，別再跟著我了，真的很打擾我生活。”
“未晰，你能原諒爸爸麼？”
“原諒什麼？您從來沒有對不起我過什麼，不就是對我不管不顧嗎？我無所謂，二十幾年沒有爸爸的時光我都這樣過來了。”季未晰說道。
馬國興解釋：“跟你媽離婚那一年，我入獄了，20年，剛放出來不久。”
二十年的牢獄之災，要麼是大額金額桉件，要麼是人命桉，季未晰輕輕一笑帶過：“我不關心，也不恨您，您請回吧。”
馬國興看了看季未晰又看了看她身旁的凌陌，點點頭：“只要知道你過得好…我就安心了。”
語畢，馬國興頭也不回便離開了。
看著他略微句僂的背影，季未晰心中有一絲酸楚，拋開他是自己父親的事實不談，任憑季未晰看到哪個老人家這麼可憐，也會心生憐憫的。
“你不好奇他因為什麼而入獄？”凌陌問道。
季未晰搖搖頭：“跟我無關，回酒店去吧，明天還要早起。”
見到馬國興後的一整晚，季未晰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也完全沒有睡意，睜著眼睛整夜清醒，直到天矇矇亮。
將近七點半時，凌陌放在床頭櫃的手機響起，季未晰撐起身子越過他看了一眼，是鬧鐘。
她將鬧鐘關閉，此時凌陌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醒來。
季未晰心頭一喜，這還是她這段時間來頭一次看見早上還在睡覺的凌陌呢，李秘書說凌陌有很嚴重的起床氣，但季未晰至今都沒有看見過，這讓季未晰十分好奇。
八點二十，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今天還約了客戶。
季未晰湊近凌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喚道：“凌陌，起床了。”
只見凌陌“嘖”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眼裡盛滿了怒氣，剛準備發火罵人，卻看見了季未晰的臉，嘴邊的話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但他並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生氣罵人，只是閉著眼，任憑季未晰說什麼他也沒有反應。
“你是不是想罵我？”季未晰問道：“你罵唄，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凌陌不說話，但肉眼都能看出他的不耐煩。
“我還沒見過你罵人呢，罵一個來聽聽嗎？”
凌陌又“嘖”了一聲，“有完沒完？我是動物園的猴嗎？還要給你表演？”
季未晰這才乖乖閉嘴。
五分鐘後，凌陌臉色終於緩和許多，他坐起身：“我有起床氣這件事，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