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有證據？”
不等宋鴻豐開口，孫毅先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
而一旁的鄭重，心裡也是咯噔一聲。
不...不會吧...
他緩緩往旁邊移了兩步，拉了拉孫毅的袖子，囁嚅著說道：“孫哥...怎麼辦，他...他說他有證據...”
孫毅也是心中大亂，本來他以為對方是虛言恫嚇，但是看到衛慕陽波瀾不驚的樣子，已經覺察出了幾分不妙，偏偏這個時候，鄭重還沉不住氣，心頭頓時怒氣上湧。
“白痴，閉嘴！”
他說有證據，是有證據麼？他倒要看看，他們發動的這麼措手不及的，對方哪裡來的準備應對，甚至還能留下證據。
他吞了口唾沫，強自保持著鎮定，然而，孫毅卻沒發現，他自己身上，竟然有些瑟瑟發抖。
而另一邊，宋鴻豐聽了這話，心頭卻是一鬆。
衛慕陽雖然年紀小，但一貫表現頗為沉穩，絕對不是空口說白話的那種毛頭小子，既然對方敢開口說有證據，那肯定是有。
和同樣眼中露出笑意的喬默哲交換了個眼神，宋鴻豐的聲音中，已經多了幾分輕鬆，“哦，你有證據？什麼證據，拿出來看看。”
喬默哲臉上也有了幾絲笑意。
兩人心中都明白，如果衛慕陽今天沒有證據證明清白，那麼為了劇組的紀律和安慰朱秋曼的情緒，宋鴻豐必須做出一個處罰來。
而在這種情況下，眾口一詞都職責衛慕陽的孫毅一方，不但佔據了人證上的優勢，還因為其有監控作為佐證，事態對衛慕陽時極為不利的。
旁的不說，光是賠償費用，可以讓新人的衛慕陽頭痛的，何況還有修復衣服引起的劇組拍攝計劃拖延，那數字會極為恐怖，只怕會讓作為新人的衛慕陽，跌入萬劫不復之地。
但是要是不處罰，對於劇組的安定，卻是極為不利的，特別是大牌演員朱秋曼的安撫，如果對方出不了這口氣，這接下來的拍攝計劃，只怕要鬧出新的問題了。
因此如果衛慕陽如他所說，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對於整個事態的發展，不管是劇組的拍攝和氣氛，還是衛慕陽的前途，將都是一件極為好的事情。
而同時，旁邊在場的幾人，也都是面色各異。
朱秋曼冷哼了一聲，心中雖還有些怒氣未息，但到底是多年在圈子裡打混的人，從幾人的表現上，隱隱覺察出了有些不對，便勉強將情緒壓抑了下來，繃緊了臉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只是別的人，卻都有些情緒上的變化。
看著一臉鎮定的衛慕陽，別說強打著精神的孫毅和鄭重了，連於子軒身旁的小李，也微微有些變色。
唯有於子軒，在心中盤算了半天，確定自己都是借小李的手去辦事，算事情暴露，也不會影響他，從而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而在萬眾矚目中，衛慕陽神情卻依舊很是平靜，他憐憫的看了一眼孫毅幾人，邁步走進了保管室，不多時，手裡拿了一個手機走了出來。
孫毅的臉色，已經有些變了。
“什麼意思？”
宋鴻豐已經明白了什麼，他挑了挑眉，一副等著衛慕陽解釋的樣子。
“宋導，我這人上次遇到過意外後，有些杯弓蛇影的性子，剛才看到小李氣呼呼走出去後發了簡訊，加上孫毅又一反常態，讓我違反劇組的規定進保管間，多了一份小心。”
“這裡有一段視頻錄像，是我從孫毅離開後開始拍的，記錄了我在裡面的全部行動，當然，也有後面孫毅他們進去後的動作，真實性，可以透過時間和外面的監控進行匹配，我想透過這個影片，大家應該能還原之前發生的一切。”
宋鴻豐眼神複雜的看了衛慕陽一眼，接過手機點開了影片。
影片的畫面質量不錯，角度也極好，剛好是在保管室進門的位置，能將大半個保管室收入眼中，其中幾個人影雖然算不上非常清晰，但是要分辨是誰，以及做了什麼，卻是極為容易。
畫面上...衛慕陽進去後取了衣服出來...孫毅進去後，鄭重找了剪子遞給了他...兩人提起那件戲服...
放到這裡，孫毅兩人已經是臉色大變。
然而，事情還不算完。
後面的畫面，雖然是靜止的保管間，並沒有人走動的影子，但裡面傳出的聲音，卻讓孫毅更是如喪考妣，面色死灰。
“......這衣服價值五萬，最重要的是，現在沒有可能更換的，你說，要是宋導知道是你弄壞了這件衣服，結果會怎麼樣？”
“......只是希望週六的約會......”
“......今天這事，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我不信，宋導會不信跟了他幾年的我們，反而相信你一個新人，你要是乖乖聽話，我讓鄭重把這事給你扛下來，要是不聽話......”
“你們，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吧？”
“......沒錯，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哦？那我不是很榮幸？”
“......還這樣鈍刀子慢慢伺候你？只怕你早被押到床上去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隨著聲音的放出，室內的氣氛，漸漸死寂一片。
孫毅雙腿發軟，幾乎要站不穩，而旁邊的鄭重，卻更是不堪，若不是靠在牆上，只怕已經滑落到了地面。
因果報應，天理不彰。
終於，還是有這一天。
孫毅緩緩的閉了閉眼，又重新睜開，然而他希望一切都是幻影泡沫的夢想，卻沒有實現，在他面前的，依舊是臉色鐵青的劇組高層。
怎麼辦...價值五萬的名貴戲服...拖延了拍攝期的天價賠償...
之前威脅衛慕陽的一切，卻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孫毅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還是應該笑。
無意中，他將眼光挪到了於子軒等人身上，頓時心中更是一片冰涼。
於子軒和小李在聽到影片中對話的時候，竟然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離他頗遠的位置。
這代表什麼，他心頭，自然明白。
宋鴻豐臉色鐵青，其他人臉色也不好看，誰都明白，圈內齷蹉的事情多，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裸的擺在眾人面前，卻是另一回事。
喬默哲拍了拍衛慕陽的肩膀，“阿陽，好樣的。”
說完，他帶著衛慕陽走到了朱秋曼面前，誠懇說道：“秋曼，今天的事情，你受了無妄之災，實在對不住，但是你也看到了，雖然事情從小衛而起，這實在也怪不到小衛身上，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他一回吧。”
朱秋曼在看完影片後，臉上陣紅陣白。
影片已經將一切事實都擺在了眼前，真論起來，衛慕陽那裡有半點錯誤，反而是她，被人愚弄擺佈，差點生生做了別人的棋子。
咬了咬牙，她雖然脾氣不好，但卻也是個是非分明的人。
“小衛，是朱姐沒弄清事情怪到你身上，實在對不住。”
掙扎著吐出了這幾個字，朱秋曼的臉上，也是一陣*辣的。
“朱姐，這實在不關你的事，都是他們搞的鬼，說起來，你是被我帶累了，我要給你說抱歉才是。”
說吧，衛慕陽給朱秋曼鞠了一躬。
朱秋曼看著衛慕陽誠懇的模樣，臉色一下好了很多，但旋即移到了孫毅臉上，頓時露出了利刃一般仇恨的目光。
進了圈子這麼多年，她好歹混到了如今的地位，卻不想，竟然還會被兩個螻蟻一般的小角色算計。
“你們很好，真的很好！”
從牙縫中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若不是念及現在的場合，要由宋鴻豐做主，決定接下來的處罰，只怕孫毅兩人已經被朱秋曼憤怒的目光刺了個千瘡百孔。
孫毅抖了半天，還來不及說話，他旁邊的鄭重，卻終於在這種高壓下，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
“宋導，宋導，不怪我們啊，都是小李，小李說只要做好了這件事，他給王總說，讓我們有擔任**服裝師的資格，要不是這樣，我們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在斗室中，他的聲音尖細而高亢。
“真不能怪我們啊，宋導，我跟了你兩年多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真的是小李做的，他誘導的我們啊，宋導！”
於子軒身邊的小李，臉一下白了。
“不...不是我...”他直覺的反駁，“你們服裝組的事情，關我什麼事！你別胡說八道，做了錯事還胡亂攀附別人！”
這話一出，頓時捅了馬蜂窩了。
不但是鄭重，連孫毅，也射來了怨毒的目光。
此時此刻，孫毅已經明白了鄭重的意圖，今天的事情，到了如今再想陷害衛慕陽，那是鐵定不成的了，但是要是全部的後果都落到自己兩人身上，卻根本不是他們能承擔的，那天文數字般的債務不說，在行內壞了名聲的他們，只怕以後連工作，都沒辦法再找到！
走投無路的結果，讓他從心底打了個寒戰！
唯一的辦法，是將牽涉到的人都扯進來，整個水弄得越渾濁，他們才越有逃脫的可能。(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