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有我截教相助，東皇太一投靠西方教。昊天呢？便靠你與女媧宮和玄都紫府的那幾分緣法？”
李陽明為虯首仙斟滿酒。“倒也不必如此看的起我，我尚無這麼大的本事。”
虯首仙一飲而盡。“你倒也是個聰明人。”
李陽明點了點頭。“足夠活命也就成了。”
虯首仙卻是目光如炬的看向了李陽明。“真能活命？”
“誰知呢？但終歸比大多數人的希望要多一些的。”
“你雖有未卜先知之名，但終究不知天數如何。”
李陽明毫不避諱得點了點頭。“我等在這坐談天數卻是坐井觀天了。”
虯首仙搖頭。“你我不同，我乃是混元教主門下，雖不見天數，但卻可聞天數。”
“你所耳聞的也只是混元教主想讓你聽到的罷了，終究不是你之雙目所視。”
虯首仙皺眉。“此言大逆不道。”
而後又說。“但也有幾分道理。”
“前輩來見我是想勸我投身紫微？或是碧遊宮？”李陽明問道。
“便要看你如何想了，你雖然天賦不佳，但卻也有幾分才智。”
李陽明笑了笑。“倒要多謝前輩的誇讚之言了，但前輩也知我已與截教斷了因果。”
“你便如此不看好我截教？”
李陽明搖了搖頭。“並非看好或者不好看，碧遊宮有混元教主坐鎮，我何來的底氣去藐視截教？又哪裡來的膽子？”
“那你又是為何？”
“前輩，世人多說普信曲意逢迎，但有些事情終究無法左右逢源。”
虯首仙搖了搖頭。“我觀你便是在行左右逢源之舉，女媧宮與玄都紫府你又如何解釋？”
李陽明閉口不談此中之事，有些事情卻是不能說的。
他心知自己與玄都紫府無大緣法，而與女媧宮的緣法也已經偏離了自己的掌控。
他現如今是兩處聖地的棋子，只能寄希望於兩位混元教主沒有用之則棄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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虯首仙見李陽明不願意多說便也不再多問，涉及混元教主的話題的確不誼多說。
“可是昊天與紫微的選擇應當不難才是。”
李陽明開口說道。“紫微與東皇太一的選擇也不難，東皇太一有意讓我做大天師。”
虯首仙搖頭。“這便是你錯了，東皇太一與西方教的瓜葛太多，而三清教與西方教終歸不是一路。”
李陽明點了點頭。“荷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來是一家。”
虯首仙止不住的頷首。“此言甚善，但你卻是不能在外面多說的。譬如我那龜靈師姐便肯定不喜。”
李陽明拱了拱手。“受教了。”
“我且只能告訴你紫微與東皇太一之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六御？”
虯首仙驚詫的看向了李陽明，而後便又釋然了。“你畢竟與女媧宮和玄都紫府有些關係，能知道這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李陽明點了點頭，倒也是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
而心中卻是給自己上了提防，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
“六御終將歸位，屆時方才是你爭我奪的時候。”
“前輩又看好誰呢？”
“昊天身居天庭千個元會，自有其他人不可比的優勢。紫微現如今在我截教的幫助下重掌權柄，亦是先人一步。東皇太一道行高深，座下又有不俗的底蘊，加之西方教的相助，倒也還能爭上一爭。不過他終究遠離天庭太長時間了。”虯首仙侃侃而談。
“其他幾位呢？”李陽明澹澹的問道。
虯首仙聽聞微微一笑。“看來你並不知曉其他幾人是誰？”
“后土娘娘還是知曉的。”
虯首仙點了點頭。“也是，但后土終究難爭的。”
“為何？”
“她之行事太小家子氣了一些，難謀全域性。”
李陽明點了點頭，心中倒也認同虯首仙此番看法。
虯首仙繼續說道。“老師金口楊嬋師侄為我截教之寶，而你又與楊家有不淺的緣法，當知我不會害你。”
李陽明只是笑了笑，沒有答話。不過楊嬋能得通天教主的垂青亦是讓他詫異的事情。
“你便如此看好昊天？”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陛下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卻是也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之人。申公豹的下場我一直引以為戒。”
“若是昊天投靠了玄都紫府或是女媧宮我今日便不會來尋你。”
李陽明再次為虯首仙斟滿酒，經過一番交談卻是對這位截教的二代弟子有了新的認識。
“或許這也是我選擇陛下的原因。”
虯首仙放下剛拿起的酒杯。“哦？願聞其詳。”
“我若是投身紫微，屆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為紫微大帝做事還是在為碧遊宮做事。”李陽明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紫府八景仙衣。
虯首仙心領神會的頷首，然後便將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哈！”虯首仙突然開懷大笑。
“前輩何故如此暢快？”
“來日少不得要做過一場，你可要小心應對才是，你這道行我對你和對一隻螞蟻也差不了多少。”
李陽明苦笑不已。“屆時我便將兜率宮的青牛給請出來，我倒要瞧瞧前輩能拿我怎麼樣。”
虯首仙也是知曉李陽明說的乃是玩笑話，故而捧腹手指李陽明又是一陣暢快的大笑。
“你確實是個妙人！若是你我能早些相遇我定當會引你入我教門下。”
李陽明拱手作揖。“前輩之風采亦是讓普信意外。”
虯首仙搖了搖頭。“封神時輸了個一乾二淨，我又能有什麼風采可言？”
“總有機會再做過一場的。”
虯首仙目露精光。“你這話說的倒是很合我的心意，來日若是戰場相見我當放你一馬。”
“那普信便多謝前輩了。”
“終歸還有些安生日子，北斗現在還亂不得。”
李陽明點了點頭。“當是如此。”
兩人閉口不談土行孫，卻是都未將這位闡教的三代弟子放在眼中。
……
“快！給真君斟茶！”鐵扇焦急的說道。“你怎喝成這樣了？”
李陽明就算再不濟也是一位真仙，豈能輕易便醉倒？
而且李陽明的酒量也是培養了幾千年了。
李陽明擺了擺手。“你們都退下。”
萬聖看向了鐵扇，鐵扇點了點頭，萬聖便帶著侍女離開了大殿。
鐵扇撫摸李陽明的臉龐。“你今日這是怎了？往日也不見你這樣。”
“酒不醉人人自醉。”李陽明搖頭說道。
“可有什麼煩心事？”
“我今日與虯首仙見了一面。”
鐵扇皺眉。“他欺辱你了？”
李陽明搖了搖頭。“他若是這樣的人便好了。”
“哦？你就莫要與我打啞謎了。”
“他若是桀驁不馴之輩我便用不著操心了，這樣的人最好對付不過。”
“他又是怎樣的人呢？”
李陽明解釋道。“我今日與他交談一番後發現他心中有丘壑，並非有勇無謀的莽夫。來日裡若是起了爭端，我還真沒有信心能與他作對。”
鐵扇略帶驚詫的看向了李陽明，她見過李陽明指點江山的模樣，卻是未曾聽說過李陽明對一個人有如此之高的評價。
“那該如何是好？”
李陽明搖了搖頭。“便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身為混元教主門下當步步為先，我卻也不能坐以待斃。”
鐵扇安慰道。“你也莫要太過於勞心勞力了，鬥不過他我們便回上淵宗就是了。”
李陽明搖頭。“對了，碧眼金蟾你是如何處置的？”
“送給怡兒了。”
“你不要這份機緣了？”
鐵扇嘆了口氣。“哎~我倒是也想要的，但誰讓我是嫂嫂呢？總不能我去與她爭搶吧？”
李陽明拍了拍鐵扇的手。“金仙不金仙的對我夫妻二人倒也不重要了，且看日後的緣法如何了。”
鐵扇皺眉不解的問道。“你之意思？”
李陽明點了點頭。“溫怡尚可回上淵宗，但你我卻是已經回不去了。也是我害了你。”
鐵扇卻是嫣然一笑。“凡人常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上了你的賊船便也就只有跟著你吃苦了。”
“那我可得好好努力了，日後定要讓其他人見到夫人都要喊一聲娘娘才是。”
鐵扇手指輕點李陽明眉心。“死相！”
而後咬了咬嘴唇，好似做下了什麼艱難的決定。“有空便與我回家一趟。”
“翠雲山？”
鐵扇搖了搖頭。“去見我父親。”
李陽明頓時酒醒。“什麼？你還有父親？”
鐵扇白了李陽明一眼。“你莫非以為所有人都和悟空一樣不成？我沒父母又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