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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貞觀十五年

張玄素最近又得到了賞賜,被李世民賜予了銀青光祿大夫,行左庶子。

至於主要的成果是什麼,那就是接二連三的向著李承乾上諫,阻止李承乾各種遊獵嬉戲。

李世民表示張玄素幹得很是不錯,予以嘉獎。

之後,張玄素就是更來勁了。

一日李承乾性興致來了,在東宮中擊鼓,大概就是在自己家裡玩重音樂,那鼓聲傳遞的老遠,反正整個東宮都聽得清楚。

張玄素連忙便是過來勸說,說得李承乾腦袋都大了,當著張玄素的面把鼓給毀了。

然後又過了幾天,李承乾實在煩悶自己的屬官動不動就對自己吐唾沫星子。

尤其是那張玄素靠所謂直諫,莫名其妙被李世民提升了銀青光祿大夫,是從三品散官。

這讓其他屬官眼睛都發亮了,一個個有樣學樣,就等自己出現一點點錯誤,一群人便跑過來挑刺。

反正自己看了是相當頭疼,李承乾便選擇不出宮殿,讓自己安靜安靜。

然後沒個幾天,張玄素帶頭便過來諫言,

“朝廷選拔高尚賢德的輔臣(我)來輔左太子,但太子這些日子一直在宮殿中躲著,對您有什麼益的。宮中只有婦人,不知道有沒有能夠媲美楚莊公的樊姬的!”

太子表示,我只想要靜靜,能不能讓我安靜個幾天。

史官在旁邊默默的提筆記載道,太子不聽。

總而言之,李承乾感覺自己的日子是越過越苦,身邊屬官哪裡是自己的屬官,分明就是李世民挑選出來監視自己的。

這才貞觀十五年,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就在李承乾過得分外憋屈時,李世民下了一個決定,打算五月去巡幸洛陽!

畢竟自從當初長安刺殺事情後,李泰便沒回長安了。

自己也有兩年沒見到青雀了,便打算帶上長孫皇后,一起前往洛陽襄城宮避暑。

這座宮殿貞觀十四年時便已開始修建了,如今修建得七七八八,也是時候去避避暑了。

很顯然,李世民這件事情早就計劃好了。

而李世民這命令釋出出來,朝廷上下倒也沒什麼反對理由。

畢竟這件事情在修建襄城宮時,朝廷大臣們便有所預料。

接著命令李承乾留下來監國,同時留高士廉給李承乾做輔臣。

至於房玄齡杜如晦魏徵幾人,自然也是一起跟著去避暑了。

等到李世民興匆匆的帶著長孫皇后來到洛陽,見到閻立德以及她女兒魏王妃閻婉帶著洛陽的官員出來迎接自己。

但自己一直都很期待的親兒子李泰,卻是不在!我的兒子呢,那麼大一個親兒子呢?

“諸卿平身!”李世民先讓眾人免禮,然後接見了閻立德和閻婉,一開口便問道,

“青雀呢,他怎麼沒來見朕!”

此刻就算長孫皇后目光中都流露著幾分好奇,因為長孫皇后也沒有想到,青雀居然不在。

“魏王去河內了!”閻立德開口道,

“就在前些日子,澤州爆發了瘟疫,並且愈演愈烈有向濟源與河內兩座城市蔓延的趨勢。

魏王連夜便排程醫舍醫者,不良人,以及洛陽的徭役就向那邊趕過去了。

親自坐鎮河內,以穩定京畿道人心,表示絕對不讓瘟疫進入洛陽。”

李世民聽到這話,不由皺起眉頭道,“疫區跑得這麼勤做什麼,他有幾條命啊!”

長孫皇后此刻臉色雖然有幾分的發白,卻對李世民安慰道,

“聖人,青雀能以百姓社稷為重,乃是我大唐幸事,聖人應感慶幸,又有何可嘆息的!”

李世民聽到長孫皇后的話不由點點頭,但馬上又皺起眉頭。

在這時候,杜如晦卻在一邊開口道:

“啟稟聖人,瘟疫之事魏王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相信魏王必然有所防範。

現在需要注意得,事情到底涉及澤州,並不是河南道與京畿道的管轄範圍之內,這讓魏王駐守河內,不敢越王屋太行,進入澤州。

所以還請聖人授予魏王整治瘟疫之權,讓他能進入到澤州中徹底根除病源。”

“李君羨!”李世民卻是喊了一聲自己的玄甲軍統領,“你以最快速度去跑一趟河內,前去通知青雀,讓他主持這一次瘟疫事宜,允許他跨州整治!”

“遵令!”李君羨聽到李世民的話,馬上騎上駿馬,便向河內趕去!

此刻李泰帶領著醫者,不良人,以及徭役們來到了這裡後,倒馬上開始行動起來。

首先就是排程當地的郡兵,駐守各個路口,避免澤州百姓逃難到河內。

尤其加強對丹水沁水等主要河流巡視,如果見到有人死在裡面,趕緊將其撈出去火化,避免汙染水源。

當然,李泰也不是那麼沒有人性的,到底留下來兩個路口,全部交給不良人進行巡視。

因為瘟疫逃荒的百姓,幾乎已成為驚弓之鳥,一點點的影響說不定都會引起騷亂。

這時候就需要真正的狠人來震懾他們,如果他們聽話也就算了,若不聽話,李泰是真的會命令不良人透過殺人,讓這些人安靜下來的。

接下來,便讓徭役在河內與濟源兩座城市之外建立了小村子,名字叫做方倉。

簡單的說,所有逃難來的百姓,全部都進入到這村子中進行隔離。

村子則把百姓根據病症的強弱進行分類隔離,醫舍醫者開始定期給百姓們治療。

最後哪怕疾病已經好了,也必須要觀察半個月的時間,以確保他們不會再有傳染。

而已經全部康復的人,若洛陽這邊有親戚可以照顧,那直接協助他們去投奔親戚。

若他們一無所有純粹逃荒過來的,就安排他們成為包吃包住的徭役,當場進行轉職。

總而言之,河內與澤源兩處澤州通向洛陽的要道被李泰很是有效的控制了起來。

從澤州蔓延過來的瘟疫,到底沒有向著洛陽繼續的蔓延。

不過對澤州情況,雖然隔著王屋山與太行山,李泰也知道這兩處的地方並不是非常好。

但是自己現在的身份並不方便插手,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那邊是屬於河東道的。

“魏王,該用餐了!”白鶴端著飯菜向著李泰送了過來,對著李泰提醒道。

“嗯!”李泰聽到這話,倒沒猶豫馬上便開動起來。

李泰從來不會因為事情繁忙了所以不吃飯,相反的,事情越是繁忙,李泰飲食就越規律。

甚至自己的飯菜也是會越好,比如現在的飯菜,四菜一湯,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兩個方倉村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物資供應是否充足?”李泰對白鶴問道。

“洛陽物資豐富,又有楚客先生籌備,物資源源不斷的向著河內與澤源兩處運輸過來。

所以還請魏王要對我等有信心才是!”白鶴很是恭敬的回答。

不過,很快白鶴馬上臉上露出難色,

“只不過,澤州時不時會有百姓過來,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且先再等等吧!”李泰從容道,“等到朝廷反應過來,想來朝廷就會派遣太醫署的人過來澤州進行瘟疫整治了,到時候,瘟疫自然會被控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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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隨著醫療營的建立,以及醫舍體系的普及,真出現瘟疫時,醫療營也是會在太醫署的帶領下,過來鎮壓瘟疫的。

李泰對於控制瘟疫這般的重視,其中很重要得原因就是為了人口。

畢竟在社會相對來說比較和平,能大量幹掉百姓人口的第一兇手,那就是瘟疫。

唯一可惜是,這時代雖然有孫思邈這樣的頂尖藥王,但孫思邈也就只有一個,等到瘟疫真入他的耳中,並且從長安趕過來時,這瘟疫已經波及的相當廣泛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有僕人過來彙報:“啟稟魏王,有天使自稱是李君羨,過來宣旨!”

“李君羨?!”李泰不由看了一眼白鶴,卻是笑著說道,“看來阿耶到洛陽了!”

白鶴卻也順應的點點頭,再看看魏王,卻是不得不對魏王的選擇感覺到大膽。

明明都知道聖人近期會過來,但還是果斷的跑到了河內來整治瘟疫!

就是不知道聖人會不會責備魏王,白鶴想到這裡,或多或少有點擔心李泰。

這時候的李泰則出去接見李君羨,幾年不見,李泰感覺李君羨變得又是壯了幾分。

李君羨便把李世民的意思告訴了李泰,讓李泰全權負責此次的瘟疫。

李泰也沒客氣,謝恩後便馬上開始排程物資與人手。

物資方面李泰儲備的物資實際上還是挺充足的,如果什麼地方出現有缺,那基本上都是分配的方式的問題。

真正頭疼的到底是人手,因為需要一部分的人留下來照顧澤源與河內。

自己帶到澤州去的人手多少會有幾分不足,便是果斷向著洛陽農業學府進行了徵召。

很快,便有一批即將畢業的學子被李泰徵召過來,尤其其中有個一身白色醫服,卻給人幾分冷媚的女子引起李泰注意,因為只是十六歲的她,身材長得真的很豐滿。

“武媚?!武順的妹妹,武士彠的女兒!”李泰有幾分愕然,“她怎麼會進入農業學府!”

李泰看著名單上的武媚,心中有著萬分不理解。

武媚李泰是認識的,更準確的說因為閻婉跟武順是閨蜜,對於武媚李泰自然知道的。

而武家的武士彠與楊家的楊氏結合,算是一次新貴族與老貴族的結合,目的就是為了抬升武家的門楣。

只不過李泰不理解的是武士彠家的後代居然把楊氏趕了出去,等於是武士彠好不容易抬高的武家門楣,自己毫不猶豫的砸掉了。

畢竟弘農楊氏是什麼世家,你武家也不過只是一個暴發戶而已,有什麼資格嫌棄楊氏。

李泰知道這訊息時,也忍不住吐槽:“有本事你家裡生個女兒叫做武則天啊,否則你們家以後怕是連世家的門都買不進去了。”

不過即使如此,李泰對武媚居然會進入到農業學府有幾分稀奇。

李泰便稍稍查閱了一下武媚的資料,發現武媚進入的是女子學院,而女子學院的幾科都學得很是不錯。

女子學院經過了這些年不斷沉澱,尤其當初被人遺棄的孤女一個個的養成,到底是慢慢成為了成為一個較為完善的院系。

比較起男生,她們要學的東西或多或少有幾分不同,說其中人面桃花,身材窈窕,有音樂他天賦的則是向著樂坊人才培養,其中呂才最是關注這個。

而另外一種就是學習成績優越,尤其是能夠看得懂醫書的,則培養成女醫者,暫時掛名在了張隨的名下。

至於最後剩下來的既不美麗,學習也不優秀的平凡女子,則成為織女,歸屬孔雀管理。

而武媚因為自身考試成績優越,最終進入到了女醫者的行列中。

說實話,為此呂才也跟張隨競爭過,因為呂才覺得以武媚在音樂舞蹈方面的天賦,絕對有成為一代大家的潛力。

不過在清楚了武媚的志向,以及武媚的身份之後,呂才也放棄了。

畢竟樂坊裡面出來的女子,哪怕不是出身樂籍,但給人的印象終歸不好。

對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來說,說不定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但對世家女來說,那就是侮辱了。

而女醫者,隨著醫療營越來越是普及,尤其男醫者會隨時會被醫療營徵調,所以偶爾坐堂的是女醫者的情況變得越來越是普遍。

其次,便是李泰弄出了聽診器這種工具,至少在男女有別,風氣還沒開放到男醫生能直接拿著聽診器去聽女人心跳的情況下。

女醫者的方便性便是再次的體現了出來,這也讓女性醫者的地位更進一步的得到提升。

所以,同樣是從女子學院出來的,女樂師除非成為大家,否則多少會受到一定歧視。

女織女則會被當做平常人對待,至於女醫者,百姓們看著他們多少都會有一定尊敬。

“算了,讓她過來吧!看看能不能把她勸回去!”李泰按按太陽穴對著白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