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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節 我贏了,你服不服?

最後一個音節在輕緩舒柔的節奏裡緩緩消失,彷彿喧鬧的林中鳥雀音樂會已經結束,一切都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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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了幾秒鐘,整個大廳裡爆發出熱烈掌聲,眾人稱讚交口不絕。

“太棒了,這是我聽過最好的二胡演奏。”

“那個年輕人叫什麼名字?以前沒見過啊!他二胡拉得真不錯,沒有十幾年的苦練,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水平。”

“其實文濤也不錯,就是性子急了點兒。要我看,單獨演奏的話,文濤的水平跟那個年輕人差不多。”

等到掌聲變得低落下來,身著唐裝,一副道骨仙風模樣的王文明也抬起手,招呼著神情緊張的周文濤走到面前,滿面笑容,用讚賞的語氣說:“文濤在二胡上的技藝又進步了。這一曲《空山鳥語》,意境深遠,變化豐富。即便是為師聽了,也要對你誇上一誇。”

李振涵性子有些急,他走到坐在椅子上的謝浩然後面,衝著背對這邊的周文濤大聲笑道:“周文濤,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輸得心服口服?”

他的笑聲很大,周圍的人紛紛停止議論,無數雙眼睛聚集到了周文濤身上。

窘迫與憤怒瞬間從腦海裡爆發出來,周文濤卻沒有張口與李振涵爭辯的底氣。他猛然轉過身,白淨的臉上浮泛起陣陣紅暈,顏色鮮豔如血,臉上雖然掛著勉強的笑,眼睛裡卻帶有一絲恨意,在李振涵與謝浩然身上來回掃視著。

人要臉,樹要皮。大庭廣眾之下,我……我竟然輸了。

王文明從主位上站起,站在周文濤前面,皺紋堆積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狡猾,釋放出對謝浩然的輕蔑,還有對李振涵的不滿。

“文濤其實沒有輸。”

他蒼老的聲音充滿了威嚴,令人不容置疑:“本來就是兩個人合奏,哪兒有什麼輸贏?”

謝浩然微微眯起了眼睛。

陶樂嘴巴不由自主張開。

李振涵愣住了,隨即脫口而出:“王老,是周文濤約著我們來到這裡比試。不信你可以問他……”

王文明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抬起,在空中擺動了幾下,把李振涵後面的話擋了回去。右手隨即拈起長長的,從下巴上長度足有好幾釐米的白色鬍鬚,淡淡地說:“文濤本性純良,要不是他一直謙讓,剛才那首曲子早就已經亂了。”

李振涵的思維存在誤區。他自始至終都把王文明當做德高望重的評判,根本沒有把事情朝著壞處去想。一時間,他覺得腦子有些發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一個站在主位旁邊的中年人走過來,與王文明站在一起,笑道:“我來說句公道話吧!這其實不能算是比試,就是文濤與這位小朋友共同合奏。老師沒有說錯,文濤很謙讓,否則以文濤的水平,王老座下的弟子,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為伴奏,必須是主演才對。”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也走過來幫腔:“文濤的二胡水平很高,否則老師也不會收他為徒。今天是老師大壽的好日子,大家應該高高興興才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大家都帶上樂器,現場來上一段,給老師助助興。既然文濤排在第一個,那接下來,就該輪到我們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

“王老七十大壽,大家開心就好。”

“這個年輕人二胡還算拉得不錯,只是跟文濤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

失望在李振涵身體裡徘徊,很快變成了憤怒。

他雙手死死抓住謝浩然正坐著的那張椅背,死死咬住牙齒,身體與胳膊劇烈顫抖。

周文濤真正是不要臉。

既然輸了,就要輸得光明磊落。難道當眾說出“我輸了”三個字就這麼困難?比試雙方沒有賭注,也沒有說過“誰輸了就必須怎麼樣”之類的話。

何況,這場比試還是周文濤挑起來的。

事情明擺著:王文明在偏袒他的徒弟。否則,以王文明在二胡方面的造詣,無論如何也不會裝傻充愣,輕飄飄說出“合奏”兩個字。

李振涵真的很想衝著對面的王文明及其徒子徒孫大吼一句:你們還要不要臉?

可是他不敢。

人活得越久,見過的事情多了,畏懼就多。

王文明畢竟是國家級“曲藝大師”,認識的人多,在文聯那邊也是掛得上名,響噹噹的人物。今天到場祝賀的客人,很多是市府和省府的官員,還有商界排得上名次的成功人士。他們共同構成了一張千絲萬縷的密集大網,令人望而生畏,成為了擋在王文明身前最嚴密的保護網。

如果現場翻臉,與王文明作對,自己的下場肯定很糟糕,甚至還有可能丟掉工作。畢竟,群藝館的工作性質擺在那裡,誰也不會重用一個“在公開場合冒犯曲藝大師”的人。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與“實力”比較起來,這個世界更加看中的,其實是“資歷”。

周文濤拜在王文明門下,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無論今天比試過程中發生了任何事情,那怕他失誤,演奏出錯,王文明也會用各種冠冕堂皇的話搪塞過去。

這裡畢竟是他的主場。

何況周圍還有一大幫王文明的徒子徒孫,周文濤的師兄弟,師姐妹……

我曹尼瑪的!

這句話只能在心裡說說。

就在李振涵心灰意冷,想要叫上謝浩然與陶樂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道炸雷般的咆哮。

“周文濤,你這個廢物!輸了就輸了,還要讓你的老師找諸多藉口來裝模作樣,你要不要臉?”

聲音非常近,就算不用眼睛看,李振涵也知道是坐在前面椅子上的謝浩然發出。

他顯然是早有預謀。嘴裡爆發出怒吼的同時,手中琴弓一抖,流暢的樂曲頓時從琴絃上釋放開來。

《野蜂飛舞》,瘋狂如蜂巢被打破的蜂群,正在大廳上空“嗡嗡”盤旋。絲毫沒有被仙女變成野蜂釘刺國王的痛苦,只有令人畏懼的幻想畫面。王子不再是王子,而是身披黑色大氅,將世間一切牢牢掩蓋,用蜂毒與死亡填充的可怕畫面。

樂聲突然一變,激昂的《卡門主體幻想曲》鑽進了聽者耳朵。狂熱、亢奮,令人衝動的節奏感,複雜繁瑣的技巧變換令人眼花繚亂,琴聲從高到低的變化令人心潮澎湃。

接下來是《帕格尼尼練習曲第五號》。

再然後,是著名的《引子與迴旋》。

謝浩然一口氣連續拉了六首曲子,中間沒有絲毫間隔,首位連結。前一首剛剛結束,立刻改變控弓姿勢開始下一曲。感覺坐在椅子上拉琴的他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臺人形的留聲機,正在播放著唱片。

周圍的人全部驚呆。

“天啊!他居然用二胡演奏《野蜂飛舞》。二胡可不是小提琴,這種複雜的音色變化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二胡……才有兩根琴絃啊!”

“這年輕人的二胡童子功非常紮實。應該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練起。很明顯,他是在模仿小提琴的演奏風格,偏偏用的樂器還是二胡。光是這一點,周文濤就遠遠不如。”

“這些曲子只有難度,卻沒有什麼深度。二胡本來就是民族樂器,講究意境。演奏這些曲目,不太合適吧!”

“人家開始的時候就說了是比試,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心裡那口氣肯定咽不下去。現在有意思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最後一個音節隨著謝浩然改變控弓姿勢而消失。他放下二胡,站起來,走到距離周文濤三、四米遠的位置站定,用銳利森冷的目光盯住對方,認真地說:“我贏了,你服不服?”

既然是比試,就一定要有輸贏。

周文濤被氣得幾乎當場噴血。他雙手攥緊拳頭,後槽牙死死咬住,瞪起發紅的雙眼,彷彿受到十幾個彪形大漢輪流“照顧”的柔弱女子,用絕不妥協的仇恨目光盯著謝浩然。

原本以為自己輸了。

沒想到老師非常貼心的給自己製造了一個臺階。那個時候,周文濤發誓自己會永遠尊敬王文明。

沒想到事情會在短短幾秒鐘內發生變化,自己被人指著鼻子狠狠罵了一頓。

當時就想張口反駁,對方卻沒給自己機會,用流暢瘋狂到極點的琴聲牢牢封住自己的嘴。

謝浩然演奏的那些曲子難度非常大,周文濤曾經嘗試過,卻沒有那般紮實的功底。二胡畢竟是二胡,全世界只有一個劉天華。用一種樂器演奏出另外一種樂器的特徵與風格,需要特殊技巧,需要長時間的磨練,還需要非常紮實的基礎功底。

三樣東西,周文濤都不具備。

謝浩然笑了。笑聲張狂,充滿了對無能者的譏諷,還有鄙夷:“我沒有你那麼深的心思。咱們簡單點兒:只要你能把我剛才拉過的那些曲子重複一遍,今天的比試,就算你贏。”

的確很簡單。

周文濤感覺自己臉上一片燥熱,彷彿血要滲透皮膚滴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