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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七節 腳下的大地

這是他一直在思考,卻無法找到答案的問題。

這個世界很黑暗,但事情之間總存在著關聯。無論張念也好,陳周全也罷,對於謝浩然來說,他們都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沒有理由直接把攻擊矛頭對準自己。

在其中,必定有一個隱藏的敵人。

如果不弄清楚這一點,所有反擊就沒有效果。

張念身敗名裂能怎麼樣?

陳周全永遠脫下制服又能怎麼樣?

他們顯然只是衝鋒陷陣的馬前卒,死得最快的那種。

背後的主謀到底是誰?

“是褚副市長,還有家樂福華夏分公司。”被恐懼和絕望死死攥住大腦的張念絲毫沒有猶豫。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說出來:“家樂福……就是你在人民廣場對面的那間超市,因為你們連續壓低商品售價,折扣低至七成,家樂福方面覺得繼續下去毫無利潤,他們想要一勞永逸解決青靈超市,就走了褚副市長的路子,讓我們從市場監管方面下手。”

家樂福!

“家樂福?”愕然的謝浩然實在忍不住問:“為什麼?”

具體原因張念已經說過了,但他還是覺得超出了自己的忍受底線。

如果說是國人窩裡鬥,滬州主管商業的官員看自己不順眼,或者是國內其它企業暗地裡使絆子,謝浩然都可以接受。可偏偏牽扯到了外國人,而且還是就在自家超市正對面,每天同樣貼出“八折優惠”標牌,與自己打擂臺的外來者。

“把我的超市搞垮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如果在人民廣場對面開設超市的人不是我,而是國內其它商業集團,你們是不是也會這麼幹?”

“你們……到底站在哪一邊?”

謝浩然的一連串問題張念根本無法回答。他頭上直冒冷汗,在如此近的距離,他清清楚楚看到了謝浩然眼中的殺意。那雙眼睛正在充血,可怕的紅色籠罩著整個眼眶。儘管謝浩然自言自語的聲音不大,可是在張念聽來卻極其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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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商改辦的主任,褚副市長叫我做什麼我就只能做什麼。我……我無法選擇,也無法拒絕。”

謝浩然站在那裡沒有動。他冷冷地注視著滿面惶恐的張念,久久沉默著。

王倚丹看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兒,連忙站起身走過來,扶助謝浩然的胳膊,柔聲問:“你怎麼了?”

謝浩然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把身子往下壓得更低,被嚇壞了的張念只能將身體儘量後仰,肩膀被椅子靠背抵得很緊,他的呼吸節奏越來越快,彷彿站在面前的謝浩然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頭專吃人肉的餓龍。

“我可以給你個機會。”謝浩然發出森冷猙獰的聲音。

張念根本不管後面的話,迫不及待張口發出尖叫:“我願意……我要……我聽你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他感覺這是自己唯一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他深深的明白,如果拒絕,自己恐怕連這個房間都走不出去。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做事情肆無忌憚,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如此。

“我要你指證褚副市長,要有切實的證據,把他拉下來的那種。”

謝浩然彷彿從地獄深淵裡走出的上古兇魔:“辦得到嗎?”

張念拼命點頭,就像上足了發條的磕頭玩偶。

謝浩然死死盯了他近半分鐘,看得張念渾身發毛,精神達到崩潰邊緣,幾乎快要哭起來,這才將身子緩緩直起,眼裡的兇光絲毫沒有減弱,更有一種嗜血的悍然。

“記住你說過的話。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

滬州市委對青靈集團事件非常重視,第一時間派出了調查組。明白內幕的謝浩然對辯白與自證失去了興趣。他把所有事情都交給王倚丹和賀瑩,由她們出面,與那些官員打交道。

大樓很高,寬敞的辦公室裡光線明亮。站在這裡,可以看到城市很遠的地方。有著名的三角形尖塔,還有那條穿城而過,直接流入大海的河。

謝浩然揹著雙手站在玻璃幕牆邊緣,低頭俯瞰著腳下的一切,喃喃自語。

“廖秋啊……我終於明白你那些話的意思了。”

神魔戰爭的結果,直接影響著普通人的世界。孱弱的力量並非永遠如此。在過去的幾萬年裡,東方修士牢牢佔據著上風,是歷次戰爭的勝利者。然而隨著那些最勇敢的人死去,或者飛昇,他們的後輩逐漸失去了爭鬥的雄心。我們變得懦弱,懼怕死亡,面對敵人手中的屠刀,變得畏首畏尾,生怕自己擁有的一切就此失去。

一旦畏懼了,就再也沒有了以後。

誰還會記得三清祖師?

誰還會記得《封神演義》裡的準提道人……“道人”,他那個時候只是一個道人,不是佛,也不是碾壓那只猴子,在玉皇大帝被嚇得尿褲子時候拼命呼喊的救世主。

遍地都是清真寺啊!

到處都是高高矗立有十字架的教堂。

我們的世界,還能剩下什麼?

藍眼睛白皮膚的外來者本該被看作是妖怪。他們卻偏偏成為了這片土地上普通人眼中的最高貴者。有著嫦娥般美貌的女子想方設法也要靠近這些人,心甘情願脫下衣服,任由他們肆意蹂躪,甚至侮辱。

國界,是一條肉眼看不見的線。每天都有太多的人在合眾國駐華夏大使館門前排隊,被移民官員用各種問題接受挑選。那些人,他們本該是華夏人當中的精英,卻毫不留戀這塊土地,寧願放棄財富和身份也要跑出去,在最低賤的平民窟裡,操持著最低等,最糟糕的生活。

我唾棄這個國家。

我要成為全世界最優秀人群的其中之一。

那邊的空氣比這邊清爽,那裡才是我真正的家鄉。

謝浩然感覺自己在顫抖,微微有些眩暈。

我無法將這些人的腦子挖開,讓他們明白放棄了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方玉鯤老了,劉蓓也是,範醉早已失去了鬥志。

他們曾經是名聲顯赫,讓異國傳教士聞風喪膽的“北地三傑”啊!

寧願縮在藥神院這個小圈子裡,成為諸多修士眼中的國王,也不願意率領修士大軍像從前那樣征戰殺伐……他們的勇氣在哪兒?曾經輝煌且被敵人咬牙切齒仇恨無比的高傲,又在哪兒?

我們之間,只剩下相互嫉妒,出賣與被出賣,誣陷與被誣陷。看不起對方,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而證明身份比別人高貴的最重要資本,竟然是手牽手拉著某個醜陋無比的外國妞,或者被老邁不堪的異國流浪漢摟在懷裡,衣不遮體,對著鏡頭露出甜蜜滿足微笑,拍攝出來的一張照片。

背棄五星紅旗,就像背棄世界上最骯髒的一塊紅色破布。

他們怎麼能這樣?

我得做點兒什麼……

手機響了。謝浩然拿起一看,是賀瑩的號碼。

“掌門,外面有人要見你。”

謝浩然悶悶不樂地簡單問了一句:“誰要見我?”

賀瑩回答:“滬州商業調查局的潘平生處長。”

“商業調查局?”謝浩然有些奇怪:“我不認識這個人。他找我有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問了他也不說,只說是必須要見你。”

“嗯!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

門開了,三個男人魚貫而入。他們都穿著夾克衫,一個是灰色,一個是深藍,還有一個是黑色。

穿黑色夾克的中年人顯然是為首的領隊。他的黑色短髮上有點點銀霜,眼神凌厲,薄薄的嘴唇緊抿著,一看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他直接走向謝浩然,腳步輕快,有序卻不失速度,伸出手:“謝先生你好,我是潘平生。”

握住這只伸到面前的手,謝浩然感覺皮膚轉來一股微涼。他的手很乾淨,手指細長,像鋼琴家。

搖搖頭:“我不認識你。”

謝浩然不喜歡這個人。原因是他的手。很細,甚至偏軟,像女人又多了一點點硬度,絲毫沒有男人的陽剛之氣。

潘平生精心修飾過的臉上帶著笑意:“沒關係,我們現在不就認識了?”

謝浩然注視著他,目光在潘平生與站在他身後的另外兩名隨員身上來回掃視著:“你找我有什麼事?”

笑容彷彿是潘平生臉上固定的招牌。他沒有直接回答,轉過身,看看房間裡的擺設,視線很快鎖定不遠處以茶几為中心,擺成一圈的沙發。抬起手,指著那個方向:“那裡不錯,我們坐下來說吧!”

謝浩然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朝著沙發走去。

幾個人分別落座,穿灰色夾克的隨員坐在側面。他開啟公文包,拿出一支錄音筆。穿深藍色上衣的隨員則拿出紙筆,用公文包裡拿出的硬殼資料夾墊著,一看就是準備記錄。

謝浩然目光變得森冷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潘平生嘴唇上揚,嘴角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有幾個問題,想跟謝先生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