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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節 電話

沒有人是天生的兇徒。

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很糟糕。謝浩然直到走進學校的時候,悟通那張無比猙獰鮮血淋漓的面孔,仍在眼前晃動著。

他其實沒想過要把殺戮弄得那麼血腥。但是第一次使用《武曲》功法有些生澀,如果力道控制得好,就不會把悟通的整個上身當場砸爆。

《文曲》和《武曲》相得益彰,前者主功法,後者主神通。反過來,如果是修煉《武曲》功法的修士,同樣可以在需要的時候使用《文曲》功法。

強弱對比,其實就是一對映象關係。

都過去了。

不斷調整著心態,謝浩然邁著略顯僵硬的腳步,走進了教室。

來得有些早了,教室裡只有寥寥幾個人。打著招呼,謝浩然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像往常一樣拿出語文課本。

班主任羅文功走進教室。

他半低著頭,目光陰沉,一直走到謝浩然的面前,低聲道:“跟我出來一下。”

他想幹什麼?

其他同學紛紛把目光望向這邊。在這間教室裡,羅文功有著絕對的,甚至是至高無上的控制權。

略微思考片刻,謝浩然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裡的書,一言不發,站起來,跟著羅文功走出了教室。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辦公室,也沒有走向通往樓下操場的樓梯。身穿灰色外套的背影有些佝僂,一言不發,腳步很快,沿著向上的階梯,用鑰匙開啟了通往樓頂天台的門。

這裡是學生的禁區。島國漫畫裡經常有著學生在學校天台發生各種事情的內容。打架鬥毆、私人情仇、聚在一起賭博抽菸、用拳頭和明晃晃的刀子威脅弱者並搶走他們口袋裡的鈔票,還有青春男女之間因為荷爾蒙所引起,用語言不太方便描述的活塞運動。

所以這裡被封了。想要上來,就必須持有鑰匙。

清晨的風很大,刮在臉上有些微微的刺痛感。羅文功並未刻意尋找背風的位置,他站在空曠的地方,注視著遠處從無數鋼筋混凝土建築之間徐徐升起的太陽,張開嘴,發出帶有幾分艱難,卻非常堅定的聲音。

“對不起,上次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謝浩然怔住了。

一路上,他設想過羅文功把自己從教室裡教出來的真正目的。辱罵、威脅、冷嘲熱諷、甚至還有可能是肢體上的爭鬥……然而想象中的那些根本沒有發生,耐心等待的結果,卻是態度誠懇的道歉。

在過去的這幾天裡,羅文功想了很多。

他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被別人操縱著的怪圈。從一開始就不該聽信戴志誠,私心雜念的作祟,使自己違背了良心,也違背了一名教師的最基本職業道德。他變得魂不守舍,疑神疑鬼。這種可怕的狀態攪擾著他無論做什麼都無精打采。即便是現在,羅文功仍然覺得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學生,只能頂著冷風與太陽,才能說出剛才那些話。

我畢竟是一名教師。

長時間的沉默,讓兩個人都覺得很不自在。

一種專屬於成年人的心態,忽然從謝浩然的思維深處緩緩出現。

他此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塵封已久的記憶被抹掉了灰塵,閃現了久違的畫面。

父親出征的時候自己很小,那只溫暖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腦袋,眼睛裡全是不捨與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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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用針線縫補著自己衣服上的破洞。動作是那樣的舒緩,慈祥的微笑成為了烙印,永遠停留在眼前。

羅文功轉過身來,神情異常嚴肅。他對著謝浩然,上身前傾,再一次認真地說:“對不起。”

最後的場景是現實。

謝浩然笑了,感覺天色似乎明亮了許多,太陽釋放出熾熱的暖意。

……

於博年剛推開校長辦公室的窗戶,擺在桌上的手機就響起了音樂。拿起來一看,螢幕上顯示對方號碼是自己在教育局的熟人董志強。

那是於博年的老朋友,一個性格豪爽的SD大漢。剛點開綠色的接聽鍵,於博年就覺得耳朵和腦袋裡全是震耳欲聾的洪亮巨聲。

“哈哈哈哈!老於啊,請客喝酒吧!”

熟歸熟,哪有毫無緣由在電話裡就讓人請客的道理?於博年覺得好氣又好笑,不由得問:“憑什麼要我請客?怎麼,吃完以後你來付賬嗎?”

董志強豪爽的聲音就算是不用按下“擴音”鍵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喜事臨門,這次你無論如何也得掏腰包。先說好了,必須是聚福樓,菜我來點,時間你定。到時候我……”

“等等!你先等等!”

於博年在電話裡聽得稀裡糊塗,連忙打斷了董志強,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先給我把話說清楚,什麼喜事臨門?”

董志強洪亮的話音裡一直伴隨著“哈哈”大笑:“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叫閆玉玲的數學老師?”

於博年腦海裡頓時閆玉玲矮胖的身材,還有那滿頭標誌性的短捲髮,點點頭道:“沒錯,是有這麼一個人。”

“這個小閆不錯啊!我看過她近幾年來的教學成績報表,綜合評價都還可以,年終考核都能達標,而且還能在正常教學範圍外刻苦鑽研。現在人家搞出了成績,你這個校長也臉上有光啊!”董志強的興致很高。

於博年微微有些發怔。

身為校長,閆玉玲的情況他當然清楚。

很普通的一個中年女教師,能力只能算是一般。為人比較八卦,愛貪小便宜,每次年終開總結會的時候,都會以同樣的兩條理由向領導訴苦。

第一:工作太辛苦。

第二:強烈要求增加工資。

這其實是每個人的正常訴求,但每次都是由閆玉玲領頭提出。要求本身沒有問題,可閆玉玲每次都會附帶說上一些威脅性的話。什麼“再這樣下去這個班我不帶了”、“現在的學生都是一群白眼狼,以後誰還會記得我這個數學老師……”

總之,閆玉玲在學校裡的風評不是很好。

至於年終考核達標嘛……呵呵,在一個單位裡,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七十二中學的數學老師很多,有責任心的也不少。“正常教學範圍外刻苦鑽研”這種事情如果換在其他人身上,於博年都能想得通。可董志強偏偏提到了閆玉玲,這就不能不讓於博年產生了另類的想法。

他不禁笑了起來:“老董啊!你和小閆是不是認識?”

董志強的笑聲止住了,語氣帶有一絲疑惑:“沒有啊!”

於博年又問:“那是不是小閆她託人找上了你,想求你辦事兒?”

董志強疑惑的音調更重了:“怎麼可能!我連見都沒有見過她。”

於博年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太夠用:“那你怎麼剛才說是喜事臨門,還特意提到她?”

董志強愣住了:“你真不知道?”

在椅子上略微轉了一下身體,雙眼望向窗外那輪初升的太陽,於博年聲音再次變得沉穩而冷靜:“說吧!,讓我聽聽,到底是什麼喜事?”

“你還真是後知後覺。那我就簡單說說。”

董志強發了一句牢騷,繼續道:“菲爾茨數學獎你知道吧?”

於博年皺起眉頭,心裡頓時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下意識地點點頭:“知道,就是加拿大人搞出來的那個數學獎項。你該不是想要告訴我,閆玉玲獲獎了吧?”

“怎麼可能。”

董國強顯然是聽出了於博年聲調上的變化,說話語氣在電話裡也慎重了不少:“菲爾茨獎四年評選一次,去年才頒過獎,下次評選至少也是三年後的事情。情況是這樣,評審委員會裡有個叫做艾諾。斯科爾森的法國人,他兩個月前在網路上公佈了一道數學題,難度非常高。據說斯科爾森本人也沒有找到正確的解題方法。他為此給出了獎勵:無論是誰解開了這道題,就能被邀請成為國際數學俱樂部的成員。”

於博年眉頭皺得越發緊密,緊緊擠壓的皺紋彷彿全部集中到了一個位置:“你該不是想要告訴我,閆玉玲解開了這道難題吧?”

電話那端的董國強愣住了,過了好幾秒鐘才發出聲音:“老於,閆玉玲不是你們學校的數學老師嗎?”

董國強的思維不能說是有錯。數學老師解數學題,再正常不過。

於博年用手指輕輕按壓著額頭側面太陽穴位置不斷跳動的血管,心裡隱隱冒出一種不太好的失控感。仔細思考片刻,他認真地問:“老董,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按照正常程式,小閆應該先把她解題這件事報到我這裡,然後再向你們教育局申報獎勵才對。現在……完全反了過來。”

董國強聽出了於博年話中有話。他帶著幾分惴惴不安,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問道:“聽你的意思,那道題不是閆玉玲解開的?”

於博年臉上露出苦笑的神情:“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我們學校真有人解開了菲爾茨獎那種難度的數學題,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閆玉玲。”

(感謝傳奇不死只是凋零、封魔大陸、梅阿查等多位書友的打賞。老黑真心謝謝你們。在寒冷的冬日裡,你們的支援就是火爐和陽光,帶給我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