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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節 你們在開玩笑吧

“菲爾茨數學獎”的名頭實在太過於響亮。能夠被人稱之為“數學界的諾貝爾獎”,本身就意味著普通學者難以涉及的高深領域。

如果是七十二中學的某個數學老師解開了那道題,段偉松都會覺得符合邏輯。可是現在,冒名頂替的閆玉玲剛被揭開偽裝,又來了一個顯然還是青澀少年的高一學生。

他下意識地轉過身,用不確定的眼神看著於博年。後者看懂了他的心思,朝前走了兩步,與謝浩然並排站在一起,微笑著對斯科爾森說:“他叫謝浩然,是他解開了那道題。”

“你們……你們一定是在開玩笑。”

斯科爾森根本不相信這些話。他霍然從椅子上站起,臉上皮膚因為過於激動而變得具有跳躍感,聲音摻雜著不自覺的嚴厲感,根本不再是之前彬彬有禮的模樣。

“這還只是一個孩子!看看他現在才幾歲?十六?還是十七?我來過中國很多次,對中國的教育系統非常熟悉。現階段這所學校裡的孩子正常年齡段,應該是十六歲至十八歲。當然也有例外,但是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才,但是並非隨便什麼人都能成為天才。那道題之所以會成為進入世界數學俱樂部的入場券,就是因為難度極大。就我個人而言,可能不是那麼聰明,但我的同事,還有我在菲爾茨委員會的那些朋友,他們都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數學家。可即便是他們,同樣都對那道題束手無策,絞盡腦汁也無法找出正確的破解思路。”

“數學是一門非常嚴謹的學科。這不同於文學。發散性思維的確能夠在關鍵時刻起到不亞於阿基裡德用槓桿撬動地球的特殊效果。但是這樣做的前提,是必須建立在大量的複雜運算,以及擁有深厚理論知識基礎上。”

他的情緒很激動,看到會議室正前方的牆上裝有一塊大黑板,立刻拔腿從人群裡大步走出,用力拿起放在講臺上的粉筆,帶著說不出的怒意與狂放奮筆疾書。

看著黑板上那些飛快出現的數字與符號,段偉松朝著鄧研偏過身子,皺著眉頭低聲問:“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鄧研很緊張,光潔的脖頸上,肌肉與兩邊鎖骨正隨著喉嚨吞嚥不斷聳動著。她無奈地搖搖頭:“斯科爾森先生說話的速度太快了,很多單詞我根本聽不懂。而且只有前半部分是英文,至於後面的那些……好像是法語。”

段偉松濃密的兩道眉毛幾乎被肌肉力量推動著凝在一起,不太明白地問:“怎麼會是法語?你能聽得懂嗎?”

搖頭已經變成了鄧研的持續性動作:“我只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日常用語。這不奇怪,斯科爾森畢竟是法國人。在特別憤怒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使用母語。因為那是他最常用的語言,也是一種本能。”

謝浩然從走進會議室就一直保持沉默。

他已經從校長於博年那裡知道了事情經過。

很意外,因為謝浩然自己也沒有想到,羅文功那天拿出來的筆記本上記錄的數學題,竟然會是菲爾茨獎委員會對全世界釋出的特殊題目。而現在這個站在黑板前面彷彿癲狂型精神病患者,因為太過用力致使粉筆在書寫時發出“吱吱嘎嘎”摩擦聲的外國老頭,就是那道難題的發布者。

七十二中的會議室正前方整面牆壁都是黑板。學校畢竟不是賓館酒店,會議室只要面積夠大就行,甚至可以在需要的時候,把這裡當做大型教室使用。

謝浩然從右邊走上了講臺,看了一眼滿面怒容的斯科爾森,平靜的臉上露出淡淡笑意,隨手拿起另外一條粉筆,抬起胳膊,在黑板上輕輕鬆鬆開始書寫。

黑板面積很大。斯科爾森只佔據了左邊一半,剩餘的右邊還留下很多,足夠謝浩然發揮。

頓時,整個房間裡都響起了“嘎嘎吱吱”的粉筆摩擦聲。

於博年神情冷肅,揹著雙手站在左側位置。他看過閆玉玲交出的那個筆記本,斯科爾森現在黑板上書寫的內容,就是被閆玉玲“偷走”的那道題。

他多多少少可以猜到斯科爾森的想法。應該是想要現場進行解釋,表明這道題的難度有多麼複雜,然後以此證明謝浩然這個年輕解題人的出現是多麼荒謬。年齡……呵呵!年齡啊!即便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仍然會對站在面前的一個孩子抱有輕視,以及嘲笑。

幾分鐘前發生的事情,於博年仍然歷歷在目。

儘管閆玉玲說出了謝浩然的名字,於博年也沒有百分之百的就此相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經驗教訓人人都有。他不想再鬧笑話,所以走到高一三班教室門口的時候,沒有直接從裡面叫出謝浩然,而是先把正在上課的班主任羅文功喊了出來,瞭解情況。

羅文功的反應完全出乎於博年意料之外。他看了看於博年手裡的那個筆記本,立刻認出當天用作測試謝浩然的數學題。然後認真地說:“這的確是謝浩然做的,我可以證明。”

於博年沒有那麼健忘。他當然記得那天發生在辦公室裡的激烈衝突。他對羅文功的態度有些驚訝,可是對方接下來的話,徹底解開了他的疑慮。

“於校長,我原本打算今天中午過去找你。那天的事情不是謝浩然的錯。其實……是我的問題。現在是上課時間,就長話短說。在誰是真正解題人這個問題上,我相信我的學生。”

羅文功坦然中帶有幾分追悔的神情,直到現在還停留在於博年的腦海裡。

看著正在黑板前面忙碌的那兩個身影,他不禁笑了。

是的,要相信我們的學生。

……

段偉松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張列印過的紙,對照著斯科爾森在黑板上留下的數字與符號,同樣發現並猜測出了他的意圖。

鄧研在旁邊悄悄地問:“之前你說滇南大學邀請斯科爾森先生參加下午的數學研討會。真有這事兒?還是你隨口編造?”

段偉松沒好氣地瞟了她一眼:“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胡編亂造?還不是你們市府宣傳處的人散佈訊息,否則滇南大學數學系也不會直接打電話找到我。真是見鬼了,所有事情都聚到一起,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鄧研沒有做聲,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視著謝浩然的背影。

段偉松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問:“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鄧研的聲音充滿了疑惑:“我好像在哪兒聽說過“謝浩然”這個名字,可就是想不起來。”

段偉松眯起了雙眼:“你確定?”

鄧研點點頭:“我確定。”

……

斯科爾森書寫的速度很快。幾分鐘後,他已經在黑板上寫出了完整的題目。時間對憤怒火焰有著明顯的壓制作用。他現在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激動,呼吸節奏也平穩了不少。

眼角餘光很自然捕捉到站在右邊位置的謝浩然。一股淡淡的怒意,夾雜著年齡與資歷油然產生的傲慢鄙夷陡然升騰起來。斯科爾森覺得自己再一次受到了冒犯————這樣一個普通平常的中國男孩,竟然與自己站在同一塊黑板面前,做著同樣的事。

平心而論,斯科爾森對中國的印象很不錯。但他知道在這片土地上,同樣有著“腐敗”之類的政治毒瘤。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全世界所有國家的通病,中國政府也在極力清理這方面的弊病,而且卓有成效。

他根本不相信謝浩然是真正的解題者。在斯科爾森看來,這應該是某個官員的孩子。他曾經在印度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一個參議員的兒子得到了邦級數學大賽冠軍。整個評選過程充滿了骯髒與腐敗,真正應該獲得獎項的人被買通。他得到了一筆不算多的錢,把原本屬於自己的榮譽拱手讓出。

除此而外,參議員還承諾會給低種姓的他一個白領工作機會。

斯科爾森理解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黑暗。那名獲獎者如果堅持信念,敢於拒絕的結果,就是前途一片黯淡,甚至可能是非正常死亡。

難道,這次我又遇到了同樣的事情?

帶著心底最深處發出的嘆息,斯科爾森把夾雜著悲傷與憤怒的眼睛投向黑板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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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怔住了。

因為怒意而緊緊閉攏的嘴唇不由自主張開了一條縫。

因為憤恨死死糾纏在一起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的表情變得十分精彩,傲慢與輕視瞬間消失,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聽間斯科爾森倒吸冷氣發出的“噝噝”聲。

三步並作兩步箭一般衝了過去,斯科爾森直接與謝浩然並排站在一起。他抬起頭,眼睛裡全是難以置信的目光,口中發出無比驚喜的喊叫聲。

“這是拓撲結構的解法。我的上帝,這是那道題的另外一種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