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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時光錄影

謝浩然低著頭,目不轉睛注視著手機螢幕上正在播放的那段影像。

背景是楊正菊一家臨時租住的那間房子。屋子裡亮著燈,夫妻兩人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一張茶几,從時間上判斷應該是夜晚。

馬國昌坐在沙發上,眼睛裡閃爍著野獸捕食前的兇光:“我問過地產公司的那些人,拆遷補償款就快下來了。小浩可以拿到八百三十多萬。”

身材肥胖的楊正菊明顯被這個數字震懾住了。她怔怔地看了馬國昌兩秒鐘,猛然間醒悟過來,身子突然坐直,話音裡全是不甘心的暴怒:“八百多萬……這麼多的錢,全部都歸那個小雜種?”

馬國昌點起一支香菸,面色陰沉地點點頭:“那幢樓是小浩他媽當年活著的時候蓋的。你那個妹妹前些年就病死了,她男人自衛反擊戰死在了南邊。家裡就只有小浩一個人。錢不歸他,歸誰?”

楊正菊那雙胖乎乎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咬牙切齒的猙獰表情看上去活像餓鬼:“尼瑪的,咱家那房子賠償下來也才不到三百萬,憑什麼小兔崽子他一個人就有那麼多?這不公平!不行……我得找找人,找找關係,必須得把錢分出來。那樓當年是我妹子蓋的,拆遷補償款也該有我的一份。”

“這事兒行不通。”

馬國昌陰測測地說:“我已經問過,那幢樓的房本上只有小浩的名字,補償款發下來也只會打到他的卡上。裝進口袋裡的錢,誰會傻乎乎的拿出來?你以為小浩是白痴嗎?”

楊正菊在磨牙。

雖然聽不見聲音,卻可以看見她肥厚的嘴唇緊抿著,兩邊腮幫隨著一股力量在來回晃動。狂暴在她的眼睛裡以彷彿具有實質的形態釋放,眼眸在反射燈光的同時,也充滿了瘋狂到極點的兇悍與殺意。

“……弄死他吧!”

這句話顯然是在楊正菊腦子裡憋了很久,只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雲淡風輕。

馬國昌夾在右手指間的香菸一直沒有動過,已經堆起了長達三釐米的一截菸灰。這句話使他為之震撼,也撬動了他心底那扇通往罪惡地獄的封閉之門。沉默片刻,他問道:“該怎麼弄?你有計劃了?”

楊正菊那雙堪比狐狸的眼睛在眼眶裡“滴溜溜”亂轉:“小浩這段時間一直呆在老房子裡。這就是咱們的機會!明天,或者後天,我找個時間確認他在,提前告訴拆遷公司的人進場。他們不是一直要求我們儘快搬出來嗎?正好!反正那樓裡只有小浩一個人,挖掘機開進去把樓推倒,就算是鐵人也得活活壓死。到時候咱們就說不知道,把所有責任往拆遷公司身上一推。他們想要解決問題,就肯定得息事寧人。到時候,小浩的補償款都是咱們的。而且我們還是死者家屬,說不定還能從拆遷公司那裡再訛上一筆……”

整個場景回放時間長達四十多分鍾。謝浩然冷靜地看完了這一切,嘴角慢慢浮現出冷酷的笑。

如果沒有湖眼,就沒辦法使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重現,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把事情經過全程用手機錄下來。

拍攝視角是第三者角度。這個問題也可以得到解釋:楊正菊夫妻倆在密謀殺人奪財的時候,把手機忘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也忘記關上手機的攝像頭。正因為如此,謝浩然沒有使用新手機,而是買了一臺二手的舊貨。

開啟書桌旁的電腦,連線數據線,把手機裡錄製的影象複製了一份。

做完這一切,謝浩然帶上那部舊手機,離開房間,把門鎖上。

……

省公安廳宿舍區距離三旗村很遠,在這座城市的另外一個方向。

顧釗今年四十一歲了。雖是中年,卻沒有發福。黑色制服與他安靜的性格很配,平時說話待人都很和氣。如果不是熟知根底的朋友,根本不會想到他在幾十年前曾經上過戰場,在南邊殺過猴子,還榮立了戰功。

謝浩然按照地址敲開房門的時候,顧釗愣住了。

他足足遲疑了近五秒鐘,才不太確定地問:“你……是小浩?老謝的兒子?”

父子之間的基因傳承,在謝浩然身上得到了完美體現。他幾乎是謝父的翻版。尤其是那雙眼睛,根本不用做DNA測試,就足以使顧釗認出這是故人之子。

謝浩然笑得很燦爛:“沒想到顧叔叔你還記得我。”

顧釗很驚喜,連忙把謝浩然拉進了屋裡:“快進來。我倒是見過你好幾次,只是你變化太大了。滿月的時候我去了。你小學上學的時候,你媽媽還帶著你來找過我。上一次……還是你媽媽去世,在殯儀館……唉!不提了,不提了。來,坐沙發,叔叔給你削蘋果。”

謝浩然依言坐下,打量四周。

房間面積很大,倒也符合顧釗省廳處長的身份。客廳裡的擺設不算華貴,牆角與走廊上倒是有好幾盆綠色植物,鬱鬱蔥蔥。

謝浩然記得顧釗已經結婚,還有一個女兒,於是問道:“顧叔叔,阿姨不在家嗎?”

顧釗邊削蘋果的速度很快:“醫院裡忙,她今天加班。姍姍今年初三,馬上就要中考,她們學校封閉式管理,只有週末才能回家。拿著,這蘋果不錯,又脆又甜,吃了不夠叔叔再給你削。”

一股濃濃的,也是久違的暖意,在謝浩然身體裡迴盪著。

父親當年的戰友很多,顧釗是來往最頻繁的一個。當年母親的喪事,也是顧釗出面一手幫著辦理。那個時候謝浩然還小,再加上性格孤僻,就沒有主動與其聯絡。不過,母親臨終前流下了一份名單,叮囑謝浩然:如果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難題,可以找找上面羅列的這些人。他們都是你父親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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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釗微笑著拍了拍謝浩然的肩膀:“怎麼這麼久才想到要來找顧叔叔?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謝浩然從上衣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螢幕,把播放音量開到最大,遞了過去。

顧釗對他的這個動作不太理解。疑惑地接過手機,看到是一段暫停的錄影,於是下意識點開播放,神情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房間裡迴盪著楊正菊與馬國昌之間邪惡謀算的對話聲。

謝浩然詳細研究過法律。開啟靈智的他現在閱讀各種法律條文毫無困難。可是在網路上查閱了大量相關案例後,謝浩然發現,如果僅僅只以手上這段影片作為證據,恐怕很難對楊正菊夫婦構成實質性的威脅。

“陰謀殺人”與“真正殺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尤其是前者,在法律上界定甚至有可能是“並未真正犯罪”。

謝浩然曾經想過把自己告訴楊正菊晚上呆在小樓裡那段場景回放錄製。但是湖眼裡殘存的靈能已經不多,無法再一次扭轉空間。這畢竟是一枚不完整的湖眼分身,五十年出現一次的湖眼,僅僅只是胚胎。想要讓這枚靈器擁有充足的靈能,需要在它出現以後的日子裡緩慢積累。

還是之前的那個棘手問題:楊正菊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知道謝浩然在小樓裡過夜。她會百般抵賴,聲稱之所以夜間帶領拆遷公司挖掘機進場,是因為心急想要儘快得到賠償款。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在實施殺人,哪怕謝浩然手機裡錄製的這段影片,也只能表明楊正菊夫妻是在密謀,無法證明殺人計劃已經到了實施階段。

如果謝浩然報案,把這段影片交給警察,公事公辦,楊正菊夫婦極有可能被無罪釋放。

公平與正義是一把雙刃劍。

謝浩然只能從其他方向尋求幫助。

功力深厚的修道者也許的確是無所不能,但那個境界距離現在的謝浩然實在很遙遠。老者李由用他的親身經歷給謝浩然上了一課:在沒有真正成長為戰鬥力超強霸王龍以前,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先完成從蛋殼裡孵化,幼年,童年,壯年……這一系列必不可少的生長過程。

顧釗看完了影片,隨即打破了沉默。他把手機放在一邊,注視著謝浩然,認真地問:“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能夠做到省公安廳的處長,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問題。

謝浩然已經吃光了手裡的蘋果。他不動聲色觀察著顧釗,嘴角泛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我知道這份影片不足以定他們的殺人罪名成立。我只是想然讓他們關進監獄。”

顧釗皺著眉,緩緩搖頭:“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們不可能被重判。兩年,最多三年,他們就能出來。到時候你……”

“足夠了!”

謝浩然認真打斷了顧釗的話:“有兩年時間就夠了。”

顧釗依然很擔心:“他們出來以後肯定會找你的麻煩。何況那還是八百多萬元的一筆鉅款。”

謝浩然慢慢搓著沾有蘋果汁液的手指:“我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總得由我自己來解決。我……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