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鍊金矩陣的圖紙是從哪裡搞到的?”
影片接通,挺著大肚皮的老牛仔把自己肥的流油的臉擠在攝像頭上,顧北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的毛孔。
卡塞爾的伙食確實好,不然也不至於養出這麼一頭肥豬來,甚至有歌謠為證:“副校長賽大象,就是鼻子短,全院殺一頭,足夠吃半年。”
顧北嫌棄地把手機拿遠一點,防止某只體重以磅來論的重量級人物從手機裡爬出來:“冷靜點,不要激動。”
他略過副校長的問題,直接問道:“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問題大了!”副校長地唾沫橫飛,“這東西從根本上否定了人和龍在神秘學上的區別,如果這個鍊金矩陣真的可以實現,那麼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成為君主!”
普通人成為君主……
副校長的話讓顧北一下子想到了理查德·帕克的弟弟本·帕克,那個只是一個普通人的中年人,轉瞬之間就變成了擁有強大力量的死侍,並且還保持理智。
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鍊金矩陣?
可是當時的調查的結果明明是因為某種含有微量龍血和一定比例人血的奇怪藥丸。
難不成這其中還有其他的說法?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顧北也沒辦法把本·帕克抓到跟前來問一問。
這個大齡公務員現在正在配合秘黨的研究,鬼知道昂熱把他送到哪裡去了。
反正現在再去找本·帕克,並不現實。
影片中比昂熱年紀還要大的老牛仔露出一副活久見的表情:“因為你給我的鍊金矩陣圖紙並不完整,所以我沒辦法找到其中的漏洞,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這個鍊金矩陣是已經被補完,並且切實可行的話,那麼這項技術必須封存起來,這是能夠毀滅世界地東西。”
顧北撓了撓頭:“能說得更清楚一點嗎?”
副校長灌了一口酒,緩了緩情緒:“好吧,你聽我說。”
“你應該知道,龍王之間會彼此吞噬,掠奪力量,吞噬更高階的血統來純化自己的血統,這是他們變強的方式,這裡指的並不是單純的殺死或者吃掉,因為純血龍類可以繭化重生,如果只要吃肉體就可以的話,天底下早就到處都是龍王了。”
“這裡的吞噬,指的是全部,肉體,靈魂,權與力,將這一切全部化為己有,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吞噬,但是實際上,這種事情混血種也可以做到。”
“龍裔本身就是龍族,所以混血種也可以透過互相吞噬的方法來變強,古老的時代就有很多混血種為了追求力量而採取過這種方式,但是這種方式的弊端很大。”
“因為人類的靈魂遠遠沒有龍的靈魂堅韌,所以混血種在彼此吞噬的之後,也會受到靈魂上的影響,從而維持不住自我的穩定,最後墮落成為死侍。”
“這也就是後來的混血種逐漸放棄了互相吞噬的原因,因為得不償失。”
“而混血種都只能如此,孱弱的人類就更不用說了,沒有龍血底子,靈魂也脆弱不堪,普通人在飲下龍血的一瞬間身體就會墮落成死侍,而靈魂也會潰散,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但是那個鍊金矩陣——就是你給我看的那個,他的作用是在換血的過程中壓制靈魂。”
“舉個例子,一個普通人在黑王死後得到了黑王的龍骨十字,龍骨十字就是包括靈魂在內的黑王全部力量的呈現,這個普通人用黑王的龍骨十字熬成大骨湯,喝第一口就會嗝屁。”
“但是如果這個人在熬大骨湯的時候在鍋底刻上這個鍊金矩陣,並且成功催動鍊金矩陣的正常運轉,那麼黑王的靈魂就會被壓制,這個普通人就有機率吸收掉黑王的力量。”
經過老牛仔的解釋,顧北大概明白了:“這是個強化機率加成的東西。”
“你要是這麼理解也可以……”副校長對於顧北用遊戲來形容有些無語,雖然很貼切,“所以,如果這東西切實可行,那麼所有學會這個鍊金矩陣的人都會瘋狂地獵殺同類,甚至獵殺更強的龍裔,這永無止境的殺戮不僅會導致混血種社會體系的崩塌,就連人類社會也不會倖免。”
顧北瞭然:“總之,就是一個很危險的東西是吧。”
“嗯,”副校長點了點頭,“不過想要佈置和催動這個鍊金矩陣,需要一定程度上的鍊金造詣,並不是每個人都玩的轉的,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聽到老牛仔的話,顧北突然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一個人利用城市的地下水道佈置出了這個鍊金矩陣,那麼他是想做什麼呢?”
“還能是做什麼,那種範圍的鍊金矩陣,當然是要用來奪取龍王的力……你現在在哪?”
“我回國了。”
“放你娘的屁!你現在在日本是不是!你在東京是不是!”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
“你給我等著,我這就來!”
“喂?喂?訊號不好啊,掛了!”
顧北“卡噠”一聲結束通話電話,嘴角抽了抽。
副校長作為當世首屈一指的鍊金大師,知道了日本有這種等級的鍊金矩陣,怕是要坐火箭來看看。
不過顧北可不願讓這貨再來插一腳了。
現在東京的形式已經夠亂了,要是這貨再跑來搗亂,那可真有的受了。
不過對於副校長透露的鍊金矩陣的情報,顧北有一點怎麼都想不通。
如果說本·帕克身上的變異有鍊金矩陣的原因,那就說明這玩意確實是奧丁研究出來的。
可是赫爾左格是怎麼知道的呢?
聯絡黑天鵝港和蛇歧八家這兩件事背後隱隱約約有奧丁的影子……難道是奧丁在主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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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為了什麼呢?
另外,這個鍊金矩陣的作用確實很強,顧北猜測或許赫爾左格就是想用它來輔助自己竊取白王的力量。
但是,這玩意對於奧丁有什麼用?
現在還有什麼龍是奧丁吃不了的?
就算是八大君主他也能生吃吧。
所以奧丁想要利用赫爾左格得到什麼?
白王的力量對於奧丁來說也並不是那麼難消化的東西吧?
如果真的說這個世界上有誰是奧丁消化不了的……黑王?
奧丁的目標是黑王?
確實有這個可能。
等等……如果奧丁的目標是黑王的話,那自己把路明非當做繪梨衣的替身送到赫爾左格身邊去的行為……送貨上門?
顧北騰的一下站起來。
他有點慌了。
路鳴澤那個小屁孩,應該有後手……吧?
——
蘇恩曦仰望地下水道頂部滴落的水滴,無可奈何的擰著自己的裙子。
這大概是她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候。
她著考究的制服裙和10CM的高跟鞋,卻要在沒膝蓋深的水中行走,溼透的絲襪緊緊貼在腿上的感覺真是糟糕。
但她又不敢把襪子扯了,至少有那麼一層織物就不擔心水裡有什麼東西會咬她。
“相信我好了,如果真的有水蛇從下水道裡衝進來,襪子是擋不住它的牙齒的,不過就算被咬一口也不是什麼大事,水蛇基本上是無毒的,劇毒蛇是不會潛水遊動的。”酒德麻衣的長髮在頭頂盤起,露出修長的脖子。
“老闆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日本這破地方都要沉了,還安排我們來保護他的小白兔。”蘇恩曦憤憤不平。
她們兩個相遇的地方是地下水道的岔道處。
就在幾天前她們還在能看見富士山的湯泉裡享受溫泉煮蛋和凍香檳,現在她們只能忍受冰冷的汙水。
“別抱怨了,小兔子可是老闆的命根子,”酒德麻衣說,“而且老闆早就料到這一天了,之前給你的資料裡還特意說明了下水道的分佈。”
蘇恩曦咧嘴:“很顯然老闆早就知道夜之食原在東京的下水道中,他根本沒想讓我們平安撤走,他已經猜到了我們會到達這裡,妞兒你雖然長腿但是太天真了,你的老闆是個變態啊,他怎麼會把所有的底透露給你?在他的棋局中只有他是下棋的人,其他人都是棋子,我們也不例外。”
“棋子就棋子好了,”酒德麻衣說,“只要下棋的人是高手,我不介意當棋子,我們現在到哪個位置了?”
“從地圖上看我們現在所在的下水道是1950年以前修的,再往前它就會和東京最新的下水道「鐵穹神殿」接上,那裡好歹是最新系統,可以通風,不像這裡這麼悶,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蘇恩曦說,“我們還是快走為好。”
她的話沒說話就覺得後心一涼,酒德麻衣忽然拔出了大腿上的直刀刺向她的肩頭。
論反應速度蘇恩曦跟酒德麻衣有天壤之別,所以她根本沒有想到要反抗或者躲閃。
直到她看清酒德麻衣刀上的東西,她才慘叫出聲。
“你不是說水蛇裡沒有毒蛇麼?這東西怎麼看都是毒蛇吧?”
蘇恩曦看見酒德麻衣的短刀上卷著一條手腕粗的大蛇,蛇身上有一圈黑一圈白的紋路,看起來是一條過於粗大的銀環蛇。
“是環紋海蛇,確實是劇毒蛇,它的毒性和氰化鉀相當。”酒德麻衣低聲說,“見鬼,海蛇不該出現在城市的下水道裡,這說明海水開始倒灌到下水道裡來了。”
“海嘯!”蘇恩曦說。
“是海嘯,海水正在高速地漲潮,海潮推向地面的壓力和速度都比平時大很多,所以海水從排水系統倒灌進來,連帶著海蛇。”
酒德麻衣說著抓住海蛇的尾部,一刀把這條垂死的蛇剖開,摳出蛇膽含進嘴裡。
“你不怕有毒麼?”蘇恩曦吃了一驚。
“忍者需要能在海水中漂流一週,只能攜帶水和浮板,如果能遇到海蛇是幸運的事情,這東西的膽具有清涼的功效,能讓人在陽光暴曬下覺得舒服很多,我吃過不少。”
酒德麻衣澹澹地說。
“我一介凡俗女子何德何能和你這人間奇葩共事,想必前世修來或者祖墳上青煙三丈高!”蘇恩曦說。
“閉嘴,你這種說話的方式很容易讓我想到顧北和路明非這兩個逗比。”酒德麻衣說。
“其實逗比也不錯,好歹實力強。”蘇恩曦眨巴著眼睛,“顧北就不用說了,路明非的潛力也很大,還有老闆照顧著,就連他們身邊那個叫芬格爾的逗比也是個狠貨色。”
“那你就去當你的逗比去吧。”酒德麻衣向前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貼在身邊的管壁上。
蘇恩曦也很有眼力勁的站住不動,連呼吸都放緩了。
下水道中隱隱約約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我抗議,我投訴,這是壓榨勞動力!”
男人聽上去憤憤不平,然後另外一個男聲說道:“你要抗議就去顧北面前去說,在這裡喊什麼?”
先前的男人理直氣壯:“我怕捱打。”
然後又多出來了一個冷澹的男聲,言簡意賅:“慫。”
“學弟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這怎麼能是慫呢?我明明就是在關心兩位學弟的身體情況啊,咱們剛從夜之食原跑出來,身上的傷雖然被顧老大治好了,但是心理上的疲憊可沒有啊,這種情況下怎麼也得找個地方睡上三天三夜吧,哪有直接就拎出來就要執行任務的。”
第一個說話的男人滔滔不絕。
“而且,還不讓夏彌幫忙,我知道顧老大是礙於小龍女的身份,但是就憑咱們仨能做什麼?殺點下水道裡的狩還好說,要是不小心撞進藏骸之井裡去,死都不知道怎麼的死的。”
“顧北不是都給我們地圖了嗎,怎麼可能會撞到藏骸之井裡去?”
“這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而且我身上還帶著這玩意,你確定顧老大不是讓我們來當誘餌的?”
“放心好了,”冷澹男聲說,“顧北做事有分寸的,而且他說已經通知人過來幫我們了。”
“通知別人幫忙還不如讓小龍女……”
男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腳步聲也漸漸不見,聽著應該是走遠了。
蘇恩曦松了一口氣:“是顧北身邊那幾個傢伙?我記得是芬格爾楚子航和凱……”
她沒說完,酒德麻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臂往邊上一扯。
“刺啦——”
一把鋒利的刀刺破管壁,出現在了剛才蘇恩曦的位置。
然後芬格爾的聲音又響起來:“怎麼樣老大,刺中了沒?我這演技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