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胡思遠甚至顧不上擦拭水漬了。
他驚異地大聲道：“你這猜測未免也太大膽了吧？據我所知，你口中的陸老闆只是一階制卡師，他真的能創作出音效卡？”
“這件事不能這麼看。”
陳念近轉了個身子，面朝好友，認真地解釋道：“這位陸老闆，就像你說的那樣，可能他本身的制卡水平並不是太高，但是鯉魚星卡屋一路走來，產出的各種奇異星卡總是實打實的吧？”
聽了這話，胡思遠不停地點頭，就好像小雞啄米。
他對於鯉魚星卡屋的產品可謂是又愛又恨。
讓他敗走鄞城，狼狽不堪的，是陸離創作的天體燈系列星卡；讓他找到靈感，成功爬上專案總監位置的，也是出自陸離之手的生日蛋糕卡。
“那不就好了，既然不管是生日蛋糕卡，還是遊戲機系列星卡，都出自鯉魚星卡屋，這不正好是說明陸離，或者說鯉魚星卡屋，是有能力產出這種新奇玩意嗎？”
陳念近講話講得有點口渴，喝下一口茶。
隨後他掃了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我呢，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陸離的聯繫方式，我也想找他討論一下購買設計圖的事情。”
最近連夜的加班，讓老陳心煩意亂，甚至還有億點禿然。
當陳念近得知陸離就是音效卡創作者的時候，他靈光一閃，想到了這一招。
就算是問人家買半張設計圖，那也能讓星昊音效卡研究進度提升不少啊！
“哈哈哈。”胡思遠乾笑幾聲，“對不住啊陳哥，陸離的私人聯繫方式我這裡是沒有的。不過他們店的商務合作都是餘馨在做主，你可以嘗試著用商業合作的渠道聯絡她一下。”
“而且啊......”老胡頓了頓。
他拎起茶壺，給兩個杯子都滿上：“你說的這一切，都要建立在傳言成真的基礎上吧？”
“也對。”陳念近笑著搖搖頭。
胡思遠的這個問題，就好像在讓他做選擇題。
選項一是，文輝的老闆耿小文腦子抽了，錢多得沒處花，轉而丟進了遊戲行業；
選項二是，陸離又能力弄出劃時代的星卡科技物品，但是他腦子抽了想要去做遊戲。
兩個選項聽起來好像都有點離譜啊？
茶水喝盡後，老陳就離開辦公室，跑回去加班了，只留下胡思遠一人坐在沙發上。
“總覺得各種事情聯絡起來很微妙啊？”
無所事事的老胡逐漸頭腦風暴起來。
說他的頭腦普通，只是和星尚集團內的那群妖孽比而已，並不是不好使。
“先是有水軍在追星小子影片的評論區裡罵他收錢了，再是有人傳出了文輝公司贊助鯉魚星卡屋的訊息。”胡思遠慢悠悠地給茶壺倒上熱水，開始泡第二壺。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裡又充滿了茶香。
“兩件事情單獨看，好像有點沒頭尾的，但是把兩者相互結合起來，好像就有那麼一點意思了哈？”
追星小子和文輝公司，看起來好像沒有直接關聯。
硬要說追星小子收錢的話，只能算是沒有依據的無端猜想。
但是，這兩者之間，一旦有了陸離和鯉魚星卡屋這個媒介，一切就說得通了，追星小子收文輝好處，幫忙說話這件事，也就有了一點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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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星的老闆有點意思。”
老胡輕聲感嘆了一句。
他把鼻子湊到茶壺邊，用手扇聞茶香：“不過他們互相搏鬥的事情已經跟我沒關係了，陸離啊陸離，你可要小心咯......果然貴就是有貴的道理啊，這茶真香。”
......
晚上十點三十分，文輝公司。
總裁辦公室裡，耿小文已經搭好折疊床，準備十一點準時休息。
沒錯，他那精確到如同機器的生物鐘又重新回來了。
這段時間裡，雖然文輝音效卡的形勢大有好轉，但他還是不敢離開公司，生怕發生什麼變故，而遠端指揮又說不清楚。
“一整個週末都過去了，齊天行竟然還沒弄出什麼動靜。”耿小文端坐在電腦前，不斷地瀏覽各大媒體網站，試圖看出點破綻。
“在追星小子評論區裡，倒是有很多人在討論他收了錢。”小胖子又點開了小爛站。
但這很正常。
像是小火汁、胖遊最前線等一眾up主，他們的評論區裡都有類似的留言。
——甚至機械怪俠的影片也一樣。
揣測up是不是接了商單，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彈幕文化了。
“噠噠噠噠噠......”
原本靜悄悄的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聽到動靜的耿小文立刻警覺起來。
“耿總，不好了，你趕快看電腦匯的主頁！”
人未至，聲先到。
值班員工的語氣中充滿了焦急。
電腦匯，全稱萬星電腦匯，是東方聯邦最大電腦論壇。
該論壇近期討論的內容很單一，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在討論文輝和天穹兩張音效卡。
耿小文立刻在電腦上開啟論壇，印入眼簾的是一條被頂到首頁的帖子。
——《揭露文輝音效卡買水軍內幕》。
和圍脖一樣，電腦匯的帖子都會被標記熱度。
短時間內瀏覽人數多一點的帖子，會被賦予“熱”的標記；而短時間內瀏覽次數比熱帖更勝一籌的，則會被標記“爆”。
這條揭露內幕的帖子就是後者！
小胖子看到這條紅得發紫的標題，眉頭一皺，臉上陰雲密布。
齊天行果然出手了！
“你們公關部趕緊聯絡電腦匯，先把這條帖子壓一下！”耿小文立刻命令道。
“不行啊耿總。”
跑過來的員工氣喘吁吁：“我們已經聯絡過電腦匯了，電話打不通！”
“嘖。”
耿小文的指關節開始敲擊桌面，沉聲說道：“我就不相信他們今天沒有人值班，電腦匯總部也是在海城吧？你們趕緊派人開車去總部。
如果值班的人睡著了，就砸門進去把他們給叫醒，維修費公司報銷！”
“是！”
公關部員工在應聲後，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呼——”
辦公室裡，耿小文長舒一口氣，點開了熱度火爆到發紫的“揭露”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