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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失竊(1)

談璐璐扯著小沙彌的胳膊一聲驚呼,讓他不知所措。小沙彌連忙把賽貂蟬放下,雙手合十說道:“非禮勿動,女施主有事慢慢說就行。”

談璐璐沒有放手,仍然死死盯著他黝黑的面龐,大聲說道:“還裝呢!你還裝!阿夢不承認也就算了,你怎麼也不認識我了?你們是合夥整我的,對嗎?”

小沙彌低著頭不敢看她,連聲說:“罪過!罪過!小僧一直在師父座下修行,從未去過中土,又怎麼會認識女施主呢?女施主一定是認錯人了!”

談璐璐不死心地說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家裡多少人、有幾畝地幾頭牛,你說說說說!”

小沙彌無奈地說道:“小僧法名無相,是師父垂憐收留了我,不知道父母是誰,大約是二八年紀。可以放手了嗎?”

談璐璐狐疑地打量著他,嘴唇上方剛剛有長出來的鬍子、喉結還不是很明顯,確實看上去是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小鮮肉。為什麼這裡的人都比我年輕啊,太不公平了!無父無母、寄居佛廟,這貨該不是傳說中的唐玄奘吧?談璐璐想到這兒,嚇得放開了手。

賽貂蟬捂著臉哼哼唧唧地說道:“你們聊完了嗎?想要交換個人信息能不能上了山再說啊!我的臉真的很痛哎!”

談璐璐上前扶著她,對無相說道:“多有得罪,趕緊上山吧。”

無相施了一禮,把竹筐從談璐璐的手裡接過來,重新背上,就帶她們走進山門。過了山門就是化生寺的地界了,所以賽貂蟬也不便再被他揹著上山了。賽貂蟬略一施法,又把自己變成了淑女的打扮,不過這次是杏色的襦裙,臉上罩上了白色的面紗。三人行至寺廟的門口,無相先讓守門的人進去通報了一下。不一會兒那個小沙彌就回來了,對她們說道:“寮元同意兩位施主入寺,請隨小僧前往客堂。”

無相向談璐璐施禮說道:“小僧先去向師父稟報女施主所言重要之事,稍後會為女施主診治。”於是談璐璐二人就跟隨小沙彌透過三重門進入寺內。

化生寺不愧是世外清修寶地,過了佛廟的三道門之後,迎面而來的是一片清雅脫俗的蓮池。蓮花盡是一塵不染的白色,在平靜無波的池水中亭亭玉立,微風拂面,送來荷香陣陣,讓自渡河以來就頭暈腦脹的談璐璐頓覺神清氣爽。長廊環繞著這方蓮池,想走到鍾鼓樓必須得穿過長廊。

長廊只有樸素的棕色塗漆,儘量不損害木製結構的原色。只有在拐彎處的長廊上方,才有簡單的佛教繪畫,講的都是佛祖如何化身拯救世人的故事。談璐璐走在其間,想起了頤和園的長廊,但是和清朝皇室雕樑畫棟的彩繪比起來,還是這裡簡簡單單卻能給人詩意悠長的感受。

步踏響廊,蓮香生風,還沒看到莊嚴的佛像,談璐璐就已經沉醉於這美景之中了!鍾鼓樓分立於長廊的兩端,要想去客堂,還需要穿過第一重大殿:天王殿。

談璐璐之前參觀博物館時,最喜歡看天王塑像。因為他們一個個橫眉立目、凶神惡煞,企圖用一臉的苦大仇深來對抗邪魔,那種神情極具戲劇張力。天王殿裡自然供奉著“四大天王”,象徵著掌管四大洲。談璐璐先找到東勝神州的東方天王拜了拜,他手持琵琶,憤怒的模樣好像憤世嫉俗的搖滾歌手。然後談璐璐又找到掌管此處的北方天王,他右手持傘,象徵著守護財富。談璐璐虔誠地多拜了幾下,祈求能夠儘快找到寶箱發財。

賽貂蟬不知道禮佛的規矩,看談璐璐左拜右拜,不禁覺得不耐煩,說道:“玥兒你在幹什麼,還不快走?”

她們繞過正中憨態可掬的彌勒佛像,出了後門,就到了右手邊的客堂。小沙彌向她們施了一禮,說道:“兩位施主請在這裡稍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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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璐璐觀察了一下,客堂旁邊就是藥師殿,對面是觀音殿和僧人居住的地方。而這個院子的正中就是寺廟中最重要的大殿——大雄寶殿。不過想要見到住持,還要再往裡面走。

二人進入佈置得素雅的客堂之內,先在几案兩邊盤腿而坐。跋涉了這麼久,終於又能坐在舒適的涼蓆之上,談璐璐真想躺下來大睡一覺。窗戶的竹簾半卷著,正好傳來了庭中香爐內的焚香氣味。還好沒有等多久,無相就回來了,他從袖子裡拿出一個茶包,迅速倒在茶碗中,然後吩咐小沙彌去提水燒開。

談璐璐進入寺中後就暫時忘記了脖子上的紅疹,此時看他一陣忙碌,不由覺得脖子上發緊,忍不住又想撓一撓了。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只好開口問道:“無相師父,這解毒的茶是拿什麼做的,方便告訴我們嗎?”

“並不是什麼難得的藥材,就是夏枯草、桑葉和野菊花配製而成。不僅能夠清熱解毒,味道還很甘甜呢。”無相笑著說道。

“甜的就太好了,我最討厭吃藥了!”賽貂蟬本想雙手託腮,但是不敢碰到臉,只好悻悻地放下了手。

“剛才你去拜見師父,空度禪師答應見我們了嗎?”談璐璐問道。

“師父這幾日正在閉關參禪,明天就可以出關了,到時候應該就能面見施主了。我已經告知了首座,他會第一時間通知師父的。”無相把茶碗中的茶餅碾碎,然後拿篩子細細篩過,再分配到青瓷茶盅裡。

談璐璐欣賞著雅緻的碧色茶盅,不經意地問道:“空度禪師已經是得道高僧了,還有什麼需要參悟的呢?該不是又研究什麼獨門的武功吧?”

無相驚得倒吸了一口氣,看看四周,低聲說道:“施主從哪兒聽說了此事?師父修行的禪法可從來沒有向本門派之外的人透露過。莫不是你們為了盜書而來?”他直起身子,擺出戒備的姿態。

“烏雲哥,你又跟我開玩笑呢是嗎?就我們倆這點兒道行,連藏經樓的門都摸不進去,怎麼盜你們那些寶貝的書啊?”談璐璐歪嘴一笑,“我說你這個人,怎麼比我還一驚一乍呢!雖然我不熟悉你們化生寺的武功,但是看你們走路、呼吸的樣子,都是和我們不同的純熟內功。就不說別人,剛才被你故意支走的那個小沙彌,應該就已經達到小乘四果的境界了。你有話就直說吧。”

“看來小僧真的無法違心說話,罪過罪過。”無相嘆了口氣,說道:“這位施主慧眼看破,其實師父並沒有閉關參禪,而是思慮過度,臥病在床。皆因前幾日《龍海華嚴經》被盜,如果流入邪魔之手,必將天下大亂!”

“願聞其詳。”談璐璐說道,“《華嚴經》我聽說過,你說的又是哪一本典籍?一本書而已,還會造成什麼不可收拾的後果嗎?”

“施主有所不知,相傳龍樹菩薩在龍宮內通讀了三個月的典籍,最後從海里帶回來了《華嚴經》,不過佛法高深浩大,他帶出來的只是半本而已。師父在半個世紀前遊歷江湖,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剩下的半本《華嚴經》,於是帶回鳳麟州潛心鑽研,從此閉關謝客,遠離江湖。”無相回憶往事,感慨萬千:“某一天我去經堂聆聽師父教誨時,他對我說,全本的《華嚴經》實際上蘊含了一個逆天轉命的法門,如果找到了那個天地彙集之所並開啟了法門,就會改寫宇宙洪荒的命運。於是師父要窮盡心力,先破解這個法門的開啟方法,然後將其徹底封印。”

“空度禪師想必是已經破解了法門了?”談璐璐問道。

“正是。就在前幾日,師父破解了法門,正要將那半本經書焚燬,它就在半夜不翼而飛了。”無相沉痛地說道。“水來了,小僧先為兩位施主解去星麻草之毒,然後煩請二位助本寺度過此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