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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伏法(1)

大戰過後,兩敗俱傷,剛才還鴉雀無聲的人群頓時又沸騰起來。談璐璐先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無相,見他臉色蒼白、氣息幽微,她急忙抬頭問賽貂蟬:“怎麼辦?”賽貂蟬也剛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她把手搭在無相的脈搏上,倒吸了一口氣說道:“原來剛才他那一招,是損傷自己的修為來使對手的法術反彈回去,不僅消耗大量靈力,而且還讓自己的修為倒退了好幾年。怕是得修養一年半載才行了。”說到最後,賽貂蟬不禁紅了眼眶,輕輕打了無相的胳膊一下,哽咽地說道:“你怎麼那麼傻啊?”

賽貂蟬把自己門派的護心丹拿出了一顆,給無相服下。談璐璐則起身對首座說道:“在下拓跋玥,是大唐官府的弟子,和女兒村的賽貂蟬,是為了天下大義來求見化生寺住持,本不是什麼故意擾亂佛門清修的外人。首座大人不問青紅皂白,就下令將我們逐出山門,是自視功勞蓋過我們兩大門派嗎?為了尚未查明的小事,置天下蒼生於不顧,符合佛門普度眾生的要義嗎?《龍海華嚴經》被盜,天下即將大亂,蚩尤的封印可能**人破除,真兇尚未伏法卻使得全寺上下人心惶惶,有顧全大局、除惡揚善的氣度嗎?”

這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讓在場的人們頓時語塞,首座也被質問得啞口無言。談璐璐環顧了一圈,又接著說道:“無相小師父已經透過住持的首肯,允許我們調查經書失竊一事。大家不要急躁,自亂陣腳,好讓真兇奸計得逞。我會盡全力找到經書,如果化生寺確實難逃此劫,我也在此保證,大唐官府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絕對會和天下各門派同仇敵愾,誓死護衛九州安全。”

僧人們紛紛交頭接耳地討論,等他們再次安靜下來後,注視著談璐璐的眼光中不再有懷疑和驚恐,而是有了堅定的信念,煥發出了神采。

首座清了一下嗓子說道:“既然住持同意,本座自然贊同,剛才都是一場誤會。那麼拓跋少俠準備從什麼地方查起?”

談璐璐聽到“少俠”這個稱呼,頓時興奮到飛起,她立刻找了一個自認為最帥的姿勢接著說道:“口說無憑,現在請首座派一些代表,隨我移步到後廚。我先為大家解釋齋堂中毒事件,來證明一下我斷案的能力。”

於是首座命令典座按就餐時的小組將人群重新整理清點,然後每個小組派一個人跟隨談璐璐和首座來到了後廚內。

“大家請看,這就是今天所用的飯食。廢棄的食材還沒有掩埋,剩餘的菜還沒有端出鍋,所有的東西還完好無損地保留在這兒。”談璐璐謝了一下一直兢兢業業保護現場的小沙彌,繼續說道:“後廚既沒有破窗而入的痕跡,也沒有不相干的人走進來,首座懷疑送菜的常靜,也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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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看了一眼被帶進來的常靜,他仍然是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談璐璐嘆了口氣,說道:“常靜如此害怕,也是應該的,因為他送來的菜確實有問題。”

常靜面對人們憤怒的眼光,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

“大家來看,今天吃的小菜中,辣蘿蔔和醃黃瓜不是現做的,應該是廚房師傅們提前好幾個做好的,統一放在了罐子裡,在這兩個菜中做手腳是不可能的。”談璐璐說道。

典座點了一下頭,證實了她的話:“醃製的菜罐子都放在地窖中,只有師傅們才能進去拿,別人是打不開門的。住持一向很注重食材的新鮮和安全,所以為儲藏食物的倉庫和地窖都設了結界,尋常功力的僧人想硬闖進去,不亞於闖十八羅漢陣。在鳳麟洲這片荒原上,只有這一帶是山水兼備的綠洲。為了抵禦妖魔的偷襲,這樣做才是萬全之策。”典座如此解釋,可能是怕談璐璐誤會化生寺把法力用在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不過談璐璐覺得,誓死保衛食物安全,是十分明智的決定啊!

“多謝典座。所以有問題的就是醋溜土豆絲和幹煸四季豆這兩道菜了。剛才大家吃飯時,可能因為酸味和辣味的原因,沒有吃出來有什麼不對。但是大家來看,”談璐璐在鍋中揮動了下鍋鏟,“這下大家明白了嗎?”

人們紛紛湊近來看,看清楚後頓時嚷嚷起來:“菜沒有炒熟!”“這土豆怎麼硬得跟石頭一樣!”

“發芽變質的土豆和四季豆,本身就有毒素,再加上沒有炒熟,毒素無法化解,人吃下去,就會噁心嘔吐,嚴重的話還會腹瀉頭疼。”談璐璐解釋道,“這一點,有的人可能不是很清楚,但對於一直在後山種菜的常靜來說,卻是常識。你早就看出來菜有問題,為什麼還要送來?”

“說啊!你說啊!還是把他趕出去吧!”在眾人的大聲呵斥中,常靜終於哆哆嗦嗦地開口:“確實像這位施主所說,四季豆和土豆都已經發芽了,但是......我不是存心矇蔽大家,而是後山菜園中的所有蔬菜,一夜之間突然全都枯萎腐爛了!典座派來的人來催我們裝菜,我們只好從倉庫裡找出一些菜來充數,但是大多數的菜都發芽變質了。我們都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擔心出事,就趁後廚師傅出門時,想幫著他把菜炒熟。這兩種蔬菜只要能炒熟就不會有太多問題的,總比大家都捱餓強啊!”

眾人聽完了他的解釋,不禁一臉愕然,有人又大聲斥責他:“胡說!怎麼可能一夜之間所有菜都毀了?一定是你們這些人因為修行不夠透過不了考驗,就故意毀壞菜園洩憤!”

談璐璐和首座對視了一下,彼此都知道氣候大亂的真正癥結。於是首座止住大家的責問,說道:“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常靜等人明知道蔬菜變質還送來後廚,理應重責五十大板、面壁思過一個月。但是他能想著解決問題,並勇於承擔責任,就改為灑掃大殿三個月。眼下大家要清楚的是,菜園被毀絕不是後山僧人所為,正是經書被盜、天地異動、邪魔入侵的表現!所以從現在起,全寺進入戒備狀態,各位回去後,率領自己的人按照指定順序,每個時辰都要有人在各處巡邏值守!現在就去準備吧!”

於是後廚內的人漸漸散去,首座看著談璐璐說道:“果然不能小看此事,少俠下一步要怎麼做?”

談璐璐說道:“我還需要面見住持。雖然聽聞他已經臥床不起,但要快速找出盜書賊,還得需要他的一臂之力。”

於是首座帶著談璐璐向方丈堂走去,無相已經被帶回休息去了,談璐璐向等在中庭的賽貂蟬招招手,她也快步跟了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