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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奇術(2)

冰冷的河水,就像一堵頑固的厚牆一樣,要把世界所有的溫暖和希望都隔絕在外。談璐璐不停地在水中撲騰著,拼命讓自己的臉還能勉強露出水面,但是她此時仍然是在死亡的邊緣線掙扎。

河水就像是無底海溝一樣,猛然變深了。明明只是奔湧在地下的一條暗流,怎麼會如同深海一樣無邊無際呢?意識漸漸模糊,但是談璐璐仍然記得,自己絕不能放手。

她的左手死命地抓著木青的衣領,剛才他突然滑入水中時,談璐璐也同時從他的背上滑了下來,匆忙中只來得及抓住他的一片衣領。談璐璐能夠感到,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但是她來不及悲傷,她必須全力以赴為兩個人爭取出一條活路。

談璐璐不會游泳,並不是怕水,而是天然對水有一種不信任感。當你遙遙遠看時,水是柔弱可親的小姑娘,可如果你膽敢闖入她的懷抱,就會見識到她喜怒無常的母老虎脾氣,那下場可不是好受的。每次在海灘戲水時,談璐璐都不敢往深水區裡去,她感到海水會伸出長長的纏人的手臂,把她硬往水底裡拖。或許,水裡真的有塞壬一樣的女妖。而且傳說中溺水的人死相都很難看,我不想溺死!

這樣想著,談璐璐右手拿著佩劍,向前方揮舞著,希望可以插進什麼可供借力的淤泥或石縫中。沒想到,還真讓她誤打誤撞把劍插在了一個石縫中,這根救命稻草自然不能輕易放過,談璐璐用盡全力和水流對抗,避免自己被沖走。

從落水到插入石縫,其實僅僅幾秒的時間,但是對於求生者來說彷彿過了幾個世紀。談璐璐一點一點向著石縫挪動靠近,感覺整個胳膊的肌肉都在被用力地拉扯著,撕裂的劇痛到後來已經變得麻木了,她終於成功地踏上了一塊石頭。

她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僅憑信念繼續往前走,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河的對岸了。

她把木青拖到岸上,開始按壓他的胸腔排水,他還真像噴泉一樣吐出了不少水,可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談璐璐看著他的臉,無奈地聳聳肩:不會真的要玩人工呼吸這種戲碼吧?我才不幹呢!跟我搭戲的怎麼也應該是宋仲基這種級別的吧?

她抱著雙臂坐在一邊,堅決拒絕這種強行加戲。但是木青仍然奄奄一息,似乎除了這招沒有別的辦法能喚醒他這個“睡美男”了,談璐璐只好鬱悶地搖了搖頭,伸手捏開了他的嘴。

隨著兩張臉的距離越來越近,談璐璐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她已經心裡一橫豁出去了:大不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吧!可是臨到這“被咬”的嘴邊,她還是及時懸崖勒馬了。

實在是下不去嘴啊!我談璐璐豈是趁人之危的人!不就是往嘴裡灌空氣嗎?其他方法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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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談璐璐把木青的脖子掰轉了一下,把他的嘴朝著有風襲來的方向,這樣子自動換氣也是可行的嘛!我真是太聰明了!

“咳!”木青咳嗽了一下,談璐璐立刻鬆開了手,只見他幽幽地睜開眼睛說道:“你玩夠了沒有?”

“你......你沒事還故意嚇我!”談璐璐像是被抓住了錯誤的小孩,立刻跳起來背過身去,以免被識破難以掩飾的心虛。

“喂!你就這麼對待救命恩人呢?”木青故意撒嬌地說道:“玥兒,快扶我起來嘛。”

“切!有腳不會自己站起來?”談璐璐惱怒地說道:“明明是我救了你,請你搞清楚再說好嗎?”這傢伙一定是剛才水進腦子裡了,怎麼又變成這種油腔滑調的樣子了?

木青本來想輕鬆一下,緩和大難餘生的凝重氣氛,沒想到又搞砸了,但是他還是賴皮地說道:“我現在真的很虛弱啊,玥兒,你不要這麼狠心啊!我本來以為,我們的關係已經近一步了......”

“近你個大頭鬼!”談璐璐抬起了一隻腳說道,“信不信我現在一腳把你再踹進去喝喝涼水!”

木青立刻抱著雙臂在地上打滾求饒,談璐璐看到他這種魔性的賣萌方式也實在是忍不了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果然這樣打鬧了一會兒後,剛才緊張疲憊的感覺蕩然無存了。談璐璐當然心知木青的用意,只是嘴上不說。現在二人身處地下的詭異環境中,前途未卜、生死由命,如果再不自娛自樂、樂觀一點兒,就只能哀哀慼慼地等死了。“哎,你剛才怎麼踏錯了啊?該不是看書的時候打瞌睡了吧?”冷靜下來後,還是得先研究正題。

木青坐起身說道:“我都說了我不知道最初的踏鬥是什麼樣子的,看來它的最後一步真是神鬼莫測。還好咱們倆命大。”木青湊到水邊,檢視剩下的石塊,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自然形成的踏鬥移石之術,只有六步,而最後一步竟然是在距離非常遠的位置,憑人力幾乎很難一步踏到那個位置!怪不得傳說中踏鬥之術是蛇形之術!只有蛇這樣的軟體動物才能走出如此詭異的步伐!

談璐璐誤打誤撞插中的石縫恰好就是那最後一塊石頭!二人得以生還,確實是走了好運。

木青向談璐璐解釋了原委後,她也頗有感觸:看來天意不亡我,一定還需要我繼續往前走找到真相。

二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水跡也差不多乾透了,就繼續往前走。轉過了一個拐角後,前方竟然出現了一個水潭!

本來存在一條地下河的事情就已經很不合常理了,幽深的地下怎麼可能有這樣一個清澈的水潭呢?

水潭呈現出幾乎完美的圓形,走近就能看清楚,它是在不停歇地運轉著。在沒有自然光的情況下,它卻發出淡淡的白光。只不過有一半的水面光線較足,另一半光線晦暗。

談璐璐“咦”了一聲,立刻圍著水潭轉了大半圈,她走到明暗水域的交界處,確證了自己的想法:這個水潭非自然形成,而是一個法陣!更重要的是,它的形狀是陰陽八卦魚!

陰陽八卦魚根據顏色,分為黑白兩條,你銜我尾,我逐你尾,形成了自然的無限流轉迴圈之態。這是道家最鮮明的符號特徵。水潭的明暗兩半恰好是陰陽二魚,不停歇地運轉,正是在演繹著八卦的迴圈真理。

木青走到身邊,談璐璐指引他觀察水面,他也立刻明白了這個法陣的奧秘。“這次該怎麼破陣?聽你的!”

“那你可要跟緊了哦!”談璐璐笑了一下,瞅準了水面的變化,縱身跳了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