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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活下去的代價和理由

“會殺人了嗎?”原梟輕聲問孫海青道,就像是在問一個朋友“吃了嗎”一樣,語氣優雅而淡定,彷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手中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兵”階獵魔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黏著地滑落到了地上,眼睛並未閉上,定格於死亡之前最後的驚訝和恐懼。

恐懼就像是病毒一般,迅速瀰漫席捲了在場的所有人。

他怎麼殺人了?

他真的殺人了?

他居然真的敢殺人?

包括杜斌在內,所有人大腦都有一瞬間的短路。一般來說,叫嚷著“我要殺了你們”的,大多是放狠話的小角色,基本都是壯壯聲勢就跑了。可是原梟今天既壯聲勢,又真的殺人,讓人始料未及。

“這個瘋子就從來不計算得失的嗎?”杜斌面色慘白,面部的疼痛無法遮掩他的驚恐,“這可是工會的任務釋出所!!是正規的工會設施!在這裡殺人不就等於和獵魔人工會宣戰嗎?更何況現在還有‘那位’坐鎮,你是真的嫌死的不夠快嗎?”

原梟就好像沒事人一樣,拍了拍孫海青的肩膀,繼續說道:“你首先要明白一個事情,海青。”

“拋開你體內的勞什子惡魔核心,拋開你還沒有拿到的獵魔人身份,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你有七情六慾,你有天賦人權,你有資格讓自己活下去,自然也有把所有阻礙自己活下去的東西全部殺掉的權利。”

“不要害怕,不要畏縮,更不要懷疑自己。因為,無論站在何種立場,你都有戰鬥的理由不是嗎?假如你仍是人類,那麼現場的所有阻擋你的人,都是冤枉你的人,都是蓄意謀害你的人,都是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殺掉,又如何?假如你已是惡魔,那便更是簡單,在場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你都可以盡情殺戮,這便是你的立場。”

“我們為什麼要因為自己是人類或是惡魔而緊張和害怕呢?人類有何高貴?惡魔又有何醜陋?不過是立場不同,人吃豬,惡魔吃人,豬打不過人,但人偶爾打得過惡魔,於是便反抗。想想這萬千個宇宙裡,也不會有‘任人宰割’這種立場和決定,無論你是誰,‘活下去’才是你唯一的立場,任何能夠保護住這一立場的行為,對於你自己,都是可行的,正確的,無可爭辯的。”

原梟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好能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包括吧檯的紫衣女人。在她聽完原梟的這一番話後,突然停下了對酒杯的搖晃,一動不動,彷佛化為了一尊雕像。而但丁更像是如蒙大赦,顧不得手中正在擦拭的酒杯,雙手猛然扶住吧檯,面色慘白地開始猛烈呼吸,鼻子也開始涓涓地流出血來,但總歸是可以自由行動了。

“所以,”原梟如同一隻真正的惡魔,用甜美的話語和空洞的詩篇誘惑著凡俗之人。他繞到孫海青的身後,靠近她的耳朵說道,“你看,在場的這些人,生得正常的皮囊,卻是大腦空空,成了別人手裡的槍,想要對你射出致命的子彈,他們可憐嗎?”

“不......可憐。”孫海青緩緩地說道,如同夢囈。

“他們可怕嗎?”原梟繼續問道。

“不可怕。”孫海青的聲音逐漸堅定了起來。

“那,要不要殺了他們?”原梟一字一頓地說完了這句話,站到了孫海青的身側。

“我無論是什麼,都有活下去的權利。”孫海青的眼中一片清明,沒有了任何的畏懼和懷疑,只剩下冰冷的殺意,“而阻止我活下去的,都該死。”

恢弘的青灰色羽翼猛然展開,紫色的火焰在羽毛上跳動著燃燒,如同嬌豔的牽牛花,隨風搖曳,但是卻顯得兇險異常。

“可以了。”一個有些低沉的女聲傳來,聲音不大不小,卻好似擁有魔力,讓在場的所有獵魔人都停下了進攻動作,為聲音的主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正是那位紫衣女人。

她轉過身來,走向原梟。

“這面具品味真是一言難盡啊。”原梟把手按在了孫海青的肩膀上,讓作勢欲撲的她放鬆了下來,“別衝動,咱倆打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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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都沒打,怎麼知道打不過。”女人的頭髮和衣服盡是暗沉的紫色,不似漂染,而是天生紫發,身材曼妙到難以相信這是人類的軀體,一身工會的普通制服也能如此的讓人動容,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就是為了氣死別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臉上帶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遮住了整張臉,讓人不得窺視其中。

“而且,這面具是我媽挑的,我也覺得很醜,但是沒辦法,有些面具,人一生下來就要帶上,永遠也不能摘下來,而有一些面具,可以後天帶上,也可以隨時揭下來。”女人走到了原梟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任華裳,本次考察任務的特別行動長官,代號‘輕語’。”任華裳輕聲說道,她的聲音非常的有特色,低沉卻充滿了穿透力,充斥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而少了些許女性的柔和。

“原梟,‘兵’階獵魔人。”原梟沒有伸手,而是把身旁的孫海青拉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孫海青如夢初醒。

“我,我是孫海青,是這次的被考察人員,你好。”孫海青趕緊伸手握住。她還是有些緊張,更多的是有些懵逼——剛剛不是要開戰了嗎?原大哥說的那麼熱血沸騰,怎麼突然就握手言和了?

成人的世界,哪裡有那麼多血海深仇,都是籌碼的交易而已。

今天的一切,其實只是君鎖與獵魔總會中的某些人設的一個局中局而已。

在這個局裡,獵魔總會希望能透過衝突讓君鎖顏面盡失,最好能直接把這次的考核攪黃,讓君鎖永無翻身之日,杜斌、蔣暖包括今天來的很多外省獵魔人,都是這個局的棋子;而君鎖的局則更大,他希望透過原梟的手,來穩定魔都分會的軍心,把那些工會裡的毒瘤都給暴露出來,最好能殺上幾個。君鎖從來不怕殺人,也不怕工會少人,人才,必須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人才,才是有用的,否則,都是可以清掃的垃圾而已。

而任華裳的身份,就是這場局中局的裁判。她會依靠自己的判斷,來決定傾向於哪一方——自然是佔據優勢的一方。雖然君鎖是她的未婚夫,但如果連這種小局都破不了,或者佔不了便宜,她也沒什麼心情繼續維持婚約了。

所以,剛剛在門口,原梟才會明白君鎖為什麼沒來,放心大膽地開了殺戒。

身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原梟一向很拎得清。他不在乎成為誰的棋子,只要自己也可以獲得足夠的利益,愛誰誰。

今天的局已經破了,杜斌蔣暖這兩個大棋子已經被原梟以一己之力攻破,而對於孫海青的攻心戰也被原梟輕易破解,接下來如果任華裳不出面,就將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事到如今,局勢清晰,任華裳自然知道自己應該幫誰。

“今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杜斌和蔣暖為首,擅自攻擊工會成員,居心叵測,行為惡劣,我回去之後會彙報總部,對他們進行處罰。”任華裳對著原梟說道,彷佛是一位鐵面無私的法官——如果忽略掉她從最一開始就坐在那裡卻一動不動這件事情的話......

“好的,我接受組織的安排。”原梟聳了聳肩,一副良民的樣子。可無論是原梟或是任華裳,都沒有再提到過被原梟直接殺死的那名“兵階”獵魔人。是的,人命本就不值錢,更何況是一枚沒有用的棋子,如果今天失去了局勢掌控的是原梟一方,無論原梟還是孫海青被殺死,也會得到同樣的漠視。

“哦,對了。”任華裳沒有理會面色慘白的杜斌和蔣暖,略帶些笑意地對著原梟說道,“我來這裡之前,翻閱了你的工會記錄,好像,沒有列舉你的罪宗能力這一條,不知是不是君鎖疏忽了。”

原梟眼神一瞬間凌厲了起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個女人肯定是在剛剛的戰鬥中窺到了什麼,才會如此詰問。

當初自己進入工會的程式本就含糊,很多資訊都被自己給糊弄過去了,君鎖倒是也沒說什麼,可任華裳很明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你有時間去考慮如何回答,原先生。”任華裳整理了一下白色手套,繼續說道,“我們的任務可是等不了太久。”

她突然拍了拍手,竟是有一名中年男人突兀地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無論是原梟但丁或是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發覺這個男人是如何出現的!

“至少‘坤’階啊......”原梟渾身寒毛豎起,如臨大敵。

“那兩個人,控制起來,送回總部。”任華裳衝著昏死的蔣暖和瑟瑟發抖的杜斌指了一下,便不再言語。

中年男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竟是再次憑空消失!

再次出現時,已經將杜斌和蔣暖擒在了手中,衝著任華裳微微躬身,再次消失在了工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