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只是聽聞有人跟一般人不一樣,心臟的位置在右邊而不是左邊,今天真的看著了,倒是長了眼見!”醫館的許大夫看著躺在榻上昏迷著的王允一邊笑一邊手舞足蹈的說。
王允已經被止了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已經被細緻的包紮起來,他就靜靜的躺在那裡,依舊是柔和的眉眼,美的奪人心魄。
突然間就覺得一切有些恍惚的不真實。利劍穿胸,紮上心口的位置,又流了那麼多的血,他居然沒有離開我。
當我們帶著滿身是血的王允來敲醫館大門的時候,許大夫披著衣服,一臉被擾了好夢的憤懣。
他舉著蠟燭,只掃了一眼,看見他滿身鮮血,直接下了定論,說王允不行了。
誰知王允居然在這檔口剛好醒了過來,轉過頭睜眼看著他,跟他對視良久後,清晰的吐出出兩個字:庸醫!
這許大夫也有趣,沒有生氣反而欣喜若狂的留下了我們,又喚了自己的女兒許梨音來幫忙,一通忙碌之後他大笑著毫不客氣的拍著無雙的肩膀大聲道,“這小子成了,現在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則就是閻王來,他也死不了了!”
大夫說王允身體跟一般人不太一樣,無雙一癟嘴不相信,憋了半天依舊堅持他家少爺是貓妖轉世,哪有那麼容易就掛掉?而他們談論的焦點王允卻彷彿睡著了一般,不聲不響,靜默的像是一片雲,淡的看不出顏色,飄渺的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我的心臟一顫,不由自主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交,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度,是熱的,於是終於放下心來。
“喂!藥好了!”許梨音一手拍著嘴巴打哈哈,一手將藥碗送到我面前,“你的情郎長得蠻俊俏的,只可惜跟我師兄比那就差了太多了!”
情人眼裡出西施,我笑了笑沒有搭理她,將藥碗湊到嘴邊嘗了一點點,好苦,不過溫度卻是正好合適,拿了勺子,一勺子一勺子餵給王允,他雖然閉著眼睛卻還是有意識的,乖順的吞下了我遞過去的每一勺藥汁。
“姑娘,”身後的許大夫有些猶豫的開口,“在下有一事想與姑娘商量。”
我沒看他,只是點了點頭,還不習慣動嘴,點過頭才想起如今自己是可以說話的。
可他定是看見了我的動作,開口道,“這位公子傷得極重,最近一段時日裡補藥什麼的必不可少,在下唐突,姑娘若是不嫌棄,就留在此處,在下雖醫術淺陋,但好歹是個大夫,自當比二位照顧的細緻些。”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我看著勺子裡褐色的藥湯沉思著,他說的不錯,王允受了傷,挪動自然不利,我和無雙不懂,照顧的不好,怕是會給他留下什麼隱患,可不待我回應,那頭兩張嘴同時出了聲。
“為什麼跟她商量,卻不是我?”無雙問。
“爹,咱們是醫館!”許梨音道,紅著臉補充,“再說師兄要回來了,不是說好了要給我們倆……咱們也沒有時間照顧他。”
許大夫捋著山羊鬍子,“女兒,這事情,咱們再等等!”
“等等……等!爹,你每次都是等,女兒真的喜歡師兄,我們也早有婚約,他的媳婦女兒是做定了!”許梨音有些急,說話就有些衝,“女兒生是他的人,死了,就作他家的鬼!”
許大夫沒想到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會被自己的女兒頂撞,臉一板就有些生氣,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就他那個性子,就算是有了婚約,我若不高興,隨時也能給他撤了!”
“他那性子怎麼了?爹你怎麼這麼不講理?你只說他,怎麼就不看看你,你現在不跟他一樣麼?”許梨音看著也是真的生了氣,扯著嗓子跟他針鋒相對。
“他能跟我比嗎?我這跟他一樣嗎?”許大夫指著王允,“這得是多罕見的讓我遇到了一個!”
不等許梨音再說話,許大夫臉一橫,掐了所有的由頭,“好了!你去睡覺!”
許梨音憋著一口氣,氣的小臉紅彤彤的。她氣憤的上了樓,只是離開的時候故意踢翻了許大夫身邊的凳子。
楠木椅子哐的一聲砸上許大夫的腳。他吼了一嗓子,想生氣,可許梨音已經走了,抱著腳毫無形象的蹦躂著,卻對上一臉看好戲表情的無雙,終是有些狼狽的放下了腳。
他扶起凳子,坐了上去,一隻腳放在另一只後面瘋狂的蹭著,對無雙道,“女兒家沒有規矩,兩位見笑了。”
無雙戲謔的道了聲“好說”。
許大夫接著道,“那剛才的事,那……與小哥你商量可好?”
“嗯!這還不錯!”無雙收斂了笑意,滿意的點點頭,可不待大夫開口他又滿口的疑惑的道,“一個大夫,不想著掙錢,卻是這麼高尚的想要救死扶傷,跟你開始的態度可不太像!”
想是對他開始攆我們的態度不滿,無雙又下定義般的補充了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的話都對,大夫被他的話噎得有些無措,乾笑著,“我沒那麼偉大,倒還真有些目的!”
“什麼?”無雙問。
“榻上這位公子的身上有太多的事情吸引著在下,在下只想等著他病之後好好好研究研究,就是不知小哥你願不願意?”
“這……”
“在下可以免費提供你們的食宿,這位公子的醫藥在下也包了如何?”
“這……”無雙低頭計算著,已經有些猶豫。
“這恐怕不行!”一道清冽但是難掩虛弱的聲音插了進來。我再回身,王允已經醒了,他撐著胳膊,慢慢坐了起來。
許大夫不信的看著他,“這麼重的傷,你居然這麼快就能清醒,你……”
“有嗎?”王允無所謂的笑了笑,“還好!”
“謝許大夫美意,只是在下還有要事,實在不便叨擾!”他對許大夫微一抱拳,便將視線調轉到我身上。他盯著我的眼睛,“我記得,那時你開口說話了!現在怎麼又啞巴了?”
我搖搖頭,他湊了上來,問道,“我是誰?”
我張了張嘴,“子……”
危險的氣息加重,王允眯著眼,“嗯?”
“王……允!”我道,聲音依舊生澀沙啞。
“總算是記住了!”王允道,收回身子,掀開被子下了床,又吩咐無雙,“掏了銀子,咱們該走了!”
許大夫一急,攔了上來,微有些惱,“你這人怎麼這樣?這麼重的傷,怎麼走?”
“怎麼就不能走?許大夫,我也是個大夫。”王允眯眼,“而且當真論起來,我的醫術未必比你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