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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北庭之戰(補十四)

而反觀宮帳衛隊們的對手安西越騎們,雖然在李錚的定義中,他們不是專業的弓騎,而更像是騎馬弓弩兵,所以才給他們準備騎射所用角弓的同時,還給他們裝備不方便在馬上使用,最好是步兵使用的神臂弩。

原本這些被賦予多面手職責的安西弓騎,原本應該是騎射不精的,但因為有李錚特意徵募的安西境內的葛邏祿和沙陀等遊牧民的緣故,雙河軍所配的這兩個越騎營中,倒是多有騎射好手。

只見越騎中那些因為李錚的嚴令已經像漢人那樣蓄髮,但依然擁有遊牧民兇悍氣息的安西越騎,開始展現他們那不可思議的騎術和射術。

張弓!

搭箭!

轉身放箭!

伏身避箭!

……

就是哪怕一直用眼睛盯著,普通人也是難以知道,在那麼高難度的動作下,那些安西越騎到底是如何去瞄準的,他們雖然騎在顛簸,並且不停左右移動的戰馬上,但開弓引箭動作之行雲流水,比腳踏實地的踩在地面上還熟練。

安西越騎的對手,那些宮帳衛隊,雖然也都是遊牧民,而且是遊牧民中的佼佼者,但因為加入宮帳衛隊後一直訓練衝鋒陷陣等重灌騎兵的戰術,還有近戰搏殺之法,騎射之法早就荒廢。

再加上因為是重灌騎兵,宮帳衛隊騎士身上所披掛的都是沉重不靈活的重甲,而且他們坐下的戰馬也多是為增加衝撞力度的重型戰馬,這種戰馬普遍比安西越騎坐下的戰馬高出一個頭,衝撞力力道的確是大,短途衝刺能力和爆發力也很是強,但靈活性上卻是根本就不如安西越騎坐下的戰馬。

正是因為有這樣那樣的不足或是缺陷,所以雖然宮帳衛隊的士兵,也是優秀遊牧漢子,但卻無法像那些安西越騎那樣,騎著戰馬閃轉騰挪,在馬背上擺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躲避箭矢和射出箭矢。

這場戰鬥的節奏,很快就由安西越騎掌握,方式也由原本猛虎撲殺群羊的戰鬥,改為由羊變為狼的群狼,遊鬥撕咬猛虎。

只不過一刻時間,原本有三千名的宮帳衛隊,就只剩下一半,而且還都是人人帶傷,有些宮帳衛隊騎士全身插滿了箭矢,鮮血汩汩的從傷口處流出,很快這些宮帳衛士騎士便會血液流盡而亡。

而更多的還存活宮帳衛隊成員,則是沒有了戰馬,他們的戰馬早就在安西越騎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密集箭雨中,率先斃亡了。

“撤退!”

在淒厲的突厥語命令聲中,幾乎同時左右兩翼的受傷不輕,減員嚴重的宮帳衛隊都是開始向屠奢單于帥旗所在之處後退回縮。

但安西越騎,又是怎麼會放棄這等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立即就是圍湧而來,箭矢驟發之餘,有些安西越騎更是大膽的近抵到離宮帳衛隊不足三十米的距離,向那些為怕安西越騎縱馬衝鋒踐踏而圍組成一個圓陣的宮帳衛隊投擲羌人飛槍,肆意殺傷宮帳衛隊士兵。

有些河西越騎也是狠毒,竟然停住戰馬,下馬取威力強大的神臂弩向密集站位的各種宮帳衛隊射擊,為抵擋這些比普通大漢角弓射出的箭矢強勁百倍,鱗甲等甲冑根本無法抵擋的弩矢,宮帳衛隊不得不停下移動的腳步,將所有盾牌都集中到神臂弩弩矢射來的方向。

兩側原本要退回自己身邊的宮帳衛隊突然停住腳步後,屠奢單于未免這些宮帳衛隊全軍覆滅,也怕自己有失,所以又是不得不咬牙從前線調撥五千厄色勒奴兵回來,保護自己和帥旗的同時,去解救被圍的宮帳衛隊。

厄色勒奴兵也是優秀的弓騎,這五千名厄色勒奴兵雖然在前線已經浴血廝殺了許久,都有些疲憊,但他們一回援,還是成功的驅散了安西越騎,護衛了屠奢單于的安全,也解了宮帳衛隊之圍。

但在抽調了大約七千兵力後,原本有些不穩的安西軍的戰線穩固了下來,整場戰爭陷入僵局,正面是安西軍的主力和北完軍的主力在白楊河邊廝殺,而在外圍北完軍五千厄色勒奴兵也與四千多安西越騎互相追逐廝殺。

隨著戰爭的持續時間越長,安西軍除了體力衰減,還有材官部隊因為死傷太多而士氣降低外,倒是無其它別的弱點弊病暴露出來,但北完軍遊牧部族軍隊的弊病卻是顯露出來,卻是在越戰越弱。

遊牧民族的軍隊往往侵略如火,一與敵人對陣,就必定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務求在將敵軍一擊而敗,所以遊牧民族的軍隊往往能在短時間內擊潰敵軍,但如果敵軍足夠堅韌,防禦住了遊牧軍隊開頭的猛攻後,那麼氣力快速耗盡,而且因為久攻不下而心煩氣躁的遊牧軍隊,必定是會軍心士氣下降,而且揮動兵刃,還有執行命令的速度,必定是大為下降。

就如一團似要燃盡所有的火焰,在他最為烈焰熊熊時,為燃燒完他的目標,反而他自己越來越衰弱,最後變為寥寥幾縷青煙。

現在的北完軍就是這樣子,他們已過巔峰,無論是氣力意志,還是軍心士氣都是逐漸開始落入谷地,賀蘭無忌等的就是這等我盛敵衰的時刻,立即就是拔劍怒號,將一直養精蓄銳,保持充足體力的一萬後備軍給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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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跳蕩營和一個驃騎營一被放出去後,立即就越過也已筋疲力竭的同伴,對敵人的陣線猛衝猛打,橫刀肆意劈砍,馬槊盡情戳刺,很快就將北完軍的陣線給鑿穿幾個大缺口,大量的安西軍士兵從這幾個大缺口中貫入,瞬間就是將北完軍給分割開來。

屠奢單于再無預備隊來防禦住安西軍的突入,還有分割包圍,很快面對腹背受敵不利局面的北完軍,就是大亂起來,更快的就是亂作一團,緊接著便是奔潰,不知是誰用突厥語大喊一聲“敗了”後,所有北完軍士兵都是魂飛魄散,而後爭先恐懼向後奔逃,他們互相推攘,無數人被擠倒在地,被亂軍踐踏,慘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