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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東征陰雲

“真是愚蠢,武威郡雖然人口眾多,但卻是四戰之地,不僅面臨西北蠻族的威脅,就是東面矢志收服故土的涼朔漢兒,就足夠讓衛幕和野利這兩部胡兒寢食難安的。”

聽了伍賀說出的姚襄拉攏衛幕和野利兩族的條件後,亞美尼亞重騎衛隊的統領王孝傑立即就是不屑冷哼道。

“王將軍這就說得不對,但衛幕和野利兩家,雖然說是在唐古羌中與嵬名氏三足鼎立,但他們的實力差嵬名士許多,兩家聯合在一起,才能與嵬名氏抗衡,在唐古羌內部有發言權,唐古羌搶佔的土地,主要是我大漢原本的安昌郡和寧塞郡,嵬名氏獨佔的安昌郡比較富裕,人口也多,而衛幕和野利兩家共佔的就比較貧瘠,所以他們兩家才會被姚襄所提出來的條件所誘,背棄了與嵬名氏共擊南安羌部的約定。”

“雖然被誘惑,但總得來說衛幕和野利兩族還是比較清醒的,原本姚襄是想要他們兩族配合,一起夾擊覆滅了一直仇視他們姚氏的嵬名氏的,但衛幕和野利是知道他們兩族之所以被南安羌部如此優待的原因的,所以為避免被姚襄走狗烹,所以一直是沒有同意姚襄這個提議,只願意與姚襄一起脅迫嵬名氏不與姚氏為敵,並且將整個隴右羌族聯合起來,一同對外。”

伍賀繼續為安西高層講解,將自己所探查到的情報和盤托出。

“這麼看來,這新登位的南安羌部的首領姚襄,倒真不是普通人物,將來很可能就是我們安西和大漢的強敵,成為我們將來收復河湟之地最大的障礙。”

李錚聽完後面色更為凝重,語氣中有些憂慮起來。

“那姚襄現在就是我們大漢安西的一個威脅。”伍賀苦笑起來,說道:“他勾結衛幕氏和野利氏,壓迫嵬名氏與他們結盟聯合後,首要的不是要對付那禿髮紇那,他最主要的是要對付我們安西軍。”

“有什麼依據嗎?”李錚動容起來,面色陡然陰沉。

伍賀說道:“據我們五年前就派到羌族中,現在已經混到南安部高層近侍的細作來報,姚襄在得知我安西在西面大獲全勝,打破禿髮部西面軍,就生起了要與禿髮部議和,一同來對付我們大漢安西的心思,他不止一次的向手下言明,我們大漢安西才是首要大敵。”

“那他成功了嗎?”

有了前一次姚襄成功壓服部族內眾臣,與他們的世仇死敵達成議和,並結為同盟後,李錚就很是怕姚襄也能與他們另一個世仇禿髮部達成議和結盟,到時禿髮部,回鶻人和整個羌族全部聯合起來後,安西軍的東征將不可避免的難度增加數倍,而且還有可能面臨失敗,李錚絕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急切的向伍賀詢問。

伍賀搖頭,而後說道:“那裡有這麼容易,雖然唐古羌和禿髮部和南安羌部,都是死敵世仇關係,但兩者間的仇恨程度還是相差太多的,不管怎麼樣唐古羌都是羌族部落,與南安羌部同文同種,而且唐古羌和南安羌部之間的戰爭,多是一些幾百人和上千人的邊境衝突上,雖然雙方當初都對敵殘忍,一旦俘獲對方士兵,必定是要用剖腹剜心等酷刑折磨死,但總得來說,兩族之間近百年相爭的死傷不過是幾萬人,雙方都是沒有雙手沾滿對方的鮮血,結下太深的仇怨,所以有緩和的餘地。”

“但南安羌部與禿髮部之間的仇怨就真是血海深仇了,雙方當初整河西走廊最激烈時,根本就是你死我亡的狀態,雙方不僅是要打敗對方奪取下河西,而是要將對方滅族滅種,所以不止他們軍隊與軍隊劍的廝殺非常殘酷,相互幾乎不留俘虜,而且他們還互相屠戮對方的平民。”

“最血腥也最有名的的一場屠殺,就是當初禿髮部擊敗回鶻人和南安羌人聯軍,奪取下酒泉郡後,將酒泉郡內所有來不及逃走的回鶻人和羌人,還有包括當初支援回鶻和南安羌那一方的漢人和突厥人,總計十三萬人,全部屠殺在酒泉郡內的咸池山,其中的七成是羌人,而且是南安羌部本族的羌人或是受他們庇護的羌人。”

“除了這場著名的咸池山屠殺外,其餘大大小小的相互屠殺一直不停在兩方之間上演,雙方都是沾滿對方的鮮血,禿髮部,河西回鶻部和南安羌部中,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在與對方爭奪河西的戰爭中死亡,所以禿髮部和南安羌部之間的仇恨是深入骨髓的,非常難以解除。”

自己情報頭子之一伍賀有理有據的分析,不僅是沒有讓李錚心安,反而讓李錚更為焦躁,說道:“再難以解決的深仇大恨,在生死存亡時刻都是可以被放下的,我們一定要想辦法組織這些河西走廊上蠻夷的結盟,不然我們安西漢民的東歸之期,就將要遙遙無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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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直沉思不語的米思翰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抬起頭用發亮的眼眸看著李錚說道:“大都護,我有一個可以解決眼前的難題的辦法了。”

李錚有些意外又期待的看向米思翰,在他所有的謀士中,首推上官桀和姜恪,兩人原本就天資聰穎,又經過傳統的漢文化教育,而且都是從底層爬起,閱歷豐富,足智多謀,與那些在漢帝國歷史上做出巨大貢獻的軍師謀士一樣,能夠成就一番威名。

與上官桀和姜恪兩人相比,米思翰就差了許多了,但雖然整體戰略把握上不如上官桀和姜恪兩人,但米思翰卻常有奇謀,所以李錚才頗為期待的看著米思翰。

米思翰在李錚頗為期待的目光下說道:“大都護,我們可以將翳魁單于給放過去。”

米思翰說出的這個奇謀,也許是太出其不意了,他一說出後,包括李錚在內的所有安西軍高層全都是目瞪口呆,要不是知道米思翰平時的為人,李錚等人還以為米思翰投靠了禿髮部,或是收了禿髮部的賄賂,在為禿髮部說話。

“此是何意?”

李錚知道米思翰不會無的放矢,立即就是出聲詢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