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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鐵騎揚威(上)

最後八千安西鐵騎在離烏思兵大陣的三箭之地外站定,結成一個森嚴的大陣,如一頭兇悍巨獸,虎視眈眈的看著對面兵力超過他們一倍的烏思人結成的步兵大陣。

八千安西鐵騎的統帥者段寄奴,用他那雙如鷹般的雙目打量了幾眼對面的敵軍大陣後,對自己的副將賀拔盛和龐千鋒,還有王孝傑的副將,率領兩千亞美尼亞重灌騎兵跟隨段寄奴作戰的閻綱說道:“敵軍步兵大陣雖然擺得奇葩,陣中的敵軍也多面色兇悍,但必不能擋得住我安西鐵騎的鋒銳,只不過有一點,那就是敵軍大陣外圍有一圈拒馬柵欄,雖然阻擋不了我安西鐵騎衝鋒之勢,但如果一旦這樣橫衝直撞上去,我們安西鐵騎的衝鋒之勢,必然是會被擋,衝鋒速度減弱,可能會被敵軍的槍盾兵所擋,陷入混戰。”

“當然即便是陷入混戰,憑著我們安西鐵騎的英勇,和優於對方的兵甲,也是能夠獲取最後的勝利,但那樣可能會折損數千西涼鐵騎和已經宣誓成為漢人的亞美尼亞騎士,這非常的得不償失,我們安西鐵騎是應該捨生忘死,為國馬革裹屍,但對付這些烏思蠻子,還不需我們安西鐵騎流那麼多的血,他們不配!所以為避免鐵騎少流血,我們必須在發動衝鋒前,先是毀掉那些拒馬柵欄。”

段寄奴的左膀右臂賀拔盛和龐千鋒還沒有出聲提出意見,閻綱卻是迫不及待提出建議,從勃達關前就已經是李錚部隊的一員,是李錚起家的功臣,但過去將近十年,才因累功升為中郎將,成為亞美尼亞騎兵衛隊副統領的閻綱,可見資質是有多麼的平庸,當然他提出的建議也是沒有任何新意,而且破綻百出。

閻綱的建議就是學習遊牧民族,對付那些木製工事的方法,讓軍中善騎者,縱馬疾馳向敵陣,而後投擲出裝滿猛火油的皮袋子,讓那些袋口被開啟的皮袋子狠狠的撞擊到敵軍外圍的那些拒馬柵欄上,讓裡面的猛火油潑散出來,淋遍拒馬和柵欄,而後射出火箭,點燃這些被濃稠的猛火油包裹著的拒馬柵欄,徹底將那些拒馬柵欄燒為灰燼。

閻綱的這個方法看起來是很可行的,因為先前安西軍多次與突厥化的猰顏部和北完部,還有禿髮部登遊牧民族軍隊交鋒後,步兵多次遭受到這些遊牧部族用火油袋燒燬木製工事之事,雖然因為安西軍指揮的妥當,防備的周密,並沒有發生陣毀兵敗的慘事。

但安西軍還是記下了這種遊牧民族的破陣之法,並有意模仿,所以現在每一支安西騎兵部隊出外作戰前,都會在領取的馱著後勤輜重的馱馬中,領取到一些馱著火油袋的馱馬,而且裡面裝得還不是普通遊牧民族那種燃燒的不夠快不夠猛的用油脂提煉的火油,而是縱火利器猛火油,如果丟擲到敵軍的拒馬柵欄等木製工事上再引火,一定是會燃燒的更猛更快,更輕易破壞敵軍工事的。

而且閻綱還認為烏思兵久不與遊牧民族交戰,必定是對安西投擲火油袋的戰法沒有防備,而且眼前的這支烏思兵,是辛苦翻越祁連山,剛剛進入酒泉郡,因為安西鐵騎南下的速度太快,連修養的時間都不夠,只能催促的結成大陣,砍伐樹木製作外圍的拒馬柵欄等障礙,所以即便是知曉安西鐵騎有火焚他們外圍工事的可能,也是沒有機會挖掘足夠多的沙土,用來覆蓋猛火油,撲滅火焰的,所以安西鐵騎火攻有極大的可能成功。

閻綱說完後很是洋洋得意,但段寄奴的副將勇猛更有腦子的龐千鋒,卻是立即反駁,因為顧忌閻綱這位安西老將的面子,不使得對方難堪,以免影響過後西涼鐵騎和亞美尼亞騎兵衛隊這兩支部隊的協作,所以龐千鋒的反對之言說得還很是委婉。

“閻將軍,你的計劃很好,如果對付一般的敵人這種戰法倒是可行,但對付烏思兵卻是不行,因為烏思兵是比羌兵更擅於投擲標槍的部隊,烏思人體力強健,膂力驚人,往往能將破甲標槍投擲出到三十步外,而我們的猛火油袋沉重,即便是藉著馬速,也必須靠近到敵軍大陣的三十步內才可能將猛火油袋丟擲到敵軍外圍的那些拒馬柵欄上,那樣的話投擲猛火油袋的我軍士兵必定是會遭到烏思兵大量投矛手的進攻。”

“雖然我安西鐵騎甲冑甲固,坐下戰馬披著甲衣,但至多就是能抵擋弓箭和一般弩具射出的箭矢,近距離投射而來的破甲標槍是絕對抵擋不了,在烏思兵的標槍雨下,那些投擲猛火油彈的同袍,可能連猛火油彈都沒有投擲出去,就被如雨的標槍射殺射傷,這實在是得不償失。”

閻綱雖然並沒有多少領兵打仗的才華,但卻是很會為人,也沒有老將老臣那種心高氣傲,自視甚高,不肯認錯的脾性,再加上龐千鋒說得委婉,並沒有折損他多少面子,所以閻綱也並沒有頑固的強詞奪理,而是虛心接受,問道:“那依龐小將的意思,我們該怎麼破壞敵兵的外圍防禦,為我安西鐵騎掃清衝鋒道路。”

雖然閻綱提問的語氣中難免有一些冷漠和不服氣,但內中並無憤怒之意,龐千鋒卻是悄悄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並沒有得罪這位在安西軍中人緣極好,極有威望的老將,立即不敢怠慢,說道:“閻將軍用猛火油彈縱火破壞敵軍外圍工事的方法是可行的,但不必讓將士們騎馬去投擲,因為那會成為烏思兵破甲標槍重點打擊目標的,必定是會死傷慘重,但我們可以讓騎兵下馬,步行接近敵人的陣地,而後再近距離投擲猛火油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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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騎兵下馬步戰能行嗎?”龐千鋒的主意讓段寄奴眼睛一亮,而閻綱卻表示懷疑。

“騎兵下馬後,雖然不如騎在戰馬上那樣行動快速,並且具有衝擊力,但也更為靈活,而且目標更小,半蹲在地,一面盾牌足以遮蔽全身,如果組成盾陣推進,敵軍的標槍雨就是再猛烈,也必定是能夠被遮擋住的,能讓我們手下的將士完成靠近敵軍大陣,投擲猛火油袋的任務。”

龐千鋒信心十足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