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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禿髮謀算(下)

對於翳魁單于的這個煩惱,他最聰穎的兒子禿髮翼建,卻是提出一個可行的意見。

“既然酒泉城已經不可久守,那麼不如我們用酒泉城,甚至是酒泉郡全境,跟安西軍做個交易,以我們不抵抗不破壞完全移交酒泉城和酒泉郡作為代價,換取我們運走所有我們所需的物資,帶走願意跟隨我們去北方兵將的家屬。”

禿髮翼建的這個建議,倒是讓翳魁單于深思起來,翳魁單于很是明白,現在酒泉城根本是抵擋不住安西攻城部隊,而自己這方的守城部隊之所以能夠多次擊退安西軍的登城部隊,不是因為己方部隊多麼英勇善戰,也不是因為安西登城部隊多麼貪生怕死,而是因為安西軍不做無謂的犧牲,用重型投石機慢慢磨,就能損耗禿髮守軍兵力,打擊士氣,酒泉城早晚陷落的的情況下,安西軍明顯是不信多死人的。

而翳魁單于正好是可以利用安西軍這個心理,去與安西軍談判和討價還價,對於與將自己這個堂堂河西霸主部落之主逼到現今如此落魄,需要拋棄同族斷尾求生來自保的安西軍交易談判,翳魁單于倒是沒有多少不願,可能跟他先前在困守折羅漫山時,就已經與安西軍交易過一次有關,一回生二回熟,所以翳魁單于並不覺得屈辱。

唯一讓翳魁單于有疑慮的是,自己的這方籌碼夠不夠,能不能讓安西軍同意與自己的交易,畢竟按照現在的局勢,即便是禿髮軍不放水,安西軍也是能取下酒泉城和酒泉郡,只不過耗費的時間多一些,這個條件能讓安西軍同意縱虎歸山嗎?起碼按照翳魁單于自己的意願,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

翳魁單于皺眉思考片刻後,目光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過,而後對自己的小兒子禿髮翼建說道:“要不我們將南安羌部給賣了吧!我們與安西軍合作,將姚襄率領的部隊放入酒泉城,而後助安西軍殲滅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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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姚襄率領的這支部隊,並非是南安羌部的全部兵力,但絕對是南安羌部最重要的戰力,如果這支部隊被消滅,或是遭遇重創,那麼南安羌部必將一蹶不振,在安西統一河西走廊的敵人中,回鶻人和唐古羌都是因為實力弱小或是距離太遠,對於安西軍來說不足為慮,能真正是他們對手,起到阻擋他們一統河西走廊程序的只有南安羌部,如果我們助安西軍消滅了姚襄糾集起來的那支南安羌部軍主力的話,安西軍一定是會同意我們的條件的。”

禿髮翼建聽了翳魁單于要出賣南安羌部後,心中難免是有些彆扭,但他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保全自家實力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出賣南安羌部這個原本的死敵,沒有多少心理負擔,只不過禿髮翼建也是有自己的擔心。

“但姚襄會不會上當,如果我們與李錚溝通了,李錚也同意我們的條件,一起陷害南安羌軍了,但如果要將南安羌軍引來,就必須讓李錚所率領的阻攔部隊撤退,放開道路讓被阻擋的南安羌部軍來酒泉城,這樣無緣無故的放開阻攔,普通人都會懷疑有詐,更別說是頗多心計的姚襄了,他很可能不會上當,那樣我們就沒有與安西討價還價的籌碼了。”

“你說得對,這事的確是很難達成的。”翳魁單于也是面色黯然了一下,覺得禿髮翼建說得有理的,但過後卻又是堅決的說道:“不管能不能達成,這都是一條路,我們先派人去和安西軍接觸一下,聽聽他們的要求,如果安西軍能放我們一馬,我翳魁哪怕是向漢人稱臣,做安西的一條狗也行。”

聽到自己父親如此願意卑躬屈膝,禿髮翼建很是感動,原來對於自己父親因為不留情面的對待禿髮紇那而產生的惡感,也是消散殆盡,重新有湧出對父親的信賴和崇仰之情,禿髮翼建嘗試性的問道:“既然父親有全盤考慮,而且我們困守孤城,即便是將紇那大哥放出來,力挽狂瀾打退一次安西軍的進攻,也是無法改變大局的,因為安西軍實力強大必定很快重振旗鼓捲土重來,只有挑出酒泉這個困局,去往更廣闊的北部大草原,那兒子也就不強求將紇那大哥給釋放出來統領全軍了。”

翳魁單于聽到這裡面上露出喜色,他不希望自己最喜歡和看重的小兒子,自己認定的接班人,會是優柔寡斷顧念私情,而且對他人太過倚重之人,他希望禿髮翼建像自己一樣心狠手辣,當斷則斷,翳魁單于還以為自己的小兒子終於是成長,終於是轉性時,沒想到禿髮翼建卻是又提出要求。

“既然這樣,那父親不如就將紇那大哥派給我,給我來出謀劃策,我知道父親忌憚紇那大哥掌握實權,會圖謀報復或是陰謀反叛,兒子絕對不會讓他掌握實權的,父親就讓紇那大哥來幫我吧!”

“你真是愚不可及,難道不知道死灰復燃的道理,如果一個人你得罪了,那就要將他置之死地,或是永遠都不要給他翻身的機會,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收起你那些可悲的仁慈想法,我明白你的想法,的確那禿髮紇那的確是有本事,比領兵打仗的本事還有軍中的威望,我作為禿髮部之主的翳魁也是比不上他的,是個了不得的人才,但那又怎樣,不能為我所用,或是用得不放心的話,最好就別用,以免貽害終生,釀成大禍。”

翳魁單于苦口婆心的勸道教育自己的小兒子一大段後,見禿髮翼建面上依然有不以為然之色,突然就是面色格**沉下來,說道:“實話告訴你吧!現在我也沒有禿髮紇那給你了。”

聽了翳魁單于平平淡淡的話,禿髮翼建突然就是如突遭雷擊一般,渾身一震,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難道……難道……紇那大哥他已經……”

翳魁單于卸掉一副慈父的面孔,面色突地一猙獰,語氣格外冷酷的說道:“斬草須除根,在我與禿髮紇那撕破臉皮,囚禁他時,他就已經是死人了,你說現在他還可能活著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