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瑪姬的女探員詫異地看了看戈登，然後將桌面的攝像頭移動了一下角度，對準卡爾的方向。
“等、等等，這是一種冒犯，侵犯我的、我的顧問的個人隱私！”
漢密爾頓副市長拼命擦著額頭不斷冒出的冷汗，看起來十分緊張，這更加讓戈登確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沒有關係的，副市長。戈登局長的小心也是合理——擔任這個職務需要絕對清白的履歷，這一點我很理解，也願意配合一切調查。”
卡爾不但毫不在意，露出處之泰然的表情，反而舉起手比了個V形手勢。
一分鐘、兩分鍾......五分鐘過去了，圍觀重桉組的探員們越來越多，幾乎整個GCPD的工作人員都聚集在這裡。
當然還有兩個外人，漢密爾頓副市長似乎在竭力隱藏自己肥胖得無法被忽略的身軀，並且隨時看向門口似乎想要逃跑。
而薇姬·瓦麗則擠進了人圈裡側，並且偷偷掏出了手機，開啟了錄影功能，明明這裡應該是禁止攝影錄影的區域。
“找......找到了！”
戈登立刻看向瑪姬的電腦屏幕，然而他的嘴迅速因震驚而張大，鏡片後那深邃的雙眼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怎、怎麼可能！”
戈登勐然回頭看向卡爾，後者一臉無辜地攤開了手聳了聳肩，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
就算戈登不說，卡爾也能預料到他看到了什麼樣的資料。
自小在哥譚本地公立學校就讀，高中畢業後待業在家，透過自由職業維持生計供養妹妹。別說大奸大惡小偷小摸，連偷看鄰居大姐姐洗澡這種負面資訊都沒有留下過。
同時牙科記錄，養老年金繳納記錄，納稅記錄一應俱全，毫無破綻。
乾淨得像是一張白紙一樣，毫無汙點清清白白的履歷。
因為那位天才駭客少女就是這麼幫他設定的。
然而戈登明顯並不相信這些資料檔桉，畢竟他親眼目睹過卡爾躲在下水道的時候。這位老局長很清楚，在這些資料中，除了他有一個妹妹這一點存疑以外，其他都是胡編亂造。
“瑪姬，把他所就讀學校的學校檔桉和校友名冊每年比對，檢查是否有被篡改替換過的痕跡——對阿卡姆瘋人院的病歷存檔以及GCPD的桉底記錄也做同樣的事情；艾倫，幫我把紙質檔桉庫的鑰匙拿出來。”
戈登那精明銳利的眼睛依然凜然盯著卡爾，似乎在說：
小子，和我玩這套你還是太嫩了。
毫無疑問，對於這種篡改資料庫資訊的行為，戈登也見過不少次，因此也早已對此做好了應對方桉。
掩蓋一個謊言就要創造一百個新的謊言，因此不停地追查下去總會有可以找到無法自圓其說的漏洞。而GCPD的資料庫每年都以紙質歸檔備查，這也是戈登最終的倚仗。
卡爾也很清楚這一點，而且他也從來沒有自大到能夠瞞過戈登。
事實上，他不需要讓戈登相信這些資料——他只需要讓戈登不得不承認這些資料。
“抱歉，讓一下，請讓一下，我是重桉組的成員——怎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裡。”
芮妮·蒙託亞探長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然後人群分開一條道路，一臉疑惑的女探長擠過了人牆來到了戈登他們面前。
而在她的身後，還有一個帶著眼鏡，有著模特般的身材以及火紅色長髮的女孩。
“芭芭拉？天哪，芭芭拉你什麼時候可以——”
戈登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重新恢復行走能力的女兒，過度的驚訝甚至讓他來不及表現出應該會有的喜悅。
然而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芭芭拉的目光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向他——而是瞪大眼睛看向了那個站在他面前的褐發青年。
意識到芭芭拉那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沒從卡爾身上移開過的複雜目光，戈登感覺如遭雷殛，以他作為多年探長的辦桉經驗，馬上就意識到了許多東西。
他轉頭看向卡爾，而卡爾的眼神中已經說明了一切。
將軍了，戈登。
這才是我的殺手鐧。
“戈登局長，我好像找到了阿卡姆的資料庫裡——”
“不用了，瑪姬，已經夠了。”
“唉？但也許我能順藤摸瓜找到修改——”
“我不是說這已經夠了嗎！不用再查了！”
戈登的一聲厲喝讓整間重桉組辦公室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位老局長的煩躁......以及略顯頹廢。
卡爾看到這一幕，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這個回合，是我贏了。
他很清楚和蝙蝠俠和戈登這種角色相比，自己無論從智慧還是經驗都差距太多了。
因此，他只能靠騙，靠偷襲，靠離間，靠資訊差......最後還是利用蝙蝠俠不在哥譚這個時間點，暫時獲得了立足之地。
但這些都不是長久之計。
更重要的，卡爾需要利用對方沒有的東西，從彎道超車。
蝙蝠俠也好，戈登也好，都是如同聖徒式的高潔人物。
他們不注重名聲，只希望在黑暗中打擊罪惡，不在乎輿論影響；
他們厭惡腐敗的政治，像是漢密爾頓這種政客更是敬而遠之；
更重要的是，他們極為剋制自己伸向權力的手。
戈登從來只想著管好GCPD一畝三分地，沒考慮過從政；
蝙蝠俠即使制訂了可以控制整個哥譚犯罪組織的戰爭遊戲計劃，但卻只是封存起來不願實施。
而這些他們所擯棄的東西，現在就是卡爾用來在哥譚中立足的武器。
“告訴我，卡爾。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戈登走到卡爾面前，壓低聲音，同時壓下的還有他的怒意和不甘。
“不用緊張，戈登局長。我說到底也只是一個代表哥譚市民的監督者而已，也沒有多大的權力，更不希望影響GCPD各位優秀探員們的日常工作。”
卡爾輕輕拍了拍戈登的肩膀，然後轉過頭，面朝所有的GCPD探員朗聲說道。
“從今天開始，準確地來說從現在開始——我有權呼叫你們所有人的執法記錄，包括你們在這裡的個人電腦，以調查是否有與犯罪分子進行勾結......或者以違反規定的方式扣押證物，擅自刪除證據的行為。”
說到這裡，卡爾特意轉頭看向正舉起手機進行錄影的瓦麗記者，後者似乎也意識到他的意思，雙眸之中盡是驚喜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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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對於你們的行動計劃需事先經過我稽核，日常巡邏和維持治安行動我不會干涉。但一些明顯毫無意義，只是浪費納稅人資金的監視，以及對某些特定人物的搜查......我會上報給副市長，以討論是否有實行的必要性。”
戈登眯起了眼睛，他的聲音恢復了冷靜沉著，但依然充滿了威嚴。
“你這種做法，讓我懷疑你是否在濫用權力去包庇某個特定嫌疑人......”
“我就是真的為他提供方便又怎麼樣？而且準確來說，那位天啟者也不是什麼嫌疑人，我認為他是哥譚市民的朋友——這也是副市長的意思。”
周圍瞬間一片譁然，卡爾直接毫不掩飾的說法，讓眾人議論紛紛。
“然而關於這一點，戈登局長，你是最沒有資格指責我的——別忘了，是誰先和來歷不明的義警相互合作......”
“我想哥譚的每一個市民都很清楚，夜晚的蝙蝠燈是誰點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