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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報仇

韋幼青想說“不怕”,可擋不住臉上、背上汗如雨下。特別讓他難堪的,是兩條褲腿全溼了,一泡尿全撒在褲子裡了,偏偏他的尿從小就格外的臊臭。

韋幼青擦了擦臉上的汗,點點頭,答道:“嗯。”

上陽真人對韋幼青的坦率很是欣賞,他原本以為這個看起來挺要強的小男孩兒應該不會承認自己的膽怯。

上陽真人微笑著拍了拍韋幼青的肩,和藹的道:“好孩子,敢承認也是一種勇敢。你做的已經很好,那些土人只怕會更加畏懼他們的祭司。”

提到這些土人,韋幼青有些激動又不解的壓著聲音問道:“他們為什麼要用人來喂螞蟻?森林裡有的是野獸!”

上陽真人有些無語的看著韋幼青,半晌才答道:“土人部落不會像漢人一樣種糧食,野獸就是人的食物,今天你們吃掉的那頭野豬,你知道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打來嗎?說不定還死了人。怎麼能給螞蟻吃呢?你眼裡那些牆上掛著的是人,在土人眼裡,那是不能吃的東西,扔掉就浪費了。”

韋幼青啞口無言。聽著上陽真人的話雖然彆扭,可他竟然無以反駁。

上陽真人繼續說:“土人部落都是這樣,如果今天蛇族的人得手了,神的祭品就會換成蟻族土人的腦袋或者心肝。蟻族部落的戰俘,就會變成蛇的食物。”

韋幼青聽他說到“神的祭品”,終於找到了反駁的理由:“老祖宗,咱們為什麼要土人每年拿出人來獻祭?如果成聖殿不讓他們自相殘殺,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上陽真人的神色卻凝重起來,他鄭重的對韋幼青說:“你不讓他們自相殘殺,他們就會聯合起來,殺上成聖殿。”

韋幼青臉上抽搐了一下,他明白上陽真人是對的,就像在洛陽時義父所講,臣子不能和睦,如果和睦就會反噬皇帝,就像這次地方蕃鎮聯合反對朝廷,連鄭安歌這樣的梟雄都被活活氣死。

韋幼青不再多言,“砰砰”直跳的心也漸漸平復,一老一小下了樹,正要往回走,卻見娜蠅從大院子裡走出來。

近看這個娜蠅個子不高,和大多數土人一樣黑黝黝的,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裡,一對犬牙好像過於的長了,從嘴角露出尖來,給這張平平常常的臉上,增添了許多的凶氣。

韋幼青剛剛見過娜蠅吹笛召喚食人蟻幼蟲,不願招惹他,轉身欲與上陽真人一起離開。卻見娜蠅反而不避,快速往他們二人身邊走來。

韋幼青見娜蠅一臉戾氣,一雙眼睛裡滿是殺意,心中一驚,一抬手,一顆磷彈炸響在娜蠅腳下,一團青白色的火焰“呲呲”燃燒,嚇得娜蠅往後一跳,抬起頭來,憤恨又有些懼怕的看著韋幼青。

韋幼青冷冷的瞪了一眼娜蠅,懶得理他,拉著上陽真人的手就要離開。

沒想到身後又傳來急急的腳步聲,韋幼青又驚又怒的回頭,不知道這個討厭的孩子想幹什麼。

見韋幼青轉頭,娜蠅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往回跳了一下。韋幼青心中好笑又鄙夷,問:“娜蠅,你跟著本祭司,想幹什麼?”心裡想著,這孩子真是人如其名,像蒼蠅一樣討厭。

娜蠅卻一臉怨毒的看著韋幼青,還有他身後的上陽真人。不敢靠近,卻又不想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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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幼青眼看天已過午,不願與娜蠅糾纏,可這孩子如果一直跟著,二人原路返回,豈不暴露了洞口。雖然裡面還有一層洞門,終歸還是不要讓無關緊要的人知道為好。

“娜蠅,就此止步,本祭司不與你計較,若再跟來,”韋幼青想著那些恐怖的食人蟻,好像年三叔的師父,就是死在這些食人蟻嘴裡……韋幼青想著這些,臉上殺意浮動,“本祭司就用你的心肝來祭祀太陽神!”

韋幼青本是嚇唬娜蠅,卻沒想到他一提“祭神”,娜蠅那裡卻神色大變,“嗷”的嚎叫了一聲,反而不管不顧的撲過來,雙手張開,張大了一雙長著獠牙的嘴,像野獸一般撲向韋幼青。

韋幼青頭一次見人長了一嘴獠牙,吃了一嚇,急忙往後閃避,他沒有帶武器,情急之下,從靴筒裡拔出時文兒做的魚形短劍,寒光一閃,對準那讓他心生恐懼的血盆大嘴,狠狠的扎了過去。

土人的大院子裡,傳來一陣騷動,先前跟在首領娜蜻身後的那兩個少女,大叫著跑了過來。

韋幼青拔劍時雖然聽到了那兩個少女叫喊,可來不及分辨她們喊了什麼,待一劍刺穿娜蠅的嘴,劍尖在腦後露出,才想起那兩個少女在喊著:“別殺他!”

韋幼青卻不為所動,他的劍很短,仗著鋒利才總算自保成功,那長長的獠牙,就在他的右手邊。

那兩個少女見娜蠅的頭被刺穿,鮮血順著嘴巴“汩汩”的往外冒,兩人不由腳下一滯,睜大眼睛,捂著嘴巴,眉頭緊皺,想哭卻沒有哭出來。

韋幼青伸腳踢了娜蠅掛在自己劍上的身子,把他從短劍上踢出去。娜蠅的眼睛依舊睜著,嘴巴也依舊保持著張開的樣子,就這麼直挺挺的往後栽去,“撲”的一聲,重重的摔在身後的草地上。血從他嘴裡冒出來,他嘴邊的草被染紅了一大片。

韋幼青冷冷的看了一眼依舊愣怔在一旁的兩個少女,掏出手帕,把短劍擦乾淨,放回靴筒,才對那兩個少女,也對她身後跑出的同樣愣在原地的蟻族土人說:“娜蠅妄圖殺本祭司,可惜本領不如人,被本祭司殺了,有不服氣的嗎?”

那兩個少女最先回過神來,雙手交叉,抱於胸前,躬身行禮道:“娜螳,娜螂拜見祭司和長老。”

“你們知道這娜蠅為何第一次見本祭司就要殺本祭司嗎?”

娜螳和娜螂對望了一眼,娜螂悲傷的說:“娜蠅的娘,去年被鷹族人挖了心肝,獻祭在神前。”

娜螳見娜螂失態,瞪了娜螂一眼,急忙說:“這能夠獻祭於神,本是榮耀之事,只是這娜蠅年小,眷戀母親,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未完待續)